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不愧是離心劍客,就連躲避的方式都是那么的不同常人。”黑暗中,一個青年男子緩緩走出,他身著與這戰場極為不搭的錦衣華服,身形瘦削高挑,火光映照下可以看出面龐極為清秀,甚至不輸女子,頭頂上的玉冠證明了他的身份一定也是極為高貴的。
“你究竟是誰?”張子期冷冷地問道,他從眼前這年輕男子身上感受不到一絲一毫的真氣波動,張子期并不認為這人就是之前揮出那道凌厲劍氣的家伙。
而這樣身份高貴的人會突然出現這戰場中心,顯然更加耐人尋味。
“既然離心劍客誠心誠意地請教了,孤便回答你,孤乃圖南劉朝當朝三皇子,劉昶熙。”青年男子似乎完全不懼怕張子期一般,語氣平淡地回答道,還不自覺地向前踏了一步。
“你是三皇子?”張子期顯然完全沒有料到這樣的展開。之前不是說只有大皇子親自前來前線督戰的嗎,怎么連三皇子也來了?
“離心劍客,你的消息太不靈通了。”劉昶熙搖了搖頭笑道,“孤帶領圖南國宗族軍隊馳援前線一事早已經傳遍了圖南國大街小巷,你的探子竟然會不知道。”
張子期看著神情極為輕松的劉昶熙,心中也是十分防備。
很顯然,劉昶熙是沒有任何真氣修為的,或者說修為低到完全可以忽略不計,那他仍然如此有恃無恐地前來戰場中央,代表他身邊一定有修為極高的高人保護。
應該就是方才那的主人。
察覺到了張子期的神情變換,劉昶熙又忍不住笑了笑,繼續說道“你是否在想剛才揮劍之人此刻在哪?你不必太過警惕,麗此刻就在孤的身邊,只是你看不到她而已。”
“你這是什么意思?”
“沒什么意思,這是麗的能力,她的全身包括武器在內都是透明的,因此你看不到她。而孤從小和她一起長大,因此她的存在孤很清楚。”
“即使不依靠真氣感應,也是一樣。”劉昶熙轉身對著一片虛無做了一個撫摸的動作道,“不過孤奉勸你一句,以你現在的實力不是麗的對手,不要做無謂的嘗試,那只能傷害你自己而已。”
劉昶熙突然凝視著張子期,目光灼灼,張子期能感受到那目光的位置是自己的右下腹部。
難道這家伙連這件事都清楚?張子期頓時心中大駭。
“當然,你也大可放下心中的戒備,因為孤這次來,其實目的和你是一樣的。”
“你的目的怎么可能和我一樣,戰爭犯!你到底有什么企圖?”張子期冷面怒喝道。
“孤已經說過了,孤的目的和你一樣,只為了終結這場無謂的戰爭而來。”劉昶熙定了定身子,抬起頭來看了看天空道,“不如請你的朋友,落楓城的少主一起來聽一聽如何?正好孤也有事情要與他商量。”
仔細思考了一下目前的環境,張子期還是決
定聽從眼前這自稱三皇子的人的話,很明顯,現在此人已經完全掌控了場上的局勢,并且也沒有對自己一方進一步催逼。
有那名叫麗的高手在暗中潛伏,想要挾持皇子逃跑的計劃顯然是不可能實現了,張子期決定先看一看這個三皇子到底葫蘆里賣的是什么藥,不一會功夫,他便帶著同樣滿臉警惕的風晚秋一同回到了劉昶熙的面前。
“落楓城,風晚秋。”風晚秋收起了弓,抱拳行了個禮,顯然張子期也已經告知了風晚秋目前的情況。
營地外有百步穿楊的嚴闊的伺機待發,眼前還有一個看不見身形的詭異高手在蠢蠢欲動,風晚秋也做出了和張子期類似的判斷。
“圖南三皇子,劉昶熙。”劉昶熙如沐春風般地淡淡笑道,并沒有擺任何架子,讓脾性一向高冷的風晚秋產生了一種本能的抗拒。
這人,和自己應該很不對付,得小心應對。
“不知圖南三皇子不遠千里來到這前線之地,意欲何為?”
“表面上,孤本奉父皇之命,帶領宗族部隊支援落楓城戰場,定要在三日之內取下落楓城城主之首級。”
“表面上?”風晚秋敏銳地抓住了這個關鍵詞,方才在與嚴闊對射的時候他便已經發現,雖然嚴闊實力驚人且還明顯地留有余力,卻絲毫沒有對自己繼續威逼的意思,只是單純地化解著自己不咸不淡的攻勢。
以他的視力和射術,斷然不可能沒有發現張子期已經離開向著大皇子而去,此時他既沒有出手阻攔,也沒有對自己下狠手,原因想必就和眼前這三皇子有關。
若三皇子真是帶領宗族部隊前來支援的話,眼下也根本不必多此一舉還找自己前來交談了。
“沒錯,實質上,孤要做的事情一直都只有一件,那便是終結這場被奸人挑起的不必要的戰爭,還文景和圖南平靜。”劉昶熙突然收起了笑容,正色道,讓風晚秋感受到他并非是在開玩笑。
“終止?已經不可能了。”風晚秋搖了搖頭,顯然對劉昶熙說的話有些不以為然。
戰爭是圖南國主動挑起的,給出的理由是天海劍宗少主刺殺圖南吳城城主,監國殿下早已向天海劍宗求證過,也通過外使向圖南國表示此事有蹊蹺,還需多加求證。是圖南國自己不予認可,強行要發動這場戰爭。
因為事發突然,目前北方戰事正緊,東南方面也有兵力不足等諸多問題,文景國本就已經落入下風,落楓城更是岌岌可危,方才風晚秋也在西北軍的營地看到了圖南國機巧閣研發的最新攻城器已經整裝待發。
再加上自己和張子期的這次夜襲也以失敗收場,可以說圖南國距離收獲自己的勝利果實只有一步之遙,又何必要在這個時候停下來呢?
如果眼前三皇子所謂的終結戰爭只是為了提出更離譜的條件和代價的話,那身為風家男兒,還不如就在戰場上奮戰到鮮血流盡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