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蕙心紈質……心如蕙蘭,品如紈素。”元修低念,深深看向暮青,她不就是這等高潔的女子?
他笑了笑,她肯拿他去擋那些女子,他心里倒是歡喜,只是蕙蘭柔弱了些,他更喜歡青竹。
見巫瑾走了過來,元修便沒多言,只對暮青笑道:“外頭冷,你若是不愛湊那詩會的熱鬧,那邊有暖閣,你可去歇著,午時再一道兒用飯。”
“好。”暮青很干脆地應了。
“王爺還請回亭中上座,我將英睿送去暖閣便回來相陪。”元修道。
巫瑾看出元修對暮青十分維護,且似乎在防著他,他有些不解,但未糾纏,只謙和一笑,便入了亭中。
詩會的午宴在湖心亭上,湖中有兩亭,遙遙相望,公子小姐們各據一亭,既瞧得見又隔著冬湖,不至于太失禮數,真可謂煞費苦心。
亭中,元修臨風而坐,與趙良義等一干西北男兒抱著酒壇,把一眾拿著酒杯的公子比得越發小家子氣,元修卻不理他們,只管與麾下將領豪飲,爽朗的笑聲隔著湖面傳去老遠,盡顯英雄氣。
湖上風大,小姐們那一亭兩側隔了屏風,當中一桌坐著八名貴女,卻誰都沒心思吃飯,眼睛皆瞄著對面亭子。
主位上一名少女十四五歲,鵝黃襖,金馬靴,身披桃紅大氅,身后桃林里的桃花未開,她身上倒似千簇萬簇齊綻放。少女一雙明眸,眼珠一轉,煞是靈動,正是元修的胞妹元鈺。
元鈺笑著瞧一眼身旁,打趣道:“寧姐姐也有不愛眼前吃食的時候啊。”
她身旁坐著名貴女,云堆翠髻,玉貌絳唇,那唇如珠櫻,讓人一眼難忘,只是偏生了張娃娃臉,面盤兒圓潤,十六七的年紀,瞧著竟與元鈺差不多大。
此人便是寧國公的孫女,寧昭郡主。
寧昭面含春粉,低頭辯解道:“我哪有不愛眼前吃食,只是湖心風寒,這吃食都涼了。”
“寧姐姐此話可是在嫌我招待不周?”元鈺笑問,見寧昭慌忙要解釋,便搶先道,“此事好辦!改日我將寧姐姐請到府中,再補你一頓就是!正好到時再叫上我六哥!”
寧昭一聽,面頰飛紅,嗔道:“你可不許行此于禮不合的胡鬧之事!”
元鈺咦了一聲,瞪大眼睛問:“難道你不想見我六哥?”
寧昭被問得語塞,低頭絞著帕子,干脆不理元鈺了。
元鈺笑疼了肚子,哎呦哎呦直叫,寧昭面紅如血,旁邊的貴女們陪著笑,笑意卻大多似刻在臉上的。相爺夫人親指寧昭為媳,縱然寧國公府人丁單薄,她也有著這世間最好的福氣,能嫁給大興閨閣女兒都想嫁的人。
今日詩會,她們不過是陪客。
“怪不得夫人總頭疼,我瞧你這性子是得改改,旁的不說,你今兒怎又穿著騎裝來了?這別院里又沒馬場。”寧昭見元鈺笑個沒完,便轉移話題道。
“沒馬場,有冰湖啊!”一說起這事兒來,元鈺就生氣,“我今兒來別院本是想玩冰嬉,誰知丫頭碎嘴,我娘知道了此事便派了兩個婆子跟著,把我看得死死的,不許去湖上。我娘一怕我摔著,二怕冰裂了,可眼下剛過年,湖面上的冰凍得正結實,再說自幼習武,怎會摔著?”
“夫人也是擔心你,冰嬉不同于習武,你若喜歡,今兒不就有冰嬉表演?瞧瞧就好,可別親試。”
兩人說著話,后邊桌上一名少女目光微動,借故出恭,偷偷退了席。
江北天寒,冬日冰嬉素來是貴族之好,午宴剛開了一刻,湖面上遠遠的便滑來一片紅云。韆釺哾
眾公子見了皆放了筷,起身憑欄遠望。
元修抱著酒壇對暮青笑道:“倒忘了,今兒有冰嬉,江南可看不到此景,你定要好好瞧瞧。”
暮青并無意外神色,來亭中坐下時她就發現湖心的雪掃出來了。上午她去橋上觀景時,湖上還覆著雪,定是她去暖閣里歇著時,別院的下人掃出來的。若無事定不會掃雪,而冰上的活動,想來除了冰嬉也不會有旁的。她對滑冰這項運動并不陌生,只是到了大興之后,在江南待了十六年,確實沒再見過了。
暮青遙遙望去,見天水一白,冰湖如鏡,一片彤云似自天上來,烈電般馳來湖心,時而如團云,時而如飄帶,時而如紅花萬點,美不勝收。
元修見暮青看得入神,笑道:“你若喜歡,可多來別院,我教你冰嬉!”
暮青沒應,她不喜歡相府,別院也不喜歡。她望向對面亭子,見那些小姐們也紛紛憑欄觀望,說是看冰嬉,卻有不少目光透過舞姬往元修身上瞧,而這邊亭子里的公子們也隔著舞姬望向對面。原來冰嬉不過是幌子,讓這些礙于禮教不敢相窺的公子小姐們尋個借口光明正大地看看對方才是真的。
別人相親自不干暮青的事,她倒真有幾分心思想觀賞冰嬉。但剛將心思收回來,便聽身后有幾名公子問道:“快看!那是何人?”
暮青一愣,循著望去時,兩邊亭子里的人皆發現了那人,一同望了過去。
這一望,那邊亭子里,小姐們皆驚。
“胡婉?”
只見少女一襲素白羅裙,馳入舞姬中,驚得舞姬紛紛散開,而她在湖心中央翩然起舞,柳腰擺若靈蛇,舞姿裊娜妖嬈,看得士族公子們人人屏息。
元修狠皺起眉頭來,暮青揚了揚眉。
今兒有戲看了。
對面亭中,元鈺拍桌而起,怒道:“胡婉此舉何意?”
今兒有冰嬉,可獻舞的都是舞姬,這么多男子在,貴族小姐怎可獻舞?傻子也瞧得出胡婉的用意來!
寧昭端坐不動,笑著安撫元鈺,“許是余興節目,沒叫咱們知道罷了。”
“寧姐姐,你怎么這么傻!”元鈺見寧昭一臉天真無害,氣得跺腳。
寧昭笑意不減,袖中指尖卻捏得發白,垂眸時眸底寒意如刀。
胡婉是翰林院掌院學士胡文孺之女,胡家雖沒有寧家門第高,但胡文孺是元相國的心腹,胡婉雖知元家屬意寧昭,卻想一博。她一舞作罷,人在冰上一轉,翩若雪蝶,笑盈盈朝著元修滑去。
二十兩銀子少是少了點,但放到現代也是八千到一萬塊。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兩銀子,一名百夫長每個月三兩銀子。
也許他會收吧。
另外,秦虎還準備給李孝坤畫一張大餅,畢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錢。
現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過今夜了。
“小侯爺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餓,手腳都凍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說道。
“小安子,小安子,堅持住,堅持住,你不能呆著,起來跑,只有這樣才能活。”
其實秦虎自己也夠嗆了,雖然他前生是特種戰士,可這副身體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堅韌不拔的精神。
“慢著!”
秦虎目光猶如寒星,突然低聲喊出來,剛剛距離營寨十幾米處出現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聲音,引起了他的警覺。
憑著一名特種偵察兵的職業嗅覺,他覺得那是敵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猶豫,萬一他要是看錯了怎么辦?要知道,他現在的身體狀況,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別。
萬一誤報引起了夜驚或者營嘯,給人抓住把柄,那就會被名正言順的殺掉。
“小安子,把弓箭遞給我。”
秦虎匍匐在車轅下面,低聲的說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話,嚇的他差點跳起來。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這個時代居然沒有弓箭?
秦虎左右環顧,發現車輪下面放著一根頂端削尖了的木棍,兩米長,手柄處很粗,越往上越細。
越看越像是一種武器。
木槍,這可是炮灰兵的標志性建筑啊。
“靠近點,再靠近點……”幾個呼吸之后,秦虎已經確定了自己沒有看錯。
對方可能是敵人的偵察兵,放在這年代叫做斥候,他們正試圖進入營寨,進行偵查。
當然如果條件允許,也可以順便投個毒,放個火,或者執行個斬首行動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動不動,直到此時,他突然跳起來,把木槍當做標槍投擲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鎧甲的,因為行動不便,所以這一槍,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著秦虎提起屬于秦安的木槍,跳出車轅,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為了情報的可靠性,斥候之間要求相互監視,不允許單獨行動,所以最少是兩名。
沒有幾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撲倒在地上。
而后拿著木槍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聲脆響,那人的腦袋低垂了下來。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點虛脫,躺在地上大口喘氣,這副身體實在是太虛弱了。
就說剛剛扭斷敵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雙手就行,可剛才他還要借助木槍的力量。
“秦安,過來,幫我搜身。”
秦虎熟悉戰場規則,他必須在最快的時間內,把這兩個家伙身上所有的戰利品收起來。
“兩把匕首,兩把橫刀,水準儀,七八兩碎銀子,兩個糧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壺,兩套棉衣,兩個鍋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東西,你有救了……”
秦虎顫抖著從糧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進秦安的嘴里,而后給他灌水,又把繳獲的棉衣給他穿上。
天還沒亮,秦虎趕在換班的哨兵沒來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腦袋,拎著走進了什長的營寨,把昨天的事情稟報了一遍。
這樣做是為了防止別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現在身處何種環境。
“一顆人頭三十兩銀子,你小子發財了。”
什長名叫高達,是個身高馬大,體型健壯,長著絡腮胡子的壯漢。
剛開始的時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繳獲的戰利品,以及兩具尸體。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滿了羨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發財,是大家發財,這是咱們十個人一起的功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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