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頭正好對上宋氏打量她的眼神，當下就道：“四嫂，你府上的妾室瞪我。”而后還有些委屈的拉了楚玉的袖子。
楚玉順著看了過去，原來說的是宋氏。
心下詫異，這又是哪一出啊？
這話是十四阿哥說出來的她一點都不帶驚訝的，可這是五格格說出來的，楚玉真的是有點懵。
她知曉宋氏這樣的聰明人定然是不敢的，但看著五格格有些委屈的小臉，還真是一時間還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呢。
只是宋氏當下就跪下了，態度誠懇的道：
“福晉，奴才是眼睛不舒服，才讓五格格覺得奴才瞪了她，奴才該死，甘愿領罰。”
并沒有說她沒瞪五格格，而是直接認了下來，且自求罰，這般還真是不好重罰了。
當真是滑不溜手。
“毓玨說該如何處置呢？”楚玉看向五格格道。
“四嫂這樣吧，就罰她跟那個一樣抄二百卷佛經可好？抄不完也不許出來。”五格格道。
心說將這兩個看著不大省心的都關了起來，等四哥回來的時候就先跟四嫂好生的待段時間吧。
“好，就按照毓玨說的辦。”楚玉點頭。反正這幾個人平日里也不怎么出門，有點事情干也好。
宋氏立即跪了下來，道：“奴才謝福晉，謝五公主。”
她看上去一點怨言也沒有，一副感恩戴德的模樣。
跟她一比那郭氏可是不大精明了。
楚玉卻是多看了她好幾眼。
五格格當下沒說話，只哼了一聲坐了下來。
楚玉看著誠惶誠恐的幾人，也覺得沒了意思，擺了擺手道：“都散了吧。”
眾人起身一起行禮，道：“奴才告退。”
她們前腳一走，后腳楚玉就對著杏兒道：“回頭裝些點心給她們送過去，跟膳房也知會一聲，不要短了她們的吃食。”
杏兒應了之后就出門了。
五格格則是抓著楚玉的手道：“四嫂怎么這么好說話？您這性子這諾大的府邸可怎么管呢？”她語氣中帶著嗔怒。似乎是對她這般的好脾氣很是生氣。
楚玉：“……”
得，這丫頭看來比她會管。
昨個晚上她還在想著，毓玨這個性格，怎么管好諾大的公主府呢。今天這丫頭片子就來教她了。
合著她這一番心思，真真是因為想的太多了。
“四嫂，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話？”五格格見楚玉心不在焉，搖了她的袖子道。
“我知曉了，你見我像是個受欺負的嗎？我可是很得寵的好不好！”
她翻了一個白眼道。
而五格格此時腦海中想到的卻是德妃說四哥和四嫂寫信的事。
還有她四嫂喝了酒往她四哥身上撲，他四哥一臉冷淡嫌棄，要揍她四嫂的模樣。
跟眼前她說很得寵的樣子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算了，四嫂也是要面子的，緊接著她點頭道：“好，毓玨知道四嫂很得寵。”
楚玉緊接著就收到了五格格同情的眼神。
楚玉：……
你那是什么眼神？瞧不起誰呢？是不是想讓我翻臉？
“四嫂，我有點想小新了。”五格格還貼心的轉移了話題。
楚玉又翻了個白眼，一大早起來你就走哪兒把它帶到哪兒。才這么一會兒工夫你能多想它？
不過忽然想到剛剛的事還是要問她。
楚玉忽然認真道：“毓玨，你今兒個怎么突然發難宋氏了，可是她有什么地方惹了你？”她總有一種那宋氏不大簡單的感覺。
五格格此時卻是靦腆的笑了笑。
“昨兒個不是四嫂教我的嗎？讓我有一點身為皇女的氣派。怎么樣啊四嫂，我可帶著一些刁蠻模樣？”
她不會說是因為怕楚玉被那宋氏欺負，便先欺負過去，可事實證明了宋氏是個厲害的。
現在她還真是有點擔心，就四嫂這傻氣的模樣，怕是斗不過那宋氏呀。但是還不敢說，說了出來多傷她四嫂的自尊心啊。
楚玉又覺得牙疼。這孩子又恢復了之前的模樣，絲毫也看不出來剛剛對著宋氏和郭氏那厲害的樣子。
難道這丫頭真是昨個跟她學的？
她！不！信！
五格格見到她這懷疑的眼神，立即眼睛就紅了。
“四嫂為何這樣看毓玨，可是覺得毓玨刁蠻，不喜歡毓玨了？”
嘴一癟，眼見要哭。
嚇的楚玉連忙拉起她的手，“沒有沒有，四嫂最喜歡毓玨了，四嫂只是看著毓玨太厲害了，驚訝的一時說不出來話。”
“四嫂騙我，明明剛剛四嫂的眼神不是驚訝。”五格格已然哭了出來。
“那個…那個…你先別哭啊。”她手忙腳亂的幫她擦著眼淚。
可五格格的眼睛就跟壞了的水龍頭，怎么擦也擦不完。
楚玉嘆息了一聲，道：“四嫂就是覺得…毓玨在宮里的日子也是沒有想象中的那么好過。”過的肆意的話又怎么會知道這些呢。
五格格聽了這話愣了一下，像聽不懂一般還是繼續哭。
楚玉輕輕的拿帕子幫她擦淚，又摸了摸她的小臉，道：
“毓玨，在四嫂面前，你無需要帶著什么包袱的。四嫂喜歡現在這個哭得稀里嘩啦的你，也喜歡剛剛那個為了給四嫂出頭，兇巴巴的你。”
這孩子怕是也不止一副面孔吧，小小年紀就不在德妃的身邊，而是送去了太后那兒。
這么多年過去，她即得太后的寵愛，又得康熙爺的憐愛。
想來也是，在那深宮里，又怎么可能真的是一個不諳世事的小姑娘呢？
不說她心思有多深，但至少她該是聰慧的。
“毓玨，不要哭了好不好？四嫂知道你能聽得明白，四嫂希望你的生活的不這么累，可以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
“你本就是我們的小公主，不必事事都要人喜歡，都要人認可，就是別人真的看不慣又如何呢？你的背后，有太后，有皇阿瑪，有額娘，還有兄嫂。不會讓你受一丁點的委屈的。”
話音一落，五格格怔了一下，緊接著更是抱著楚玉哭得厲害了。
楚玉也懵，這孩子也太能哭了些，這般看著就哭得好像下一秒要暈過去了似的。
忙著給她順氣。
又哭了好一會兒，還是沒有停的趨勢。
楚玉連忙跟杏兒使眼色，看向的是偏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