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邊關戰事驟起的原由,中土學宮的援助隊伍又遲了些許時日才去往浮白州邊關。
且此行隊伍與往日不同,單單隊伍中同行人,便有三位天人學士,其余歷練的弟子也少了許多,只有十余人而已,大多都是早已成名的元嬰講師與其下書生。
不過其中倒是有個讓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女子。
圣人座下的關門弟子,周賢。
按理來說,此次支援邊關應該不讓圣人弟子前來的。
而這周賢則是不聽勸阻,執意要來,圣人拿自己這關門弟子也沒法,只得讓同行的學宮天人多照料一點。
中土學宮的隊伍走得極快,越靠近邊關,心神便越激蕩。
同行一位學宮女講師朝著周賢努了努嘴,不解問道。
“妹子,你怎么想著來這邊關啊?”
周賢近些時日與這女講師關系漸好,話語也多,開口答道。
“想來就來唄。”
名為白露的女子笑著搖了搖頭,“你真是的,別人都想著遠離,你倒是要靠近。”
周賢搖頭,“有什么好遠離的,只要在人族天下,那終究是遠離不了。”
白露點頭,挽起衣袖,輕輕摘了一朵路邊花,笑道。
“理是這么個理,只是覺得妹子你太可惜了,我們到了這個年紀,確實該扛起天下大梁了,但你現在是不用的。”
周賢仍是搖頭,“也有人已經扛了許久了。”
白露點頭,將摘來的花插在鬢發之上,感嘆道.
“也是,其實我們去的這浮白州,已經算是極好了,面對攻來的妖族依舊是游刃有余,隔壁天光州則慘淡許多。”
聽到天光州三字,一直漫不經心的周賢突然神情一緊,連忙問道。
“天光州怎么呢?”
白露見著周賢這著急模樣,有些詫異,稍微一想,便恍然道。
“對了,妹子你也是天光州出身的……”
白露思索一會兒,繼續道。
“天光州本就是人族天下里戰力較弱的大州,所以妖族對于天光州的兵力便派得格外的多,而天光州眾修士又不太團結,甚至在這個節骨眼上還在勾心斗角。”
“以至于那位一只駐守在邊關的道教至尊都只能無奈以身合月,才得堪堪守住,在這其中死傷的修士,更是數不勝數。”
周賢面色緊張,接著問道。
“那你可曾聽過一個叫陳九的?”
白露捏著下巴,略微思索一下,緩聲道。
“是聽過,好像就是前些年的天光州年輕一輩第一,聽說也在天光州邊關廝殺,算是一個少年英才了。”
說道這,白露轉頭疑惑的打量周賢一眼,咧嘴笑道。
“怎么,周師妹和陳九老相識?”
周賢點了點頭,沉默不語。
白露好奇的湊過去,瞇著眼睛,滿是笑意,輕聲細語道。
“怎么個老相好,說給姐姐聽聽。”
周賢擺了擺手,俏臉羞紅,連忙道:“什么老相好,我才不和你說。”
要是和這白露師姐說了,過不了今晚,整個隊伍的學宮修士都要曉得。
白露也稍微猜到一些,知道是女子嬌羞事,便嬌笑著揮手。
“不說就不說嘛,來這朵花給你戴戴,更好配你這小女兒家家。”
白露將發間花朵取下,插在周賢耳旁,嬌花搭嬌人,煞是好看。
周賢俏臉難得羞紅,話也不說,小步跑在前邊。
白露緊隨其后,旁敲側擊,就想問些事情出來。
一旁年老的天人學士捋了一把胡須,感嘆道。
“知道臨近邊關,要開始殺妖了就如此激動,這兩個女娃了不得。”
其后元嬰講師嘴角咧起,不知該怎么說。
中土學宮的隊伍于今日入關。
開始廝殺。
天光州邊關算是將此次的妖族廝殺抵御了下來,頗為喜悅。
只是眾多天人修士覺得擔憂,認為此次妖族攻城頗有疑點。
妖族既然還有五位十三境大妖,為何不在最早就直接打個出其不意,拿下天光州邊關?
以這十三位大妖連手,沒有姚天長的天光州邊關是無論如何也擋不住。
可妖族沒有如此行事,那就更為怪異了。
道教天尊思來想去,都拿準妖族想法,當他朝著天光州一望時,卻忽然明白。
妖族是想直接拿下天光州,而不是打下一個邊關后再跟人族拉鋸戰似的慢慢磨。
這樣將戰線拉長,反倒對妖族不利。
所以妖族現在就是先以其下大軍來爭奪人族天下的氣運,等著氣運恰當之時,便會是妖族一次前所未有的大沖殺。
而這個恰當之時,應該就是姚天長出現在天光州邊關的時候。
這時候最會掉以輕心,氣運就不穩了。
道教天尊心中一緊,以天音直接跨越萬里之地,傳于天光州老天師所在,商議對策。
邊關城中。
陳九熱情的像姚天長介紹道。
“這是林桃,我來這認識的,這是周煜,學宮的修士。”
“牛墨,也是體修……”
等到毛驢時,陳九緩了一下,語氣提高一聲,繼而道。
“這位更是個寄吧,毛驢成精。”
姚天長挨個看去。
周煜幾人皆低頭,有些不敢直視姚天長的目光,數日前姚天長一人橫斷整個滄瀾海的畫面,還在他們心中揮之不去。
毛驢雙蹄抱胸,很熟絡的說道。
“我是陳九的兄弟,你是陳九的師父,那么于情于理,我也該叫你一聲爹。”
姚天長面不改色,雙手負后,看著毛驢道。
“你再說一遍?”
毛驢身軀顫抖,語氣略微激動,輕聲呼喚道。
“爹~!”
于是毛驢就滾出了屋子。
其余幾人見這樣,眼角一跳,各找借口回家去了。
林桃則極有禮貌的朝著姚天長鞠躬道。
“見過前輩。”
姚天長點頭,“嗯,不錯的小女娃。”
他忽然抬手,朝著林桃腹部隔空一指,又立馬收手道。
“以后每天正午打坐一個時辰,堅持三年,便可以盡數消化你腹中內丹了。”
林桃神色一喜,朝姚天長笑道:“多謝前輩。”
姚天長擺手道:“小事而已,我還要謝謝你照顧我這弟子。”
林桃趕忙擺手。
“應該的,應該的。”
身為當事人的陳九不解問道。
“怎么就應該了?”
林桃小臉一紅,說不出話。
姚天長皺起眉頭,轉身出了屋內,來到庭院里,開始搬起手指頭,嘴里喃喃自語道。
“又多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