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中午左右,左子給周倜去了一個電話。
電話里,左子詫異的問:
——漫才里一般結束時都會說一句“你給我差不多一點”,意思大概相當于相聲里的“去你的吧”,說完這句一般就可以退場了。
左子問。
周倜說。
周倜問。
周倜問。
左子說:
周倜又問。
放下電話,周倜搓著下巴沉思。
早野會說要“教育”血櫻會,那會是個什么樣的教育方式呢。
碼人火拼不太可能,畢竟離著好遠,這就類似一個住在二環里,一個住在五環外,早野會要是碼上幾百人浩浩蕩蕩的開過來,走不出二里地就得被警察攔下來。
所以最可能的教育方式就是命令飛田新地附近的組織來搞事情了。
“數珠丸。”
“嗨。”
“去找檜木茂夫,讓他查一查飛田新地附近有哪個組織是隸屬于早野會的,和早野會親近的組織也不要漏掉。”
“嗨!”
這種資料都屬于攤在桌面上的,檜木茂夫作為一個老極道自然是如數家珍。
所以很快兩個和早野會關系緊密的三代組就進入了周倜的視線。
城友會,以及飯田組。
城友會是川崎組的下級組織,組長系川崎組舍弟,據檜木茂夫介紹,這個城友會的會長和早野會的舍弟頭私交甚密。
飯田組,組頭飯田倫岡,早野會舍弟頭補佐,曾經是一位二流相撲選手。據說他曾經是“前頭”級選手,距離最高等級“橫崗”之間還有小結、關脅和大關。
乍一看似乎差的有點多,但實際上這已經是十級相撲手中的高段段位了。能打到“前頭”,那飯田倫岡的體重至少要在一百八十公斤以上。
——相撲運動肯定是身高越高體重越大越有優勢的,橫崗級就沒有二百五十公斤以下的,五百多斤的大胖子,還是靈活強壯的大胖子,那絕對是豬八戒和項羽那樣的肉坦,又肉又硬傷害還高。
周倜用手點了點飯田倫岡的名字:“大差不差的,應該就是這個飯田倫岡來找麻煩了。不過城友會也不能不防,他們雖然不可能明面上來找麻煩,但添堵這種事估計是能做得出的。”
“那么我們該如何應對呢?”關雨問。
mx11提議:“先下手為強,咱們先弄死這個什么飯缸,這不就沒有麻煩了么。”
“死了飯缸還會有茶缸、煙灰缸,一味的暗殺解決不了任何問題。”芭蕾茜反駁。
厭戰也表達了不同意見:“黑幫不是警察,他們做事是不用講什么證據的,現在我們正和早野會起沖突,如果早野會死了人,無論有沒有證據,他們都會懷疑是血櫻會做的。”
“而且我們有前科。”妖刀姬說。
“到時候可就真的要變成幾百人的大混戰了,主人估計就又得報警了。”法諾說道。
周倜點了點頭,也認為不能動用暗殺這種手段。
“你們說,這個飯田組會如何‘教育’血櫻會?”周倜又問。
“不知道。”
“想不出。”
“莫宰羊。”
“歪門邪道的話主人最擅長了,如果是主人的話主人會怎么做呢?”這話是法諾說的。
周倜惡狠狠的瞪了達諾一眼,但也開始盤算如果是自己的話,自己會怎么做。
“殺人誅心。最好的教育方式自然是否定血櫻會的綱領,讓血櫻會肅清飛田新地的計劃成為一個笑話。
如果是我的話,我會威脅各個料亭的櫻花休業。
那些櫻花絕大部分都不住在飛田新地,每天午夜要打車回家。
我記得誰提過,大阪的幾個出租車公司似乎也有極道背景吧。聯系一下,讓那些司機每輛車半路停一下,然后安排幾個小弟說些威脅的話,逼那些櫻花休息個五七八天應該不難。
這事發生在飛田新地之外,血櫻會阻止不了。
沒了櫻花,各個料亭就沒法營業,那些料亭背后的老板自然會找上血櫻會的。
這是死局。
如果血櫻會不管不問,那就會失去本地人的支持。
如果血櫻會出面要求櫻花重新營業,那就是強迫‘休息’中的櫻花營業,就違反了自己設立的規矩。
以點帶面。血櫻會的規矩也成就成了一紙空。”
法諾夸獎道:“主人,您才是真的毒啊,你不混黑道可真是黑道的損失。”
周倜勃然大怒:“我現在不就正在混黑道么!血櫻會的若眾頭了解一下!揮揮手能叫來上百個小弟的那種,怕不怕你!”
“嚶嚶嚶,好嚇人啊,那、那裙底給你看一下,不要殺我好不好?”
“誰要看你的安全褲啊!”
讓周倜沒想到的是,飯田倫岡的“教育”方式,竟然這么直接。
當天下午五點多的時候,十來個雅庫扎就進了飛田新地。
他們那形象瞞不過“自己人”,于是躲在暗處照看市面的舍弟給本部傳了信。
周倜連珠問道。
‘上樓了?難道這飯田倫岡有類似出門前一定要上一次廁所那樣的習慣?’
周倜想不明白,只能吩咐:看緊他們,一有情況立刻通報。
血櫻會從上到下都緊張了起來,任誰都知道,這是善者不來來者不善。只是現在還不知道飯田倫岡會出什么招式,血櫻會也只能見招拆招。
過了能有五六分鐘,那舍弟又傳了訊息:
‘這特么的是什么套路?’
周倜這下更是想不明白了。
但飯田倫岡已經出招了,他在飛田新地里打了料亭的人,血櫻會必須出面阻止,雙方這交鋒就已經無法避免了。
“走了,飯田組的開始挑事了,我們去看看。”周倜招呼了一聲,早有準備的幾名戰姬隨身而起,跟了出去。
出事的地方離鯨屋不遠,或者說鯨屋距離飛田新地里任意一個地方都不太遠。因為飛田新地本來也不大,頂多也就相當于一個三四十棟樓的小區。
一路小跑,也就不到三分鐘,周倜就趕到了出事的那家料亭附近。
遠遠看去,那里已經形成了兩方對持的事態。
一邊是血櫻會的舍弟頭檜木茂夫帶著七八個舍弟,另一邊則是飯田倫岡為首的飯田組的人馬了。
初一見飯田倫岡,周倜愣了片刻。
那是個身形龐大的小巨人。
個子高達的人周倜沒少見過,但像飯田倫岡那樣又高又胖的他還真是第一次見,而且這飯田倫岡穿的是一套男款的和服,外套是一件羽織一樣的無袖長褂,這讓他看起來更是龐大的三分。
一直給周倜報訊的舍弟應上周倜,稟報道:“飯田倫岡挑事的理由是服務不好,舍弟頭大人正和他對持呢。”
周倜點點頭表示知道了,他并沒急著上前,而是想先看看這飯田倫岡會做出什么驚人之舉。
那邊,飯田倫岡大聲嚷道:“怎么!服務不好還不能說了是么!”
“可你不應該打人的。”檜木茂夫表現的有些弱氣。這也是沒辦法的,他并不是什么武力達人,面對飯田倫岡那樣的巨人自然是未戰先怯。
周倜也沒指望檜木茂夫能壓住飯田倫岡。雖然認識的時間不長,但周倜也看出來了,這個檜木水平有限,他能當上血櫻會的舍弟頭存粹是運氣好占了個先機,否則上午幾個舍弟跳反時就不會等到周倜去了才能處理了。
那個似乎是城友會若頭的人也幫腔道:“你們血櫻會是怎么回事啊?這飛田新地是劃給你們管理了,但你們就是這樣管理的么?飛田新地存在的根本是什么?是客人啊。你們一味的幫著不懂事的料亭說話,客人反感了,以后不來了,其他懂事的料亭怎么辦?你們說是不是啊?”
他這最后一問問的是其他圍觀的人,還真有些看熱鬧不怕事大的人跟著起哄,也可能這些人就是他提前安排好的。
周倜這時也看明白了,飯田倫岡的計劃簡單直接,就是要打擊血櫻會并不穩固的根基,而那個城友會的若頭就是假裝和事老,實則拉偏架拱火,推波助瀾。
剛一想到推波助瀾這個詞,周倜有點臉紅。也不知道從什么時候起好像很多詞的意義都變了,比如他聽見“波濤洶涌”時再也聯想不到大海了,見到名字叫“有容”或者“軒然”的女孩,總是想打量一下人家是不是名副其實。
“主人,你現在的思想很危險。”法諾看著周倜的表情說。
“危險?什么危險?別亂猜,我不是,我沒有!”周倜急忙否認,雖然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否認。
“吶吶,你剛才視線聚焦在那個飯缸身上長達五秒,然后雙眼失去焦距鼻翼微微張開,顯然是進入什么不可告人的聯想狀態。難道……難道主人其實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