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陳白起這個偽古人,卻一眼辨出,此物乃辣椒——一根熟透的紅辣椒。
系統:探查到附近出現二等調味品——紅辣椒,可進行采集。
沒想到,這巴韃族竟不知從何處將此物給找了出來,在當今,辛辣品只有野山椒、大蒜等調味料,據她所知,這“辣椒”是明末才從美洲才傳入中原,不過既然它現今出現,想來她所處在的這個位面的戰國時期到底跟她所知的戰國不同。
這紅辣椒一出,秋臺上的各族皆跨步上前,圍繞著這小小一植物仔細觀摩。
有低頭嗅味兒的,聞到淡淡的清香味道,便猜這是甜的,有人覺得此物外表甚艷,倒像瓜果之色,但怕是巴韃族給他們挖的陷阱,物及必反,便猜是苦的。
亦有人猜是酸的或咸的,反正四種味道都被人提了出來,巴韃族老神在在,任他們怎么說,都沒有什么反應,只讓他們將答案決定好,掛上牌桿便是。
“此物外表像似果物,可食之,應當不可能是苦的或者咸的,應當是酸的或者甜的才對。”狻菽喃喃道。
“辛。”陳白起道。
“何也?”狻菽不知她所言。
陳白起見他不曾聽過“辛”,便知他們定然不曾吃過辣,只能稍微考慮一下用詞,方便他能夠理解,她道:“此物非酸非甜非苦非咸,而是四味之外的第五味,辛辣。”
“辛辣何味?”沒食過水煮魚的狻菽,怎么可能會理解什么叫辣出汗。
陳白起笑了一下:“此味嘗之,口中當如火燒一樣。”
這個時代還沒有“辣”這個詞的話,能讓他們理解的,便只有火,若硬讓她只能找一個形容的話,便是如同火燒口腔一樣,會熱。
“你如何知道?”
“恰巧誤食過一次,方記下了。”陳白起道。
“這物叫什么?”
“嗯……我亦不知,書籍上并無記載,民間亦無說法,想來并非中原本地生長而長,或許是遠境之物吧。”
狻菽見她說得言之鑿鑿,不像胡編亂造,最終便讓她去掛牌。
等一刻鐘時滿,眾人答案皆掛上牌桿后,巴韃便宣布了告案。
果然,這個答案便是舌如火燒一樣。
自然,孤竹是唯一在這一局中答對了的。
所有人都一臉詫色地盯著狻菽與陳白起。
樓煩族老向狻菽問話:“你何以知道此物的味道?”
狻菽道:“恰巧誤食過一次。”
他直接將陳白起的回答照搬過來應付。
樓煩族老也辨不清狻菽的話真與假,只是目前追究這個好似也沒有什么作用,最終怏怏而返。
秦人籍嬰代林胡說話:“孤竹既然知道此物之味,想來也該知道此物的來歷吧?”
狻菽對待秦人可沒有對胡族人客氣,直接冷冷道:“既說是誤食,何來知道來歷?你隨便咬根草,莫非還會去查一下它的祖宗八輩?”
稽嬰被狻菽兜頭兜面給嗆了回去,他面色的怡然笑意未變,只是眼底霎時間布滿了陰翳。
“倒是嬰問話太過莽撞了,只是孤竹不知,不知你身邊的那位小郎君可識得?”
狻菽陰下面容,道:“這里沒有你說話的份,也沒有人愿意聽你廢話,趕緊滾一邊兒去!”
稽嬰靜靜地看著狻菽。
此時林胡族長開口了:“狻菽小輩,怎么說話的,你是不是沒有將我們疢螻林胡放在眼里啊!”
狻菽冷眼看去。
樓煩族老見兩邊掐起架來,他也道:“你們林胡是有多了不起啊,誰都得將你們放在眼里不成?你又不是老得嘴不能動了,干嘛什么事情都讓一個外族人來問話,你不會說嗎?你不知道這狻菽小子最討厭這些外族人嗎?”
“你——你這老家伙,簡單……”
“是嬰……”這廂籍嬰正想開口,卻被陳白起搶先道:“少族長,和氣生才,何需動怒,你忘了我先前之言。”
狻菽想過了那一句“無視”,便點了點頭,可又想起陳白起提過的“禮”,說來也奇怪,別人的話他不在意便甩于腦后,但她的話,哪怕他內心并不贊同,也會牢記在腦海之中。
他朝樓煩的族老拱了拱手,道:“謝了。”
樓煩的族老一愣,沒有想到這個傲氣的小子會突然跟他道謝,他摸了摸胡子,笑了道:“你小子倒有意思,哈哈哈哈……”
狻菽撇過臉,不再理他。
這四族的關系其實挺微妙,亦敵亦盟,這樓煩與巴韃族一向不對付,跟這孤竹倒是談不上多大的結怨,若能結個善緣,并非壞事。
想通了這一點,狻菽突然又覺得這個“禮”,有時候或許還挺管用的。
接下來,眾人又開始關注起猜謎。
但陳白起卻知道,稽嬰絕對是標識上狻菽,眼下不動聲色地隱忍,但將來若有機會,他定會對今日之事還以顏色。
得罪一個這樣的對手,狻菽以后的日子估計不會好過。
巴韃此局只得了二分,林胡跟樓煩皆沒有得分。
接下來巴韃族出的是猜字,這猜字一項難不倒稽嬰,基本上這個秦人猜字是百發百準,而陳白起亦不遑多讓。
因此,巴韃一族在謎題出完后,最終得分孤竹總分六分,林胡總分五分,巴韃總分五分,樓煩總分三分。
按順序來排,則是輪到孤竹這邊出題了。
首先,狻菽翻出了第一個謎題,是猜字,自然這些謎題不是狻菽想的,大多數是找懂行識字的楚人出的,南人多識詞拆字,據陳白起所知,自屈原以來,詩人、文學家、畫家多出在江南,江南才子是天下聞名,而疢螻限于北境地域跟周邊胡族肆繞的關系,在這里想找一個識字的都困難,更別說在這里想找到一個懂得猜謎之人,所以她想即便狻菽能夠找到,這人的的水準亦不會太高。
果不其然,他出的第一道謎題基本上被全答對了。
第一局便輸掉了全部分,心高氣傲的狻菽臉色漆黑,他底下的族人都在揚臂吆喝助威,而就在他準備翻閱第二個謎題的時候,他手上頓了一下。
他抿緊雙唇,雙目緊緊盯視著空氣一處,似考慮了許久,才轉頭看向陳白起,此刻他目光閃爍著一種壓迫與緊張。
“接下來的二道謎題,便由你來翻。”他道。
陳白起睫毛閃爍一下,迎視他的目光。
狻菽放開謎題,在與她錯身而過之際,與她附耳小聲道:“這一局,你一定要贏!”
若這三局得分題他全輸掉了,或者輸掉一大半,那接下來輪到往年來出“謎題”都最厲害的林胡出場,他們孤竹則有可能會輸掉全場。
陳白起瞥了一眼臺下直直盯著她的姒四,也無法拒絕了,她上前翻開他定下的謎題,只是一道十分簡單的謎語,她輕輕地嘆息。
要說猜謎的話,她這里要多少有多少,復雜的、簡單的、推理的、猜字的、猜物的,各式各樣,五花八門,要難倒他們,倒并非什么難事,只是……她要幫他贏嗎?
系統:(支線任務)——身在曹營心在漢,幫助孤竹狻菽(林胡、樓煩、巴韃)獲得猜謎勝利,接受/拒絕?(此任務可供選擇任意四族為對象接受任務。)
這任務的選擇性倒是大,她可以任務選擇幫助任意一族來獲得來年割據狩獵游牧地域。
她垂目片刻,再揚起,念出聲道:“遠望巍巍塔七層,紅光點點倍加增,共燈三百八十一,請問各層幾盞燈?”這是什么謎語?眾人完全被這種新的猜謎載體給弄懵了。
“這是猜字?”
陳白起頷首:“不是猜字,而是猜各層燈的數量。”
秦人籍嬰在陳白起念謎題時,便有了幾分警惕,眼下聽了她出的這道謎題后,便闐靜下心來,慢慢地開始理解題目。
什么?!
猜謎,得還猜出數來了?
樓煩族跟巴韃族從未接觸過這方面的學問,他們連字都不認識,更別說會算數了。
而籍嬰則是習過算學,他心算不足,便拿著筆運算一下,卻需要時間。
首先,他先得理解陳白起這個謎題的意思。
陳白起靜候著他們。
狻菽聽到陳白起“自創”的謎題后,也在一邊兒算著,可他根本不懂算術,甚至連題目都沒有聽懂。
而陳白起這個謎題,其實只是給稽嬰準備的,她想試試他的底。
這稽嬰正在快速地運算著。
就在他們都一臉便秘地運算時,陳白起重新拿了一塊竹簡寫上謎題后,又在翻面慢悠悠地寫下答案。
用一元一次方程式,便可得出答案,分別是3、6、12、24、48、96、192。
當然,在現代有等式計算的情況下,這道題并不算難,可籍嬰既不是什么數算天才,更不懂什么公式,所以他只能死算。
他用的時候比較長,基本上時間一大半過去了,他只算出了一層。
可他沒有放棄,仍舊繼續算著,在時間結束后,他得出了頂層與第四層的答案。
只是因為七塔中的燈盞數沒有會答上,所以他仍舊是輸了。
陳白起的新式謎題,簡直打了所有人一個措手不及,在這個連11=2、九九乘法表都沒有的算法年代,陳白起簡直是拿高智商在碾壓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