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師擬的,你們問他。”暮青低頭扒飯。
全營的目光頓時聚在韓其初身上,韓其初放下碗筷,笑容謙和,“奏折上說,去年邊外,侯爺得一野馬,久馴不化,后沐陛下恩澤而化,隨師還朝,放居于野。驍騎營偶遇神駒,甚喜,然捕而不獲,遂遷怒水師,吵擾不休。微臣奉旨練兵,受命以來,日夜憂勞,常以居安思危自醒,唯恐練兵不效,有負朝廷所托。臣聞兵法有言:‘久練成兵,久戰成軍!’水師新建,不淬血火,難以成軍。臣聞驍騎精銳,故行演練之事,以達磨練兩軍之效。肺腑之言,望君明知!”
韓其初只說了個大意,全營卻都傻了眼,石大海問:“軍師,你說的是啥意思?俺咋聽得頭暈?”
暮青看了韓其初一眼,好好的一個讓將士們心服的機會,他非要文縐縐!
“軍師之意有四!其一,神駒是圣上的,驍騎營抓的是圣上的馬,罵的卻是水師——有病!”
章同一口把飯噴了。
“其二,你們讓我們練兵,只練不打花架子,驍騎營號稱精銳,我們就要挑他揍——自找的!”
“其三,我們天天擔心練兵不利會對不起朝廷,驍騎營被打成這副熊樣子是自己練兵不利,好意思上奏彈劾我們——要臉不?”
“其四,驍騎營久不經戰事,我們揍他們是為了共同增加實戰經驗。人得居安思危,看看這一仗驍騎營的敗績,想想將來戰事若起,他們護不護得住京師——忠言逆耳,自己琢磨吧!”
全營再次傻了眼,沒過多久,只聽噗噗的噴飯之聲,石大海哈哈大笑,“原來是這意思,軍師,你直說俺們不就懂了?”
韓其初氣也不是笑也不是,苦笑道:“都督!”
暮青放下碗筷,起身就走,“一個時辰后,沙場集合。”
昨晚一夜沒睡,暮青給特訓營留了午睡的時辰,自己也打算回軍中大帳去睡會兒,走到大帳門口,卻愣了愣。
一匹野馬正在她帳前吃草。
卿卿?
卿卿向來獨來獨往,它來了中軍大帳,必是有事。
“對不住,不是忘了與你之約,而是昨夜之戰是在山里,你不適合進山。”今天轅門外驍騎營聲勢太大,暮青猜想是驚動了卿卿,它應該是為此事而來。
果然,它專心低頭吃草,只給她一個馬屁股看。
“再過半個月,我要回盛京城里一趟,你可以和我一起回去住一晚。”暮青提出補償方案。
卿卿還是只給她馬屁股看,把她營帳前剛長出的草都吃光了才昂起頭來,甩著馬尾巴走了。暮青看不出這是同意與否,只決定回盛京城前去湖邊尋它,隨后便進帳午憩,一個時辰后去了沙場。
那些練兵的器械里有高低單雙杠、繩網以及各類障礙物,暮青還命血影督造了滑降索,命人安在了大澤湖對面的絕壁之上,這些新的訓練器材特訓營里的人都未見過,但除了滑降索,其余的都很好掌握,半個月的枯燥特訓后總算有了新的項目,雖然依舊苦累,但好歹花樣多,不枯燥。
新的特訓開始后,暮青放出話去,半個月后考核,綜合成績優異的前一百人可跟她回盛京城里游玩一日。
特訓營里的少年們為此嗷嗷拼命了半個月,這半個月里,驍騎營沒再來罵營,聽說驍騎營的將軍陳漢和虎豹兩個精騎營的都尉都被罰了,陳漢被罰去看馬場,罪名是搶天子的馬!而豹騎營的都尉被革職,最慘的虎騎營,虎騎營的都尉連同那夜搶奪軍需的百人被扒光吊在樹上,豹騎營的人進山追水師時發現了他們,救回去后人直接送進了醫帳,傷了身子丟了顏面又得了風寒,本已是凄慘之事,次日陳漢領旨被貶時,這百人直接被從醫帳里拖到了沙場上,虎騎營的都尉以搶奪軍需之罪問斬,其余百人軍棍五十,自軍籍中除名,攆出軍營發落回原籍!
暮青聽說此事時頗為無語,搶奪軍需乃是重罪,按律當斬,陳漢都該是死罪,人只被貶去了馬場,想必是出身高貴,殺不得。而虎騎營的都尉就成了那替罪羊!這倒罷了,讓暮青無語的是,那百人打軍棍時,行刑的并非驍騎營的執法軍,而是宮里的人,監刑的是步惜歡身邊的大太監范通。
這人定是惱她看了那百人,不然怎會讓范通監刑?
新的驍騎營將軍還沒上任,朝中正為這肥缺你爭我搶。
此事與暮青無關,但日子離特訓結束一天天近了,要回盛京城了,她忽然心情復雜了起來,似歸鄉之情,盼歸,卻近鄉情怯,怕歸。這心情離回城那日越近便越是濃烈,回城那日,水師大營外飄起了春雨。
春雨如毛,漫山柳黃,暮青到湖邊尋了卿卿,剛走上山坡,便見坡下跪了二十來人,赤膊負荊,跪如雕石。
“何意?”暮青立在山坡上,冷冷問。
“末將們負荊請罪,望都督留我等在軍中,他日戰死沙場,不負此生披這一回軍袍!”四大營的軍侯領著西北軍出身的都尉們請留,自那日暮青沙場立威已過去了一個月,老熊等人養了一個月的傷,如今已經見好了。他們都聽說了元修的決定,前些日子特訓,他們不敢叨擾,備受煎熬的等到了今日。
今日,暮青就要回盛京城,若見了大將軍,她不打算留下他們,他們就會從軍中退伍。
直到今日,他們才知道無論是西北軍還是水師,他們都不想走,只要能穿著這身軍袍,戰死沙場也甘愿!
“負了你們這身軍袍的不是我,而是你們自己。”暮青道。
“末將們知道,以前是末將們糊涂胡鬧,還望都督再給末將們一次機會,只要能留下,都督說啥末將們都干!”盧景山道。
Χqx八.còΜ
二十兩銀子少是少了點,但放到現代也是八千到一萬塊。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兩銀子,一名百夫長每個月三兩銀子。
也許他會收吧。
另外,秦虎還準備給李孝坤畫一張大餅,畢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錢。
現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過今夜了。
“小侯爺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餓,手腳都凍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說道。
“小安子,小安子,堅持住,堅持住,你不能呆著,起來跑,只有這樣才能活。”
其實秦虎自己也夠嗆了,雖然他前生是特種戰士,可這副身體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堅韌不拔的精神。
“慢著!”
秦虎目光猶如寒星,突然低聲喊出來,剛剛距離營寨十幾米處出現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聲音,引起了他的警覺。
憑著一名特種偵察兵的職業嗅覺,他覺得那是敵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猶豫,萬一他要是看錯了怎么辦?要知道,他現在的身體狀況,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別。
萬一誤報引起了夜驚或者營嘯,給人抓住把柄,那就會被名正言順的殺掉。
“小安子,把弓箭遞給我。”
秦虎匍匐在車轅下面,低聲的說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話,嚇的他差點跳起來。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這個時代居然沒有弓箭?
秦虎左右環顧,發現車輪下面放著一根頂端削尖了的木棍,兩米長,手柄處很粗,越往上越細。
越看越像是一種武器。
木槍,這可是炮灰兵的標志性建筑啊。
“靠近點,再靠近點……”幾個呼吸之后,秦虎已經確定了自己沒有看錯。
對方可能是敵人的偵察兵,放在這年代叫做斥候,他們正試圖進入營寨,進行偵查。
當然如果條件允許,也可以順便投個毒,放個火,或者執行個斬首行動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動不動,直到此時,他突然跳起來,把木槍當做標槍投擲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鎧甲的,因為行動不便,所以這一槍,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著秦虎提起屬于秦安的木槍,跳出車轅,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為了情報的可靠性,斥候之間要求相互監視,不允許單獨行動,所以最少是兩名。
沒有幾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撲倒在地上。
而后拿著木槍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聲脆響,那人的腦袋低垂了下來。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點虛脫,躺在地上大口喘氣,這副身體實在是太虛弱了。
就說剛剛扭斷敵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雙手就行,可剛才他還要借助木槍的力量。
“秦安,過來,幫我搜身。”
秦虎熟悉戰場規則,他必須在最快的時間內,把這兩個家伙身上所有的戰利品收起來。
“兩把匕首,兩把橫刀,水準儀,七八兩碎銀子,兩個糧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壺,兩套棉衣,兩個鍋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東西,你有救了……”
秦虎顫抖著從糧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進秦安的嘴里,而后給他灌水,又把繳獲的棉衣給他穿上。
天還沒亮,秦虎趕在換班的哨兵沒來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腦袋,拎著走進了什長的營寨,把昨天的事情稟報了一遍。
這樣做是為了防止別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現在身處何種環境。
“一顆人頭三十兩銀子,你小子發財了。”
什長名叫高達,是個身高馬大,體型健壯,長著絡腮胡子的壯漢。
剛開始的時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繳獲的戰利品,以及兩具尸體。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滿了羨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發財,是大家發財,這是咱們十個人一起的功勞。”
網站即將關閉,下載愛閱app免費看最新內容
大神鳳今的一品仵作最快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