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京城,王家。
中午剛過,秋老虎肆虐,在太陽光的照射下,屋子里的溫度并不低。
書房內,王子騰一臉鐵青地看著手中的信,身上甚至有鐵血的殺氣冒出。
良久,王子騰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后,這才自語道:“是意外,還是蓄意謀殺?”
說實話,王夫人昨晚失足落井而亡,雖然表面上看上去一切正常,并沒有絲毫人為的痕跡。
可真的經不起有心人的揣測。
想想看,一個大家族里的夫人落井而亡,實在是有些駭人聽聞。
更奇葩的是,竟然是在整個榮國府主子面前死去的,這就更加扯淡了。
王子騰心中憤怒的緣故,不僅是王夫人的死亡,真正的原因是因為江南甄家的東西落入了陳北青手里。哽噺繓赽奇奇小説蛧
而根據暗衛之中傳來的消息,其中好幾處都存在著疑點。
然而,或許對于別人來說,可能會覺得這只是意外罷了,而對于王子騰以及北靜王水溶來說,必然是那個人的手筆。
“一定是那小畜生的手筆,竟然下手這么狠,直接滅口以絕后患。”王子騰心里暗暗想著,雙手握成拳頭,連骨節處都泛白了,可見他現在多么用力。
“唉!”
雖然王子騰心里確定是賈環的手筆,可回到明面上來說,誰能夠證明這事兒是他做的?
沒有,誰也沒有證據。
哪怕是皇家暗衛和影衛日常監視之下,也沒有半點賈環與這件事有關的消息。
“還真是棘手啊,如今甄家的東西落入皇上手里,禮親王那邊恐怕早已暴跳如雷,局勢這般不利的情況下,得想想辦法補救一下才行。
另外,北靜王那邊估計也收到了消息,他與賈環打交道的次數最多,恐怕也是和我一樣的想法。
與其我一個人束手無策,不如去問一下水溶的意見。”
王子騰心里想了想,覺得還是找水溶商議一下才行。
巧合的是,并非如同王子騰所猜測的一樣,北靜王府,書房之中。
“哈哈哈,看來這次真把賈環逼急了,不然以他的性子,可不會下這樣的狠手。”
北靜王水溶哈哈大笑,根本沒有半點不愉快的表情。
一旁,他的心腹也笑著說道:“王爺說的是,雖然沒有證據表明就是賈環動的手,但憑借以往咱們和他交手的痕跡來看,這件事兒定然是他的手筆。
不過也正常,賈環此人,心思深沉不可揣測,行事猶如羚羊掛角無跡可尋。
賈王氏昨夜死于賈家家廟,看似與他沒有半點瓜葛,可真仔細推敲起來,這事兒也根本藏不住呢!”
水溶慢悠悠喝了一口茶,隨后冷冷一笑,沉聲道:“沒有證據,不是嗎?”
“啊?”
突如其來的話,讓心腹有些愣神。
見狀,水溶冷聲繼續道:“沒有證據,就算是他做的,又有誰相信?
賈環此人,心里詭計不少,而且做事極其大膽,而且有些自負。
賈王氏一事,雖然經不起推敲,但首尾做得非常干凈,況且賈王氏死于賈家眾人面前,這便是真相。
要以這件事兒來攻訐他,根本無從下手。
另一個,本王猜測,截殺一事,也是賈環身后勢力所做,一如當初在賈家周圍滅口皇家暗衛影衛一樣。
不管是行動手法,還是對方出手的很辣,無疑都是出自一群人。”
說完,水溶見心腹面露擔憂,當即擺手,又道:“這事兒不必擔心,該頭疼的可不是咱們。”
“王爺以為,禮親王能夠忍下這口氣?”心腹問道。
水溶思索片刻,先是搖搖頭,然后又點點頭。
心腹有些懵。
這時,水溶道:“若是以三皇子個人來看,本王以為他定然咽不下這口氣,但是,他畢竟對賈環不熟悉,加上這次賈環做事的首尾干干凈凈,根本沒人知道他是如何做到的!
因此,他想出氣,根本想不到地方出,唯一的可能,那就是責怪本王和王子騰。”
說到這兒,水溶話音一轉,道:“但是,三皇子背后,必然有高人指點,如今仍舊沒有任何動作,可見這件事兒他選擇了息事寧人。”
“這可不容易啊,王爺。”心腹點頭應道。
“是不容易,畢竟辛苦謀劃好幾年,甚至不惜將王子騰這個籌碼暴露在本王面前,足以證明,甄家的這批錢財對他十分重要。
可正因為如此重要,他還能偃旗息鼓,至今不發一言,這才是讓本王刮目相看的地方。”
水溶再比喝了一杯茶,眼眸之中幽光閃爍,不僅如此,還多了一絲忌憚。
“能忍常人所不能忍,必非庸人。
三皇子為人自負,天真高傲,他背后之人能夠駕馭于他,足以見其能力非同小可了。
咱們今后與三皇子合作時,需要提防一二了,不然真被人給陰了,可就大不妙了呢!”
見水溶神色凝重,心腹也鄭重點頭表示:“王爺放心,既然三皇子府里有這樣厲害的人,咱們自然要防范一二。”
“嗯。”
水溶點點頭,揮揮手示意心腹先行下去。
心腹走后,水溶嘴角再次掛起冷笑,自語道:“可惜了,這般人才,竟然不能為本王所用,實在是人生憾事啊!”
話說大明宮,上書房。
孝康帝下了朝后,直奔上書房,這時,陳北青早早等在門口。
“皇上圣安!”
“平身,陳卿家辛苦了,這次能夠將江南甄家轉移的錢財找到,足以見陳卿家能力。”
孝康帝心情大好,得了幾百萬兩銀子補充內庫,又破壞了那孽子的計劃,實在是一舉兩得。
“皇上夸贊,微臣愧不敢當……”
接著,他將昨夜之事一一告知,并未錯過一分一毫。
聽完后,孝康帝久久未開口,過了好一會兒,他看向陳北青,沉聲道:“既如此,暗衛和影衛之中的悖逆之人,就交給你去找出來,朕不希望皇家暗衛和影衛中,再出現吃里扒外的賊子。”
陳北青領命后,見孝康帝沒有再和他繼續說話的欲望,這才行禮退去。
這時,等陳北青離開后,孝康帝起身,走向大門口,冷聲說道:“看來這次朕又該領那個小家伙的情了!”
一旁,戴權沒想清楚,所以并不敢搭話。
“戴權,榮國府賈王氏死了!”
“奴婢知道。”戴權急忙跪下回應。
孝康帝回過頭,見戴權裝作有點懵的樣子,氣不打一處來,他直接上前朝戴權屁股踢了一腳,瞬間戴權作勢一滾,猶如王八四腳朝天一般,惹得孝康帝開懷大笑。
玩笑過后,孝康帝再次說道:“戴權,你說這次甄家之事,朕要不要記那個小家伙人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