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世界一號前進基地外的一處島礁上,周倜見到了張長弓。
周倜見到他時他正在釣魚。
這世界Theos世界已經進入了初冬,大海雖然還沒整個冰封,但海面貼近陸地的地方已經結起了厚厚的一層冰,海風一掛那真是透骨的寒。
在這種天氣下釣魚可以說是自虐,坐上一天,基本上除了感冒外不會有其他任何收獲。
但張長弓畢竟是真正的冠位英雄,是一位以適應惡劣環境聞名的荒野狩獵者。以他的身體素質來說,在巖漿里洗澡可能力有不逮,但直接往嘴里灌沸水泡茶估計是小菜一碟。
“可是還說無法理解你這種大冷天跑到海邊釣魚的做法。”
周倜縮著膀子,跺跺腳,嘴里抱怨道。
“你就當是一個老人想呼吸些新鮮空氣吧。”
張長弓從保溫杯里倒出一杯熱氣騰騰的茶水遞給周倜,示意他暖暖身子。
隨后他問周倜:“說吧,又怎么了,急三火四的找我。”
話到嘴邊,周倜又有些猶豫了,不知該不該說。從感情角度上說他是信任面前這位亦師亦友的冠位英雄的,但他的理智又告訴他,接下來的話涉及人類存亡,必須慎之又慎。
周倜嘬了口“茶水”。
可那茶水入口,又辣又沖,周倜一個沒忍住,噗的一口就全噴進了海里。
“這是酒?”周倜大聲問道。
“廢話。”
“怎么顏色這么像茶水,還是熱的?”
“伏特加配威士忌,‘烏龍茶’了解一下。這天寒地凍的當然要喝一口熱乎的了,要不然我為什么用保溫杯。”
“我還以為你那里面是枸杞泡水。”
“我這孤家寡人的,那么養生干什么。”
“總是要注意保養的,別真等到老了那天一身病找上來。”
張長弓笑著擺了擺手:“我可不想老死病榻,真等感覺身體不行時,我就沖出去……”他指著遠方的海岸線說:“找個神明練練,帶祂一起下去,也算為地球做了最后的貢獻了。”
張長弓這灑脫的態度讓周倜再沒疑慮。
他問道:“您聽說過我發現了一個預知系覺醒者的事么?”
“略有耳聞,怎么了?”
“他……預知了一些了不得的東西。”
張長弓一擺手,阻止周倜繼續說下去。他閉上眼,像在傾聽一般,片刻后,他睜開眼,嚴肅的對周倜說:“現在說吧,附近沒有任何監控這里的東西。”
“一個月后,富士山噴發,櫻島前線基地失守,整個J市淪為一片鬼蜮,大半個亞細亞洲糜爛。可以預見的是這將引發一連串的連鎖反應,重演大災變時的災難景象,而這次,人類不一定能再挺過去。”
張長弓坐直身子,認真的看了看周倜,見他沒有任何開玩笑的樣子。
他問:“需要我做什么?”
周倜說:“從我目前得到的線索來看,無論是富士山爆炸還是前線失守,都是人為導致的。所以這場災難是可以避免的。不過敵暗我明,現在不知道他們是誰,有多少人,又是如何計劃的。我們能做的就是一方面暗中查明他們的這些人的身份,并且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力量,阻止災難發生。”
“我明白了。那么我會盡可能的聯絡可以信任的人,發動可以發動的力量,全力阻止這場災難。”
隨后兩人又聊了一些配合上的細節,定下了一些聯絡方案。
張長弓決定借口異世界即將進入冬季,停止外出考察,收縮防御圈,并分批安排科考團成員返鄉休假。
于此同時,兩人將分為一明一暗,分頭行動。
張長弓將站在明處,他會借口拜訪老友,返回地球四處走動,聯絡、考察可以信任的同伴。
周倜則要暗中潛入櫻島,追查敵人可能留下的蛛絲馬跡。
交代清楚這些后,張長弓又問周倜:“那個能拍照預知的人呢?現在是怎么安排的?不讓他躲起來,他就可能會死。可要是安排他躲藏,敵人就可能發現他察覺了什么,更改計劃,難辦啊。”
周倜卻笑道:沒事,我已經都安排好了,妥妥的。
Z市武警總隊醫院內,恭城賢二望著頭頂陌生的天花板,心里有一萬句MaMaiPi要講。
他記憶停留的最后一刻是和周倜一起走出咖啡館。
他停在門口,問出了和張長弓一樣的問題:自己要怎么辦?
不躲,必死。躲了,對方一樣會找到自己滅口。
如果為了人類的未來,他慷慨赴死其實是最優解。但問題是很難有人能做到這種程度。
于是周倜幫恭城賢二想了個辦法。
他對恭城說:你放心的回去,我已經有辦法了,等我安排。
當恭城滿腹疑惑,幾乎一步三回頭的走到馬路邊時,一直隱身跟隨著恭城賢二的女妖找準時機,輕輕一推,恭城賢二就躺倒在了疾馳而過的卡車車輪下。
雙腿骨折,肋骨也斷了三根。
這種傷勢算不上致命,以現如今的黑科技也不會留下什么不可逆的后遺癥。
但無疑,這是重傷。
恭城賢二順利的住進了特事局對口醫院,預計至少未來一個月內無法出院,也就沒辦法再進行什么預知拍攝了。
果不其然,當得知他清醒后,總局的同事來探望了他,他的直屬領導埋怨了他幾句走路不看路。
不過卡車的行車記錄儀上看不出問題,只能怪罪恭城先生自己走路不看路,挺大個男人竟然平地摔。
最后,來探視恭城賢二的人除了留下一些水果外,還留下了讓他好好養病的話語。
恭城賢二算是暫時從臺前躲到了幕后,避開了敵人的視線。
這就叫古有周瑜大黃蓋,今有周倜推恭城。
這兩位老周家的人才時隔兩千年,同樣導演了一出苦肉計的好戲。
只是……黃蓋好像是自愿的,但恭城么…….
不過無論怎么說,他的小命抱住了,不是么。
恭城賢二:我特么還得謝謝你唄。
周倜:咋倆誰跟誰,你跟我客氣泥馬勒戈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