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干什么?”
見溫池把魂魄撕裂器拿出來,方七本能的順著看過去,而前者此時恰好也把頭轉了過來。
他一臉凝重,嘴里正快速念叨著什么,像是在另一邊的對方七解釋。
可惜方七一個字也聽不到,自溫池轉過身后,他的耳朵仿佛如同失聰了,整個人浸泡在深不見底的水潭中,耳邊是死一般的寂靜,所有聲音全無。
這種感覺很妙,是方七有生以來,都從未有過的體驗。
別人明明在張口說話,自己卻什么也聽不到,心里憋得慌,但只能干著急。
當然,雖然聲音在突然間聽不到了,不過自從溫池把身體轉過來的那一刻,方七就清楚了,中招的人不是溫池。
而是……自己。
顯然,此前湯非神經兮兮,無法聽到他人話語的樣子,在方七身上重現了。
滴滴!
磁表上傳來了智能AI的提示音。
耳聾了一會,方七終于能聽到聲響了,不過也僅限于此,他還是聽不到墻外溫池的說話聲。
提示音來自他的虛體能力,五分鐘的虛無時間……到了。
他已經用過兩次,一次擋湯非發瘋后的攻擊,一次用在這,三次機會只剩下最后一次。
方七使勁晃了下腦袋,讓自己有些飄忽不定的思緒穩定住,沒有繼續發動能力,從墻中沖了出去,摔倒在溫池的面前。
溫池沒想到他就在附近,先是嚇了一跳,接著反應過來,趕忙上前查看他的狀況。
“發生什么了?”
之前在黃明志辦公室曇花一現的發熱癥狀再次出現,方七本就聽不清他的說話聲,加上腦袋又暈又疼,一時間平躺在地上,眼神渾濁的看著溫池,想要說話,但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以他目前所體現出的身體狀況,著實不太樂觀,溫池摸了下他的額頭,熱得發燙,遠比普通發燒要來的猛烈,也不知道燒到了多少度。
由于槍響,但凡是能聽到聲音的獄警,都已趕往二樓,所以一樓就只有監控室外的溫池方七,以及室內的年輕值班獄警,沒人可以幫忙。
方七是發燒癥狀,溫池也不是醫生,面對癱倒在地的他毫無辦法,只好翻身回到監控室,急匆匆的問里面的年輕獄警:“你們監獄有藥嗎?”
“什么藥?”
“治療發燒的。”
“有。”獄警點頭,但隨即露出了為難的神色:“不過藥不在這。”
“那在哪?”
“我記得黃獄長的辦公室里就有。”
“好,麻煩你照看著他,我去去就回。”
溫池把方七拖回室內,靠在椅子上,接著準備去二樓。
“長官。”年輕獄警突然叫住了他。
“嗯?”溫池回身看他。
“剛才黃獄長的辦公室里,有人開過槍。”
是么?
溫池心中一動,扭頭看了眼一臉痛苦,緊閉雙眼的方七,聯想到了什么。
“他是從墻壁里出來的,動用了能力……”
“也就是說,他去過二樓黃明志的辦公室,并看到了什么,隨后被虛體攻擊,變成現在這樣。”
溫池快速思考著,對獄警說了聲知道了,然后不放心的囑咐他看好方七,這才快步離開監控室,前往二樓。
此時黃明志的辦公室前已聚集了十幾名獄警,圍在外面議論紛紛,溫池趕來后,他們迅速站好,排成一列,齊齊的喊道:“長官好。”
盡管‘長官’這個詞匯溫池怎么聽都覺得古怪,但這種時候,他也顧不上稱呼之類的了,還未走至門口,就急聲發問:“誰開的槍?”
獄警們不約而同的搖頭,其中有一名年紀偏大的獄警回道:“我們也不知道,魯獄長在里面,您可以進去問他。”
他口中的魯獄長叫魯維,也是一名副獄長,不過權利要比老梁低一點,算是鐵云監獄的三把手,溫池剛來時見過他一面。
聞言,他點點頭,進入辦公室。
“長官。”
溫池剛進門,就聽到了一道渾厚的聲音。
四十多歲,面相堅毅穩重的魯維此時正半蹲著,見到溫池進門,立馬起身:“黃獄長呢?”
“不清楚。”
溫池目光快速掃過屋內,發現魯維的腳底有一團被不明液體腐蝕后的破損衣物,他知道這是由魂魄撕裂器造成的,所以目光挪動,來到了那間暗格里。
里面有一具獄警衣著的男人尸體,額頭有血,離的遠,溫池沒看清傷口在哪,不過既然是槍響,那他的致命傷多半是手槍造成的。
“死的人是小李,獄里的同事。”魯維并未對死者的信息描述過多,說著指了指暗格遠處,桌子底下的一把手槍,語氣帶著些悲憤:“是黃獄長干的。”
溫池默默的看了眼地上的衣物,雖然已經腐蝕的不成樣子,但也不難看出,這團衣物也是獄警的。
看完,他又來到那把手槍旁,毫不避諱,直接撿起,放在手中細細查看。
槍身有被摔過的痕跡,看起立,應該是方七用道具擊中黃明志時,后者因為極度痛苦,瘋癲之下把槍仍了出去,碰撞地面造成的。
不用看暗格里的尸體,通過方七詭異的表現,以及地上的殘破衣服,溫池腦中很快就還原出了當時的場景。
聽到槍聲,方七動用能力在墻中穿梭,來到二樓,親眼目睹了黃明志開槍擊殺小李,隨后出手,用道具殺掉了黃明志,但隨后他也遭遇到了來自虛體的攻擊,變成了之前湯非那般模樣。
兩人用磁表通話的時候,溫池的聲音一定是被虛體修改,或者隱藏覆蓋了,所以才會對自己的問題答非所問,牛頭不對馬嘴,在那個時候,溫池就大概猜到方七中招,所以他馬上把道具拿出來。
好在兩人雖然沒到聰明絕頂的程度,但也不笨,沒造成誤會,出現彼此之間,互相攻擊之類的事件。
“太沖動了啊。”
溫池心里暗自嘆了口氣,走到暗格間,將小李的尸體脫了出來。
沒問題,他的致命傷來自額頭的洞口,一定是被子彈穿過的。
溫池把身體翻過來,檢查了一遍,再沒發現其他傷口。
他的死因非常正常,溫池檢查不出什么來,可不知為什么,他總覺得,這具尸體好像缺少了什么。
皺著眉頭,溫池想到了兩個月里所有受害者的共同點,于是掰開小李的嘴巴,看了眼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