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這么大膽子吧?”白正初不太肯定的說道。
韓行思搖了搖頭道:“不怕一萬,就怕萬一。我已經派人潛入到了紫山下面的莊子里,尋找愿意合作的人。雖然我對派出的人有信心,但萬一暴露,此事被那方云生提前得知,他以有心算無心,我們難免措手不及。”
“那韓兄的意思是……”
“你還記得以前在這城中開武館的白水拳牛永祿嗎?”
白正初略微思索了一下道:“當然記得,那家伙不是自稱他是唐州三河幫的弟子嗎?饑荒來了后,他那武館本來就經營不善,那家伙還上門來找我借米,被我轟了出去。聽說他后來不是帶著一眾弟子離開鄧州了嗎?”
說道這里,白正初看了韓行思一眼道:“我說行思兄,你不會打算找他來對付紫山劍派吧?我不是吹噓那方云生,但他那日在城外赤手空拳制住了七八個精壯漢子的事,縣衙里的人可早都傳開了。”
“我自然沒有那么傻,那牛永祿幾斤幾兩我還是拎得清的。南陽這十幾年就沒出過什么有點名堂的宗派。
鄧州的宗派又和我等有隙,我這才將注意打到了別的地方,一查之下,這牛永祿竟然還真是那三河幫的弟子。”韓行思略有些得意的說道。
“哦?竟有此事?”白正初驚訝的說道。他原以為這牛永祿不過是個會點拳腳,到處騙吃騙喝的混子,沒想到竟然還真的是三河幫的弟子,“那他所說三河幫派他來南陽開拓勢力的事?”
“沒錯,這也是真的。不過這牛永祿倒是一個蠢才,來南陽一年多,只顧著吃喝玩樂,到處吹牛,所謂的武館中也只招了幾個小混混,正好遇到了這次糧荒,混不下去,便回唐州去了。”韓家主點了點頭道。
“韓兄是怎么知道這些的?”白正初剛說出口就后悔了,這種事一般他是不會問的,韓行思自然有他的渠道來獲得消息,他這一問反倒讓兩人有些尷尬。
韓行思喝了口茶道:“其實告訴正初兄也無妨,我有個遠方侄子,整日就喜歡與那牛永祿廝混,據他月前傳來的消息,牛永祿真的帶著他們回了三河幫,因為他在南陽辦的事算是搞砸了,受到了幫中的處置,連帶著他們這幾個牛永祿的‘弟子’也不受幫中待見。”
剩下的事不用韓行思說,白正初也能猜個大概了。定然是韓行思得到消息后,派人給牛永祿送去了錢財,讓其打通了上下關系。
如此一來,白、韓兩家有了三河幫引為奧援,什么紫山劍派、什么方云生,都不足為懼。
“韓兄,三河幫固然強大,但他們到底能幫我們多少,還得我等出大力氣啊。”白正初有些心疼的說道。
請幫派辦事,自然得奉上些好處費,而且這次面對方云生這種二人眼中“無人能制”的高手,付出的代價恐怕不小。
白正初一想到又要花錢,只覺得自己心絞痛。但他也明白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的道理,因此說要出大力氣,意思是他支持韓行思的決定。
至于這三河幫能不能幫助白、韓兩家在韓行思“栽贓陷害”的計策成功之前,保全家身,二人都沒有提,因為他們覺得這是不用考慮的事情。
要三河幫滅了紫山劍派或許有些難度,但派出一二高手,幫他們逃過方云生的暗哨,還是沒問題的。
南陽城中的風起云涌方云生全然不知,雖然他也打算在城中派弟子暗中打探消息,但是一來如今南陽城的進出管理的還是很嚴,普通人沒有合理的理由是不得出入城中的。二來他身邊也沒有合適的人手去做這件事。
本來方云生想著要不要讓縣丞鐘圖幫他做這件事,但他又覺得鐘圖這個人,在上巴結蘇知縣,在下又和世家聯系緊密,實在是不可靠的緊,因此只得作罷。
“稟派主,山下一人自稱是來拜師學藝的,說是讓我把這個給您。”一位在山下巡守的弟子說著,將手上的一封信遞了過來。
方云生接過一看,信封上并未寫字,打開一看,寫著一個“王”字,當下知道了山下來人的身份,隨即吩咐道:“你去把他帶過來吧。”
過了片刻,便看到一個身穿藍色團云帛袍,錦緞束發的少年走了進來。細看之下,少年鼻梁高聳,稚嫩之中有一點堅毅,雙目靈動,調皮之中帶著一絲機靈。
“在下王辰瀚,見過方派主。”
“嗯,坐。”方云生指著一旁的座位說道。
“不了,派主當面,哪里有我坐的地方。”王辰瀚說道。
方云生笑了笑道:“聽王家主說,你今年十五歲了?”
“正是,在下是昭華十二年生人,現年十五。”
“你喜歡練武嗎?王家主把你送到我這里,你心里怎么想的。”方云生看著王辰瀚一臉深思的樣子,又道,“心里有什么就說什么,如果你不喜歡,我可以和王家主說說,送你回王家,并且我可以保證你回去后,王家主不會為難你。”
“這……”看得出來,王辰瀚聽到這話有些心動,但他思慮了片刻又道,“聽家父說,派主打算在三年內,讓紫山劍派成為鄧州大宗?”
“你這少年,頗不知規矩,怎么還反問起我來了。”方云生揶揄道,“沒錯,是有這么一回事。”
“我雖資質一般,也愿追隨派主,建成大業。”王辰瀚說完,直接跪在了地上。
方云生上前扶起后說道:“還未上手,你怎么知道自己資質一般。練武一事,根骨雖然重要,但悟性也是不可或缺的,我看你談吐不凡,想必悟性上佳,你怎么能說自己資質一般呢。至于建成大業,現在說著這些,倒有些時尚早了。”
“來人吶,去把何杰叫來。”方云生叫來了門外值守的俗家弟子,出聲吩咐道。
何杰正在練功場練武,自從做了內務執事后,原本以為事情會變得很多,但結果卻是同為執事的楊察和蔣卓整天忙的不可開交。
何杰卻和個沒事人一樣,整天也就安排輪換執勤的弟子,除此之外,竟然沒有別的事了。
“我這執事當的還不如那些俗家弟子,起碼他們還能常伴派主、大長老左右。”何杰練了一會,覺得心里沒勁。但一想到方云生說的“宗門大比”,又充滿干勁。
“閑些好,有時間練武,下次宗門大比,一定拿到外門第一,說不定派主會升我做內門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