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出閣,便意味著從少女轉變成了少婦。
要點點修眉,還要用線繩將面上的汗毛絞了……
耳墜要換新的,頭發要高高盤起,做成少婦頭型,再插上各式各樣名貴之極的頭飾。
面上的珍珠粉敷過一層還要再上一層,直到敷成白瓷人……
身上的喜服也要套了一層又一層,披鳳冠,戴霞帔。
“啪!”
“嘩!!”
數不清的煙花升空綻放,大白天都清晰可見。
爆竹聲響動不息。
任府門口整整一條街道,從正門臺階起的大道上,皆以紅毯鋪地。
再從正門口,一直延伸到深不知幾許的內宅。
鋪十里紅妝,伴一世長安。
未幾多時,尉遲真金身穿大紅禮服,坐下一匹高頭大馬,領著一只極長的隊伍出現在了任府不遠處。
首當其沖的就是十八名小道童,念著《和合月老經》走在隊伍的最前,雖然身穿道袍,但帽子上都有喜字。接下來就是身穿大紅禮服,騎著高頭大馬的尉遲真金,而他身后是也騎著馬的文才、秋生、阿威,家樂和千鶴的兩個徒弟,他們也穿著吉服,面臉笑容的跟在后面。
在往后就是旗鑼傘扇,位于迎親隊伍之中、花矯之前,令整個迎親都熱鬧、壯觀起來,然后是八抬大轎。最后提燈者、提藍者、抬箱者,隊伍兩側還有兩只舞獅,獅后跟著樂隊,整個隊伍小百十多人,可謂壯觀之極。
越到任府越熱鬧起來,十里的紅妝。從街頭排到街尾,路旁的樹上都系著無數條紅綢帶,兩側還有維持秩序的治安隊員,涌動的人群絡繹不絕,比肩繼踵,個個皆伸頭探腦去觀望這難見的婚禮。
別看任家現在就是任婷婷自己,之前還被尉遲真金辣手清理了幾輪,可是這個大鎮既然叫任家鎮,可見姓任的之多。近族雖然沒有多少了,但遠族可是甚多。在加上被辣手清理的畢竟是少數,其他還在的,今日尉遲真金和任婷婷大婚,能來的都來了。
再加遠處也有聞訊趕來的,使得場面愈發熱鬧,如今幾乎將滿任府都擠滿了。
只這些客人加起來,就足有上百人之多,一時間,任府內外皆熱鬧非凡,人聲鼎沸。
既然定下的在任府大婚,所以九叔,四目,千鶴和一休都早早的來到任府,尉遲真金和任婷婷的家長他們四個可是當仁不讓。
任府街上,過百的護鎮人員,人人著裝整潔,手拿長槍,立崗行勤。
更有一隊輕騎,時刻穿梭于任家鎮上,以備突發之事,亦防備走水……
這等肅殺場面,非但沒有減弱熱鬧氣氛,反而讓整個任家鎮的人愈發興奮。
“啪!”
“霹啪!”
一陣陣炮竹聲震響,秋生文才身著紅妝,從接親隊伍中跑出,沖著關閉大門的任府齊聲大喊道:“新姑爺迎親嘍!!”
因為任府現在是任婷婷的“娘家”,所以尉遲真金自然便是姑爺上門。
聽到接親的喊聲后,任府正門緩緩打開。
出面的卻是不知多少個孩童,跪在地上嘰嘰喳喳的說著吉祥話。
這時,尉遲真金笑著一示意,文才和秋生便將裝著銅子的紅包撒雪花似的往外散。
那些孩童們便喜笑顏開的到處撿紅包喜錢,寓意金童玉女,撿的是富貴榮華。
尉遲真金一眾人到此也都翻身下馬,喜氣洋洋的往里進。
一路上但凡有攔路的,便紅包漫天撒。
真有連紅包都開不了的道的,就留下一位兄弟“拼死相攔”。
倒不是真有人不怕死想攔人,而是習俗便是如此,寓意此家女兒珍貴,不好娶,娶后不得怠慢輕賤了去。
一行迎親隊伍過五關,斬六將,終于到了任婷婷的閨房前。
卻又被一群青春靚麗的姑娘阻在了門外,這些姑娘有的是任婷婷的同學,也有任家本家相好的親戚,現在都在門口堵著尉遲真金,外面還有一群看熱鬧的。
領頭的亦是身著紅妝,尉遲真金之前也認識,是任婷婷的一位女子學院的同學,長得雖然沒有任婷婷好看,但也不差,如果任婷婷九十分,那這位同學就有八十分。
帶著七八個姑娘攔在門前,先齊齊拜道:“恭喜新姑爺!”然后就用大眼睛看著尉遲真金和他身后的眾人。
尉遲真金仔細一看連青青也在里面,看來是之前九叔給安排進來的。
“哈哈,還請諸位姑娘放過。”
話剛說完,轉過頭對身后的幾人使了眼色。
此時尉遲真金身邊只有文才秋生和阿威三人了,其他人都幫他在前面擋下攔路人了。
看見尉遲真金的眼色,三人立時激動起來,老早尉遲真金就告訴他們結婚的的時候有姑娘攔門,他們可以借此機會,和人家認識認識,畢竟都單身么,于是三人嬉笑的就頂了上去,又是喝酒又是唱歌,紅包也沒少給,最后才放他們進去。
不過尉遲真金看開了門,剛要進去,就有兩個打扮得體喜慶的婦人端著簸箕出來撒著五谷。
其實這個民間風俗。早在漢代就有。當女子要出嫁時,通常要請一位德高望重的老婦,手拿裝有谷子和豆子的簸箕到處撒,有的地方則是撒草。新娘上花轎之前,路上及花轎的里外都要撒播。花轎到達男方門前,新娘下轎以前也要撒播,此謂撒谷豆。
而新郎新娘入洞房,女左,男右坐在新床上時,男家的人也要拿谷豆果子以及錢幣再撒一次,此謂撒帳。一是認為谷豆可以避邪,二是借喻植物種子預祝新娘早生貴子。還有的地方撒花生、紅棗,意為早生子。
兩位老婦在門外撒完之后才側身讓尉遲真金進去,
尉遲真金進去之后就看見身著大紅裙裳,外套金絲繡紅薄襖的身影坐在床上,頭上帶著鳳冠,上有一層紅色薄紗遮擋著。紅紗輕薄,里外都能看見。
尉遲真金透過紅紗蓋頭,只見里面的人兒,敷了粉,描了眉,抹了脂,盤了頭……
與往日里,截然不同的風景,呈現在尉遲真金眼前。
這一次看的尉遲真金是真的怔住了。
原本就生的極美的任婷婷,此刻更同從畫中走出來的仙子般,美的不似凡間人。
兩人隔著紅紗蓋頭對視一眼后,任婷婷有些嬌羞的垂下眼簾,淺淺一笑。
那一時的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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