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太郎的意思很簡單,真的是就地取材。
柳生臨在附近找了兩根略細的竹子,比量了幾下,然后用手里的無銘從下面將整根竹子砍倒,然后稍微估量了一下適合的長度,把上面多余的部分砍掉,最后再用刀把中間竹竿上的小竹葉刮掉。
完成這幾步驟之后,柳生臨把手里光滑的竹竿遞給廉太郎,又如法炮制起了另一根竹子。
就直接說就地取材是這個意思啊,害得他差點以為這又是葷段子……不過這家伙自己也有責任就是了……
“喔——不愧是劍術讓爺爺都稱贊的人呢,真是嫻熟的動作。”廉太郎一邊給竹子前端掛上魚線魚鉤,一邊贊嘆著柳生臨干脆利落的動作。
“你也學過劍術吧。”柳生臨刮掉了竹竿上的竹葉后,將手里的竹竿扔給廉太郎,“放棄了么?”
“哈……怎么說呢,太艱苦了,根本堅持不下來啊。”廉太郎把掛好魚線魚鉤的竹竿遞給柳生臨,接著給另一根竹竿掛線鉤,“雖然有些對不起爺爺就是了。”
廉太郎嘆了一口氣,然后又振奮起來。
“好了!這樣兩根魚竿就完成了。”
“……真的不要緊嗎?”柳生臨看著兩根簡陋的魚竿不禁吐槽道。
“僅限于玩一玩這種程度是沒有關系的。”廉太郎笑了笑,“反正這邊也沒有什么大魚。”
“喔——這就是gan嗎?”蕾娜她們也來了,“在霓虹就是這么釣魚的嗎?”
蕾娜對這里的一切都相當好奇。
“也有很多用正規漁具的。”廉太郎解釋道,“說起來,雷娜同學老家那邊也釣魚嗎?”
“嗯嗯,男人們經常釣魚。”蕾娜點頭,“釣到過很大很大的魚呢。”
“有多大?”
“往大了說能釣到有一米左右的魚。”
“嗚哇——這可真是厲害了。”
“畢竟是芬蘭嘛。”
幾個人這么一邊說笑閑聊著,一邊往小河走去。
“說起來現在這個時候在山上能做的事就只有釣魚、挖竹筍、摘野菜這些事了。”廉太郎嘆氣道。
“沒人管理嗎?”柳生臨拿著一根魚竿笑著問道。
“沒事沒事,這山對于穗織的人可是開放的呢。”廉太郎滿臉嬉笑的擺了擺手。
這也是鄉土情懷的一種吧?
柳生臨看著廉太郎這幅無憂無慮的樣子不禁嘆了一口氣。
“請放心,這是朝武家的所有地,不用太在意也沒有關系。”朝武芳乃出聲道。
“朝武家的所有地……莫非朝武家很有錢?”
柳生臨看著這座山林,開玩笑似的問道。
“沒有那回事,不過是區區鄉下神社而已。”
朝武芳乃笑了笑,被柳生臨稱作很有錢什么的,這可受不起,“其實不管哪個家庭在山上都有一兩片土地的哦。”
“這么一說爺爺好像也在養殖香菇什么的吧?”
廉太郎忽然想到,然后又看著前面笑了出來,“好了,釣竿也準備好了,下河去吧。”
“到了嗎……”柳生臨看著面前的小河。
“哦……這河比想象中的更小更窄啊。”蕾娜發出了柳生臨想要發出的感慨,“這里面真的有魚嗎?”
“有哦。”廉太郎笑著指了指這里和上流,“這邊、那邊深一點的地方就有,還能看見游動的影子吧。”
“哇,真的呢!”
“不過還是有著能讓小孩子溺水的深度呢,你說是吧,將臣。”廉太郎揶揄的看著自己的表弟。
“你又說這些陳年舊事了。”有地將臣一臉無奈。
“你溺過水嗎,將臣?”柳生臨有些驚訝的看著有地將臣。
剛剛……總覺得有影子在附近晃動……沒有東西……是樹葉產生的幻覺嗎,還是我最近太緊張了?
“那是小學時候吧。”廉太郎笑著說道,“在河里玩的話,腿一抽筋就會溺水嘛——雖然那是個連小孩子都能夠到底的地方——多虧了蘆花姐在身邊了,要是只有我和小春可能幫不上什么忙啊。”
“所以小孩子還是離河邊遠一點比較好。”柳生臨總結道。
這小子看來不止一次差點死在這座山上啊。
“確實。”廉太郎一副憋笑的樣子,“門牙都斷掉了啊,斷掉的門牙和河水以及河底的石頭一起吞了下去,就變得更驚慌了。”
“以當事人的角度來看真的差點死掉了啊。”有地將臣滿臉無奈。
“總之,別犯同樣的錯誤了,打撈工作很費力氣的。”
“知道了啊!”
“鬧什么別扭嘛,男人就算鬧別扭也不會變萌的。”廉太郎大笑道,“給,要吃酸模嘛?”
“誒?酸模?”朝武芳乃看著廉太郎拿出來的一節一節的植物,顯然從來沒有見過這種植物。
“學名是虎杖哦。”常陸茉子解釋道。
“虎杖?是味藥材吧?”
酸模這種稱呼柳生臨不知道,但是虎杖上輩子還是聽說過的,一種中藥。
“藥材?能吃嗎?”蕾娜和芳乃像好奇寶寶一般的問道。
“怎么說呢……味道挺微妙的吧。”
“酸酸的,算不上好吃,但是意外的讓人上癮。”
“沒錯沒錯,讓人看見了就忍不住去吃。”
廉太郎和有地將臣你一言我一語的給兩人解釋道。
(是嘛……)
不知道芳乃她們兩人聽沒聽懂,但柳生臨反正是聽懂了,他上輩子小時候也吃過一種草葉,也是那種酸酸的口感,想必虎杖的味道和那種草的味道差不多。
“酸!?好酸!”
不知道什么時候那兩個家伙已經吃了起來,然后不約而同的發出悲鳴。
“上當了!這真的可以用來吃嗎!”
“啊姆啊姆,吃幾次就會上癮啦。”與蕾娜和芳乃不同,有地將臣兩兄弟吃的倒是相當起勁,一副津津有味的樣子。
“啊……說起來,你們知道么,虎杖的酸是草酸呢,對身體不怎么好呢。”茉子好巧不巧的補充道。
“誒——!”
四個吃了虎杖的家伙不約而同的大叫了起來。
你是故意的吧,茉子……
“放心吧,有句話怎么說來著……拋開劑量談毒性都是耍流氓。”柳生臨用看傻子的眼神,滿臉無奈的解釋道,“這點劑量根本無所謂的。”
上輩子化學老師講的課就這一句他記得最牢。
“別嚇人啊……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