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館這邊的事到此結束了,高隊先把溫池送回他住的地方,然后帶王東眠回到了報社。
走進昨晚住過的房間,溫池看到李四正坐在床邊,一個人無聊的打牌。
他打的是斗地主。
關于如何一個人時如何解悶,辦法有非常多,而打牌就是其中一種。
可能會有人疑惑,一個人怎么打牌。
其實挺簡單的,也不太用到特別多的想象力,就拿斗地主來說,把牌分成三份,自己在沒開牌的時候選一份,默認沒開牌的兩份是兩個人,然后正常打,挨個出就好了。
當然,三個‘人’的牌自己是全都知道的,缺乏刺激感和緊張感,不過這也沒辦法,既然是解悶,目的主要是為了打發時間,不能追求完美顧及到所有,緊張感什么的也就那樣了,只能將就一下。
在智能手機和網絡沒普及的時候,有些人在無聊時還真這么干過。
李四能無聊到這種程度,自然是因為溫池,時間四舍五入,他幾乎在這沉悶的小房間里,等他一中午了。
見到他終于來了,李四立馬就把手里的牌扔掉,發出了一聲抱怨:“我的天,三哥,你去哪了,快無聊死我了。”
“我的錯。”溫池象征性的表達了下歉意,來到床邊,在他身旁坐下:“下午我們去輕松輕松。”
李四頓時來了精神:“去哪?”
“唱歌怎么樣?”
“ktv啊……”李四聽到是唱歌,不由興致缺缺:“那種地方……”
“怎么,去唱歌還不樂意啊。”
“不是。”李四搖搖頭,解釋道:“以前我挺樂意去的,而且總是搶麥唱歌,不過現在年紀上來了,也不怎么愛唱了,連ktv里的小姐姐都說,大哥唱首歌唄……別摸了。”
“???”
他突如其來的轉折,不禁讓溫池愕然無比,一時愣在當場,半晌,才勉強擠出一絲笑容:“這……”
“三哥,你這是什么眼神?”李四倒是沒覺的說了什么,反而還很疑惑看著他:“咱們以前去唱歌不就是為了——”
“好了,別說了。”
“這有什么不能說的啊。”李四奇怪的撓撓頭:“我記得當時你比我還——”
“別說了。”溫池板著臉,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接著故作淡定的咳嗽一聲,道:“唱歌是次要的,今天下午我們去ktv的主要任務……是敲詐。”
“又敲詐啊……”李四臉上不由閃過一絲為難的神色:“這不太好吧,那種地方不是都有看場子的么,咱們恐怕……”
溫池有些無奈:“都什么年代了,還看場子,涉黑是要被抓起來的。”
“好吧,就算沒人看場子,但也有保安啊,再加上那種地方的老板,多少也會認得一些有勢力的人,肯定不好惹,他不可能放任我們這種不入流的人,在他的管轄里……”
溫池木著臉,聽李四滔滔不絕的說著,聽到再也忍不了,才緩緩手槍掏出,放在了李四的面前。
“嘿呀!”李四頓時被黑黝黝的玩意嚇到了,下意識向后縮了縮身子:“這是啥?”
當看清是槍后,他眼中立馬布滿警覺:“三哥,你可不能開玩笑,這東西……這東西……”
后面的他沒敢說出來,不過溫池明白他的意思,也明白他在擔憂什么,于是安慰道:“放心吧,警察不會來抓我們,甚至,我用它殺了人……都不會有人管我!”
“三哥,你什么時候這么nb了?”李四半信半疑,顯然不是很相信他的話。
“哎,算了,跟你說這么多干什么。”溫池收起繼續解釋的意圖,也懶得跟一個npc說的過多了。
他的任務可以攜帶npc,因為沒理由讓警察一同跟著,所以無論如何,下午李四都得去。
“好吧。”李四非常識趣,沒敢多問,于是轉移話題:“那咱們去敲詐誰啊?”
“江然。”
“……”李四不知該說什么好,沉默了一會,才又道:“不是我說,三哥,你們倆這是什么仇什么怨,羊毛也不能光盯著一個薅啊。”
“就你話多。”
溫池實在是不想再跟他說話了,也沒拖鞋,就直接躺在了床上,靠著并不舒服的枕頭,他默默的回憶著任務開始到現在,所有發生的事。
屋內瞬間安靜下來,窗戶的玻璃半拉開,風聲、雨聲不斷傳來,帶著一絲冰冷的氣息,讓屋內的氣溫也驟降了許多。
感受到冷了,李四很自覺的走到窗邊,把窗戶關上,然后就默默的坐在床邊,時不時地看向思考中的溫池。
天氣能影響到人的心情,溫池現在的心情說不上特別壞,但肯定也好不到哪里去。
按道理講,當一個人冷靜下來,去思考某些事的時候,他的腦子里其實是很亂的,因為不用對別人說,他想的會很多,猜測的各種可能也會更多。
往日任務里的溫池,到現在這個時候,腦子里已然是一團亂麻了,可很奇怪的是,這次……不一樣。
盡管他想的很多,但是他并不覺得亂,反而很清醒。
把大量未知的疑問歸結到一起,然后從中捋順邏輯,找到解釋這些問題的點,他竟然覺得絲毫不吃力。
比起之前的任務時的迷茫,他此時好似找到了一股……似曾相識的感覺。
仿佛在某年某月某日,他也曾像現在這般,輕松且愜意的……干過類似的事。
“按照游戲的設定,玩家要做的無非就三件事,一,找到鬼;二,找到鬼物殺人的條件;三,找到生路。”
“首先,鬼的范圍已經鎖定在江岳陽、江然、韓楠三個人中,高隊他們提出的危險系數觀點,只可以作參考,不能全信。”
“因為按照他們的說法,通過危險系數判斷,只有江岳陽不是鬼,是最安全的人,其余兩個都存在危險,順理成章的,可以總結為……他們覺得這次有兩個鬼。”
“雖然沒有人明說,但他們要表達的含義,無非于此。”
“可如果按照兩個鬼的邏輯來做看,這種可能性微乎其微,因為任務的目標是隨機的,假設有人全部分到了韓楠,那豈不是必死?”
“游戲一項的風格,是由玩家決定自己的生死,他的選擇、做法,決定了他是否通關,而不是什么都不做,就面臨了注定必死的局面。”
“所以說,假設有人任務目標全部分配到了韓楠,這根本就是不公平的,因為他沒的選,不符合游戲的初衷。”
想到這,溫池的眼睛愈發的明亮起來。
順著這個邏輯繼續往下推:“排除掉雙鬼的可能,就只剩下了兩種,一種概率最大,為一個鬼,另一種則是……三個都是鬼!”
“第一種概率可以找到理由來解釋,那么第二種呢……”
“呂念的死亡算一個,雖說他不是死在任務規定時間,但也是江然殺死的,男老師可能是被韓楠或者江然所殺,所以想找到三鬼的理由,還差一個……有玩家在江岳陽任務里死亡!”
當然,單鬼的可能性最大,不過溫池卻把所有的可能,幾乎全都想到了。
從目前來看,單鬼推測的生路不好找,所以溫池把中心都放在了極為荒誕、看似幾乎不可能存在的三鬼上面。
按常理來說,三鬼的可能性很低,比雙鬼還要低,既然三個人都是鬼,那么玩家無論怎么選都是死,再加上夏林云的任務完成,可能性就更低了。
“時間節點,時間節點,時間……節點?”
因為聯想到時間的問題,溫池突然有了一個大膽的預測,用來證明三鬼的可能性。
沒有人見過韓楠,也沒有人接過關于她的任務。
可這‘沒有人’中,并不包括……另外三個人。
加上男老師,勉強算三個半。
“如果家暴的人里,也……包含了韓楠呢?”
想著,溫池驀然從床上直起身子,眼中光芒閃動。
“為什么江岳陽都被打成這樣了……晚上依然還要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