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六十六章；身中四箭
長安城皇城。
“陛下？”
李世民一扭頭，盯著跑進來的錢得海：
“何事驚慌？”
“啟稟陛下，吐蕃的那什么農，在平康坊里出來的時候，遇到了賊人的刺殺……”
“什么？”
李世民刷的一下站起來：
“人呢？”
“不知道啊陛下，奴婢也是剛剛接到的消息，說是半個時辰前的事情。”
“北衙禁軍呢？有沒有跟著過去保護？”
“應該跟著的吧……”
“混賬！什么叫應該？”
李世民著急的頭上冒汗了。
“你還愣在這里作甚？還不快去打聽消息？”
“人來。”
書房外立馬進來兩個帶甲軍卒：
“哦是是是……”
看著錢得海慌張的跑出去，李世民沉聲呵斥：
李世民不停的敲打著桌面，又抬頭吩咐另一個兵卒：
“你去請四族老進來。”
“快請你家三族老過來見我。一定要快。”
“唯！”
“參見皇帝陛下。”
“免禮。”
“唯。”
留在書房的李世民著急的走來走去，不多大一會兒，兩個大將軍急匆匆過來。
現在開始，還是有三族老親自出馬我才能放心的。”
進來的兩個將軍，其中之一，抱著拳頭答應；
“謝陛下。”
“事情緊急，我也不想多說，吐蕃的國主棄宗弄贊，在平康坊里遇到賊人刺殺，本來我已經安排了北衙禁軍，過去保護，現在看來，他們做的有些不盡人意。
“將軍應該知道輕重，棄宗弄贊可不能有事的。”
“陛下放心，倘若今夜他能躲過去不死，臣帶著兒郎們保他性命，只有一點陛下應當清楚。
“臣遵旨。”
李世民走到此人跟前語重心長的交代；
“我知道，這幾天正在商量吐蕃的事情，文武兩邊各有不同的聲音，有說不該送女示弱的，有說不該……唉……我盡量快一點說定吧，經過今夜的事情，我想著，他棄宗農也不會想要常駐這里吧……”
李世民正在說話，看見錢得海一路小跑進來，連忙上前一步詢問；
防賊一天容易，十天也不難，常年四季的防備著，不容易！”
李世民緊皺著眉頭；
“直接說清楚，不要說的含糊不清。”
“唯。”
“怎樣了？棄宗農贊可有安全？”
“還好陛下，恭喜陛下，沒有傷到他什么……”
酒倒是沒有多吃，身邊的護衛也足夠，其中有北衙禁軍一個百人隊跟著，還有吐蕃來的那些草原上的野蠻人，也有兩百五十個在場的……”
李世民靜靜地聽著，實在忍不住了；
錢得海知道皇帝最想要的結果，所以陪著笑臉走過來；
“啟稟陛下，一切都弄清楚了，侯君集大將軍的長子，還有杜仆射家的長子，還有孔家顏家三個郎君，他們陪著那個什么農的，去了平康坊里最大的院子天香閣，聽曲兒吃酒。
“是啊陛下，誰說不是呢，這些賊人真是膽大包天到極點了。”
李世民身邊的兩個將軍，老三低著頭默不作聲，老四皺著眉頭應付；
“三百五十人，陣勢足夠了，況且棄宗弄贊的兩百五十人，應該都是百戰余生的鐵血勇士，賊人居然有膽子上去刺殺？”
李世民剛說完，錢得海就趕緊跟著湊合；
“不錯！秦瓊的那些手下，都是小心翼翼行事的，沒聽說哪個孟浪，怎么會守護不好？給人可乘之機？”
李世民點了點頭扭身看著錢得海；
“陛下的北衙禁軍不是吃素的，秦大將軍操練了快十年，豈能是些泛泛之輩？這里頭有些不太對頭。”
老四一開口，老三也跟著附和；
所以壓根兒就不叫靠近他們國主，今天又是如此，哄騙北衙禁軍的人馬，說是有重要使臣需要保護，結果就把北衙禁軍給調去另一邊……”
李世民聽到這里忍不住長嘆一聲；
“北衙禁軍一個百人隊，都做了些什么？守護在何處？”
“啟稟陛下，吐蕃那個國主身邊有個什么扎西頓珠木子錯的大將軍，蠻橫不講道理，從咱們北衙禁軍過去的時候，這家伙就口出惡語，一直說北衙禁軍是去監視他們的。
“陛下，唉……他們外地來的，哪有陛下的北衙軍……唉……”
另一邊的老四緊皺著眉頭，有些恨鐵不成鋼的味道；；
“唉……最怕的就是這樣。”
別說李世民了，旁邊九房的三族老也是跟著搖頭嘆息；
“奴婢也不知道，方才下去打聽的人回來說，黑夜里看不清楚！”
李世民黑著臉很不高興；
“真蠢材也！”
“即便就剩下兩百五十人，也不可小看了，得海你說，賊人多少？”
李世民一揮斷了錢得海的話；
“不用提三法司，等著他們派人過去解救，菜都涼半天了，你先說棄宗弄贊怎樣？可有被傷，或者傷了哪里？”
“直接說什么時候出的事兒，什么地方遇到刺殺的，對方是什么人？”
“回陛下，吃完酒出來的時候，天香閣南邊后頭，第三個街道，暗香樓西墻外，只聽下頭人說，至少也有七八十個，至于是什么人，還不清楚……不過三法司都派人過去了。”
九房的四長老忽然抬頭；
“陛下，暗香樓西墻外，是兩家小院子，里頭盡是些年歲過大沒人要的，其他院子退下去的婦人，平時也就接一些窮人百姓為客，所以這兩家小院子基本都是少有人去之處。
錢得海不知為何興奮的不行，盡管他壓制著開心，可忍不住內心里那股子排外的情緒，一邊說話一邊比劃著；
“回陛下，事發突然，賊人又是有備而來，頃刻間就殺將了過去，那個什么農的中了四箭，然后又被三把鐵槍刺殺，還好有幾個士兵拼死護衛，替他死了，他就中了弓箭，其他沒有傷害！”
四長老也不停頓，緊跟著剖析；
“且賊人還是熟悉長安城的，而且還提前知道吐蕃人的一切行蹤和來去消息，臣懷疑，今夜的天香閣，暗香樓，還有那兩處無人問津的老婦人小院，應該都有賊人安插進去的人通風報信。”
除此之外哪里剩下的就是圍墻，還道路不平，夜黑少亮，賊人選擇此處動手，必定是提前就安排詳細的。”
“不錯，愛卿說的是。”
表揚完手下，李世民又想到了那四箭了，；
“棄宗弄贊怎樣？那四箭有沒有傷到他那里？要命不要命？”
李世民不停的點頭，對于九房最厲害的這些禁軍統領，他很滿意。
“很好，大將軍分析的大有道理，正和朕意也。”
賊人見勢大，不好達到目的，就趕緊退了兵。”
九房的兩個將軍都長出了一口氣，仿佛中原人要是反應慢了，自己也得跟著丟人一樣，李世民也跟著點頭，總算露出了微笑；
“回陛下，那家伙穿著兩層皮甲，聽說都是厚厚的牦牛皮做的，所以才傷的不重，
且北衙禁軍的校尉，一直派人跟著吐蕃的隊伍后頭，前頭剛開始廝殺沒多久，后邊的北衙禁軍就反應過來，半路上就殺了過去，解開了燃眉之急，然后吐蕃那些人馬也跟著反應過來。
“額，陛下，那個，沒有留下一個賊人的尸體，所以無從查看。”
正要回到書桌前坐下的李世民刷的一下又扭過來；
“不錯！到底是經過廝殺的，北衙禁軍不負朕之所托也，好了，既然知道棄宗弄贊沒事，朕心里的石頭就算是落地了，得海，你說說兩邊都有什么虧損之處。
還有那些賊人的尸體上都查出了什么沒有，可有什么特點？怎么還用上了鐵槍？”
“有的陛下，盡管賊人們出其不意攻其不備，但是也聽說死了不少……”
“不少是多少？”
“怎么回事？那些賊人居然如此小心？連尸首都沒有留下？還是說他們沒有死一個？
難道吐蕃那些士兵就如此不堪大用嗎？竟然留不住對方一個？”
李世民坐下之后看著九房過來的兩個禁軍族老；
“兩位大將軍怎么看待？”
“額，吐蕃那邊的人說是斬殺了三十多個賊人，可是北衙禁軍回話是，不會超過十個……”
錢得海摸不透李世民的意思，所以不敢胡亂說話，小心的看著皇帝。
再說了他們都是跟著秦大將軍養成的傲氣，不屑一顧夸大其詞，所以臣相信北衙禁軍的稟報。”
李世民扭頭又看著四族老，后者跟著點了點頭；
老三想都不想直接開口；
“臣相信北衙禁軍的校尉，那些將跟隨秦瓊大將軍多年，習慣了做事穩當，行事周密，每次廝殺之后，他們斬殺的賊人數量，在兵部的備案里，和戰后的總結，幾乎沒有什么出入。
沒落到平民百姓的他，最大的愿望就是恢復曹氏祖宗的輝煌，他升到今天的地步很不容易，全是一刀一槍拼殺出來的，他不會拿曹氏的榮譽亂來，也不會拿自己的前程撒謊，請陛下明查。”
“嗯，將軍說的很有些道理，曹校尉跟了朕多年，當年他在秦王府里是朕的親兵護衛，曾經在秦王府里做了兩年半有余，朕知道他的底子，也知道他的性子。
“臣也是如此想的，秦瓊手下的將和兵都一股子傲氣，南北衙禁軍，和左武衛，這三營的兵將如出一轍，個個都是內藏傲骨，說瞎話都不屑一顧的，絕不會多報。
更何況還有吐蕃的軍隊也參與了廝殺，他們更不會亂來的，更何況那北衙禁軍的校尉曹建功，乃是曹氏后人，
“陛下，既然那曹建功是秦豹的心腹大將，更不會說謊的。”
“所以朕也相信他的話，不過嘛，那些吐蕃人夸大一些也情有可原，他們不想被說成是窩囊廢，所以夸大，想來他們的傷亡肯定不少了。”
是條漢子，從秦王府出去之后，他就一直跟在秦豹的手下，一直到現在，深得中郎將秦豹的信賴。
說起來這北衙的曹建功，可算是叔寶的嫡親派系了，那秦豹的老爹乃是叔寶的親三叔，李秦程三家的孩子，在秦豹跟前都是規規矩矩，把他當做自己親長輩去孝敬的。”
聽了這個數字的李世民，快速提問；
“有沒有說廝殺了多久？”
錢得海一看皇帝來看著自己，趕緊開口稱贊；
“陛下圣明，還真是如此的，北衙禁軍的回稟是，他們當場就被斬殺了六十四個，重傷的十七個，輕傷的也有三十二個呢。”
李世民的眼皮子挑動了兩下，沒有說話只是看著面前的兩大族老。
三族老面色嚴肅；
錢得海湊近皇帝的桌案兩步；
“回陛下，曹校尉的副手說，從開始廝殺到他們過去后結束，攏共就鬧了一炷香又多出兩刻上下的樣子。”
“北衙禁軍有沒有傷亡？”
四族老這話一出，李世民的心里也是猛的一跳，而臉上還在裝作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假裝拿起茶碗吃水……
“陛下，這是精銳之師，半個時辰的一半多一點兒，給吐蕃造成的傷害就如此嚴重，可見一斑了。”
四族老看著宮人都被李世民揮手趕了出去，屋里就剩下自己人了，這才扭頭去問錢得海。
“回四叔，北衙禁軍死了九個，傷了二十五人，因為都戴著甲胄，所以沒有重傷，都是輕傷，行走正常那種，沒有任何大礙的。”
“九個嗎？帶著甲胄居然要亡上這些數……”
“回四叔父的話，也有的。”
“傷幾多？又亡了幾多？”
李世民的右手不停的敲打著桌面；
“的確是來者不善！我猜測他們頂上去廝殺的至少是一個百人隊，否則很難弄出這等動靜。”
九房的四族老低著頭喃喃自語，聲音越來越低，三族老擺出一副苦瓜臉；
“陛下，這來者……可不善吶！”
“陛下，即便有一個百人隊，再加上有心算無心，能弄出這些戰果的，也不是普通人了，況且又在很短暫的時間內，又殺了九個戴著甲胄的禁軍。
且還在北衙禁軍增援到之后能，審時度勢，立刻選擇撤退，臨走時候還要把同伴的尸體弄走，這些人不簡單！”
正在思考的四族老忽然抬頭又問了一句；
“其中可有婦人？”
“沒有，禁軍那邊說都是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