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清楊走后,沉雷堂內,沒有一個人敢再說話。雷默向眾人揮了揮手,說道:“你們先出去。”
沉雷宗一眾弟子如蒙大赦,快步撤出了沉雷堂。
大堂之上,只剩下路開、雷默和沉雷宗三大高手。
四個人神色復雜的看著路開,不知道該怎么開口說話。路開把手中的長劍丟給了凡無命,說道:“記得還給那位兄弟。”
凡無命接過長劍,點頭說道:“好的。”
隨后,凡無命似乎覺得自己這么輕率的接過路開扔過來的長劍這個動作有些不妥,十分客氣的補充道:“恩公,你不用親自動手把它扔給我,放在那里,我過去拿就行。”
路開還從來沒有見過凡無命這么客氣的樣子,說道:“你們不用這么客氣,其實我就是一個凡人。”
四人的臉上都流露出不信的表情。
雷默說道:“恩公,你若是凡人,這個世界上就再沒有凡人了。”
路開說道:“我不過是一個剛剛練出內勁的武者,雷清楊若是沒有被封住真元,我釋放出再強大的劍意,也拿她無可奈何。”
雷默說道:“恩公謙虛了,即便恩公沒有踏入修者境界,此刻的實力,恐怕都已經和清楊半斤八兩對半開。恩公若是突破到修者境界——從恩公表現出來的資質來看,這是遲早的事——一旦踏入修者境界,我們在座的,恐怕都不是恩公的對手!”
“對,宗主說的沒錯!”
凡無命三人頻頻點頭。
“雷宗主,你這就吹過了。”
路開搖搖頭,不想再在這個問題上糾纏,向旁邊的茶幾走去。
一個早上都耗在這里,路開覺得有些口渴,剛在茶幾旁站定,拿起茶壺——
“咻!”
風起。
“恩公別動,把茶壺放在桌上!”
距離路開較近的趙鯤鵬一個閃身來到路開旁邊,一把奪過路開手中的茶壺,滿臉笑容的說道:“恩公,你若是渴了想喝茶,把茶壺放在桌上,吩咐我們一聲即可,用不著你親自動手。來來來,茶我已經給你倒好了,恩公慢用。”
看到趙鯤鵬這樣一個五大三粗的漢子給自己倒茶,一副殷勤的表情,路開只覺得渾身不自在,連帶口也不渴了,那倒好的茶也不想喝了。
路開說道:“你們真不用這樣客氣。”
說著,他便要去拉一把椅子來坐。
凡無命大吼一聲:“恩公,把那椅子放著,你要坐在什么位置,我來給你擺。”
話音剛落,風響處,凡無命已經出現在椅子邊上,一把把椅子舉了起來。
看著舉起椅子的凡無命,路開只覺得頭疼。他掃了堂內的幾人一眼,決定出去透透氣。
剛向大門口沒走兩步,雷默喊住路開,關切的問道:“恩公要做什么?”
路開說道:“這里太悶,你們幾個又搞得我頭很暈,出去透透氣。”
“恩公,你這就見外了!”雷默看著路開,想到終于輪到自己表現了,殷勤的說道,“恩公且把頭放下,不用親自走出去,我自會給你帶到外面去透氣。”
路開:“……”
凡無命:“……”
柳葉:“……”
趙鯤鵬:“……”
……
陽光暖暖的照在大地上。
路開站在沉雷堂的大門口,深吸了一口氣。
清爽。
雷清楊和自己的婚事終于有了一個了結,路開覺得輕松了不少。只是雷清楊臨走前,說的那句狠話還是讓路開不得不提高警惕。
他知道,剛才在沉雷堂上展示的那一招劍招,并不足以徹底征服雷清楊。他和雷清楊之間,始終有一道鴻溝無法逾越,他悟性再高,終究只是一個凡人,雷清楊即便敗在他手上,亦是一個能夠飛天遁地的修者。因為有真元的存在,雷清楊絕不會服氣。
不過,路開展示劍招的真正目的,是為了拒絕雷默的好意,至于雷清楊是何反應,他倒沒有很在意。在沉雷宗上,雷清楊什么事情都做得出來,她對自己都下得了手,所以,無論她是討厭自己還是喜歡自己,路開都盡量和她保持距離。
保持距離就對了。
院子里,很多沉雷宗弟子并沒有離開,站在極遠的地方盯著沉雷堂的方向。
一個穿著沉雷宗弟子服裝的中年男人低著頭、沿著墻邊來到了沉雷堂門口,他看了站在門口的路開一眼,迅速避過了路開的目光,敲了敲大門,對沉雷堂內的雷默說道:“宗主,弟子有事稟告。”
路開看了那個中年男人一眼,男人的相貌極平凡,氣度卻很沉穩,唯獨嘴上的兩撇胡須有些怪。由于男人就站在邊上,路開仔細看了看,發現那兩撇胡須是粘上去的。
“易了容?”
路開覺得這個男人有些意思。
男人好像感受到了路開的目光,回過頭對路開露出一個友善的微笑。
因為這個笑容,路開反而覺得,男人隱藏得更好了。
不簡單。
沉雷堂內的雷默看見那中年男人后,眼睛一亮,說道:“進來。”
男人進了大堂后,站到了門側的陰影里,對堂上幾人都行了禮,隨后謹慎的左右看了看,對雷默說道:“宗主,我有要事稟告。”
雷默向前走了兩步,急切的問道:“烈焰宗那邊是不是有消息了?”
男人看了一眼敞開的沉雷堂大門,以及站在門口的路開,說道:“宗主,三位師父,此事極為機密,不如我們換個所在……”
雷默打斷了男人,對站在門口的路開說道:“恩公,能否進來與我們一道聽聽他帶來的消息?這是烈焰宗的機密,恩公一定會感興趣。”
“不用了,你們聊。”
什么宗門機密,路開沒有絲毫的興趣。他只是對那個男人的身份有些好奇,那也僅僅只是一丁點的好奇罷了。
他打算回貴霖苑去。
“恩公留步。”雷默走出沉雷堂,一把拉住路開,“反正恩公今天也不用成親了,閑著無事,不如進來聽聽權當解悶。我們沉雷宗的危機恩公也是知道的,若是恩公能夠給我們分析一下形勢,隨便說個三言兩語解解惑,那就真是感激不盡了。”
凡無命舉著椅子走出來,說道:“恩公若是覺得堂中沉悶,坐在門口也是一樣。”
說著,凡無命把椅子放在了大門的正中間,順帶擦了擦座位。
雷默也說道:“對,坐在這里也是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