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京城,王家。
今日的王家熱鬧無比,從主子到下人,每個人臉上都帶著笑容。
好幾年了,因為王子騰不在神京,王家變得門可羅雀,出了逢年過節小小慶祝一下,基本上都不存在這樣的喜慶。
如今,一家之主的王子騰巡查九邊回京,從九省統治,奉旨查邊,回來后還提拔為九省都檢點,這可是大喜事兒。
忙忙碌碌的下人身影,穿梭在整個王家府邸,這一刻,原本死氣沉沉的王家,似乎充滿了生氣。
王家,前院。
十幾個王府的管事恭恭敬敬地等待著,目光之中,充斥著敬畏和尊敬。
“行了,你們各行其是,明日便是老爺宴請貴賓的日子,切不可出了任何問題!”
在眾人的正前方,一個顏色十分姣好,頭戴比翼冠,身穿金枝連理珍珠裙的少女,正落落大方地對著眾人訓話。
而且,看眾人臉上不作假的恭敬就能夠知道,這些人對眼前的少女是心服口服的。
這女子年不過二八,雖然面容嬌小惹人憐愛,可一舉一動之間,頗有一股磅礴大氣撲面而來之感。
咋看之下,竟與有著一雙丹鳳三角眼、兩彎柳葉吊梢眉,身量苗條,體格風騷之稱的鳳姐有些相似。
而她,正是王家王子騰的嫡女,近幾年被譽為‘王家鳳凰’的王鸞兒。(書友心心念念的配角再次出場。)
自從女子學堂畢業之后,王鸞兒便以過人的天資,在神京城達官顯貴的太太們心中留下了深刻印象。
此女不僅聰慧過人,而且在治理家中事務,以及商業天賦上,都是數一數二的。
尤其是在柳皇后見過其一面后,更是留下此女內可相夫教子,興盛其家,以致家中不生混亂;外可巾幗不讓須眉,叫男兒羞愧難當的評價。
不僅如此,柳皇后并非只是隨口夸贊,在那之后,竟然真的向皇上進言,說王家鸞兒,與六皇子凃希遠十分相配。
若非王子騰不在神京,加上王鸞兒年紀尚幼,孝康帝還真準備賜婚。
不過,雖然這事兒沒成,可神京之中,早就流傳了王家有女初長成的傳說。
再一個,女子學堂出來的女子,就算是平民之家的女子,京中貴族都愿意接納,更別說王鸞兒還是王子騰的女兒。
如今,京中達官顯貴的太太們,都在盯著王鸞兒,只要孝康帝沒有為六皇子賜婚的想法,恐怕王家的大門早就被踏破了。
當然,王鸞兒有如此好名聲,王夫人這個對賈寶玉疼愛到了極致的蠢父又豈會放過。
三番五次給王子騰寫信,想要撮合賈寶玉和王鸞兒,可王子騰知道賈寶玉是個扶不起的阿斗,扶不上墻的爛泥,直接一封書信,斷絕了王夫人的念想。
至于王鸞兒本人,在知道這事兒之后,直接表明自己態度,更是決絕,王夫人這才沒辦法,退而求其次,借助薛蟠犯案一事,謀劃了寶釵和賈寶玉的婚事兒。
“是,小姐。”
言歸正傳,一眾管事恭恭敬敬應下,隨后開始忙碌起來。
而王鸞兒看著離去的眾人,不禁長長吐了一口氣,雖然這幾年王家府中內務都是她在負責,可終究沒有主持過這樣的宴會,尤其是明日,那個人也會來。
想到這兒,一抹甜甜的微笑悄然浮現在臉上。
“鸞兒!”
突然間,一沉穩的聲音將她的思緒打斷,回過頭去,正是剛剛回京的王子騰。
“見過老爺!”
王鸞兒急忙行禮,一舉一動之間,頗有大家閨秀的典范。
見狀,王子騰滿意地點點頭,緊接著他慢慢走到王鸞兒身前,用手比劃了一下,這才用慈愛的語氣說道:“一轉眼,鸞兒已經長這么高了,還記得為父離京時,你還是這么高的小孩子呢!”
“父親...”
王鸞兒有些手足無措,一直以來,王子騰雖然對女兒疼愛有加,可嚴父的形象早就深入人心。
如今這副做派,倒是讓王鸞兒有些詫異。
“哎,不必拘束。
陪為父走走,這幾年一直在九邊吃沙子,雖然想回來看看,但終究是皇命在身。
好在,為父的鸞兒依舊如此優秀,聽你娘說,如今你在神京城中,名聲不可謂不大啊!”
說起來,王子騰感到一絲幸運和自豪,兒子王禮在上屆恩科殿試中,得了個二甲四十八名,直接去了金陵府下面的一個小縣城當了縣太爺,這幾年下來,吏部考核也是很不錯的,得了個上上等。
或許過幾年,基本上就能夠達到知府一級了。
而女兒雖然不能讀書出仕,但名聲絲毫不比所謂的公主群主的小,甚至有好事者弄了個排名,從女子學堂出來的女子之中,列為京中士子最想娶回家的前三名。
聽著王子騰的夸贊,王鸞兒有些不自在,不過,她所學的禮儀讓她絲毫不怯懦,反而大大方方地笑道:“父親說笑了,女兒這點子名聲,還是不提也罷。”
父女兩一邊走,一邊說著話。
見女兒對自己始終有些拘束,王子騰也不在意,反而問起了她在女子學堂里的生活。
一提到女子學堂,王鸞兒顯得有些興奮,滔滔不絕地講起了學堂里的生活以及所學,不僅對女子學堂的思想和教學理念十分贊揚,更是對身為的院長的賈環盡是溢美之詞。
聽完后,王子騰久久不能說話,最后說了句那就好,然后就和女兒分開了。
望著王子騰離去的背影,王鸞兒嘴角勾起一抹笑容,頗有些意味深長。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就在王家忙著準備著明日宴會一事之際,在北靜王府,書房。
水溶看著中午送來的請帖,臉上不禁閃過一絲擔憂。
因為王子騰在請帖之中,竟然提到了薛蟠一事,尤其是還隱隱有種讓北靜王府歸還薛家商道的意味。
對于王家來說,想要查到是哪家接管了薛家的商道,其實并非太難的事情。
尤其是這其中還牽扯了王夫人這個王家女,而水溶也并沒有打算隱瞞所有人,所以一查就查到了是北靜王府接管了薛家的商道。
再加上薛蟠的案子本就疑點重重,雖然北靜王府做得算是天衣無縫,可終究還是留下了把柄。
“啪。”
一巴掌將王家送來的請帖拍在桌子上,水溶臉色有些難看。
他之前還想著,薛家是薛家,王家是王家,盡管兩家算是親戚,但薛家之事已成定局,王子騰就算知道了也不會冒著和他作對的風險提及此事。
可現在,結果出人意料,王子騰不僅提了,而且大有一種要為了薛家商道一事兒和他翻臉的架勢。
“可惡,他以為他是誰?不過是沒有實權的九省都檢點罷了,竟敢威脅本王,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