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真理光環”相當于一個buff吧。
將“真理光環”從系統包裹內取出,陳白起打眼觀察它,從外型上來看就是一個名符其實發著光的圓環,沒實體,只有一圈朦朧的光,類似于天使頭上的那種。
她試著將它戴在頭上,“真理光環”當即提示:配戴/摘下?
她選擇了“配戴”,下一秒它便不偏不倚地懸浮于發頂,陳白起晃搖著頭,它仍舊十分穩固地與她結合為一體。
她想,她如果再插上一對翅膀,這形象估計也就跟天使差不多了吧?
陳白起伸手摸了一把頭頂的光環,手指卻直接穿透過去,看來并非實物,其它人估計是瞧不見。
她選擇“摘下”,“真理光環”便又消失在頭頂上了。
簡單地研究了一下“真理光環”,陳白起便找了一處隱蔽的地方用水擦拭面上與身上的黑漆,又換了套衣服,又重新變回她的“陳煥仙”。
關于陳季跟巨他們,她眼下趕是趕不及了,于是她便打開了與傀儡獸二號小蚊的視野共享,之前她便暗中讓傀儡獸二號藏在了陳季的身上,便是為了知道前方情況。
她一邊往回路走,一邊通過小蚊的視野“看著”陳季等人快馬加鞭地趕回了楚扎營地,當他們火急火燎地到達目地的時,只見前方旗旌著火連成一片,火光被風吹得嘩嘩作響,冒著黑煙簇簇,不遠處地上躺著有許多哎呦痛抱的傷者,而攔路的兩排木柵跟竹排尖刺被砸碎摔壞……場面一片慘烈混亂。
“將軍,有人襲營——!”趴在地上的人聽到如雷的馬蹄聲靠近營地,一轉頭便見陳季他們歸來:“他們朝東林跑去了!”
東林?!
陳季瞳仁一緊,咬了咬牙。
東林那方不就是前往魏國的路嗎?難不成這些人……
“全體聽令,不計代價速追!”
陳季爆喝一聲,立即揚鞭一打,馬痛嘶叫揚蹄便飛奔朝前,而他身后的一眾楚軍亦如利箭射出,飛快跟緊。
只是,另有一道銀影比馬、比風更快的速度趕攆而過,瞬間便消失在東林中。
陳白起看到這里,不由得沉下容顏。
贏稷他們已經順利突破楚軍路防,也甩掉了追兵,即便陳季等人此刻前往追捕,只怕也難追上……接理來講,接下來一切都應當不成問題,
只是她莫名沉得心慌,仍舊無法放下心來,于是便加快腳步朝前。
馬上的風像刀,陳季瞇著眼睛,半伏著上身任馬馳騁追趕,但前路茫茫,東林面積廣域,他并不知曉對方是從哪一條路上走的,于是伸后揮了揮手,讓身后的人分散幾股,而自己帶一支隊伍,形成包抄圍搜的形式追趕。
忽地,深藍近乎漆黑的林深處傳來一聲狼的嗷嗚嚎叫,陳季一震,立馬勒馬吁——停,他伸手阻下身后的隊伍,面色嚴峻而狐疑,然后便震驚地聽到“砰”的一聲,前面一排樹整個互壓轟轟地倒塌。
陳季認出是銀狼的叫聲,方才巨大人乘著銀狼先他們一步沖進林中,之后便失去了蹤跡,如今聽到銀狼的叫聲,他知道巨大人也一定就在前面。
卻原來,銀狼與人類不同,它們不僅靠視覺,亦依循著氣味來追上人。
它躬身一躍,似暗夜月使一般,便威風凜凜地擋在了前路,那幾匹正在漫跑的馬一下便受驚而急揚蹄,由于事出突然,馬上的人勒控不住跨下的馬,險些翻摔了下去。
巨冷冷地矗立于銀狼旁邊,面無表情地注視著前方的那幾人。
另一頭,陳白起通過陳季的視角知道了發生的一些事情,可是她聽到聲音,因此并不知道前方具體發生了什么事情,因為不可預計的情況,她有些擔憂。
于是她跑回到離她最近的七寨,在寨內四處找了一遍馬廄,從內牽出一匹看起來比較溫馴的母馬,一蹬利落地跨上馬背,便飛馬加鞭地趕往另一條岔路口。
陳季知道前方有情況,他沒有多想便選擇棄馬,帶著人謹慎地包抄上去,一靠近,他便看見了背對著他的巨大人與他的那頭龐大的銀狼,視線再拉伸往前,他噓瞇起眼睛,隱約能看到幾匹馬與幾道身影。
他們所處的位置周邊樹林矮灌,沒有多少高大的遮擋物,因此當月亮從烏云后吐露出來時,視野一下便明亮開闊起來,陳季這時才清楚看到這幾人中,有一人好似受了傷,他抱著一條垂軟的手臂低著頭,另外三人將其護在身后,還有一人舉著劍與巨大人氣勢不遜的對峙。
執劍青年面如雪松峻冷,身形筆直,手上的長劍于黑夜中旦墨綠色澤,劍柄處隱約有一太陽放射形狀的圖案,此乃崇山元道子所鑄的春陽劍,陳季腦中一轉,便已猜出此人的身份。
“樾麓書院春陽劍衛溪?”陳季不覺驚呼出聲。
樾麓書院可謂是一所名校,其排名上的弟子基本上于各諸侯國資料檔案庫內都有相關的描述資料。
衛溪耳尖,陳季的低語已被他捕捉于耳,他冷冷地瞥了陳季一眼,便又轉回面前這個身長如鐵塔般充滿威攝力的男人。
這個男人真的很高,也很壯,衛溪自認自己的身量于人群中亦算拔群,可在他的面前卻儼然像一個小矮人。
“蠻夷?”他輕蔑地吐出兩字。
巨聞言,下頜一緊,陰郁地垂下眼,那雙無眼睫毛的眼睛平時只覺呆板寡淡,當他神色不郁時,便有一種金鋼怒目的冷硬。
“找死。”他吐出兩字,身上的殺意已飚然沸升。
“堂堂楚軍卻與這等蠻夷結盟,簡直令人不恥。”衛溪又轉臉看向陳季,面上的譏笑浮于上挑的眼角尾端,疑道:“你們楚國的人都死絕了嗎?需要向蠻夷外援相助?”
陳季聞言頓時氣結。
身為楚軍人,陳季的確亦不屑與此等五大三粗、茹毛飲血的蠻夷合作,但六國無恥,私下結盟欲禍害他楚國,眼下遇上此等滅國之災,他等若不是極力施法挽救,豈不是白白折送于他等狼子野心之人之手!
“小兒少講此等廢話,看樣子爾等便也是參與這六國會盟之人,那我陳季就此斬殺爾等于此,爾等死得亦不算是冤!”
國仇之恨,即便從無私怨,即便此人出自受人尊崇的名門樾麓書院,他亦不能放他就此離開。
“憑你?”衛溪哼笑一聲。
陳季受他的目光刺激,不怒反笑:“那陳季便來試試!”
陳季拔出配劍,便起勢朝衛溪刺去。
衛溪瞥了一眼巨,見他果真不曾出手,心底不由得暗松了一口氣。
他雖看不起陳季此人,但卻不得不說,他內心十分忌憚這個高大的蠻夷人。
與其它人不同,習武之人大體能夠評估出對手的實力,光憑他站在那里一動不動便能令他感到一種深深的威脅,便可知此人的實力不凡。
“一會兒我趁機拖住他們,你們便伺機逃離!”
衛溪用嚴肅的眼神向身后之人示意后,便身如長鞭凌厲異常迎擊上陳季。
而受了傷的沛南山長、幺馬、張儀與樂頤他們此刻緊目觀察著四周,只覺衛溪所期盼的逃出生天,只怕實施起來著實困難重重。
僅憑對方的那一頭目光寒如星芒的銀狼存在,便已深深地扼住了他們的喉嚨,不敢輕舉妄動,更別說暗暗地把守嚴防著他們逃跑的那十幾名楚軍。
他們之中除了衛溪懂武,其它人都只是一個普通人。
逃,談何容易?
“是某對不住你們……”沛南山長忽然慚聲道。
幺馬看過去,雖說此刻他也焦急地使勁搓掌想法,可卻不忍責怪這樣一個以育人教人為已任的神圣山長。
他忙道:“怎么能怪山長呢,其實我們故意放慢路程等煥仙,那也不是你一個人的主意,我們都默認了,所以這種時候你便不要自責了。”
張儀嘆一聲,也道:“煥仙是我樾麓的弟子,放任他一人在外為我們殿后,我們亦自當不安心啊。”
樂頤長像偏陰柔,性子也并非多強韌的一人,所以他算是這其中最害怕的一個人,但他這個人歷來是有自身的底限跟原則,身為陳煥仙的一師之長,他對沛南山長之前的意見也是贊同的。
“山長,你眼下莫拿這些過往之事愁心了,不如想想如何脫身吧。”樂頤急道。
沛南山長頷首,他一雙漆黑而闐靜的眼眸看向前方,掃過那頭森牙抖毛的銀狼跟那個目硬如石的蠻夷,他道:“我來想辦法。”
樂頤立即緊聲道:“什么辦法?”
沛南山長想了想,道:“狼是一種十分野性與血腥的動物,所以這么多人之中,唯它是最不受控的,只要我們用法引得其兇性大發,便可趁亂而逃。”
“能成功嗎?如何來引?”幺馬兩眼瞠大,喜道:“若是能引開那頭狼,我倒是有辦法讓我們能夠順利地離開。”
沛南山長垂眸,許久啟唇道:“血。”
“血?”樂頤一愣。
張儀不知想到什么,面色大變:“用誰的血?”
沛南山長沒回答張儀,只道:“你們一會兒若能逃走,便趕緊去找秦王與孟嘗君他們,我相信他們離得并不遠,我在此會盡量拖延時間等你們,所以關鍵時切莫有任何猶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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