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叔,有個女人不知道天高地厚打了我。”
秦子豪拿下擋在鼻子上的手,鼻梁周圍已經紅腫不堪,隱隱有破皮的趨勢。
“九爺放心,我立馬將她叫過來。”肖驊諂媚道,立即打電話給敘白讓他叫林鹿來辦公室。
林鹿接到敘白電話時,正和洛可可在食堂吃飯。
她掛了電話,見她臉色不太好,洛可可小聲問道:“林鹿,出了什么事?”
“沒事。”她才不想搭理那群沒腦子的人,想讓她快點去辦公室,也不是不可以,等她吃完飯她就去,等著吧。
林鹿不慌不忙吃完飯,將盤子放在指定區域,與洛可可告別后,她才抬腳往辦公室走去。
原本十分鐘的路程,被她硬生生拖到了二十分鐘。
秦九笙坐在沙發上,身體慵懶的靠在背墊上,他漆黑的眸子盯著腕上腕表,時間一分一秒流逝,始終不見那個女人身影。
此刻他周身上涌上一股強大的氣流,像是一座冰山似的壓得房間里的人喘不過氣來,大氣都不敢出一下,生怕被當做了出氣筒。
“三叔,這個女人太可惡了,她肯定是故意的。”秦子豪咬牙切齒道,已經過去了半個小時,能環繞校園一圈了。
秦九笙面色陰沉,雙腿交疊,耐心等待著。
過了許久,林鹿才慢悠悠到了校長辦公室,剛走到樓梯口,她就感受了一股可怕的氣息,秦子豪找了靠山?
她抬腳走了進去,看到坐著的人是秦九笙時,她微微有些吃驚。
而同樣傅謙看見林鹿時,也同樣吃驚,不會欺負小少爺的女人就是林小姐吧,不,應該說是小少爺得罪了林小姐。
“三叔,就是這個女人,您要狠狠教訓她。”秦子豪絲毫沒有感受到秦九笙身上氣息的變化。
“道歉。”秦九笙低聲道。
聞言,秦子豪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意:“聽見沒有,我三叔讓你給你給我道歉。”
“我說讓你給她道歉。”他盯著秦子豪說道,可惜,秦子豪完全沒看秦九笙臉色。
“林鹿你還愣著干嘛,沒聽見我三叔說的話,趕緊跟我道歉,這件事就這么算了。”秦子豪就是典型的狐假虎威,仗著秦家為靠山。
林鹿挑了挑眉,沒有說話。
秦九笙站了起來,他身高比秦子豪高了半個頭,隨著他起身那股氣壓也逼了過去,他眸色陰沉的盯著秦子豪:“秦子豪,我是讓你給她道歉。”
秦子豪轉頭,不敢置信的看著自家三叔,舌頭有點捋不直:“三叔…叔,為什么呀!我為什么向她道歉。”
明明受欺負的是他,他憑什么跟她道歉?
“嗯?”秦九笙尾音微微上揚,帶著濃濃不悅之色,眸色一片漆黑,這是他發怒的前兆。
在他三叔的氣勢逼迫之下,秦子豪立馬慫了。
“對不起,我錯了。”秦子豪幾乎是含糊不清打算糊弄過去,他心中還有不甘心,也不敢在秦九笙面前放肆。
“沒吃飯還是不會說話?”他嚴厲道,眉宇間盡是嚴厲之色,每次他聲音一揚,就能把秦子豪嚇得腿軟。
秦子豪做了一番心里工作,才緩緩道:“林鹿,對不起是我錯了。”
“去招惹別人又打不贏,身為秦家人,你真的是好樣的,自己回去領軍棍。”秦九笙冷聲道。
“哦,三叔。”秦子豪剜眼恨了眼林鹿,才離開了辦公室。
秦九笙溫潤的視線落在她身上,他面色也不似剛才冰冷:“抱歉,林小姐,我侄子不懂事,給林小姐添麻煩了。”
之前,林鹿就與秦九笙說過,若在學校里遇見,要裝作他們不認識的樣子,她不想處理麻煩事,不然以秦九笙那張臉,追求者一口吐沫能把她淹死。
“既然已經道歉了,那這件事就這么算了,畢竟我是個大度的人。”林鹿笑著說道,便也離開了。
林鹿走后,秦九笙也跟著離開了,傅謙自然不會這么沒有眼力跟上去。
他轉身對著肖驊說道:“今天的事還希望肖校長不要說出去。”
肖驊以為是不想別人看見秦九笙教訓秦子豪的事,立馬心領神會:“傅秘書,我是明白人,自然懂。”
秦九笙快步跟上林鹿腳步,她伸手扯住他的領帶將他扯到辦公樓后面,那里比較隱蔽,一般人都不會過來。
他直接將她抵在冰冷的墻壁上。
“兩天沒見,有沒有想我?”他眸色黝黑,大掌落在她柔弱的腰肢上。
最近這兩天他都比較忙,沒時間回秦園,他想她想的睡不著。
“不想你,能把你扯到這里來?”林鹿抬眸望著他俊美的輪廓,她眼眸微瞇,眉宇間都散發著魅惑風情。
“我也想你了。”他大掌撐在她耳后,薄唇落在她白皙的脖子上,輕輕舔舐。
林鹿推了推埋在她脖子的腦袋,略帶不悅道:“你侄子欺負我了,我不管,你要替我討回公道。”
秦九笙眼眸幽深,含糊不清道:“你不是揍過他了?”
“他皮厚,我手疼。”
林鹿捧著他的臉頰,將他頭抬了起來,他眸子里閃過一絲情欲。
“我回去收拾他。”
他眼眸里盡是笑意,他就喜歡她撒嬌仗著他為非作歹的樣子,他終于知道為什么古代君王為何不早朝,美人太美,那有心思顧別的事。
秦子豪走到路上,突然后背升起一抹涼颼颼的感覺,他還打了噴嚏,是誰在背后說他壞話。
林鹿走后不久,林敘白就去了校長辦公室。
肖驊見進來的人是他時,微微有些詫異:“敘白,你怎么來了?”
他走進辦公室,悠然的坐在肖驊對面,輕聲道:“我聽說秦家來人了?”
肖驊停頓了兩秒,笑著道:“這消息果然靈通,他們前腳剛走你后腳就來,秦九爺深明大義沒有為難林鹿。”
林敘白淡淡抬了抬眉眼,精致的眉宇間閃過一絲幽深。
“哦?秦九笙來了。”他細細道,嗓音不疾不徐讓人聽不出什么情緒。
肖驊也只是看了林敘白一眼,沒有再說話,林敘白是上級領導特批空降來的教授,而且職位也不屬于帝都大學編制,他摸不清林敘白的底牌。
林鹿晚上還有一節課,是國畫課,進入教室后,她碰見了蘇蕊,招了招手示意她趕緊過來,讓了個位置給她。
“林鹿,我給你發了消息,你一直沒回。”蘇蕊明媚的小臉略帶點失落,她以為她跟林鹿是朋友,結果……
“消息太多了,可能被掩蓋了。”林鹿淡然道,卻是發消息的太多了,她只是看了一眼,沒看見也很正常。
“哦,以后我可以經常來找你嗎?我在這邊沒什么朋友。”蘇蕊試探性問道,她期待的目光太過于明亮,似珍珠般耀眼,林鹿不忍心拒絕她。
“嗯。”林鹿應了聲。
她清秀的小臉上揚起明媚的笑容:“謝謝你,鹿鹿。”
上課鈴聲響起,甘教授緩緩從外面走了進來,他襯衣一絲不茍系到頂,整個人嚴謹又縝密,鼻梁上的金絲框眼鏡后透露著一股森涼的寒意。
他大致掃了一圈人數就開始上課點名,他有習慣,隨機點名只要一節課不到場,一學期的平時成績就為零分,紀律嚴明,這也是他為什么在學生中不受歡迎的原因。
“第一節課我也不用你們自我介紹,國畫只是一門選修課,但是也是你們重要的學分,你們學不學你們自己看著辦。”他嗓音嚴厲透露著一股不可抗拒的威嚴。
林鹿眼神一直落在他身上,眸色微深。
課堂進行到一半,甘記淮提問道:“你們有什么對國畫不了解的地方可以提出來。”
全教室鴉雀無聲,只有后面的一只潔白手臂舉了起來,甘記淮朝她指了指:“那邊那位同學請說。”
林鹿在眾目睽睽之下緩緩站了起來:“想問甘教授,國畫是人為創作,那必定有某個點會跟別人撞,如何判定抄襲這二字?”
甘記淮眼眸微縮,視線一直落在林鹿身上,沉默片刻才回答道:“就比如之前很火的無月與房瑾,無月那幅畫很明顯是抄襲了房瑾,創意幾乎是搬抄過去,抄襲沒有明確的定義,但是國家法律也還是有模糊的規定,可以去看下。”
林鹿靜靜聽完,嘴角勾起淡淡的笑:“甘教授,我怎么聽說,是房瑾抄襲了無月呢?無月在微博上早已放出了黑白構思,而房瑾什么都沒有。”
甘記淮明顯一愣,他已經許久沒有關注圈內的事,主要是不想觸及有關于她的記憶,他沉思了下緩緩道:“你若是對這一塊感興趣的話,可以私下找我聊。”
林鹿坐下之后,旁邊蘇蕊就趴過來小聲問道:“鹿鹿,你對藝術這一方面還有關注呀!”
“嗯,一點點吧。”
林鹿淡淡應了她一聲。
下課后,林鹿剛走出帝都大學校門,就在門口看見一輛低調奢華的邁巴赫,掛著帝A000000車牌,隱形中那股無形霸氣讓所有人都嘆為觀止。
她認出來那是秦九笙的車,他按了按喇叭。
林鹿也沒有矯情,直接上了車。
“怎么今天想起來接我了?”林鹿慢條斯理系上安全帶。
“剛好沒事就來了。”
秦九笙緩緩啟動了發動機,低調的邁巴赫緩慢開了出去,與車流匯聚一體。
帝都大學距離秦園很近,只有十分鐘的車程。
秦園是秦九笙的私人地方,在帝都時園就是身份尊貴的象征,不僅僅是因為它神秘,更是里面的設計均是出自名師大師之手,寸土寸金。
傅謙一早就在門口等他們,看見他們過來恭敬道:“九爺,老太太來了。”
秦九笙皺了皺眉,應了聲,幽深的眸子里劃過一絲異樣。
林鹿也聽見了傅謙的話,所以她今天是來見家長了?她小手不由得捏緊了衣袖。
秦九笙似乎看出來她的緊張,低聲安慰:“別怕,我在你旁邊。”
他的話似乎給了她不少勇氣,心里涌起的那股擔憂也漸漸消散。
她跟著秦九笙走進正廳,就看見一位優雅的老婦人坐在沙發上,明明已經是古稀之年,打扮的精致典雅,帶著一份從骨子里的高貴。
“還知道回來?”
她不悅的掃了一眼秦九笙,這個沒心沒肺的,一去沈城就是三年,也不知道沈城有什么東西吸引了她。
“嗯。”
秦九笙早知道回來就避免不了一頓罵,只要老太太開心,他受著便是。
她的視線落在秦九笙身后的小姑娘身上,面色微微差異,看著這面容,估摸十九二十出頭。
她抬眸看著秦九笙,又強行壓下心中震驚:“你不給我解釋一下?”
“女朋友,林鹿。”他嗓音輕飄低沉,再提起她時,眉宇間染上一層柔色。
只是女朋友那幾個字落入耳畔時,秦老太太和林鹿都同一時間抬了頭。
“你跟我去書房。”秦老太太一時間消化不了這么大的消息,三兒起碼也有三十三了吧,而那個小姑娘才二十出頭,這足足差輩了都。
“你在這里等我。”
秦九笙說完,就跟秦老太太上了樓。
他剛關上書房的門,秦老太太劈頭蓋臉的罵就迎面而來:“秦九笙你還要不要臉了,你也不怕別人說你老牛吃嫩草,她都能叫你叔叔了。”
秦九笙早已習慣:“追媳婦,要臉干什么?”
“你對她是認真還是只是玩玩而已?那個姑娘還小,現在要斷還來得及。”秦老太太面色凝重認真問道。
“我要是玩玩,也不至于單身這么多年。”秦九笙眸色淡淡道。
“阿雅等了你這么多年,你當真不考慮一下她,那個孩子也是死心眼。”秦老太太嘆了口氣。
“與我無關。”
秦九笙面色冷漠,毫無感情。
“既然女朋友就把她帶回老宅,免得小姑娘覺得秦家禮數不周,那個小姑娘是不是才二十歲?”秦老太太一本正經問道。
“十九。”二十歲的生日還沒到。
秦老太太險些一口血噴了出來,都差輩分了:“你在沈城也是因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