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能再說什么？秦九笙眼中只有他的林妹妹。
林鹿悠閑坐在沙發上，秦九笙將湯圓端到她手邊，輕聲道：“除夕要吃湯圓，寓意團團圓圓。”
那溫柔的模樣讓她內心一陣暖流流過。
秦九笙吹了吹表面熱氣，確認已經涼了才喂給她。
陸瑾然看著這一幕，頓時被狗糧塞滿了，那深情款款地模樣，是他從未見過的情深似水。
他余光看到了一抹黑影，秀眉緊蹙：“你怎么還不走？”
“秦九笙，別做的太絕了，你這是要我去睡大街？”
秦九笙掃了眼時間，指針已經指到了十二點：“你走，還是我趕你走？”
陸瑾然癟了癟嘴唇：“行，算你狠，秦九笙有一天你別犯到我手上，不然...”
“滾。”
等到陸瑾然徹底消失在視野中，他才低頭繼續喂著她。
“我有手，自己來就好了。”林鹿剛想拿起勺子被他一手按住，緊接著他淡然的嗓音傳來。
“別動，我喂你。”
就這樣林姑娘乖乖被秦九爺投食。
“除夕，你不回去嗎？”林鹿望著他俊美的側臉，緩緩開口。
“我回去了，你怎么辦？去醫院陪沈澤花？”
“好像也不錯。”林鹿想了下，這么多年她都是跟沈澤花一起過，好像也習慣了。
“乖，除夕不賠女朋友陪誰？”他一連喂了幾個湯圓給林鹿，小臉被包的圓鼓鼓的，她小臉本就清瘦，這樣看起來圓潤呆萌又可愛。
“喔補搖了。”林鹿拒絕再被喂食，她實在吃不下來。
“乖。”
等到十二點時，外面漆黑天空放起來了煙花，巨大的聲響在黑夜里炸開，照亮了寂靜的夜空，絢爛繽紛，唯美如畫。
林鹿抬眸看著天空，淺淡的金瞳里倒映著煙花的盛景，她嘴角勾起淺淺的笑意，明媚的小臉笑的魅惑眾生，她眼下的淚痣灼灼生輝，驚艷了秦九笙。
他大掌落在她纖柔的腰間：“寶貝，除夕快樂。”
“除夕快樂。”
林鹿轉身擁著他，突然覺得這一刻真的很幸福，所以的苦難以及過往她都在這一刻釋懷，因為秦九笙她原諒了這個世界的疾苦。
“以后我們養只貓叫年年，生個女兒叫歲歲，年年有魚，歲歲平安，再生個兒子叫今日，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好不好。”秦九笙眸色溫暖，看著她時眼里仿佛能溢出水來。
聽著他深情不渝的情話，一朵悄然的紅暈飛升起林姑娘的臉頰。
“我還小，誰要給你生孩子了。”林鹿嗔怪道，伸手錘了下他胸膛。
“遲早會的，這輩子你也只能嫁給我。”秦九笙嗓音霸道不容她質疑。
“好。”
短暫的寒假過去，林鹿也邁進了國三生活，原來嬉笑的課堂也變得鴉雀無聲，偶爾還會與林鹿說話的洛可可直接埋頭讀書，恨不得二十四小時都粘在椅子上。
下課鈴響起，姜柏溜過來坐在她旁邊，問道：“鹿姐，你之后考什么大學？”
林鹿沒有半分猶豫：“帝都大學。”
話音剛落，姜柏就笑了起來，仿佛像是聽見了什么天大的笑話：“鹿姐，我沒聽錯吧，你要考帝都的大學，咱們還是不要白日做夢了吧，你的成績就比我高五分，鹿姐你知道不知道帝都大學的分數線多少？”
林鹿慵懶抬了抬眼皮問：“多少？”
“700分。”
“哦。”林鹿淡淡應了聲，也還好。
“鹿姐，你知道你與帝都大學的差距在那里嗎？”姜柏毫不猶豫的嘲笑，不是他故意想笑，是真的好像，就好比一個學渣突然告訴你，他要考最頂級的大學一樣。
“差距在哪里？”林鹿側眸望著他。
“可能要重新投個胎，換個腦。”
姜柏剛說完，就對上林鹿陰鷙的眼神，他縮了縮脖子，做了閉嘴的手勢。
前面的洛可可也聽見姜柏的話，轉過來問道：“鹿鹿，你打算考帝都大學，好巧，我也是，到時候考上了我們又可以作伴了。”
“可可，你相信鹿姐能考上嗎？”無論怎樣，姜柏還是不相信，帝都大學是全國最難考的大學，不僅僅是因為分高，而且學校還要考量綜合成績，林鹿的體育成績已經是零分，就單憑這一點，林鹿就不可能被帝都大學錄取。
“為什么不相信？鹿鹿可厲害了，考帝都沒問題。”洛可可信誓旦旦道，若是她沒有看見林鹿那張試卷，勢必也會跟姜柏一樣。
“可可，你是不是發燒了，鹿姐和我年級排名一前一后，我好歹還比鹿姐好點。”姜柏又忘記之前林鹿的警告，主要是這個消息太令他震驚了。
“姜柏，你想挨揍嗎？”林鹿輕飄飄的話傳來。
“鹿姐，我閉嘴。”
上課鈴聲響起，姜柏乖乖的回到了座位上，自從國三以后，姜柏也老實了許多，乖乖坐在教室里，很少逃課。
林鹿剛想趴在桌上睡覺，就聽見耳邊傳來清晰的腳步聲，她半睜著眼睛，看著來人，隱隱約約看見模糊的輪廓，她緩緩睜開了眼，看清楚了來人，是傅暢安。
她皺了皺眉，傅暢安坐過來干什么。
下課時，姜柏的嗓門很大不少人都聽見了他的話，雖然不敢表面嘲笑林鹿，但背地里肯定都會暗自嘲諷。
“你不是要考帝都，我給你畫了重點。”傅暢安將自己的書遞給她，他全部做好了筆記，只要林鹿全部背下來，考帝都大學還是有一線生機。
“不用。”林鹿沒有半分猶豫，便拒絕了，筆記那種東西她不需要。
“林鹿，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想幫你一下。”傅暢安將書本放在了她面前，很多人找他借筆記，他都沒有借，可林鹿竟然還不稀罕。
林鹿也被他一本正經的樣子逗笑：“傅暢安，你到底想干什么，我不需要筆記，也不需要你好心。”
之前傅暢安這么討厭她，溫雪柔死后倒對她噓寒問暖。
“你可是還在因為溫雪柔的事怪我？有些事，確實是我錯怪你了，我向你道歉。”傅暢安漆黑的眸子一直盯著林鹿，眸子里閃過一絲愧疚之色。
“傅暢安，你能不能糾纏著我，很煩。”林鹿臉上的溫潤消失不見，滿臉陰沉。
“你收了筆記，我就不再糾纏你。”
話音剛落，林鹿迅速收了書本，塞進柜子里，朝他擺擺手：“你可以走了。”
傅暢安愣了半秒，還是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待傅暢安走后，林鹿將書本從柜子里拿了出來，戳了下前面的洛可可。
洛可可轉過身來，林鹿將筆記遞給了她：“這是傅暢安的筆記，你拿去看吧。”
“謝謝。”洛可可接過筆記，立馬轉過身去，爭分奪秒的學習。
林鹿無聊的敲打著桌面，她放在抽屜里的手機響了起來，劉教授給她發了條消息，來我辦公室一趟，自從上次書法比賽之后，劉教授就加了她微信。
她拿起一旁的鴨舌帽，戴在頭上，將手機踹在口袋里，從后門走了出去，教室里一片寂靜，大家都在埋頭學習，所以林鹿離開教室也沒有人發現。
林鹿到了辦公室，推開門就看見劉教授正在練習毛筆字。
劉教授抬眸掃了她一眼：“林鹿，你來了。”
林鹿坐在沙發上，默默的拿出手機來開了一局游戲，玩了起來，絲毫不將自己當外人。
“畢業之后打算考哪所大學？”
劉教授筆鋒游刃有余，手腕有力在宣紙上落下‘莘莘學子’四個字。
林鹿陰沉的看了一眼劉教授，今天什么日子，怎么都在問她考哪所大學。
“帝都大學。”
劉教授淡淡應了聲：“嗯，帝都技術大學也不錯，以后也挺好找工作。”
“我說的帝都大學。”林鹿再回到屏幕上，發現屏幕上一片漆黑，她已經死了。
聞言，劉教授這才抬眸認真看著她：“林鹿，可以白日做夢，但不要癡心妄想。”
林鹿：....
“那是我的事。”林鹿挑挑眉。
“我是個信守承諾的人，你拿了比賽第一名，我說過我會替你申請保送名額，江門大學也在帝都，沈教授是國內有名的書法家，他愿意放下身段收你為徒弟，只要你同意，你就可以去江門大學。”劉教授面露一絲欣喜之色，要知道這個機會他是替林鹿好不容易爭取過來的，本來沈旨是不愿意收徒弟，但是看了林鹿的作品，還是不愿意放棄一個好苗子。
“不用，我不想去江門大學。”她的目標只是帝都，其他大學一律不考慮。
劉教授蒼老的臉上略有些震驚，不敢置信問道：“林鹿，那可是江門大學，你知不知道江門大學也是很難考的，以你的成績能上江門大學不錯了。”
“那你讓給別人吧。”林鹿依舊低頭打著游戲，連頭都沒抬。
“你...林鹿，你簡直要氣死我，我可是替你未來考慮。”劉教授氣的渾身發抖。
“我都不急，你瞎操什么心。”林鹿心里嘆了一口氣，她就看起來了那么像學渣嗎？
“林鹿，我希望你能有個好前程，不想你浪費了你的才華。”劉教授氣的臉色都白了，要是能從紅嶺培養個藝術家出來，那么是一件多么光耀的事情。
“謝謝您嘞，不過我還是想考帝都，你把機會讓給別人吧。”
一局游戲結束，林鹿才抬眸，面色認真，絲毫沒有半分作假。
“林鹿你怕是對自己成績有什么誤解？你，年級倒數第一，你要考帝都大學，你拿什么去考，拿你一張嘴？好好保送不好嗎？又有個好未來，又在最繁華的帝都。”劉教授胸口淤積了一股悶氣，他怕他遲早被林鹿給氣死。
“我知道呀！考不上再說。”
林鹿絲毫不在意前程的樣子，徹底激怒了劉教授，一臉恨鐵不成鋼：“你咋這么肘，去江門大學委屈你了，你這個成績上個專科都費勁，人家還有兩百分的門檻，你考試次次倒數第一，加起來還沒有一百分。”
“江門大學確實配不上我。”林鹿認真說道。
那信誓旦旦的樣子讓劉教授失去語言的能力，他實在是不知該說什么。
他是真的想知道，一個學渣，是從哪里來的自信，是誰給林鹿的自信。
“我告訴你，林鹿，過了這個村可就沒這個店了，我可是厚著老臉替你爭取來的資源，是你自己不要。”劉教授翻了翻白眼，緩緩吐出淤積的濁氣。
當沈旨知道林鹿成績時，次次考試全年級倒數第一，并且還教白卷，一度質疑他是故意塞了個人給自己，還一直追問林鹿是不是與他有什么裙帶關系，最后還是拿出來了林鹿的作品，沈旨才勉勉強強同意收林鹿為徒弟。
“嗯，別浪費了讓給別人吧。”
“愚子不可教也，林鹿，你就是活該。”劉教授小八字胡都抖了抖，他也預想過林鹿知道這件事后的模樣，唯獨沒有想過林鹿會拒絕。
“嗯，我謝謝您嘞。”林鹿無所謂聳了聳肩，反正她是瞧不上江門大學，若是保送帝都她就同意了。
“那你給我個你必須去帝都大學的理由，我想知道為什么”劉教授也放棄了勸她，年輕人的世界他反正是看不懂。
“大概是沒見過，想去瞧瞧吧，看看帝都有多難考。”林鹿無所謂道，那輕描淡寫的樣子仿佛已經勝券在握，若不是劉教授知道她真正的成績，怕是也要被她欺騙了。
劉教授：.....
“行，我就看著你作死，林鹿，你別哭著來求我。”劉教授將毛筆扔在宣紙上，大片的墨汁暈染開來，一副好字也被毀了，經過這一番折騰，劉教授是徹底沒有寫字的心情。
“應該不會。”除非這個世界顛倒，她有非去帝都大學不可的理由。
“走走走，趕緊走，別在我面前礙我眼，每次見你就少活幾年，能氣死人。”他真的是倒了八輩子血霉才遇見林鹿這種學生，成績不好，但她偏偏還有才華，舍棄了吧又覺得可惜，不舍棄吧又覺得成績太差。
“劉教授，記得保重身體呀！”
林鹿笑嘻嘻的從辦公室離開。
劉教授冷哼一聲，她不來氣他，就謝天謝天了。
唉，只是可惜這么好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