母女說了會體己話,曾氏和譚氏就回來了,又閑聊了一會,南平郡主就道:“他們也該散了,再喝下去,可就全醉了。”
然而她們出來的還是有點晚了,傅知行已經被晏家父子三人合力給灌醉了,晏家父子也喝了不少。
南平郡主看晏四爺那醉醺醺的模樣,雖知他因為女兒回來才如此開懷,可還是忍不住嗔怪地道:“你高興歸高興,也不能這么死命地灌女婿吧,喝酒哪有這般的喝法的?”言罷,上前扶起他。
“誰讓他把瀟瀟拐出去這么久的。”晏四爺怨氣頗深地道。
“瀟瀟若是不想出去,無咎也拐不走她。”南平郡主幫女婿說了句公道話。
晏四爺哼哼了兩聲。
曾氏和譚氏都懷有身孕,不敢去扶晏同燭和晏同明;曾氏身邊的婆子,上前去扶晏同燭;可去扶晏同明的是譚氏身邊的一個丫鬟,那丫鬟容貌不俗,瓜子臉,尖下巴,皮膚雪白,雙眸明亮。
晏萩和曾氏同時皺眉,曾氏開口道:“常媽媽,你和管媽媽去扶三爺,梅香,你扶著你們奶奶。”
“三爺醉得厲害,走路不穩當,姑娘怕是扶不住,還是交給我們幾個婆子來扶吧。我們手上有勁,奶奶和姑娘盡管放心。”常嬤嬤會意地笑道。
南平郡主的目光亦落到了那個名叫梅香的丫鬟身上,自從兒子娶親后,她就沒怎么管過兒子房里的事;不過她知道梅香是譚氏的陪嫁丫鬟,深得譚氏的信賴,現在看來,這梅香有了小心思了啊!譚氏似乎還沒覺察到。
梅香咬著下唇,垂首退回到譚氏身邊。
譚氏先前不覺得有什么,可曾氏突然吩咐婆子去扶晏同明,再看到老實站在曾氏身后的丫頭,意識到了什么,眉尖微蹙,斜睨了眼梅香,卻見她神色如常。譚氏就有些不確定了,梅香素來勤快,所以才會積極主動去扶三爺,她或許是沒有細想才會這么做吧!
南平郡主給了曾氏一個贊許的目光,這是三房的事,曾氏不理會,亦無可厚非,但曾氏管了,還點破了,可見她待譚氏心之誠。
晏萩上前去扶傅知行,“娘,我扶世子去院子里歇息。”醉成這樣,不好回安國公府。
“去吧,你先前住的院子,你大嫂安排了人每日打掃。”南平郡主笑道。
“謝謝大嫂。”晏萩笑道。
“瀟瀟嫁人后,變得越發的客氣了。”曾氏笑道。
“大嫂沒聽出來,我是假客氣嗎?”晏萩笑著扶著傅知行走出了花廳,去了清馨院。
進了臥房,繞過絹繡六扇屏風,晏萩費力地將人扶著坐到了床沿,見他眉心微蹙,俊臉泛紅,心疼地摸他的臉,“怎么喝了這么多?”
傅知行酒醉心未迷,晏萩的手才放到他的臉上,他就抬手一把抓住,放在嘴唇上,親了親那玉筍般的細長手指,“瀟瀟。”
“你裝醉?”晏萩笑問道。
傅知行定定地看著她,“我沒醉。”又認真地再強調一遍,“我沒醉。”
晏萩看他的眼睛不復平時的清亮,揚唇一笑,哄著他,“你沒醉。”醉的人是不會承認自己醉了的。
傅知行突然伸手摟住了晏萩的纖腰,就將她抱上了床榻,接著身軀就覆了上去。晏萩沒提防,失聲喊了出來,“啊!”
在屋外伺候的刺玫等人聽到,“少夫人,怎么了?”
“沒事,不用進來。”晏萩趕忙道。
傅知行壓在晏萩身上,就不動了。晏萩輕喘了一會,抬手想要把人推下去,然而她一動,傅知行也動了,像小狗似的舔她的臉頰。晏萩哭笑不得,捧著他的臉,不讓他動,“你躺好,我幫你擦擦臉,等酒醒了,我們就得回安國公府了。”
“不要。”傅知行把頭埋在晏萩肩膀上。
晏萩柔聲問道:“是不要幫你擦臉,還是不要回安國公府?”
“都不要。”傅知行悶聲道。
“那你也得下去,你壓著我都快喘不過氣了,你是不是嫌我老了,把我壓死了,好想換個小嬌妻啊?”晏萩嘟著嘴道。
傅知行撐起身子,看著她,“你就是小嬌妻。”
晏萩笑,在他唇上親啄一口,“乖乖的,躺好。”
傅知行這才翻身躺回床上,晏萩這才從床上下來,幫他脫掉外裳和靴子,展開錦被蓋在他身上,整理了一下被他揉亂的衣裳,揚聲道:“把醒酒湯端進來吧。”
婢女不僅把醒酒湯端進來了,還把裝著溫水的面盆和干凈的巾子一起送了進來。晏萩浸濕了巾子,先幫傅知行擦臉擦手,然后才扶起他,喂他喝醒酒湯。
因為傅知行喝醉了,整整睡了大半個下午,也就不好去晏家老宅了。晏萩還打發人回安國公府,告訴韓氏,他們要留宿一晚的事。晚上,卓兒和越兒是跟著外祖父外祖母睡的,沒有來打擾夫妻倆,不過傅知行規規矩矩的,沒有鬧晏萩。
第二天,晏四爺和晏同燭去了衙門,南平郡主和晏同明陪著傅知行一家四口去了晏家老宅。
“祖母,您的寶貝孫女兒回來了。”晏萩還沒進東居室,就嚷嚷開了。
“聽到了聽到了,快進來。”晏老夫人的笑聲從屋內傳了出來。
晏萩快步走了進去,見晏老夫人精神矍鑠,輕松了口氣,行禮道:“孫女給祖母請安,祖母萬福。”
傅知行和卓兒也行禮給晏老夫人請安,越兒還不會,奶娘抱著他行了一禮。
“把越兒抱過來。”晏老夫人伸手道。
奶娘就將越兒放在了晏老夫人懷里,越兒從出生到現在見晏老夫人次數有限,但他不認生,伸出手去摸晏老夫人的臉。晏老夫人抓住他的小手,“外曾祖母老皮老臉了,可別弄傷了你的小手手。”
越兒聽不懂晏老夫人說什么,他握住晏老夫人的一根手指,咧開小嘴,笑得一臉天真無邪。
“我們婦道人家聊天,你們男子也不愛聽,去見你們祖父吧。”晏老夫人把傅知行和晏同明給打發走,“瀟瀟啊,外面好不好玩呀?”
“好玩。”晏萩把昨兒說過的事又說了一次。
正說著話呢,晏大太太來著庶子媳謝氏進來了,給晏老夫人請了安,又跟南平郡主打了招呼,笑道:“母親,兒媳是來道喜的。”
晏老夫人的目光落在謝氏身上,“可是同文家的有喜了?”
“母親一猜一個準。”晏大太太笑道。
晏萩趕緊向謝氏道了喜,還好帶來的禮物夠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