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他只是為了報復太祝令之子,誰知一發不可收拾,每到夜里,他就像是變了一個人,瘋狂地想著那夜的感受,想要再次體會,于是連犯四案。
他殺第二人時,帶了只酒壇去,與殺第一人不同,他先剜下了那少女的守宮砂,隨即割了她的手腕,取了一壇子的血。事后他到妻子陪嫁的那家酒樓的后廚里,用那壇血蒸了一碗鮮嫩的血豆腐,出菜之時,他將那顆守宮砂裝飾其上,從后園取了朵雪白的梨花,將花瓣擺在守宮砂四周,隨后燙了一壺梨花春釀,品嘗了那碗梨花宮砂血豆腐。
他常去酒樓里和友人品菜舞劍,酒樓里的下人都知道他愛好品菜,也常進后廚,因此沒人懷疑。但他這些日子時常夜里進后廚,他擔心下人們嚼舌根,便謊稱想出了一道新菜式,并教廚子將梨花和血豆腐一起入菜,推出后食客們贊不絕口。
但他知道,食客們吃的那道菜永遠不如他那一碗,那是處子之血,世間純陰之物,他覺得日食一碗,定可陰陽和合,治愈隱疾。他覺得盛京城太大,他輕功高超,又有藥粉在身,無人能猜出他在何時何地犯案,沒人能將他抓住,沒想到會遇到江湖上輕功無人能及的公子魏,竟叫他栽了跟頭。qδЙεω.oΜ
魏卓之和月殺都是暮青安排在府衙里的。
那天,兩人確實跟著她一起出了城,但到了大營后,魏卓之拿出兩張面具來,兩人又喬裝回了城去。有府衙的配合,兩人順利進城,只等兇手犯案。
兇手是梁俊,從他的供述中可以看出,他所犯的第一起案子并沒有取血,且作案順序較之后的案子也有所不同,但這恰恰符合連環案的特點。通常在連環兇案中,兇手都是在作案的過程中改進犯案手法,漸漸達到他所期望的完美,因此往往第一件案子不那么完美,也是可以留下最多線索的可供查察的。可惜的是,第一起案子案發時她在水師大營里,沒能親自驗尸,否則可能不會死這么多人。
暮青看過密報后認為,梁俊是兇手這一點毫無疑問。
梁俊曾收過一封密信,可見此案背后還是有那幕后真兇的手段,這也毫無疑問。
但此案里有兩個疑問——
一是流匪,梁俊的小舅子和養子在許陽縣附近遇到了流匪,此事太過巧合!暮青記得,那幕后真兇就曾與青蟒幫有牽扯,這些流匪會不會與他有關?
二是梁俊的友人,梁俊厭惡青樓,他所交的朋友也應該是潔身自好之士,既如此,不在紈绔子弟的圈子里,又是怎么聽到的傳言呢?暮青記得,當初她讓鄭廣齊查梁家時,這些消息連盛京府都沒查到,這就說明那傳言流傳得并不廣,既然如此,那就更奇怪了,在青樓常客的圈子里還沒流傳開的傳言,竟然被梁俊的友人先得知了。
暮青還不能說此人有問題,或許是有人故意透露給他的,但從這兩個疑點入手,興許能查到些幕后真兇的蛛絲馬跡!
暮青當即決定再回一趟城中,但練兵也是要緊事,她不想因查案而疏忽了練兵,因此她決定待夜里練兵結束后再離開,一大早再趕回來。如此一來,留給她查案的時間就只有半夜,因此她命帶信回來的月殺和魏卓之再出營去辦事,一人去許陽縣查那批被官府逮捕的流匪,如果這些人還沒有被滅口,那就把其頭目帶回盛京城,如果他們已被滅口,那么把尸體帶回盛京城!另一人回城控制住梁俊的友人,以便她夜里一回城就能審問此人。
那幕后兇手所謀不小,月殺和魏卓之都是步惜歡的人,自知此事要緊,于是不顧趕路回營的疲憊,立刻便出營辦事了。
暮青將密信一收,便出了軍帳往湖邊而去。
今天是檢驗西北軍那幾個老將游泳學得如何的日子。
湖邊已聚滿了人,大小戰船上大軍齊列,軍姿整齊,上萬人的眼卻盯著湖里,嘴巴快要咧到耳后了。湖里有兩艘沖鋒戰船一頭一尾橫著擺開,要求老熊等人以這兩艘沖鋒戰船為頭尾,游一個來回就算過關。
東大營所臨的湖面彎如峽谷,細長如月。四月的湖水還很涼,游一個來回可不容易。
暮青到了湖邊時,岸邊大軍喊聲震天,湖里戰況正激烈,老熊和莫海游在前頭,那些從都尉降成兵丁的西北軍舊部緊隨其后,暮青豪不意外地看到侯天游在最后。他怕水,游得撲撲騰騰,高一頭低一頭的,仿佛下一刻就能被湖水沒了頂。
但世上之事向來是怕什么來什么,暮青剛看到侯天,便看見他一頭沉到了水里!
岸上的喊聲頓時靜了!
暮青大步上了戰船,臨高一望,見侯天沉下去后,水面鼓了兩個水泡便沒動靜了。
“都督!”韓其初看向暮青。
“派人下去看看!”暮青吩咐著,轉身就下了大船,登上一艘沖鋒小舟,往湖面深處而去。
韓其初命劉黑子帶著三人跳進湖里,劉黑子水性極好,鉆進水里便不見了人影。
老熊等人不知此事,還在比賽,暮青立在湖心的小舟上,凝望湖面,面色沉肅,岸上的大軍也望著水面,滿心急切,誰也不知劉黑子找到侯天了沒,湖面靜得熬人。
這時,忽見沖鋒小舟四周的水面有水波漾開,暮青低頭一望,一只手忽然從湖面伸出,一把握住了她的腳踝!
侯天探出頭來,哈哈一笑,使力一扯,“都督下來吧!”
暮青噗通一聲栽進了水里!
二十兩銀子少是少了點,但放到現代也是八千到一萬塊。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兩銀子,一名百夫長每個月三兩銀子。
也許他會收吧。
另外,秦虎還準備給李孝坤畫一張大餅,畢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錢。
現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過今夜了。
“小侯爺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餓,手腳都凍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說道。
“小安子,小安子,堅持住,堅持住,你不能呆著,起來跑,只有這樣才能活。”
其實秦虎自己也夠嗆了,雖然他前生是特種戰士,可這副身體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堅韌不拔的精神。
“慢著!”
秦虎目光猶如寒星,突然低聲喊出來,剛剛距離營寨十幾米處出現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聲音,引起了他的警覺。
憑著一名特種偵察兵的職業嗅覺,他覺得那是敵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猶豫,萬一他要是看錯了怎么辦?要知道,他現在的身體狀況,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別。
萬一誤報引起了夜驚或者營嘯,給人抓住把柄,那就會被名正言順的殺掉。
“小安子,把弓箭遞給我。”
秦虎匍匐在車轅下面,低聲的說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話,嚇的他差點跳起來。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這個時代居然沒有弓箭?
秦虎左右環顧,發現車輪下面放著一根頂端削尖了的木棍,兩米長,手柄處很粗,越往上越細。
越看越像是一種武器。
木槍,這可是炮灰兵的標志性建筑啊。
“靠近點,再靠近點……”幾個呼吸之后,秦虎已經確定了自己沒有看錯。
對方可能是敵人的偵察兵,放在這年代叫做斥候,他們正試圖進入營寨,進行偵查。
當然如果條件允許,也可以順便投個毒,放個火,或者執行個斬首行動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動不動,直到此時,他突然跳起來,把木槍當做標槍投擲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鎧甲的,因為行動不便,所以這一槍,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著秦虎提起屬于秦安的木槍,跳出車轅,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為了情報的可靠性,斥候之間要求相互監視,不允許單獨行動,所以最少是兩名。
沒有幾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撲倒在地上。
而后拿著木槍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聲脆響,那人的腦袋低垂了下來。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點虛脫,躺在地上大口喘氣,這副身體實在是太虛弱了。
就說剛剛扭斷敵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雙手就行,可剛才他還要借助木槍的力量。
“秦安,過來,幫我搜身。”
秦虎熟悉戰場規則,他必須在最快的時間內,把這兩個家伙身上所有的戰利品收起來。
“兩把匕首,兩把橫刀,水準儀,七八兩碎銀子,兩個糧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壺,兩套棉衣,兩個鍋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東西,你有救了……”
秦虎顫抖著從糧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進秦安的嘴里,而后給他灌水,又把繳獲的棉衣給他穿上。
天還沒亮,秦虎趕在換班的哨兵沒來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腦袋,拎著走進了什長的營寨,把昨天的事情稟報了一遍。
這樣做是為了防止別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現在身處何種環境。
“一顆人頭三十兩銀子,你小子發財了。”
什長名叫高達,是個身高馬大,體型健壯,長著絡腮胡子的壯漢。
剛開始的時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繳獲的戰利品,以及兩具尸體。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滿了羨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發財,是大家發財,這是咱們十個人一起的功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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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8章血豆腐(2)免費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