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小時后。
遮陽簾拉開，小型會議室的房門開啟，葉重，趙青松五人走了出來。
步伐輕快，沉穩有力。
看得出來，封閉半個小時，五人經歷了非常激烈的討論，每個人臉色皆不相同。
秦墨依舊坐在位置上沒動，這時候，他必須要占據談判主動權。
心理上，亦或是局面上。
葉重進來，秦墨甚至沒有抬頭，手指在桌上隨意畫著圓圈。
他想起一句臺詞：圈圈圓圓圈圈
見秦墨淡定自若，臉色沒有絲毫局促與焦急，葉重也張賀壽臉上皆露出訝色，秦墨，實在不像一個十八九歲的少年。
“咳~~~”三秒鐘后，見秦墨還是沒抬頭，葉重只好咳嗽一聲道：“秦墨，我們剛剛討論過了。”
“我們同意讓小李飛刀書籍放入文書殿賣，也同意將小李飛刀排進武俠推薦榜單，但是——”
“我們有三個條件。”
說完，葉重，張賀壽，梁秋三人眼神銳利，再次盯著秦墨，注意他臉上表情變化。
可惜，他們失望了，秦墨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穩如一條老狗。
秦墨端起水杯，將茶葉吹一邊，喝了口茶水，感覺節奏對了，才淡淡道：“一起說出來吧。”
“第一，我們只能將小李飛刀放在武俠推薦榜單第十名，前面的書籍，大多是爆款武俠文章，突然調低他們的順序，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這點希望你能理解。”
秦墨沒說話，微笑看著葉重，示意他繼續。
“第二，半年不下架太久了，還是一樣的道理，太引人注目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我們最多能給你三個月不下架。”
“況且，三個月的時間，愿意購買的武師，也早就出手購買了。”
“還沒買的，估計也不會再買了。”
“繼續放下去，徒增非議而已。”
秦墨手指敲打桌面，依舊沒說話，示意他全部說完。
“第三，你的筆名必須要改，不能再叫鋼鐵直男，要重起一個筆名，并且天龍完結后，新筆名永不再用。”
說完，葉重不再開口，他的眼睛一直沒從秦墨身上移開過，想從秦墨臉上看到哪怕一點喜悅感。
可惜，依舊沒有。
咚……
秦墨手指敲了下桌面，猛地抬起頭來，“沒有了？”
“啊？沒有了！”
秦墨點點頭，平靜道：“首先，武俠推薦榜第十名太低，最少放在前三。”
“第二，半年不下架，一天都不能少。”
調低名次？
減少時間？
做夢呢？
秦墨不是傻子，雖說武俠推薦榜是一個榜單，可放在第十跟放在前三，之間差距大了去了。
至于第二條半年不下架，也同樣絕不能少，三個月是足以讓所有想領悟飛刀元技的武師出手去購買飛刀文章。
可是一本黃級上品武俠書籍，最少也得五十萬，雖然能買的起的武師不少，可能買得起，不代表就能立刻拿的出來五十萬。
有錢人都將錢放在家里嗎？
投資，理財，買增值品……
大筆現金放在手上，那是愚蠢。
秦墨得給足夠的時間讓那些能買得起，但手中又沒有足夠現金的武師去湊錢回來買。
別等一些武師辛苦湊到錢，回來一看，小李飛刀下架了。
至于第三條改筆名，他的筆名鋼鐵直男在金城發表過小李飛刀，葉重讓他重新換筆名很好理解。
不就是個馬甲嗎？
這些細枝末節無所謂，關鍵的是前兩條。
秦墨說完，葉重和張賀壽臉色微變，本來，在他們預估中，他們提出條件后，秦墨會跟他們討價還價一番，然后雙方各退一步。
可——
他們無論如何也沒想到，秦墨寸步不讓。
甚至，看秦墨的態度，連商量的余地都沒。
葉重黑著臉道：“秦墨，如果你堅持如此的話，我們恐怕只能回去再回去好好想想了。”
葉重給了個眼色。
張賀壽，梁秋等人配合著齊齊站起來，作勢要走。
秦墨臉色依舊平淡，道：“不送。”
轉頭看向方寒松：“老方，明天約一下鹽城的文書殿管事，武報主編，我相信他們很樂意跟我們談談。”
啊？
方寒松傻眼了，我跟鹽城的文書殿管事不熟啊。
至于鹽城武報的主編老吳，我們還有仇呢，上次在一次宴會上因為武俠文章的事還吵架，差點打起來呢。
不過，他畢竟頭腦活泛，很快反應過來，哦哦兩聲連忙配合道：“好，我馬上打電話給老吳，上次我們喝酒的時候還激烈的討論過你，我找他，他絕對能高興的跳起來。”
見方寒松準備拿電話，葉重臉色很難看。
他望向方寒松，眉毛深蹙：“老方，真就一點面子不講？”
講情面？
方寒松心里好笑，大家都是成年人，不要這么幼稚。
情面差不多就得了，觸及核心利益還談情面那是把對方當傻子。
方寒松露出為難狀：“老葉，別怪我說你兩句，秦墨將飛刀元技書籍拿到洛城去買，讓天龍登洛城武報，人家秦墨圖的是什么？人家要是圖錢，傻了才會讓玄級上品元技登武報。”
“等天龍世界完善后，書成鳴金，演化元技，制作成書籍，一本能賣數百萬。”
“為什么，人秦墨不這么做？”
“那是人秦墨是心中有大愛，品質如玉。”
“我們兩，已經算是撿便宜了，這個時候，還要求這要求那，慚不慚愧？”
葉重聞言，瞬間一顫。
心底竟然真的升起一股自慚形穢的感覺。
有點不對勁，被方寒松這么一說，再談下去他都想主動給秦墨延時，提升排名了。
沉默片刻，葉重跟張賀壽四人對了個眼神，都陸陸續續點點頭。
葉重一咬牙，道：“好，既然話說到這個份上，我們同意你的要求。”
沒辦法，葉重知道，話說到這個份上，秦墨不可能讓步了。
讓他放棄這個機會，葉重又絕對不舍得。
得到多少，就得付出多少，六個月就六個月，就算挨罵，他也得挺過去。
見事情定下，秦墨終于露出笑容，將茶杯推到一邊，從椅子上站起來，伸出手微笑道：“那我們，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葉重重重舒了口氣，他感覺自己仿佛不是在跟一個少年說話，而是跟一個三四十歲的談判專家談判。
處處被對面牽著鼻子走，這種感覺，很壓抑。
這種壓抑感，終于隨著談判敲定結束了。
“對了，我有個問題不知該不該問？”五人中，一直沒怎么說話的梁秋突然開口道。
秦墨面露微笑，大方道：“請問。”
“你的另一部武俠文章，小李飛刀我也拜讀過，為什么我隱隱覺得，跟這本天龍八部行文風格詫異這么大？
就好像，完全是兩個人寫的一樣？”
秦墨臉色一僵，笑容全無，黑著臉道：“你剛剛說什么？”
“我說你這本……”
“上一句。”
“我有個問題該不該問？”
“不該問，你看錯了，別瞎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