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狄兵急退,竟避了開!
“嘖!”暮青面色一沉,這還是她頭一回失手,果然不擅長的兵刃不成!
呼延昊高坐馬上,劍眉輕挑,那狄兵也愣了愣,暮青卻無多考慮的時辰,她在最前方,殺敵的步調一亂,陣型就得亂。今晚不是上俞村,一撥只有一兩百的馬匪,今夜身邊有千軍萬馬,五人若被沖散,難保誰會遭遇不測!
沒有考慮的時間,暮青扔了手中彎刀,袖口一垂,沖出間寒光掩在指間,向著那怔愣的狄兵一刺!那人胸口正中一痛,頓時倒地,再不會醒來。
呼延昊眸一瞇,前方人頭攢動,補位的狄兵擋住了方才倒地的那兵,那人胸口漫開的殷紅只是在他視線中一晃,又有人倒下,尸體被那勒丹少年踩過,傷在何處,是何兵刃所傷,依舊沒有看清楚。他盯住少年的手,只知她的兵刃藏于指間,但藏得太好,他動作又敏捷,殺人角度刁鉆,那兵刃一直未現真貌。
暮青就是賭夜色深沉,她動作快,呼延昊未必能看見她手中兵刃,且她沖殺在前,身后勒丹兵自顧不暇,無心顧及她的兵刃,這才果斷丟了彎刀。
解剖刀使著比斷箭順手多了,她速度越發快了起來,一刀割斷了面前一個狄兵的腿肌,那人噗通栽倒。月殺瞥她一眼,也一刀劃在一個狄兵的腿上,眼神毒辣,位置分毫不差!那兵倒地,再不能站起,月殺目光一亮,除了穴道外,他頭一回知道還有這等要害!
元修一刀掃開一片人,大笑一聲,戰意正濃!
魏卓之的身手在江湖上雖算不得一流,但殺幾個狄兵太容易,五人的陣型越發緊密,配合越發有默契,眼看著暮青便要再一次沖出人潮,殺到呼延昊身前,呼延昊忽然策馬馳了過來!
戰馬長嘶,一聲驚了戰局。暮青抬頭,馬嘶人嚎,幾名狄兵口中鮮血噴向長空,神駒自人背上踏過,呼延昊在尸山戰馬之上揮起彎刀,割向暮青的頭顱,元修和月殺眸光一寒,手中彎刀同時擲出,向著呼延昊的手腕割去!
暮青身子一低,避開面前馬蹄,往馬腿上一劃!
馬腿上濺出血花,戰馬一跪,呼延昊跟著一矮!彎刀擦著暮青身側劃過,元修和月殺的刀飛插進兩名狄兵胸膛,兩人赤手空拳制住身旁狄兵,奪了人手中彎刀,這時,呼延昊松了馬韁,就地一滾,身子在地上滾過時,瞥見她指間!
薄刀!
極薄的刀!
薄且窄,古怪小巧,可藏于指間,不見人,卻可殺人!
這刀……好眼熟!他見過!
呼延昊目光一變,暮青奔過來,刀尖刺下時望見他的神情,目光也跟著一變!呼延昊一腳踹上暮青胸前,暮青敏捷閃開,刀順勢往呼延昊小腿上一刺!
刀下只覺鏗一聲,暮青目光一沉,鐵片!
呼延昊的護腿里竟塞了鐵片!
暮青心一沉,一擊不成,難再有二次機會,她轉身擊殺兩人,搶過一匹無人騎乘的戰馬,對身后元修四人道:“走!”
元修四人已知身份暴露,呼延昊在大將軍府見過暮青驗尸,方才取他性命不成,他定然已看見了暮青手中的兵刃。五人身在敵營,勒丹和狄人都是敵,身份暴露便只能先求脫身。
附近有零星幾匹戰馬,元修四人砍殺開狄兵,飛身上馬,向狄人部族外疾馳而去!
突發之事令蘇丹拉愣住,呼延昊起身奪過一馬來,大笑一聲,“蠢貨!勒丹的勇士成了大興人竟不知!”
蘇丹拉沒回過神來,只望著呼延昊策馬疾馳的背影,頃刻間人已去得遠了。
狄軍和勒丹大軍在部族外的草原上混戰,部族內只有呼延昊的兩萬嫡系,那些騎兵看守著百姓,看見有五人一路馳出來,呼延昊在后頭追出來,沒聽見他的王令前誰都不敢擅動,元修和暮青五人一路暢通無阻地出了狄人部族,馳向草原時,風送來血腥氣和震耳欲聾的拼殺聲,呼延昊抬手,一只響箭升空,拼殺聲都一靜!
“往這邊!”元修馳去暮青前頭領路,帶頭一轉,往東邊草原而去。
五人沒回頭,卻聽見身后馬蹄聲隆隆,呼延昊率人追了上來!
不知身后有多少人,暮青四人只管跟著元修在草原上疾馳,風呼呼灌耳,她能清晰地感覺到有道目光盯著她的后背。
呼延昊緊緊盯住暮青,臉上帶著興奮的笑意——是他!
那呼查草原上與他對峙了五天五夜,以螞蟻破了他的機關陣的西北軍少年!
那大將軍府中煮骨拼骨,驗尸斷案,揭他身份的少年!
除了元修,這少年是唯一敗過他的人,每回他都敗得意想不到。若非急著出嘉蘭關,他真想好生與她玩樂一番,沒想到他竟敢來草原!
五個人,好大的膽量!
呼延昊揚鞭策馬,戰馬疾馳,拉近了些距離。胡馬高壯,步幅極寬,暮青騎著的馬雖好,騎術卻不能與呼延昊這等草原長大的男兒比,眼看著被他拉近了些距離,月殺和元修忽然都放慢了速度,月殺落在暮青身后,欲為她斷后,元修與暮青并列而行,單手執韁,另一手往她腰身上一護,道:“腰要穩!”
暮青在大漠急行軍三日,已摸索出些騎馬的經驗,元修所說,當初在馬場上就教過她了。她腰身一僵,剛要說他習慣難改,忽覺腰間有熱浪淌過,身子忽輕!她坐在馬上,馬兒顛簸,原是極費腰力之事,此時竟絲毫也不覺得疲累,戰馬嘶鳴一聲,速度忽快!
元修夾緊馬腹,跟上來與她并肩馳騁,眼望草原深處,未曾看她一眼。
“多謝。”暮青謝了聲,便將心神全都放在了策馬奔馳上。
元修目光未動,護在她腰間的手卻微微動了動,身后便是追兵,他心頭疑惑異樣之感未存留太久,只暫時壓下。
月殺望一眼元修的手,回頭望一眼緊咬在身后的追兵,袖中極細的光芒在月色中隱動,猶豫片刻,最終還是按住不動。暮青傷了呼延昊的神駒,他此時所騎的胡馬與他們的一樣,都是草原騎兵的戰馬,無甚孰優孰劣可言,他騎術再好,要追上來也不容易。
二十兩銀子少是少了點,但放到現代也是八千到一萬塊。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兩銀子,一名百夫長每個月三兩銀子。
也許他會收吧。
另外,秦虎還準備給李孝坤畫一張大餅,畢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錢。
現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過今夜了。
“小侯爺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餓,手腳都凍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說道。
“小安子,小安子,堅持住,堅持住,你不能呆著,起來跑,只有這樣才能活。”
其實秦虎自己也夠嗆了,雖然他前生是特種戰士,可這副身體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堅韌不拔的精神。
“慢著!”
秦虎目光猶如寒星,突然低聲喊出來,剛剛距離營寨十幾米處出現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聲音,引起了他的警覺。
憑著一名特種偵察兵的職業嗅覺,他覺得那是敵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猶豫,萬一他要是看錯了怎么辦?要知道,他現在的身體狀況,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別。
萬一誤報引起了夜驚或者營嘯,給人抓住把柄,那就會被名正言順的殺掉。
“小安子,把弓箭遞給我。”
秦虎匍匐在車轅下面,低聲的說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話,嚇的他差點跳起來。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這個時代居然沒有弓箭?
秦虎左右環顧,發現車輪下面放著一根頂端削尖了的木棍,兩米長,手柄處很粗,越往上越細。
越看越像是一種武器。
木槍,這可是炮灰兵的標志性建筑啊。
“靠近點,再靠近點……”幾個呼吸之后,秦虎已經確定了自己沒有看錯。
對方可能是敵人的偵察兵,放在這年代叫做斥候,他們正試圖進入營寨,進行偵查。
當然如果條件允許,也可以順便投個毒,放個火,或者執行個斬首行動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動不動,直到此時,他突然跳起來,把木槍當做標槍投擲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鎧甲的,因為行動不便,所以這一槍,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著秦虎提起屬于秦安的木槍,跳出車轅,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為了情報的可靠性,斥候之間要求相互監視,不允許單獨行動,所以最少是兩名。
沒有幾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撲倒在地上。
而后拿著木槍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聲脆響,那人的腦袋低垂了下來。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點虛脫,躺在地上大口喘氣,這副身體實在是太虛弱了。
就說剛剛扭斷敵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雙手就行,可剛才他還要借助木槍的力量。
“秦安,過來,幫我搜身。”
秦虎熟悉戰場規則,他必須在最快的時間內,把這兩個家伙身上所有的戰利品收起來。
“兩把匕首,兩把橫刀,水準儀,七八兩碎銀子,兩個糧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壺,兩套棉衣,兩個鍋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東西,你有救了……”
秦虎顫抖著從糧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進秦安的嘴里,而后給他灌水,又把繳獲的棉衣給他穿上。
天還沒亮,秦虎趕在換班的哨兵沒來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腦袋,拎著走進了什長的營寨,把昨天的事情稟報了一遍。
這樣做是為了防止別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現在身處何種環境。
“一顆人頭三十兩銀子,你小子發財了。”
什長名叫高達,是個身高馬大,體型健壯,長著絡腮胡子的壯漢。
剛開始的時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繳獲的戰利品,以及兩具尸體。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滿了羨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發財,是大家發財,這是咱們十個人一起的功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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