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九站在天際,輕輕拍了拍身上剛剛染上的灰塵,微微偏著腦袋,朝著底下三位氣喘吁吁的妖物問道。
“就這?”
元宵身上傷勢已經有些嚴重,面色極為凝重的看著站立在天際的陳九。
這已經第七次了。
陳九第七次毫發無傷的站在他們面前。
真是不死!
元宵看著遠處妖族已經深入城池腹部了,便緊咬牙關,朝著金翅大鵬鳥與清明以心聲道。
“再堅持一下,等著妖族拿下邊關,天人獲勝后,自有收拾這陳九的辦法。”
清明擦掉頭上血跡,微微點頭。
只要等著妖族打下邊關城池,氣運傾向于妖族,那么在天外廝殺的天人大妖自然就占據優勢,真正獲勝之后,多得是秘法破這陳九的不死之身。
唯有金翅大鵬鳥苦著臉,他實力、經驗與術法都不如元宵和清明,且傷勢也是最重的,當下真不敢再強行去攔陳九,轉而想著退路。
他心里也想好了,就在遠處吞吐風云,若是元宵和清明其中一位被陳九斬了,那他二話不說,頭都不帶回,直接就跑。
三妖還在想。
陳九直接從天際俯沖而下,長驅直入,瞬息按住元宵頭顱。
清明眼瞳一閃,瞬息而至,手中短刀閃爍光芒,朝著陳九頭顱一刀斬來。
陳九轉頭,嘴里武運翻滾,猛然一喝。
武運噴涌而出,沖刷整個刀刃,使得清明斬來的這刀停滯不前。
清明眼瞳駭然。
陳九一腳甩來,踏上清明頭顱,直接將他狠狠踩入地面,砸出溝壑。
金翅大鵬鳥在旁看得身子一顫,直接一扇雙翼,頭也不回,亡命般的朝著滄瀾海逃遁而去。
這陳九哪是什么金丹!
這戰力,這神通,完全可以當半個天人來看!
人族居然有如此不出世的天才!
陳九微微瞇眼,瞧著金翅大鵬鳥逃遁而去,也不想追了,就放他一命吧,畢竟自己也從這金翅大鵬鳥身上學到了東西。
剛才的口吐武運,就是模仿的金翅大鵬鳥的口吐風云,效果不錯。
如今陳九身上,皆是殺人技。
陳九微微低頭,看著被自己按住命脈的兩位妖族,朝著元宵笑道。
“先來后到,就先殺你吧。”
陳九另外一只手上凝聚武運,朝著元宵胸口神魂探去,一把抓住,就要捏碎。
元宵臉色上浮現恐懼,掙扎不得,急忙開口。
“你可知道我為何叫元宵,與你們人族節日同名?”
陳九一把捏碎元宵神魂,看著元宵漸漸消融的身軀與靈氣,嗤笑道。
“不好意思,我沒興趣。”
接下來。
便是清明。
陳九微微躬身,手上武運流轉,朝著清明額頭一彈。
清明面色扭曲,痛苦不堪。
陳九點頭,自言自語道。
“看來神魂就是在這了。”
陳九微微收指,然后再猛然一彈,開口道。
“吭。”
天地中有一言與陳九一同出聲。
“回溯。”
天際一灰。
陳九彈出的一指停在半空,難進分毫。
踩在他腳下的清明已經不知去何處。
一旁正在緩緩消散的元宵突然逆轉,身軀漸漸重塑,又瞬間消逝不見。
仿佛一剎。
天際一白。
陳九一指繼續彈出,炸響地面,彈出一道溝壑。
他直接抬頭,看向天際。
那里站著痊愈的元宵與清明,還有一位灰袍拄著拐杖,面色紅潤的老者。
陳九微微皺眉,開口問道:“就這么喜歡一個個的來送死?”
灰袍老者干咳一聲,回道。
“只論戰力,其實你不算強,就比一般金丹厲害些而已,但神通太過霸道了,就這么耗下來,此消彼長,元宵與清明氣息漸弱,敵不過你,是很正常的。”
陳九嗤笑道:“死人可不會管這么多。”
灰袍老者搖頭,“我難得騰出手來,你遇見我也算倒霉,人族的天驕,今日為人族隕落在邊關,嗯,是一個好故事……”
灰袍老者嘴角一笑,帶動整個臉上的皺紋顫動,朝著陳九輕聲問道。
“對這結局,你可滿意?”
陳九渾身武運一漲,不屑道:“什么狗屁,找死而已。”
灰袍老者手中拐杖朝下輕輕一點,面色一正,開口道:“殺你者,天人大妖重陽。”
陳九招手。
重陽瞬息浮現在陳九面前,手中拐杖朝著他頭顱一點。
一瞬。
陳九仿佛停滯,阻擋不及。
頭顱如遭受重擊,神識一黑,倒地不起。
重陽站在一旁,搖頭道:“金丹終究只是金丹,不管戰力神通再強,神魂強度終究是跟不上。”
元宵在天際開口問道:“怎么殺他?”
重陽拐杖輕輕點在陳九頭顱上,開口道:“不急,等我想想。”
清明晃動刀柄,開口提議道。
“也許不用殺,妖族洗盡神魂,驅使魂魄的術法多得是,這陳九天賦實在太好,若能為我妖族所用……”
重陽搖頭打斷道:“不行,此人變數太多,不能如此。”
清明皺眉,只能問道:“那如何殺?”
重陽拐杖點在陳九頭顱,用力一按,臉上漸漸浮現微笑,看著陳九額頭溢出的鮮血,笑容越漸癲狂,蒼老面容扭曲,自言自語道。
“先試試看,怎么都殺不死的玩具,真好啊。”
元宵與清明面面相覷,沉默不語。
重陽好殺伐,這是妖族之中眾所皆知之事。
這對重陽修行不易,就連十二支脈的妖族大圣都勸告重陽不要被殺伐欲望支配,輸了求道本心。
所以重陽如今這幅灰袍老者的形象,便是他抑制殺伐,求道所行。
而陳九的出現,不死與天驕,完美符合重陽心中的殺伐所想。
元宵與清明微微搖頭,只怕這次重陽釋放殺念后,回去好不容易攢下的修為就要弱上三分了。
重陽拐杖越漸深入,就要碾碎神魂。
陳九渾身金黃武運燦燦,劇烈掙扎,胸口燈芯有火焰浮現,卻不能反抗。
陳九皺起面容。
灰袍老者笑容猙獰。
有一劍來。
天際一白。
一空。
似乎停滯。
一劍斬得灰袍老者倒飛跌入城墻。
有一位溫文儒雅的中年人,持著劍,安然站在陳九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