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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文泰聲稱這樣的大事,他做不了主,需要回家跟父母長輩商量一下才行。
不過,據永寧長公主身邊的心腹婆子所說,他分明是已經意動了,只是還需要父母點頭罷了,就算承恩侯夫婦猶豫,他也會盡量勸說他們答應下來的。
反正那些財物、產業都是平南伯府的,不屬承恩侯府所有。雖然他們可以搶過來,但這不是還沒搶到手嗎?只需要扣下現銀與值錢的物件,其他的房舍、商鋪、伙計什么的,還給謝家又能怎的?
從謝家挖來的那些掌柜、伙計們,一個個都不與曹家一條心,經營產業也不用心,去年賺到的錢比起謝家當初每年賺到的,少了何止一半?!還不如自家奴才可靠,留下來還白費錢糧呢。其余那些鋪子什么的,曹家家大業大,還能眼皮子淺地跟謝家小門小戶斤斤計較?三房女兒惹出來的事,三房倒霉也是活該!
曹文泰也不樂意把到手的利益讓出去,但既然永寧長公主要為謝家人做主,那么有些東西,該舍就舍,絕不能駁了長公主的面子。若是從前曹家得勢時,他絕不會如此忍氣吞聲。但如今宮里形勢不好,為了替皇后分憂,替太子分憂,曹文泰覺得自家可以稍稍吃點虧。反正等到太子登基,曹家重掌大權,什么太后、長公主,還不是一樣要看他們曹家人的臉色度日?!
曹文泰態度和氣地告辭而去,順手帶走了哭天喊地的曹文鳳。院子里總算清靜了。
馬玉蓉松了口氣,又對謝映慧笑道:“這下可好了,好歹能出了一口惡氣。將來你手上這傷要用什么名貴的藥材,也不必操心銀子的事兒。我母親聽說你們兄妹要討回當初被奪走的產業,還夸你們想得周到,顧得大局呢。”
這么一來,永寧長公主也能輕松些,里子面子都有了。到了宮里見到曹皇后,還能顯擺一把自家是多么的寬宏大量,而不是與曹家徹底撕破臉,礙了皇帝的正事。
這些話馬玉蓉不好多說,有些事也是她自己看出來的,不敢輕易外泄,免得打草驚蛇。謝家兄妹反正馬上就要走了,京里這些亂七八糟的事,與他們無關,何必再多沾手?
她只問謝映慧與謝慕林:“要回產業人手之后要怎么辦?我估計曹家人會扣下現銀和值錢的貨物,不會叫你們占了便宜去的。到時候要重新把那些鋪子開起來,田莊什么的也要打發人去料理,你們能應付得過來么?若需要借用人手,只管開口。”
謝映慧這幾日一直聽二妹謝慕林與毛掌柜他們商量伙計的事,心知自家應該不愁這方面,便對馬玉蓉說:“多謝你了,我們家還有些人手,家里在京中也還有兩位掌柜在,勉強能應付得來。等到實在撐不住時,我一定不會跟你客氣的。”
馬玉蓉嘆道:“別跟我外道才好。你我交往至今,你著實幫了我不少忙,我只盼著能回報你的。可先是我挑錯了游春,連累你受了傷,又因你寬宏大量,饒恕了游春,我連個賠罪的機會都沒有。雖然我母親出面替你們說了句話,可那不過就是張張嘴的事,吃虧的也是曹家人,我竟沒幫上你什么。如今若連一點小事都無法助你一臂之力,我越發覺得要愧對于你了。”
謝映慧搖頭:“既然你把我當至交好友,那就不必說什么回報不回報的話。朋友間相互幫助是應該的,我原也不是為了讓你回報于我,才出手幫的你,而是為了你我之間的情份。若不是你與長公主庇護,我們兄妹幾個如今哪里能有清靜日子過?更別說能拿回當初被奪走的家產了。這份恩情,我們已經感激不盡,你再也別說什么沒幫上我的話了。”
這時候,謝映慧因有機會收回家產的興奮已經過了,精神漸漸地有些撐不住,眼皮子直往下掉。謝慕林在旁看見,就說:“大姐困了,趁著這會子太醫開的止痛藥還有效,讓她趕緊睡一覺吧。不然等藥效過了,只怕她會疼得睡不著,那時候才難熬呢。”
馬玉蓉忙道:“這是正理。我就不打攪你了,慧姐兒快睡下吧。”
謝映慧迷迷糊糊地說:“我沒事,忙你的去吧。二妹妹也回去,給毛掌柜捎信……”
謝慕林應著聲,叫過綠綺,扶著謝映慧躺下了。今日謝映慧去外祖母出殯禮,本就沒戴什么首飾,這時候也不必折騰著換睡衣了,只去了外衣,簡單拆了頭發就行。綠綺給自家小姐蓋被子的時候,謝映慧早已沉沉睡去。
謝慕林與謝顯之、馬玉蓉退出了屋子,只留綠綺照看傷者。游春本想進屋獻獻殷勤,彌補一下自己的過失,卻看到馬玉蓉給她遞了個眼色來,忙縮了脖子跟上自家小姐。
到了院門口,馬玉蓉對謝顯之道:“謝大哥還請多照看慧姐兒些。我母親接下來幾日都要忙法會的事,我也要跟在她身邊打下手,只怕不能常來看她,就連底下的人,也要分一大半到法會上去。若是有什么照顧不到的地方,還請謝大哥多擔待。”
謝顯之早在幾天前就知道永寧長公主一家接下來會很忙碌,本來還想讓大妹妹謝映慧給他們搭把手,好回報一下長公主的恩情的,如今自然免談。他對馬玉蓉說:“馬小姐不必客氣,是我們兄妹擾了長公主的正事才是真。若是實在不方便,我先把舍妹接回家里去休養吧?橫豎如今曹家人已經不會上門來騷擾我們了。”
馬玉蓉擺手:“慧姐兒是在我眼皮子底下出事的,我得看著她的傷勢有所好轉,才能放人呢。如今太醫也在我們這兒,你們好好的搬什么?萬一折騰得慧姐兒傷勢加重怎么辦?就讓她留下來吧,謝大哥你每日來回就好。”
謝顯之想了想,還是點了頭。畢竟妹妹的傷勢要緊。
馬玉蓉又叮囑他:“那個止疼的藥粉,太醫說了不能多用,用得多了會對傷藥的藥效有所妨礙。你多勸著慧姐兒些,讓她平時忍一忍吧,夜里睡覺時再用一點。我會替她盯著曹家那邊的動靜,讓她知道曹文鳳會有多慘,就算傷口疼,也能就著消息忍過去了。”
謝顯之啞然失笑,再次行禮謝過馬玉蓉,便目送她離開。
他發了一會兒呆,不知道在想什么,沉默了一會兒,便開始哀聲嘆氣。
謝慕林在旁睨他:“大哥,你在想什么?”
謝顯之微紅著臉說:“沒什么。忙了這大半日,你也累了吧?先回去吧,記得給毛掌柜捎信。”
謝慕林看著他:“真沒事兒才好。我要不要給你送點兒書本來?大姐現在正睡著,你沒事做的話,看看書,溫習一下功課也好,省得胡思亂想。”
謝顯之覺得自己眼下估計沒什么心情溫書,但還是說:“送點紙筆過來吧,我練一會兒字。”也好靜靜心。
謝慕林應了聲,帶著翠蕉,另叫上兩名護衛,回了租住的小宅,卻意外地發現,蔣婆子不知幾時過來了。
她一臉惶恐地對謝慕林說:“不好了,二姑娘,三姑娘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