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選哪一個?”
寧國府,登仙閣書房。
紫娟剛剛聽到第一個的選擇的時候,心里頓時嚇了一跳,若是賈環親自去稟告賈母,別說她一個小小的丫鬟,就算是西府里的主人,也要倒霉。
如今,在榮國府里,誰都知道賈母一直想方設法地想要緩和兩府的矛盾。
甚至多次下帖子邀請賈環過府,只可惜,賈環并不領情,直接以讀書或者其他理由給駁回了。
賈母雖然生氣,可面上卻不會說些什么。
若真將她趕出去,落得一個不忠不敬的罪名,她便是死了,恐怕這輩子也無法安心。
好在還有第二條,相比第一條簡直輕松不少。
盡管被罰了一個月的月例銀子,但這些年跟在黛玉身邊,賈環每次過年的時候,都會將瀟湘館里的人給帶上。
少則一二兩,多則十來兩,紫娟也攢下不少銀子壓箱底。
可以說,整個榮國府的丫鬟中,她攢下的銀子不是最多,恐怕也能夠排進前三。
“三爺,我選第二個。”紫娟毫不猶豫。
她不是個傻子,自然知道兩害相權取其輕的道理。
而且,她自己心里也很明白,與其跟著西府一起,還不如跟在黛玉身邊,早晚有一天,能夠獲得很好的前程。
“嗯,既然認罰,那就起來吧。
只是三爺我有一句話要告訴你們,你們只需要好好服侍林姐姐,將來你們的前程就交給三爺就是了。
就算你們將來出去嫁人,我也給你們準備一些嫁妝,必然不會短缺你們的好處。
可若是三心二意,隱上瞞下的,不如趁早離開。
林姐姐眼睛里容不得沙子,三爺我的眼睛里,同樣容不得沙子。”
“是,奴婢記住了。”
紫娟和春纖二人同時行禮,表示自己知道了。
而黛玉也在賈環的柔聲安慰中,心情也慢慢變好了,直到黃昏時分,與賈環一同用了飯,這才高高興興地回去。
傍晚,黛玉離開登仙閣之后,賈環臉上的笑容便消失了ꓹ他對著外面說道:“讓守誠過來一趟。”
瞬間ꓹ守在外面的守仁立刻應了一聲ꓹ隨即快速跑了出去。
大約二十來分鐘后ꓹ守誠匆匆趕來。
見他滿頭大汗的樣子ꓹ賈環本想直接呵斥的,卻在這一刻思慮再三ꓹ隨后讓彩霞和晴雯等人全部出去。
不多時,房間內只剩下守誠和賈環兩人。
這時ꓹ守誠再次恭敬行禮道:“三爺,百鳥已經拍出去了ꓹ北靜王府四周,都有百鳥中的好手監視著ꓹ必定能夠將北靜王府的一舉一動看得清清楚楚。
孫紹祖從榮國府離開后,帶著賈寶玉去了一趟得月樓ꓹ待了大約一個時辰后,便讓人將賈寶玉送回。
而他自己,則是被北靜王叫到了府中ꓹ直到黃昏時分,這才回去ꓹ如今正在被百鳥監視著。
至于醉仙釀訂單一事,小人也告訴了懷孝大哥,懷孝大哥說,請三爺放心,最遲十來天,他必定會辦妥的。”
賈環靜靜地聽著,聽完后點了點頭,對于自己的吩咐,守誠還是不打折扣地完成了。
書友們之前用的小書亭。
“榮國府里,最近可發生了什么事兒?”
面對賈環突如其來的問話,守誠想了半天,額頭上的汗水也忍不住流了下來。
做情報工作的,自然明白,如果不是榮國府里發生了自己不知道的事兒,三爺是絕對不會這樣問的。
因為榮國府里的大小事兒,他都有向三爺稟告過。
如今三爺再次問起,可見是自己的工作出現了失誤。
犯錯要挨訓,挨打要立正。
身為賈環的心腹,守誠也將這個規矩記得牢牢的。
當即,也不推脫,直接跪下認錯道:“小人不知,還請三爺責罰。”
沒有多余的解釋,也沒有強詞奪理的推脫,這一點,賈環很是欣賞。
但是,欣賞歸欣賞,錯也認了,他卻不得不懲罰。
“自己下去領十鞭子,然后自己去搞清楚榮國府里到底發生了什么。
以你手中掌握的人手,要弄清楚想來輕而易舉。
若是弄不明白,那就別回來了。”賈環冷聲道。
“是,三爺。”
守誠恭敬地行禮,隨后起身走到院子之中,不多時,賈環便聽到鞭子落在身上的聲音。
每落下一次鞭子,都會發出一聲悶哼。
書房中,賈環面色平靜,仿佛這個聲音他沒有聽見一樣。
不一會兒,十鞭子便完成了,守誠忍著痛走了進來,行禮說道:“三爺,小人這就查清楚,定然不會再有這樣的情況發生。”
“去吧。”
擺了擺手,自顧自地走到一旁將蠟燭點亮。
守誠再次行禮,這才拖著受傷的身體慢慢走了出去。
不一會兒,守仁就走了進來,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賈環卻當作沒看見,依舊慢慢點亮其他的蠟燭。
終于,守仁雖然通過上一次的懲罰,成長了不少,可他還是有些忍不住想要知道答案。
加上他和守誠的關系最好,見守誠自己打了自己十鞭子,每一鞭子下去,都是一條血痕,他心里自然擔心。
哪怕是上一次,他自己沖動,差點要殺了賈寶玉,三爺都沒有如此對他,可見這次三爺是真的生氣了。
“三爺,不知守誠犯了何錯?”守仁輕聲問道。
聞言,賈環瞥了他一眼,卻并沒有回答他的話,而是說道:“去找李心仁大夫,讓他準備一些金瘡藥,你自己送去給守誠。
估摸著最多半個時辰,他也該弄清楚為什么要受罰了。”
聞言,守仁快速行了一禮,然后急忙走了出去。
一出登仙閣,守仁直奔李心仁住處,得了一瓶金瘡藥之后,便趕往守誠居住的院子。
還沒進去,就見守誠面前,跪了幾個蒙著面的人,雖然看不清楚樣子,可守仁知道,這些都是守誠手底下的探子。
他沒有立刻進去,因為有些話他知道自己聽不得,所以一見到跪在地上的人,便退到了遠處。
大約過了二十分鐘,跪在地上的人也快速離開后,守仁這才急忙走進院子。
“你怎么來了?”
此時,守誠正在艱難地給自己的傷口上藥,只不過因為傷口大多都在背上,所以撒不到傷口上。
守仁走上前,接過守誠手中的藥,將其放倒一旁,隨后輕輕將從李心仁那里拿來的金瘡藥慢慢給撒在傷口上,小聲說道:“你怎么把自己打得這么狠?”
聞言,守誠因為傷口的疼痛倒吸一口涼氣,隨即苦笑道:“我的工作沒做好,出現了很大的失誤,這些傷口就算給自己長個教訓了。”
守仁點了點頭,他知道守誠的性子,緊接著又說道:“這是三爺讓我送來的金瘡藥,李心仁大夫都寶貝得不行。
三爺說,你應該知道了具體原因,如果我想知道的話,可以直接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