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以見得?”
“直覺!”
“……”元修頓時無言,搖頭失笑。
“別笑,直覺也很重要,尤其是女子的直覺。”暮青道,都說女子的直覺準,這是有道理的。
女性有十四到十六塊的大腦區域擁有評估他人行為的功能,而男性的大腦里能夠完成同類功能的區域只有四到六塊,因此女性的感知力遠勝于男性,也就是所謂的直覺,在洞察力方面,女人的能力是與生俱來的。
“我以為你斷案講究的是證據。”元修打趣暮青道。
“斷案當然要講究證據,但推理有時需要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進行,尤其當案件進入死胡同的時候,直覺和經驗往往能起到作用。”暮青看著元修道,“你還記得沈明泰的話嗎?他落湖受驚,夜里需靜養,客房卻安排得離宴會之地甚近。雖然他說這是侯府子弟受人欺辱、沒好地兒可挑之故,但有沒有可能是兇手故意安排的?那夜,元相國宴請眾家子弟,飲酒賦詩撫琴作畫,人都聚在廳中,沈明泰也安排得離宴會廳甚近,這就說明,在宴會時分,別院的那些客房里都是無人的,尤其是偏僻處。”
元修目光一變,“你是說,兇手是趁著宴會時分殺了勒丹大王子?”
“難道沒這可能?沈明泰說了,宴會時廳中推杯換盞撫琴吟詩的,甚是吵鬧。如果兇手選在此時殺了勒丹大王子,哪怕出點聲兒,想必聽見的人也會以為是從宴會廳那邊傳來的,不會太在意。且宴會時,丫鬟小廝多數在廳里廳外伺候,公子們帶來的小廝也都在廳里隨著自家主子,這時是別院里的人最少的時候,論作案時機,此時下手是最方便的。”
元修越聽眉頭皺得越緊,他知道這推論是很有可能,但……
“沈明泰的屋子是我五哥安排的,你還是懷疑我五哥?”元修問,絕不可能是他五哥,只他不懂武藝這點便可將他排除在外了,“兇手亦可能在其他人里,他心知眾人排擠安平侯府,便伙同其他人將沈明泰排擠到了靠進宴廳的屋里。我五哥為人甚是謙和,不擅與人爭執,無奈之下才將沈明泰安排在那處屋子的,這也并非全無可能。”
“有這可能。”暮青知道元修袒護元謙,但他的推測確實也有可能,“你若真想要你五哥洗脫嫌疑,那最好還是查一查他,那日到相府別院的人也都要再查一遍,尤其是那夜宴會時有誰中途告退過。”
“好!”這回元修很干脆地點了頭,事情涉及元謙,他也沒心思多待了,“那我這便回去派人再查!”
暮青點點頭,見元修走了,這才出了花廳,往后園而去。
剛到練武臺前,月殺便從梨樹枝頭落了下來,眼神冷颼颼的,“你說誰是糟糠之妻?”
暮青步子不停,繞過梨園便往后園去,只一道清音隨春風送來,也涼颼颼的,“不是說你。”
月殺一噎,正瞪暮青,忽聽身后有腳步聲,回頭時見劉黑子提著兩副藥回來,那藥是巫瑾開給暮青調理信期的,不由瞪著那藥惡狠狠道:“給我!”
劉黑子下意識護住藥,“越隊長,這湯藥是給都督的,您要是也想調理身子,俺去給您抓。”
月殺的臉色頓時青了。
劉黑子嚇了一跳,不明白說錯了什么,只聽見月殺一字一句殺氣騰騰的道:“我去煎藥給她喝!”
劉黑子這才知道自己想岔了,撓了撓頭,靦腆一笑,“可是,現在還不到晌午,不是服藥的時辰啊,現在煎了藥,午時該冷了。”
“早點喝死不了人!”月殺耐心耗盡,一把將藥奪過來便往后園去了。
那女人的信期還是早些來的好,免得她真把自己當成男兒了。他就沒見過有女子以男子的口吻說妻妾說得毫無違和感的,這女人需要意識到她才是女子!
相府辦園會前常會先列單子,這些單子事后都會存放好,因此要查元隆五年有誰去過園會很容易,但要查晚宴時誰中途離開過就沒那么容易了。時隔十幾年,只怕能記得的人少之又少。
元修回到侯府后,先派人去查當年在相府別院里當差的下人,這些下人有些調到相府或莊子上了,有些因犯錯被打殺了,有些被賣走了,當年的老人沒剩下幾人,不知能查到幾人。
暮青在都督府里也沒閑著,她命人寫了請帖,發去了當年到過相府別院的人手里,約那些公子明日到都督府來。傍晚時分請帖便都全發出去了,暮青用過晚飯后卻沒早早歇著,而是坐在桌邊對燈看書。韆釺哾
邊看邊等。
屋里置了面織錦屏風,屏風上竹枝青翠白鳥啼春,屏風后立著雁足雀燈,燭火一跳,竹影栩栩,鳥兒如生。不知何時起,屏風后映出道人影,華袖如云,竹影與鳥兒乘著,仿佛上了云端。
暮青翻書時瞥見那團云影,當沒瞧見,繼續看她的書。少女青絲松系,面具已摘,低頭細閱醫書,燭火映著眉心,暖光一團,化了清冷。
一道屏風隔著兩人,她看著書,他看著她。
半晌無聲,卻終是他先從屏風后轉出來,來到桌旁抬手覆了她的醫書,悠長一嘆,淡道:“說了多少遍了,夜里莫看書,傷眼。”
暮青這才抬眼看向步惜歡,“不是等你來,我早睡了。”
若非知道他今夜必來,她早就歇著了,何需看書打發時辰?
“倒是我的不是了?”步惜歡眸光柔得溺人,如畫般的眉眼燈燭襯著,越發暖柔如玉,月色珠輝亦難及。
回宮才三日,他竟覺得三生未見她了,思念熬人,他此生竟還能再嘗一回,所幸她活生生坐在他面前,不像母妃……
二十兩銀子少是少了點,但放到現代也是八千到一萬塊。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兩銀子,一名百夫長每個月三兩銀子。
也許他會收吧。
另外,秦虎還準備給李孝坤畫一張大餅,畢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錢。
現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過今夜了。
“小侯爺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餓,手腳都凍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說道。
“小安子,小安子,堅持住,堅持住,你不能呆著,起來跑,只有這樣才能活。”
其實秦虎自己也夠嗆了,雖然他前生是特種戰士,可這副身體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堅韌不拔的精神。
“慢著!”
秦虎目光猶如寒星,突然低聲喊出來,剛剛距離營寨十幾米處出現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聲音,引起了他的警覺。
憑著一名特種偵察兵的職業嗅覺,他覺得那是敵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猶豫,萬一他要是看錯了怎么辦?要知道,他現在的身體狀況,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別。
萬一誤報引起了夜驚或者營嘯,給人抓住把柄,那就會被名正言順的殺掉。
“小安子,把弓箭遞給我。”
秦虎匍匐在車轅下面,低聲的說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話,嚇的他差點跳起來。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這個時代居然沒有弓箭?
秦虎左右環顧,發現車輪下面放著一根頂端削尖了的木棍,兩米長,手柄處很粗,越往上越細。
越看越像是一種武器。
木槍,這可是炮灰兵的標志性建筑啊。
“靠近點,再靠近點……”幾個呼吸之后,秦虎已經確定了自己沒有看錯。
對方可能是敵人的偵察兵,放在這年代叫做斥候,他們正試圖進入營寨,進行偵查。
當然如果條件允許,也可以順便投個毒,放個火,或者執行個斬首行動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動不動,直到此時,他突然跳起來,把木槍當做標槍投擲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鎧甲的,因為行動不便,所以這一槍,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著秦虎提起屬于秦安的木槍,跳出車轅,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為了情報的可靠性,斥候之間要求相互監視,不允許單獨行動,所以最少是兩名。
沒有幾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撲倒在地上。
而后拿著木槍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聲脆響,那人的腦袋低垂了下來。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點虛脫,躺在地上大口喘氣,這副身體實在是太虛弱了。
就說剛剛扭斷敵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雙手就行,可剛才他還要借助木槍的力量。
“秦安,過來,幫我搜身。”
秦虎熟悉戰場規則,他必須在最快的時間內,把這兩個家伙身上所有的戰利品收起來。
“兩把匕首,兩把橫刀,水準儀,七八兩碎銀子,兩個糧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壺,兩套棉衣,兩個鍋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東西,你有救了……”
秦虎顫抖著從糧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進秦安的嘴里,而后給他灌水,又把繳獲的棉衣給他穿上。
天還沒亮,秦虎趕在換班的哨兵沒來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腦袋,拎著走進了什長的營寨,把昨天的事情稟報了一遍。
這樣做是為了防止別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現在身處何種環境。
“一顆人頭三十兩銀子,你小子發財了。”
什長名叫高達,是個身高馬大,體型健壯,長著絡腮胡子的壯漢。
剛開始的時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繳獲的戰利品,以及兩具尸體。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滿了羨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發財,是大家發財,這是咱們十個人一起的功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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