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慕寒看著眼前這一排排的架子,粗略估計也得有萬兩銀子起步,這還只會是算小了。后面說不定有更大的銀錠甚至金錠。
不過這些東西卻不是唐慕寒的目標,往里面一直走,終于看不到架子了,反倒是有一面墻壁,上面鑿出了一個個小洞,洞中放著一些盒子。
唐慕寒隨便挑了一個打開,里面竟然放著一株五百年的靈芝。再翻看其他的盒子,也都是些珍貴藥材。
“如果這里存放有銀票的話,應該就是在這些盒子中了。”唐慕寒心里想著,看著這些一模一樣、標著號數的盒子,當下只能一個一個從頭開始翻看。
這一來二去的,時間就長了。方云生等了有半個時辰,還不見唐慕寒出來,卻等到了比陽堂的堂主,帶著一群弟子回賒彎村。
“壞了,他們這一回去,萬一撞上了那女的可就不好了。”方云生想到。
這些人大半夜被叫醒,又忙活了半天,才撲滅了碼頭的火勢。現在回去,應該是直接去睡回籠覺,對唐慕寒來說,這樣也沒什么影響。但怕就怕的是,他們回去的路上,正好碰上唐慕寒從賒彎村中出來。
按照方云生的唐慕寒的約定,無論得手與否,半個時辰內一定會出來。看現在和情況,唐慕寒很有可能在半路上碰到救火回去的三河幫幫眾。
“雖然她輕功絕頂,但這幾百號人,一旦遇上,恐怕也難以輕易脫身。”方云生心里想著,趕忙向著賒彎內部靠攏,打算接應一下唐慕寒。
“堂主,你說這今天的大火,到底是怎么回事?”比陽堂一位香主問到。
夏永寧搖了搖頭道:“你問我我問誰去?負責水寨的張半瞎,我原以為他只是一只眼瞎,現在看來,以后可以直接叫他張全瞎了。火勢一起,整個碼頭都亂成了一鍋粥,別說是調查火源了,兩個主持救火的人都沒有。”
“堂主,話說那老張到底是什么來頭,他這些年來一直和您對著干,為什么您好像……”
“我怎么了?”夏永寧看了那香主一眼道,“你接著說啊。”
“是小的多嘴,小的原是在清水堂混的,我們那的堂主都是說一不二,手底下別說香主了,就連副堂主也少有敢和堂主對著干的。怎么到了這比陽,那些副堂主一個個都牛氣的不行,連一些香主,言語間都不是十分客氣?”
夏永寧嘆了口氣道:“你是不知道,來我這比陽堂的,只有三種人,一種和那張半瞎一樣,是總舵派來公干的,雖然算作是比陽堂的副堂主,但身上有著總舵安排的職事,我都不好過問。”
“第二種則是那些不懂規矩的香主,多是總舵那邊位高權重之人的子弟,派過來當上個‘香主’,只不過是為了以后名正言順的回總壇擔任更高級別的職事。這些人,我伺候著都來不及,怎么敢說教他們。”
那香主聽著,點了點頭道:“堂主,您剛剛所有三種,那不知還有一種?”
“你這廝,當真是好笑。這第三種便是和你一般,基本上都是被原來的堂口排擠出來的。擋了別人的路,自己又不甘心的很,那些堂口的老大不好安排,就派到我比陽堂來養老。”
夏永寧看著有些尷尬的香主,又道:“其實來這也沒什么不好的,你現在手下管著的那些人,有幾個是普通幫眾身份?那不都起碼是個‘搖槳’,大家來這都是養老來的,既來之則安之。”
香主聽到這話,點了點頭道:“多謝堂主點播,小的以前看那些人還有些不服氣,現在想來,到底是我見識淺薄了。”
夏永寧不再說話,想當初他也是總舵中叱咤風云的人物,但最終還不是來了這比陽堂,當上了一個名不符實的堂主。恐怕整個三河幫,沒有再比他憋屈的堂主了。
這香主被清河堂排擠到此,剛來的時候,天天發牢騷。說什么“他們清河堂口,一個香主手下得有百八十號人,一到比陽,香主竟然和不值錢了一般,手下只有幾十人。”
聽到這話,夏永寧不禁發笑。到底是從下面走上來的,見識就是小。夏永寧還是看在他是自己手下的人,才多給了些人手,此人竟然還不知足。整個比陽堂別的沒有,閑置的堂主倒是一大堆。
有一些下來鍍金的所謂“香主”,手下竟然只有自己從總舵帶來的幾個仆役和丫鬟。第一次見到這種情況的時候,夏永寧也嚇了一跳,畢竟這屬于嚴重違反幫規的。
但這些年隨著三河幫的發展,總舵也出現了一些虛職的“香主”,有具體的職事,但是手下并沒有定額的人手,三河幫眾人也慢慢見怪不怪了。
可夏永寧明明白白的記得,他入幫時背誦的幫規上,明明白白的寫著,舵主、堂主、香主三位,手下必須有定額的人員才能擔任。其他人無論如何,都是弟子身份,分為掌舵、搖槳、登船三等。
如果只是因為“權重”,便要“位高”,顯然已經偏離了三河幫原本的發展軌跡。這種改變到底是好是壞,夏永寧也說不上。他本人就是被這種變化而排擠除了幫派,如今既然在這養老的位置上,雖然人還年輕,但也不妨提前把“老”養上。
就在夏永寧思緒越飄越遠時,前方卻突然有一名三河幫的幫眾跑了過來。
“堂、堂主,寨子里出事了!”
“什么?寨子里出了什么事!”就在這一瞬間,夏永寧的腦海中閃過了“聲東擊西”這個字眼,這個他一開始想到,卻沒有重視的可能。
“回……回稟堂主,負責鎮守寶庫的弟兄們,說是發現了寶庫的門有被人開啟過的痕跡,開始在寨子中大加搜查。”
“結果呢?”夏永寧抓住有些力竭的幫眾問到。
“原本我等不以為意,誰知道,查著查著,突然有一道黑影從寨子中閃過。果真是有人在行盜竊之事,崔副堂主已經帶著兄弟們去追了,鎮守寶庫的弟兄們說是寶庫損失不多,他們便繼續看守寶庫了。”
“該死的,賊人往哪個方向走了?”夏永寧問清楚了方向,當即帶著手下的幾百號人趕了過去。
那些鎮守寶庫的幫眾,都是總舵直接派來的,他們在意的只有寶庫是否完好。這件事一出,想都不用想,他們肯定會把責任推到夏永寧的頭上。
一念到此,夏永寧不禁加快了腳步,除了幾名香主外,其他的普通幫眾已經被遠遠的甩在了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