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機推薦:
提到這個,池長庭眸光微微一閃,道:“這一支是右武衛,領兵的是右武衛將軍柳方。”
池棠認真想了想,還是不認識。
“柳方原是馮翊大長公主的門客。”陸子衿道。
池棠微微一怔。
馮翊大長公主不就是謝婉的祖母?所以蕭琢借來的這一支是謝家的人?
蕭琢跟謝家關系很好嗎?
還是謝家要幫太子殿下?
池棠迷迷糊糊地想著,靠在青衣懷里睡著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被呼喝聲吵醒。
睜眼一看,已經到了宮門前。
他們帶來的兵馬足有千余,在宮門前列隊排開,氣勢驚人,也難怪宮門衛士如臨大敵,哪怕池長庭手無寸鐵單獨上前,也不敢放松警惕。
池棠在青衣的攙扶下走到宮門前時,進去回稟的衛士也出來了。
“陛下傳太子妃、陸先生覲見,令池大將軍宮門外等候!”
池長庭頓時變了臉色。
“有勞帶路!”池棠搶在他之前開口應道,說完,回過頭安撫父親,“先生陪我進去呢!”
池長庭看了陸子衿一眼。
陸子衿朝他點了點頭,轉向衛士道:“太子妃受了傷,請陛下賜肩輿!”
這些都是小事,肩輿的要求輕易地被滿足了。
青衣將池棠扶上肩輿后,也被攔在了宮門外,只有池棠和陸子衿被允許進去。
肩輿抬到宮門前,宮門才打開。
這時,原本無力趴在扶手上的池太子妃突然抬頭:“等等!”
守門將領頓時神色一凜,迅速打了個手勢令人重新關好宮門,才走到肩輿前施禮問道:“太子妃有何吩咐?”
太子妃沒有回答,而是將藏在披風下的左手伸了出來,隨后將袖子往上一捋。
皓腕凝月,柔潤嬌美。
將領忙垂下目光,不敢直視。
“給你。”太子妃有氣無力地說。
將領微微抬頭,卻看到一只雕紋精美的銀鐲,一端被捏在太子妃手里。
他愕然看了太子妃一眼。
“快拿著,我舉著好累。”太子妃還是個十五歲的小姑娘,蹙眉抱怨的模樣也是嬌嬌軟軟,又因為受了傷,顯得格外無害,也格外惹人憐惜。
將領猶豫了片刻,還是不忍拒絕地接過了銀鐲,語氣不自覺緩和了一些,道:“多謝太子妃賞賜。”
雖然并不明白為什么要賞賜他,就算他接了銀鐲,也不可能放池長庭進去啊!
“不是賞賜啊!”太子妃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這是太子殿下送我的,我只是讓你拿著,回頭要還給我的!”
將領面上閃過一絲尷尬,正要細問,太子妃已經趴回了扶手上,嬌嬌懶懶地吩咐:“走吧。”
皇帝還在等著人過去,將領也不好拉著太子妃細問,只好先按下不提。
等人進去了,還是覺得手里的銀鐲有些燙手,思慮再三,硬著頭皮去問池長庭:“太子妃給我這鐲子是什么意思?”
池大將軍垂眸看了一眼銀鐲,笑了笑:“給你就收著唄!”
說罷,丟下守門將領,轉身走了幾步,低聲道:“你家太子可以出來了……”
肩輿抬到皇帝寢殿外停下。
池棠被陸子衿扶著走下肩輿,抬頭望見殿外重重守衛,兵刃浸寒,令人望而生畏。
池棠不由心中一顫,也不知是因為害怕還是因為虛弱,眼前暈眩了一瞬。
她忙抓緊陸子衿的手,抬手摸到左耳,在傷口狠狠抓了一下,終于被疼痛激得清明起來。
陸子衿看在眼里,輕嘆道:“不必如此……”
池棠沖她笑笑,道:“我還能再堅持一會兒。”
陸子衿不再說什么,扶著她進了大殿。
殿內都很多人,池棠沒有去看,往地上一跪,一聲“陛下”和著無盡委屈喊出口后,便淚如雨下。
皇帝被哭得愣了一下。
先前聽說池長庭領兵逼近宮門,他還驚怒不已,雖然池女一個人進來了,他也是余怒未歇,有許多話正準備叱問。
誰想這姑娘一進門就哭,好像在外面被人欺負后回家見了親爹一樣。
男人們或許會對這樣柔柔弱弱、嬌嬌滴滴的小姑娘心軟,但女人不會。
“哭哭啼啼,成何體統!”太后皺眉斥道。
小姑娘似乎被嚇得嗆到了,突然猛烈咳嗽起來。
陸子衿將她攬到懷里,撫著她的背脊道:“太子妃受了傷,請陛下賜醫。”
受傷的事剛才已經來稟過了,當時皇帝只當池長庭提條件,賜肩輿的時候還覺得惱火。
但現在看看,小姑娘確實臉色很難看,便點頭讓人去傳御醫。
回頭再看那姑娘,覺得實在是嬌氣。
受了點傷就哭成這樣,哪有一點太子妃的氣度?
再想起小姑娘的爹,皇帝心里最后一絲憐惜也沒了,見她咳停,便冷冷問道:“池長庭陳兵宮門外,意欲何為?”
池棠面露困惑:“不是陛下讓人傳召家父進宮護駕嗎?”
皇帝冷冷一笑:“朕是令左衛大將軍張廷師傳召池長庭進宮,如今張廷師何在?”
她面色惶惶:“張大將軍確實來過我家,當時父親是一個人跟張大將軍走的,后來父親回來救我時卻沒見到張大將軍,我實在不知,不如陛下召見家父問問?”
皇帝蹙眉問道:“回去救你?”
她頓時面色煞白,眼里淚珠滾動,喃喃道:“是……是來救我……”面色再次一變,語氣也焦灼起來,“陛下、陛下!太子殿下呢?太子殿下在哪里?”
提起太子,皇帝臉色一沉,冷冷道:“太子自然是在宮里。”
“殿下、殿下可還安好?”她嗚咽問道。
皇帝冷笑道:“他能有什么不好?”
小姑娘“哇”的一聲哭了出來,邊哭邊道:“趙王、趙王說,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出事了,他要當太子了!”
“一派胡言!”殿內一人沉聲怒喝。
池棠看了一眼,認得是渤海公。
“我也說他一派胡言!”她哭喊道,“太子自幼喪母,若不是陛下庇護,哪有今天?既然有陛下庇護,又怎么會出事?”
“可是、可是,如果陛下和太子好好的,趙王怎么敢帶人來抓我?我是陛下剛剛封的太子妃啊!”
她伏地大哭,雙肩直顫,看上去可憐、弱小又無助。
“陛下、陛下!阿棠好怕,好怕陛下和太子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