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京城,寧國府。
且說蔣玉菡下場如何,賈環在得到消息后,并不關心。
時間一直很平靜,就這樣一連過了幾天,轉眼便到了七月初六。
大明宮,鳳澡宮。
元春禁足一月之期,
已在昨天結束,今日一大早,一直守在鳳澡宮門口的小黃門太監終于撤走了。
“娘娘,禁足之期已滿,今天早上,門口的那兩個可惡的小太監已經離開了,娘娘您自由了。”
抱琴幫著元春梳頭,一邊小心伺候,一邊小聲稟告道。
然而,元春并沒有想象中的高興,她臉上帶著愁苦之色,嘆息道:“禁足之期確實已滿,可本宮卻怎么也高興不起來。
如今除了鳳澡宮內,其他宮里當值的太監宮女,恐怕早就恨死本宮了。”
聞言,抱琴不敢搭話,她知道自從失去了環三爺的銀錢打點后,元春的日子可不算好過。
剛開始還好,沒了賈環給的銀子上下打點,還能從榮國府那里拿銀子來填補窟窿。
可是上個月政老爺一封信,直接讓元春坐蠟了。
如今,整個鳳澡宮內,現銀就剩下十來兩,若不是御膳房每日都會送來膳食,這點錢根本活不到兩個月后發俸的日子。
之前因為皇后下令禁足,所以元春倒還享了一個月的清凈,
可現在禁足結束,她反而要擔心銀子的問題了。
宮里也是復雜的社會,處處都是需要錢的,宮女還好,但那些死太監根本不管其他,有錢給他們,什么都好說,沒錢,管你是娘娘還是什么,通通不給面子。
正當元春愁苦之際,外面一個宮女快速走了進來,恭敬行禮道:“啟稟娘娘,咱們宮門口有人送來兩個箱子,說是能給娘娘您解決眼下的燃眉之急。”
“回娘娘,來人沒說,不過給了奴婢一封信。”
宮女一邊說著,連忙將信件拿出來遞給元春。
接過信件,元春打開一看,
頓時喜上眉梢,隨后將信件收好,
對著身邊的抱琴吩咐道:“抱琴,讓人把外面那兩個箱子抬進來。”
“是,娘娘。”
很快,抱琴就帶著四個小太監,將門外的兩個箱子抬了進來。
大廳內,見箱子已經太進來放在地面上,元春一揮手,除了抱琴之外的宮女太監全部都出去了。
不多時,抱琴將箱子打開,居然是兩箱銀子,表面還有一疊銀票,將其拿在手里,隨便點了一下,光是銀票都有兩萬兩,再加上一千兩銀子,共計兩萬一千兩銀子。
有了這錢,元春感覺自己的底氣全部都回來了。
錢不僅是男人膽,同樣也是女人的。
將銀票收好后,元春讓抱琴將箱子蓋上,然后又叫了剛剛出去的四個小太監進來。
“你們把這箱子的銀子,全部拿下去打點各處,本宮不希望還會在宮里聽到誰說本宮的壞話,明白嗎?”
元春端坐主位之上,冷冷地吩咐道。
“奴婢明白,請娘娘放心,一定把宮里各處打點好。”小太監趕緊跪下回答道。
“去吧。”
等小太監走后,元春心情顯然很不錯,連連逗弄襁褓中的小皇子,看上去高貴而典雅,絲毫不見過去這一個月里的憔悴。
話說大明宮,上書房。
一個小太監急匆匆跑到戴權身邊,小心翼翼地將一封密信交給戴權,隨后又在戴權耳邊低語幾句,便匆匆離開了。
看著手里的密信,戴權嘴角微微一勾,露出一抹冷笑,自語道:“還真是不知死活,有些東西雖好,可也有命留下才是。”
說完,他直接走到孝康帝身邊,隨即恭敬地將剛剛拿來的密信遞給正在批奏折的孝康帝。
孝康帝皺著眉,將密信打開一看,片刻后,孝康帝冷笑道:“王子騰不是去了九邊巡查了嗎?沒想到他還能知道宮里的消息?”
只見孝康帝說著,將手中密信一把扔在桌子上。
過了一會兒,孝康帝看向旁邊的戴權,冷聲道:“去查查,看看是誰以王子騰的名義送來的。”
“奴婢明白。”
戴權躬身行禮,很快就退了出去。
原來密信之中,說是王子騰得知賢妃娘娘手邊不寬裕,所以他這個做舅舅的略盡綿薄之力,送來了一些銀子供賢妃娘娘使用。
王子騰早就到了九邊,根本不可能送銀子來,很顯然,這樣的消息也就是騙騙鬼,掩人耳目罷了,難怪孝康帝會冷笑連連。
話說中午,寧國府,賈環正在書房看書,忽然見守誠走了進來,只見他恭敬行禮過后,便稟告道:“爺,宮里有消息傳來,說是今日賢妃在宮里打點了上千兩銀子,據說是王子騰送去的。”
原來宮內除了戴權之外,百鳥的人已經安插到了大明宮。
聽到這個消息,賈環連手中的書都沒放下,冷笑道:“可曾查到了實際上是誰送去的銀子?”
“爺也不相信是王子騰送去的?”守誠微笑道。
“這樣明顯的破綻,騙鬼都不行,王子騰早就被皇上支使到九邊去吃沙子去了,他能知道宮里的消息?
而且,就算他知道了,你覺得以王家的財政情況,有多余的錢送進宮里去填這個無底洞嗎?”賈環冷笑道。
對面,守誠也笑著說道:“爺說的是,隱鴉還說,皇上也不信,所以派了戴權去查了,相信要不了多久就能夠查到。”
賈環點點頭,隨即吩咐道:“讓隱鴉靜默一段時間,沒有特別重要的消息,就當做什么都不知道。”
“小人明白,請爺放心,來之前小人就傳遞消息進去了。”守誠恭敬行禮道。
聽到這話,賈環抬起頭看了一眼守誠,欣賞道:“比起以前,你成熟了不少,爺很欣慰。
對了,西域的消息可曾傳回來了?”
守誠心里開心,爺很少這樣夸人呢。
但聽到問起西域之事,守誠連忙回答道:“請爺恕罪,懷信和守仁那邊還沒有消息傳來,但是夜幕這邊已經有點眉目了,說是調走的人已經進入草原一段時間,想來很快就會有消息傳回。”
“哆哆,哆哆......”
只見賈環手指有節奏地敲擊著桌面,臉色有些平靜,過了好一會兒,他才開口道:“繼續派人去打探消息,但有消息立馬來報。”
他倒是不擔心懷信和守仁安危,畢竟夜幕一半以上的人手都派了過去,這樣的實力,只要不是他們二人傻瓜到正面和草原騎兵硬碰硬,基本上不會吃虧。
不過,這么久沒消息了,恐怕這二人正在謀劃什么。而他這個主子卻不知道任何消息,這就很有意思了。
對面,守誠突然間感到一陣寒意,隨即恭敬行禮道:“請爺放心,最遲三天,三天后如果還沒有消息,小人會親自往草原走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