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倜切了個面包正準備做試吃活動,但沒等他開始,一個穿著廚師服的小青年慌慌張張的跑了過來。
那年輕人看到周倜后直接跑到他面前,氣都沒喘勻就開始不住道歉。
“對不起對不起,路上堵車,真的。實在抱歉,我真不是故意遲到的。害您在外邊受凍是我不對,您趕快進屋休息,外邊我來就行。”
顯然面前這個年輕人才是面包店雇傭的人,周倜這是李逵碰見了李鬼,六耳獼猴遇見了孫悟空。
周倜也是打過零工吃過苦的人,自然不可能為難對方,簡單做了交接,周倜這工作還沒開工就卸任了,不過吃了一個面包,也不算虧。
年輕人喘勻氣,看周倜沒走就搭話說:“其實咱們店差不多也要閉店了,我來的路上看到有工作人員在往外清人,聽說是什么東西泄露,估計快清到這里了。”
清人這事周倜自然知道,但看著年輕人的樣子,好像還要搭話,不理人家吧不好辦,搭理他吧又不知道說啥,周倜感覺這地方沒法再待了。
他左右查看了一圈,也沒見到什么太好的地方,就尋思走走看看,隨后不知怎么的他想到王有容去了鬼屋,就產生了去看看的想法。也不是說有什么企圖,就是單純的想去看看。
“熱干面好像在這開了個鬼屋是吧,那我們去看看吧。”周倜給自己找了個理由。
對于周倜的提議,只要不是太腦殘過分,戰姬們是不會表示反對的,隨后周倜和芭蕾茜就沿著張王兩人剛剛走過的路去了鬼屋。
鬼屋這里已經接到了通知,工作人員說已經不再往里面放人了。
但當周倜出示了游樂園發的通行,說要進去查看一下,確保沒人滯留后還是被放了進去。
經過一條昏暗的走廊,路過幾個沒什么新意的嚇人道具后,周倜和芭蕾茜到了第一個開放場景妖怪浴室。
剛一進這里,芭蕾茜就把周倜攔在了身后,她左右看了看,隨后眼睛一瞇,指著水池說:“里面是人血!”
……
王有容和張旗幟正在驚慌的逃竄。
就在王有容感覺事情不對時,張靜突然去而復返,從暗處沖了出來,直接當著王有容這個原配的面把張旗幟撲倒在地,絲毫沒有廉恥的和他扭做一團。
如果換一個場合,張旗幟估計也不會特別抗拒這種飛來艷遇,但現在這情況卻只讓他覺得驚悚。他努力掙扎,但那女人的力氣非常大,他覺得自己就像被大漢壓在身下的小姑娘,完全無力反抗。
箱庭面館第一大閑人,粉絲數量剛剛突破一百萬的知名網紅戴小樓同學曾經做過很多無聊的統計,在他認真觀看過18755個整蠱類視頻后得出了一個結論:除非是經過高強度格斗訓練的人,否則普通人在遇到突然驚嚇時是完全反應不過來的,有97.24%的被驚嚇者的第一反應是躲避,之后至少要在1.45秒后才會做出逃跑或反擊的行為。其中女性受驚嚇者中絕大部分會伴有高聲尖叫,但有趣的是在尖叫過后,大部分女性會比男性更快恢復對身體的控制,而且反擊欲望會高于男性。所以在一般的整蠱節目中,男性受驚后大部分會頭也不回的倉皇逃竄,但女性卻大多會選擇停在一個自覺安全的距離外觀望。
有人會覺得女人的膽子小,碰見個蟑螂蟲子什么的就只會慌張的大叫,見了血的話更是完蛋,但這其實都是女人演給男人看的,就像小孩子摔倒了,只有在旁邊有人的時候他才會哭,女人也是,如果旁邊沒人的話,那些蟑螂老鼠就會知道什么叫殘忍,見識到什么是降夫十巴掌。說女人怕見血更是扯淡,人家每個月都要見到好幾天的,而且應該沒有沒進過菜市場的女人吧,在擺滿動物尸體的頭攤子前面不改色挑肥揀瘦的那些不也是女人么。
所以在遇上突發事情時,那些手足無措的其實大部分是男性,可能有人會拿女司機舉例,但那是個例,她們犯那些低級錯誤完全是因為蠢。如果認真做過調查就能發現,男性肇事的數量要遠遠高于女性,而且真要做的集錦的話會有很多比女司機更匪夷所思的操作。
王有容的性格屬于比較開朗的類型,平時膽子也不小,她就是那種在經過最初的驚慌后有反擊沖動的女性。
教室場景散落著不少損壞的桌椅板凳,王有容抄起一條凳腿,嗚一聲就掄在了小三腦袋上。
嘭的一下,張靜應聲而倒。
王有容也不知道自己使了多大力,反正打完后她覺得手掌都被震的生疼,但情況緊急,也容不得她做楚楚可憐狀。
王有容拉起男友就開始奪路狂奔,但慌不擇路之下,兩人不但沒找到出路,反到是徹底在鬼屋里迷了路。
左子文出資建設的這個鬼屋面積挺大,整個走下來估計要半小時左右,平時為了工作方便,工作人員都是只開放一條線路的,只有碰到人多的時候才會打開暗門,讓場景路線穿插著增多。很不巧的,王有容和張旗幟兩個誤打誤撞的打開了一道暗門,可在其他暗門沒開的情況下,這條路成了死胡同。
原本兩人如果躲好別動,張靜也沒那么容易找過來,但他倆都覺得越快離開這鬼屋越安全,躲藏之類的選擇根本沒在腦子里出現。
而且這鬼屋設計的很是惡趣味,有些機關是紅外線感應的,當兩人逃跑時,一路上的各種聲效就已經把兩人嚇個半死了,而現在遠處又傳出了各種恐怖的鬼叫怪笑,顯然是張靜已經緩過來了,正沿著兩人跑來的路線步步逼近。
鬼屋的感應機關被不斷觸發,越來越近的聲響就像死神逼近的腳步聲,王有容和張旗幟變得愈發急躁,開始進行破壞性尋找,以希望在砸開布景后能找到條路。
還別說,當張旗幟踹開一面木料墻壁后,后邊真的是另外一條路。
……
鬼屋的水池是個循環水系統,這池子里既然弄的像毛血旺似的,那在鬼屋其他地方肯定就發生了殺人事件,這不能不讓周倜聯想到正在追捕的面具怪物。但周倜也害怕只是普通的殺人案,冒然通知店長結果卻鬧出烏龍會沒法交代,所以他決定先和芭蕾茜進去看看,確認后在通知其他人。
周倜和芭蕾茜搜索的速度不快,因為這鬼屋光線陰森,而且時不時的就會碰到一些嚇人的機關,這讓本就提高了警惕的兩人近乎草木皆兵。
走在前邊的芭蕾茜突然伸手攔住周倜,側耳聽了片刻后說:“指揮官,那個方向有連續的聲響,應該是鬼屋機關被觸發后發出的,可能有游客在。”
“我們加快速度。”
……
王有容和張旗幟進入的地方顯然不是開放給游客的區域。
這地方是條走廊,墻面上刷著石灰,看著就像鬼屋的辦公區。走廊的一頭是一扇鎖死的防盜門,另一邊是個30多平的方廳。
張旗幟先跑去防盜門那,試了兩下后發現無法打開,他砸了幾下門,叫了兩聲救命,但張靜追擊的聲響越來越近,他不敢耽擱,轉身拉著王有容跑進方廳。
方廳和走廊相連的地方有個紅外感應器,兩人通過時碰到了紅外線,但這次卻沒什么嚇人的音效,所以兩人毫無所覺。
就在兩人觸發感應器時,正在恐龍館值守的左子文收到了一條訊息,他看完后立時臉色大變。隨后他咬著牙口吐芬芳,拔腿往鬼屋跑了過去。
王有容和張旗幟進入的這個方廳很怪,墻上畫著奇怪的中式符箓,地上描繪著西方的六芒星法陣,天棚上吊著紅線鈴鐺,四個角落里又擺了各色貢品,最顯眼的是正對走廊的墻壁上鑲嵌了一面直徑兩米的大銅鏡,不過銅鏡的鏡面似乎布滿劃痕和污漬,映出的人影都像透過馬賽克,基本什么也看不清。
王有容他們到是沒對這里中西合璧不洋不土的法陣有什么意見,但這房間沒有出口,卻是讓兩人心涼了半截。
屋漏偏逢連夜雨,船遲又遇打頭風,就當兩人想要往回跑,再找出路時,他們破開的洞口又鉆進來一個人。
兩邊在走廊上打了個照面。
王有容和張旗幟各自失聲尖叫急往后躲,張靜咧嘴發出一聲惡吼作勢前撲。
不得不說張旗幟還是有些擔當的,關鍵時刻他一把推開了王有容,讓自己再一次被張靜撲到。
但這次張旗幟沒那么幸運,張靜撲到他身上后一口就咬住了他的脖子。
……
“尖叫聲!”
“快!”
周倜兩人加快腳步,一路尋到破洞那,先后鉆過破洞后,周倜看到王有容癱坐在一面銅鏡前邊,一個人似乎都要嚇傻了一樣,涕淚橫流——也就是眼淚鼻涕一起往嘴里淌。
王有容前面不遠,一個穿著黑色小禮服的女人正趴在一個身穿廚師服的男人身上。周倜很輕易的就判斷出這女人應該就是面館一直在找的張靜,那男人…估計就是和自己有過一面之緣的面包店老板了。
兩人這動作狀似親密,但估計只要智商在水平線以上的都不會認為他們是在種草莓。
張靜聽到動靜,緩緩抬起頭,脖子幾乎轉到人體極限的往后看了一眼。隨后她緩緩起身,面向周倜兩人,還很愛干凈的用手背反手擦了一下下巴上的血水。
這場面有些驚悚,周倜不爭氣的咽了口吐沫,下意識的往后退了一步。他可以發誓,那一刻他不是慫了,只是從心而已。
張靜,或者說控制她的面具怪物似乎很享受追逐獵物的過程,之前面對那個被復制砍死的女人是這樣,面對王有容兩人也是這樣,明明能追上,卻偏偏要表現出一種不緊不慢,直到把獵物逼近死角才痛下殺手。
現在她面對周倜兩人時也是如此,好像完全不著急進攻,反而搖搖晃晃的看著他們。
說實話這角度太好了,狹窄的走廊無處可躲,芭蕾茜如果端起105毫米的意大利炮,直接就能讓張靜明白什么叫口徑的正義。但王有容就在張靜身后,如果這一炮被張靜躲開了,那芭蕾茜就算是干掉了指揮官的初戀情人。
或許要不是周倜在旁邊看著,芭蕾茜這一炮就開炮了。
兩邊僵持了幾秒,似乎張靜更喜歡主動一點,她帶著殘忍的笑意前沖,伸手摳向芭蕾茜的眼睛。不過芭蕾茜卻是周倜手下三個戰姬中徒手搏擊最好的一個,她伸手一撥張靜的手臂,左腿屈蹲右腿朝天而起,腳尖狠狠點在張靜的下巴上。
這一腳看得周倜都替張靜感覺疼。
嘭的一聲悶響,張靜脖子向后一仰,一口鮮血帶著半口槽牙打著旋兒噴了個半圓。等她再從地上爬起來,那整張臉都瓢成了倭瓜樣。
張靜惡狠狠的怒吼了一聲,猛的前撲,幾步后凌空越起,像一只山貓一樣再次撲向芭蕾茜。
但可惜這次她選錯了攻擊方式,迎接她的不是柔軟的血肉,而是一只反射著金屬光色的黑色炮筒。
芭蕾茜最強的能力不是格斗而是炮擊,張靜騰空躍起后失去了再次變向的就會,而且也由于躍起角度的關系讓芭蕾茜不再擔心會誤傷王有容。
芭蕾茜自然不會放過如此好的機會,轟的一聲炮響,馬克杯大小的炮口里極速飛出一發炮彈,直接命中了張靜的肚子,輕易就把她撕成了兩半,炮彈趨勢不竭撞上天花板,掀出個好大的窟窿。
炮口爆裂般的聲響震的周倜雙耳嗡嗡直響,頭頂上沙石泥灰應聲齊落,方廳里一時間煙霧彌漫,看不清東西,這卻是芭蕾茜沒考慮到的。
張靜從胸口往下被撕得粉碎,胳膊也少了一條,僅剩的小半片身子摔到銅鏡上,落下時卻正好離王有容不遠。不過哪怕受了如此嚴重的傷勢,張靜都還沒死。
打從她被面具怪物控制后,她臉上的皮膚才是她的要害,身體卻是可以更換的衣服。
在衣服破損后,換一件就成了必然的選擇。
張靜伸出僅剩的手臂,五指摳住臉頰,用力一撕,就像揭面膜一樣把整張臉皮都揭了下來,再一甩手,把臉皮往王有容甩去。
......
PS:四千多字,就不斷章了。各位看著要是還成的話請留幾張推薦票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