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有驚無險過后,溫池本想重申一下他剛才的話,以此來證明他不是故意騙大家的,但沒想到,就在這時,保安室里忽然響起了一聲凄厲的慘叫!
緊跟著,就是砰的劇烈撞門聲,六人的注意力被吸引,紛紛朝那邊看去。
只見方才還生龍活虎的保安李澤,此時雙腿齊齊斷裂,表情極度痛苦的趴在地上,用盡畢生力氣向前艱難的爬行。
一邊爬,他身體的各個部位在減少,怕了沒幾米,他整個人就只剩下了前半截,再也爬不動了。
“救……救命……”
他口齒不清的哀嚎著,但很快嘴巴里的牙齒迅速脫落,臉部也跟著融化。
與金明軒的死狀相同,只是七八秒的時間,他全身化為了一灘血水,將身下的那片水泥路染的通紅。
“啊!!!”
見到如此血腥的場面,性格最內向的瞿悅頓時面容失色,被嚇到失聲尖叫起來。
金明軒死時她沒看到,不知道死得有多慘,如今見到了,自是覺得又惡心、又恐慌。
劉月雖然沒大喊大叫,但臉色也是很不好,她強忍著自己目睹的惡心場面,咬牙硬撐。
而至于同樣沒見過金明軒死狀的安穎,此時則表現的很冷靜,在瞿悅尖叫的時候,她早就動身,快步走向那一片被血染紅的馬路。
溫池和南天門也動了,不過動作最快的,還是有紙人的林川,他們三個都見過活人被憑空融化的畫面,心里已有準備,所以李澤盡管死的比金明軒還慘,他們還是能忍受的。
四人停在血跡外圍,彎腰查看,林川本想讓紙人進去,但卻被南天門勸住了:“算了吧,虛體是靈體,又不是人為的,我們不可能從尸體上找到線索,更何況,這尸體都沒了,我們應該去保安室。”
他的話得到其他三人贊同,雖然李澤不是腦洞制造者,可從目前來看,身為普通npc的他居然也被虛體盯上了,無疑說明他這個人物角色,跟任務方面有關。
就算不能明確指向虛體,但至少是有關聯的。
保安室里,很可能藏著什么線索。
“我們是封鎖者,不是逃生者。”南天門見瞿悅劉月還未從剛才的陰影中恢復過來,忍不住溫聲安慰她們:“以后此類的場景我們會見到很多,有些人的死法可能更慘,更匪夷所思,你們必須提前適應。”
林川哼了聲,也跟他在后面開口,不過他的話倒不是安慰之類的:“如果你們連死人都沒法接受,趁早算了,把磁表留給有需要的人。”
“你又開始了。”南天門有點無奈,臉上的蝴蝶紋身也隨表情向一旁伸展,看起來非常怪異。
并不是所有紋身的人,性格都是帶有一點點叛逆的,像是南天門,他的性格就很溫和,而且也足夠冷靜,這些人里,林川最能認同的人就是他,其次才是安穎和溫池。
“走吧,只有我們時刻待在一起,才能很大程度的保證安全。”他柔和的話語,仿佛帶有一股魔力,瞿悅被感染到,也沒再像之前那么怕了,配合的點了點頭。
她的事處理完,六人來到了保安室,由于剛被李澤用力撞過,門不僅是開著的,而且有面還變了形,凹進去一塊。
保安室不大,里面的一切清晰可見。
普通的小桌子,塑料凳子,保安室里該有的這里都有,就是比起別的稍微寒摻了點。
“李澤這么又高又壯的男人,就坐在這玩意上?”林川指了指那個塑料板凳,不是很理解:“我記得這應該是給小朋友坐的吧。”
“老人也可以,身形較為單薄。”溫池想起了第一眼看到窗戶時,慘淡燈光中的佝僂身影:“難道這里……還有另外一個人?”
“當然有另一個。”瞿悅打了個冷顫,弱弱的道:“不就是那個鬼東西么?”
“我說的不是虛體。”
溫池搖搖頭,率先進入保安室,瞥了眼在外面看不到的視角盲區,他在右側靠近墻邊的角落里,意外發現了……一個玩偶。
玩偶略微破舊,有一張只存在于幻想中、幾乎挑不出任何毛病的的完美臉蛋,因為被放在地上,它的頭發很臟,沾著土和各種碎末垃圾,看不出原本的顏色是什么。
“次元娘。”安穎的聲音在他背后響起。
“什么東西?”溫池回頭看她。
“就是二次元里最典型的女性角色。”
“哈?”溫池不怎么看動漫,看也只是看跟恐怖有關的漫畫,所以對這方面了解很少。
南天門在安穎之后也進來了,看了眼地上的玩偶,目露疑惑:“李澤一米八的大男人,竟然沉迷二次元?”
“這有什么。”安穎一副你不懂的神態,緩緩道:“這跟長相性別無關,嗯……哎,算了,跟你們說也聽不懂。”
“行吧。”南天門溫和的笑笑,沒在這上面討論過多:“那李澤的快遞單,是不是就買了這個玩偶?”
“大概率是。”溫池回身,詢問站在門外的林川:“怎么樣,你的紙人有感知到什么沒?”
“目前還沒有。”林川本想也跟著進去查看情況,卻發現里面太窄,人太多容易擠,一旦虛體出現,跑都不好跑,不過他心里還是挺急切的:“除了玩偶,還有別的可疑地方嗎?”
“我找找看。”有林川的答復,溫池便大起膽子,伸手去摸玩偶,做仔細的檢查。
布制的玩偶身體很軟,溫池還用力的捏了捏,沒摸出什么,它的肚子里應該塞滿了棉花之類的東西,很正常。
就是玩偶的眼神有些滲人,雖然明知道它不會動,但溫池摸索的時候,總感覺它的眼睛動了,偷偷的看著自己。
這種感覺跟上一次的任務差不多,當時‘呂雪’也是在暗中悄無聲息的窺視著所有人,然后借用它的能力把人送到另一個空間。
溫池很討厭這種感覺,但此時也只能硬著頭皮,把玩偶翻了過來,想看看它的后背。
這一看,還真發現了線索,玩偶后面的勃頸位置,有一張連帶的小紙條,上面寫著一串日文。
溫池看了半天也沒看懂,于是回頭問其他人:“你們誰懂日文啊?”
“我懂一點點。”安穎來到他身邊,彎腰去看上面的日文。
“是玩偶的名字嗎?”
“別急……我回憶下。”
一邊看安穎一邊小聲嘀咕著,竭盡所能用她那有限的日文水平去拼湊,浪費了有一段時間,她才回憶起了幾個字:“エリー。”
“……”眾人一頭霧水,根本不曉得她念得是什么。
但明白含義的安穎,臉色在突然之間變得很古怪,不是因為害怕導致的怪,而是想說又不好意思說,扭扭捏捏的。
“快說啊,是什么意思啊?”眾人更急了,不斷催促她。
“好吧。”安穎收起猶豫的神情,表情異常嚴肅的蹦出了兩個字:
“愛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