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便是如月家的家主,如月兼定。”
正如同蓮所說,從森林外到達如月宅僅僅用了五分鐘,四個人剛一下車,便看見一名少女推著一名坐在輪椅上,臉上纏滿繃帶只露出口鼻眼的中年男人,在門口等待著他們。
“您便是柳生少爺吧?”
男人說話的語氣很溫和,身后推著輪椅的少女雖然有些警惕柳生臨,但也并未露出敵意。
這稍微讓柳生臨有些納悶。
“正是。久仰了,如月大人。”
不過即使心中有著疑惑,柳生臨還是彬彬有禮的回應道。
“老爺,我去把車停到車庫。”
即使面對自己的雇主,蓮依舊是一副冷淡的神情。
如月兼定輕輕點了點頭,蓮便重新上了車,把車向宅子后面開去。
“幾位請隨我來吧。”
如月兼定溫和的對眾人說道,身后的少女聽聞后便緩緩把輪椅掉頭。
“這位是小女,如月零,這孩子不是太親近人,還望各位包含。”
如月兼定看著自己女兒警惕的樣子,笑著介紹道。
(確實是人類。)
趁著兩人沒有注意,柳生臨對著在原隆之介和冬云云鶴微微點頭,示意這兩個人不具有威脅性。
“說來令尊身體還好么?”
由于如月兼定的身體原因,幾人走的都很慢,于是如月兼定便跟柳生臨嘮起了家常。
“家父身體安康。”
對于這種場面話,柳生臨完全可以從容應對。
(這幅樣子真是一點看不出來少爺在家時常跟老爺鬧矛盾……嘛,說不定老爺看到這一幕能高興壞了。)
看著柳生臨恭順的樣子,大致緩過來的冬云云鶴不禁在心里想到。
“如月大人認識家父?”
“什么如月大人,如果不嫌棄我占便宜,稱呼我叔叔就可以了。”如月兼定笑了兩聲,看樣子他身上的傷勢完全沒有影響到聲帶,“不過離我上次和令尊見面也已經快有十年了吧,那時候的令尊可謂是鋒芒畢露,給我的印象相當深刻。”
“家父現在也差不多。”柳生臨一邊觀察著周圍,一邊回應如月兼定,“如果不介意,能告訴我如月叔叔您身上的傷勢是哪來的么?”
柳生臨還是相當在意如月兼定身上的傷勢,不過剛說完這句話,柳生臨就覺得自己被如月零惡狠狠的剜了一眼。
這種問題是挺失禮的。
“零,不能用這種眼神看客人哦。”知女莫如父,如月兼定頭都沒轉就知道自己女兒做了什么。
“是有些不好說么?”
“也不是什么不能說的事情啦。”如月兼定笑道,緩緩被如月零推進會客室,待到眾人落座,如月兼定便解釋起來,“我的這身傷勢是因為幾年前,如月家的這座宅邸發生了大火,當時的我難說是好運還是倒霉,雖然撿了一條命,但最終只能在輪椅上度日,身體更是一天不如一天。”
既視感越來越強了。
“抱歉打斷兩位一下。”
在原隆之介突然說道,“鄙人特勤科科長,在原隆之介,有些問題想問如月家主。”
“是有關活人偶的吧?”雖然被在原隆之介打斷,但如月兼定也不惱,反而從容的反問道。
“是。”在原隆之介點了點頭,“最近的兇殺案想必如月家主并不陌生,但這個案件最近有著愈演愈烈的趨勢,所以鄙人奉命來處理這件事,還希望如月家主可以多多配合。”
他在隱喻神所靈廳四人的遇害與如月家有著直接關系。
柳生臨看向如月兼定,他不信如月兼定聽不懂在原隆之介的意思。
“倘若是活人偶的事情我可以告訴哦。”出乎意料的,如月兼定輕易地答應了下來。“不要那么驚訝嘛。”
看著柳生臨一行驚愕的眼神,如月兼定大笑起來。
“父親,注意身體。”
零的一句低聲提醒才讓如月兼定收斂了笑聲。
“啊啊,其實活人偶這種事情并不是什么說不得的事情。”
如月兼定解釋道。“零,推我去活人偶的房間。”
“……知道了,父親。”
雖然對三人有著不滿,但零還是推著輪椅往外面走去。
“幾位請跟上來。”
不用她說三人也會跟過去。
活人偶的房間并不遠,只不過是在角落的房間,還被鎖頭牢固的鎖上了。
只見如月零從衣服兜里拿出鑰匙,輕易地打開了大門,然后推門而入。
“嗚哇……”
“這……”
隨著進入的在原隆之介和冬云云鶴兩人見到面前的景象不禁驚訝出聲。
在眾人面前端坐著一個女性人偶。
非常逼真的人偶。
如果不是那張臉毫無生氣,恐怕任何人看見的第一眼都會認為這是一個活生生的人類吧?
——但是它只是人偶。
“我好像為什么明白了如月家會有活人偶的傳說了。”揉了揉鼻子,在原隆之介自言自語道。身邊的冬云云鶴也輕輕點了點頭表示認同。
真的太像人了,即使明知道對方不過是個人偶,卻還總是會在心里冒出“這具人偶會不會是活的”這種疑問。
然而柳生臨卻輕輕地讓藏在懷里的太刀滑到了腰間,動作很輕微,由于人偶吸引了他人的注意力,所以柳生臨的小動作沒有被任何人發現。
他想起來了,雖然不甚清晰,但他確實想起來了。
“話說這具人偶是不是跟……”
“跟零長得很像吧。”如月兼定接過隆之介的話茬笑道,“這其實是如月家先祖制作的,外貌像零只不過是一個巧合而已。”
“而且活人偶這件事情其實指的是如月家內的儀式。”
“儀式?”冬云云鶴問道。
“不是巫女小姐想的什么奇奇怪怪的儀式啦。”如月兼定一下看懂了冬云云鶴在想些什么,于是解釋道,“只是與活人偶進行‘結婚’而已。”
“與人偶結婚……?”隆之介總覺得有些微妙。
“這是每代如月家的家主都要進行的儀式,并不是真正的結婚。”如月兼定又笑了起來,“雖然確實有些奇怪就是了。”
“容我冒昧,如月叔叔,如果進行儀式的話是會由零小姐與其‘結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