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小黑率先從羊癲瘋的狀態中恢復過來。包裹住靈魂之火的灰色能量已經完全消散,許涵晨驚奇的發現眼眶處原本是藍色火焰現在卻已經變成了兩團黑色濃霧。
小黑的左手憑空出現一根黑色的骷髏法杖,跟那個死靈法師的有點相像。小黑激動地放下手里的法杖,雙手有些好奇地撫摸著自己全新的身體,似乎還有些不太適應。
“大人,我成功了!我沒有浪費那些能量,我感覺到現在我更加強大了!”充滿喜悅的聲音從小黑那不斷張合的下顎中傳出。
是的,沒錯。就是喜悅,區別于原來干癟刺耳的聲音,現在成功吸收能量的小黑清晰地表達出了自己的情緒,發出與人類相差無幾的圓潤聲音,這比那根法杖更讓許涵晨覺得不可思議。
好事成雙,一旁的小綠也停止了抖動,還沒爬起來就在地上聒噪起來。
“痛死我了老黑,這該死的能量簡直比圣光還要可怕,我就覺得我的靈魂都被它撕得粉碎。”
“咦,老黑你也沒事啊,看來咱們兄弟兩運氣還是不錯的嘛!”
小綠一邊說個不停,一邊踉踉蹌蹌的爬了起來。
與小黑一樣,他眼眶處也變成了黑色的濃霧,不過隨著實力增長,這個骷髏弓箭手似乎更加話癆了,不斷地向外噴灑著綠色的“口水”。
“牛批啊老黑,你看看你的骨頭。嘖,要不讓皮格試試,我打賭你現在肯定能頂住一錘了!”說完小綠還彎起手指用關節處敲打了幾下小黑的骨頭,果然發出沉悶的碰撞聲。
見坐在一旁的許涵晨臉上掩飾不住的疲憊,小綠和小黑鄭重地來到了許涵晨面前,緩緩的俯下了身子。
“謝大人再造之恩!”
“你們沒事就好。”許涵晨無所謂地搖了搖頭。
面前的骷髏兄弟比起之前,全身的骨頭明顯沉重了許多,關節處也覆蓋了厚厚的一層骨質。
其中小綠身體上的變化最為明顯。全身都長出了尖銳的骨刺,就像一只刺猬,一副生人勿進的模樣。
不過相對于身體上的改變,許涵晨對他們現在的實力更感興趣,吩咐他們對皮格發起攻擊看看有什么變化。
小黑聽到吩咐直接舉起左手的骷髏法杖,一顆巨大的黑暗法球飛快地砸向了皮格所在的地方。皮格看見這駭人的攻擊,放棄了硬抗的想法,一個閃身匆匆躲開。
黑暗法球砸在皮格身后的石塊上,一個至少3米高的石塊直接被擊得粉碎。這威力讓許涵晨和皮格都發出了驚嘆,單論威力而言此時小黑的破壞力已經不亞于人族的初級法師了。
皮格連忙沖小黑擺手,示意大家都是自己人,還是拿石頭做實驗吧,然后心有余悸的又站遠了一點。
“大人,除了破壞力有大幅提升之外,我的攻擊現在還附帶精神震懾的效果。只要被我攻擊到的人類,短時間內會喪失戰斗力,陷入精神混亂中。”
小黑說完接著又張開了嘴,從他開合的顎骨中吐出一片黑色的濃霧,很快便覆蓋了一整個石室,隨即對著許涵晨又解釋到。
“大人這是我新獲得的攻擊方式,在這黑霧中精神力會被完全屏蔽,視野也會受到極大的限制,而且對那些精神力薄弱的生物有一定的殺傷力。”
許涵晨很滿意的點了點頭,點面結合的進攻方式,讓小黑成為了一個真正意義上的法師,想必此時面對洛佩斯這種戰士學徒,只需要一顆法球就能將其擊殺。
小綠見自己兄弟大發神威,也不甘落后的拿起金屬弓,還是咔嚓一聲,他直接掰斷身上的一根骨刺放在嘴里攪動了幾下,對著遠處的石壁就射了出去。
圓錐型的骨刺被弓弦射出后,在空中的運動軌跡以許涵晨的眼睛根本捕捉不到。視野極好的他看到這根骨刺瞬間就插入了百米之外的石壁中,整根骨刺都鉆進了石壁里。骨刺鉆入石壁的地方被毒液融出一個大洞,似乎現在小綠的毒液已經強橫到連石頭都能輕松腐蝕了。
“靠,還是這么粗暴,話說小綠你就不能學學你的兄弟?專業一點行嗎?”許涵晨對小綠這種奇特的攻擊方式實在無力吐槽,他以為小綠身上骨刺是拿來防御的,不曾想還是被拿來掰的。
小綠也有些委屈。
“那咋辦嘛,我一個弓箭手不射箭還能干啥。不過我現在可以一次性射好幾根骨刺,大人您可別小瞧我的骨刺,就皮格兄弟身上穿的那種厚度的鎧甲,我的骨刺至少可以穿透兩層。”小綠極力為自己辯護著,強調自己并沒有看起來的那么不堪。
聽完小綠的解釋,許涵晨倒也不再追究他的攻擊方式了,小綠也擁有了一定的范圍殺傷能力,這無疑是個好消息。
看完骷髏兄弟的表演,皮格也湊到了許涵晨跟前,嘿嘿直笑。
“大人,這次我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何況我還錘死了3個小人兒呢。雖然最后惹您生氣了,但是您放心以后您讓我錘誰我錘誰,就算是阿瑞斯來了我也不跟他廢話。”
“所以,您看是不是讓我也,嘿嘿。”
實力突增的小黑和小綠讓皮格也眼前一亮,顧不上那痛苦的過程,此刻他也想體驗一把老母雞變鴨的感覺。
“行了行了,你蹲下吧。”看著擠眉弄眼的皮格許涵晨也覺得有些好笑,經過一段時間的休息,許涵晨的精神力也恢復了一些。
再給皮格輸送一次能量倒也不是辦不到,何況在看到骷髏兄弟的變化后,他對皮格也充滿了期待。
獸人聽話的蹲了下來,讓自己頭部盡可能的和眼前大人保持平行。
許涵晨的右手再度被黑色符印包裹,徑直伸向了皮格布滿鬢毛的額頭。
很快滿頭大汗的許涵晨收回了手,精神力的透支讓他的呼吸都有些急促。
“完了?”皮格兩個眼睛充滿了問號。
“不完你還想怎么樣?給你頒一個最壯獸人獎?”許涵晨沒有好氣的回到。
“啊?可是...大人我覺得我沒有任何變化啊?”
“是啊,你怎么不抽抽?”
一人一豬大眼瞪小眼,許涵晨感覺到吊墜里生命精粹的的確確全部灌輸到了皮格體內,難道生命精粹的用法和絕望之息不一樣?
“大人要不您再試試?”皮格似乎有些不死心,只以為是許涵晨沒有把能量傳輸完畢。
“滾滾滾,馬上就滾,立刻從我眼前消失。”皮格讓許涵晨十分頭大,或許是能量不夠,皮格身上的確沒有任何變化。
看到大人有些惱怒,皮格借口出去找吃的就飛快逃走了。
“靠,這頭豬真是干啥啥不行,吃飯第一名。”許涵晨看到絕望之息的強大作用之后,對這些白白浪費的生命精粹有些心疼。
打發掉皮格之后,許涵晨任由小黑攙扶著回到了自己的石室,一頭栽倒在了石椅上。
而此時的曙光城西門卻是一片愁云慘淡萬里凝的景象。只見五個形態各異的婦人惦著腳,眺望著遠方陸續歸來的冒險小隊,臉上都是滿滿的擔憂之色。
此時已經是入門考試開始的第三天了,從第一天開始就有小隊陸陸續續的完成考試歸來,盡管有些狼狽,但是臉上掩蓋不住的喜色和自豪無不詮釋著他們獲得了怎樣的成功。這些奮戰歸來的少年少女們,看見人群里翹首以盼的父母,發出一聲驚喜的歡呼便抱在了一起,訴說著探險途中不易。
和這些父母一樣,洛佩斯的母親米爾斯從第一天開始就守在這里等候她最心愛的孩子。這幾天她不斷盼望著自己孩子的面孔,可是直到現在她都沒有等到。
在這等候的時光里,她看到了凱旋而歸的歡呼,也聽到了失去親人后的哭喊。每當聽到悲慘的哭聲,她都忍不住捏緊自己的長裙,告誡自己不要亂想。
眼下這已經是距離考試結束最后的一個下午了,進城的隊伍已經所剩不多,而且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深深的疲憊和悲傷。甚至有的學員身負重傷,在圣火教祭祀的保護下,導師抬著學員快速地往城內教堂走去。
每次出現在地平線的人影都會引得米爾斯一陣期盼的目光,終于她看到了一個熟悉的面孔。她在出發時見過他,正是那個負責運送洛佩斯和其他小隊的中級魔法師。
看到法師獨自一人走來,佇立在殘陽下的五位婦人急忙圍了上去,等著面前法師的解釋。
看著眼前神色復雜,帶著殷切目光的美婦人,這個法師緊了緊自己領口的扣子。
“很抱歉夫人們,我已經在骸骨洞穴等到了最后一刻。由于考試規定我不能接近,直到最后也沒能見到各位的孩子。很遺憾,恐怕他們已經...哎,愿天空神努特保佑你們。”
就算見慣了生離死別的法師也不想看到這些失去孩子的母親痛哭,但戰斗畢竟不是演習,總有學員由于各種原因犧牲,這是不可避免的。
法師每一個字都像一把匕首插入她的心臟,直到最后米爾斯整個人仿佛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精力。耳朵也聽不到從身旁傳來的哭喊,看著遠處落下的太陽,她眼睛一黑便直挺挺地栽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