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帝勢不可擋盧二比誰都清楚
盧繼善今天心情不錯,就著幾個肉菜,吃兩口五糧液美酒,渾身舒坦,輕松愉悅。
伺候在旁的盧崔氏,忍不住了;
“夫君,這收拾他們酒鋪子的事兒,人家幾十家都參與了進去,
偏就咱們躲在家中,不太好吧,可別招惹了其他家族的眾怒。”
“眾怒?
眾什么怒,
不是說好了我重病在榻,你招待他們嘛?
老夫重病,連朝廷的朝會都無法參加,還怎么去見他們?
昨個,你都是怎么打發你那兩個兄弟的,
老天爺,你總不會是如實相告了吧?”
盧繼善說到最后,也有些緊張了起來。
那群世家門閥的子弟,自從五糧液出世,就開始虎視眈眈,
皆因長安城的濁酒鋪子,背后幾乎全是五姓七望在支撐,還有一些酒鋪子,干脆就是門閥直接經營。
李鈺第一次賣酒,眾人還不以為意,待到察覺威脅,
十幾家商量著,要對那些走街串巷,售賣白酒的仆人下手,殺上幾個,也警告一番。
沒想到,不知何處走露了風聲,那些人竟然十幾日不來露面。
叫人無從下手,又加上前陣子,五家為了,各自的兒子被廢的事兒忙活,就一直耽擱了起來。
這次李鈺又來長安宣傳賣酒,五姓七望十幾家門戶,同時警惕,昨天就聚會一塊,
商量著,等他們今日來了長安,要給他們點顏色看看。
盧繼善得知他們的計謀,覺得太過冒險,不想同流合污,
就稱病在床,一個人也不見,只叫正妻出面,打發來人。
他也知道,妻子是個草包貨色,生怕叮囑不清楚出了差錯,所以昨天,反復交代了好幾遍的。
這會聽著正妻說話的口氣,有些不大妙,盧繼善也是緊張的不行。
雖然不想參與其中,可要是為了躲避,就把幾十家門閥大戶,全部得罪,也真有些煩悶。
盧氏見夫君懷疑自己的智商,趕緊解釋道;
“夫君放心,奴家怎能亂說,這常言道,嫁雞隨雞,嫁狗隨狗,
奴家現在姓盧,又不是姓崔,怎會連這個都不曉得。”
“如此甚好,你倒是嚇了老夫一跳,我告訴你啊,他們的事,咱們可少摻和進去為妙,否則,恐怕不能善始善終。”
盧氏看自家夫君杯弓蛇影,有些小心過頭了,很是不以為然;
“夫君,有這么嚴重?
不就是砸幾個鋪子的事兒嗎。”
盧繼善看正妻如此愚昧,瞬間就忍不住又要動火;
“婦人之見,還好這會兒下人們都出去了,
若不然,你這話若是傳了出去,別人必定要誤會,咱們盧氏二門,也有出謀劃策。
待陛下秋后算賬的時候,豈不是要給我盧氏二門上下,帶來滅頂之災?”
盧氏聽說如此嚴重,也有些后怕,壓低了嗓子說道;
“夫君,砸幾個鋪子,就能有如此嚴重乎?”
盧繼善冷哼一聲道;
“比你想象的,還要嚴重萬分,這根本就不是砸幾個鋪子,如此簡單的事兒?
何況還要去毀趙國公的鋪子,那更是麻煩大了去。”
“夫君,他長孫無忌,不過就是個新朝的新貴,
還是靠著裙帶關系上位的,那幾十家,可都是千年的世家呀,還不把他吃的死死的?”
“蠢材,
蠢材也,
你真真是頭發長,見識短,
砸了長孫無忌的鋪子是小事,問題是陛下怎么看?
皇后殿下,又豈能輕易的善罷甘休?
這是和皇權做斗爭,是不會有好果子吃的。
從一開始,就注定了輸贏的結局,即便是天下五姓七家,全部聯合起來,也不可能是當今陛下的對手。
與其到時候,等陛下騰出手來,仔細清算,
還不如,從一開始就隔岸觀火,兩不相幫。
記住了,就是要逼得做出選擇,也必須忍痛,站在陛下的陣營里。
否則,就會招來滅頂之災,必死無疑。”
盧氏多少有些明白了一點點,不過還是忍不住,嘴硬了幾句;
“夫君,可別是你危言聳聽,太過謹慎了,他皇權又如何,
這八百多年,五姓七望都是和皇帝,分庭抗禮,共治天下的。
他李家還能把五姓七望,都殺干凈了不成。
即便是他敢冒天下之大不韙,都殺光了,誰去給他治理天下?
難道去靠一些泥腿子,種地的做縣令,州官不成?”
盧繼善撫摸著自己的胡須,聲音沉重;
“當今的天下,可不是以前五姓七家共治了,
你沒看陛下,雄心壯志,野心勃勃,怎會容忍別人分他的霸權?
“雖然說,不可能全殺光,可殺他一半留一半,到很有可能。
殺了大門,留二門,這不是一舉兩得的事兒!
一半不聽的話的沒了,剩下的的一半,嚇破膽子,也就老實了。
再說了,還有他李世民不敢殺的?
你難道忘記了,前隱太子滿門上下怎么死的?
還有那巢王李元吉,那幾個一兩歲的孩童怎么死的?
前車之鑒啊,
他連親兄弟,親侄子,都下的去手,還說咱們這些世家門閥,本就是他的眼中釘,肉中刺。
倘若犯到他手里,還不得給你弄凈了,連根拔起?”
盧氏聽自己夫君說起這些,也想起那皇帝的心狠手辣,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冷顫;
“可不是嘛夫君,他親兄弟,親侄子都殺了,連一歲的孩子都不放過,還說咱們這些外人。
夫君說的果然有道理,看來咱們是不能和人家對著干的。”
盧繼善看正妻終于明白了道理,忍不住長出了一口濁氣;
“大善,夫人總算是明白了。”
盧繼善今天,能把這個不透氣的悶葫蘆給開了竅,心里比吃了五糧液還舒坦。
若是不把這個婦人說服了,指不定什么時候惹出什么亂子。
別說今日和她說了半天,就說上一夜,只要能說通,讓她以后安守本分,別去惹禍,都是值得。
“夫人可知,為何他們要激怒尉遲老匹夫?”
“奴家哪里能知道這許多,夫君直接說來就是。”
盧繼善洋洋得意的笑道;
“無非就是想讓尉遲恭,在盛怒之下,做出一些過分的事,
然后好有理由,將陛下的鐵桿重臣收拾了,來欺老夫不懂嗎?”
“可是夫君,當今陛下,豈能看著別人砍掉他的左右臂膀?”
“這怎么可能!
尉遲恭乃是陛下的心腹大將,整日含在嘴里,都怕化了,豈能舍得?
夫人等著看吧,即便尉遲恭今夜,去殺人放火,
陛下照樣會將他保護的妥妥帖帖,那一衛的大將軍職務,
哼哼,
那群老家伙想拿到手里,簡直是癡人說夢,
陛下永遠不會將十六衛的軍權,交在任何世家的手里。”
這話連盧氏一個婦人都看的明白,不住的點頭表示同意。
盧繼善冷笑兩聲,這才繼續解釋;
你那個同族的侄兒,還有那王家的小子,心里想的什么,老夫看的通透,
上躥下跳的搞串聯,想拿咱們這幾十家當做墊腳石,還不是想弄些事,回去爭奪族長的繼承權?”
說道娘家,盧崔氏這會又能了起來;
“夫君當真厲害,這都能看出來,
實不相瞞,我娘家的族長大兄,如今年邁,體弱不堪,
估摸著,也就是這兩三年的事兒了。
族長大兄的三個嫡親兒子,早就是勢成水火,
都恨不得將自己親兄弟,碎尸萬段,這些也不是新鮮事了。
哪家的權利更替,不都是這樣,比爭奪皇位也差不了多少,
就是死上十個八個族人,再也正常不過。”
“所以,老夫才不叫你們牽扯進去,如今他崔旺有求于人,必定低三下四。
等他坐了族長的位置,還能不能兌現諾言,去幫你兩個親弟弟奪回二門的大權?”
盧氏驚訝的張著嘴;
“夫君連這些都知道了?”
“哼,就他們那些心思,老夫用腳指頭都能猜透,我告訴你啊,老夫已經是盧氏二門的唯一繼承人了,只要安安生生的,阿耶自然會順利交給我大權,何必蹚渾水?
再說了,大門的族長大兄,又與我交厚數十年。
我兄弟二人,同心協力,想要什么,老夫可直接接去找大兄商量就是,又不用拐彎抹角,陰溝里弄勾當,多好。
咱們盧氏三門,無人惦記,掙搶族長的位置,鐵板一塊。
站在一邊,看他們和陛下斗法就好,不論誰贏誰輸,咱們都不損失一分一毫,如此豈不是美哉?”
“夫君真是英明,夫君放心,奴家以后少見兩個弟弟就是,絕不會給咱們盧家惹禍的。”
盧繼善很滿意正妻的作為;
“那些五姓七望的長輩們,又是什么目的,你夫君也是清清楚楚,
沒一個是好相與的,我只管躺著裝病,你把大門一關,他們想怎么折騰,隨他們去就好了。
非但咱們二門不能牽扯,我已經寫了書信,
差人帶回范陽,交給阿耶了,托阿耶交代族長大兄,所有盧氏后人,都不能牽扯進去。”
“夫君真是厲害,奴家什么都不知道呢,夫君就已經想好了后路。”
“老夫早晚都要繼承這盧氏二門掌權人的,
若是稀里糊涂被人拿去當了槍使,與這掌門族老位置失之交臂,豈不是要虧死我了?”
“那是,那是,還好夫君聰慧過人,看的清清楚楚,又不和他們同流合污。
這二門掌權人的事兒,那是鐵定跑不了的,咱們夫妻就等著享福就是。”
對于自己的切身利益,盧崔氏還是一點都不敢含糊的。
什么娘家的弟弟,都靠邊站去,自己要是過得不好,指不定他們會是什么嘴臉呢?
盧繼善看著正妻大開竅門,老懷大慰;
“夫人這次能明白至此,總算不枉我教導二十年之功也,
今日老夫也給你個底子,灌兒被那李縣子打成了廢人,你也不要記恨。
這畜生都做過什么傷天害理的事,你我心里比誰都明白,
也是他咎由自取,你只養好你另一個兒子就是。
只要你安安生生的養好喚兒,他日,我繼承了二門家主的位置,
你這家主夫人,想跑都不跑不掉,比你想些沒用的,要強上萬倍,怎么做,你自己也衡量衡量。”
盧崔氏今天,當真喜從天降,這說說話,還能說出個族長夫人的位置,真叫人心花怒放。
今日有了夫君這響當當的承諾,再也不擔心,那兩個平妻妾室篡位奪權了。
殷勤的給盧繼善倒一滿杯,盧氏笑的一臉的花花;
“來來來,趁著興頭上,夫君再吃一杯,奴家以后,定當唯夫君馬首是瞻,再不亂來了。”
看著糊涂蛋的正妻,終于長大了許多,盧繼善也越看越順眼了,
忽然發現,阿耶當年給他找這個正妻,身材臉蛋,都不輸與旁人,都四十了還是美顏動人……
一把拉過盧氏在懷里,盧繼善淫笑著上下其手。
“有你在此,還吃什么酒,老夫今日要吃了你這婦人……
“嗯……夫君,這是正堂呢……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