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你們這些單身狗怎么能體會戀愛的樂趣?”秦九笙淡漠道。
方奕宸:……
戀愛的樂趣有沒有不知道,但秦九笙你是真的狗。
第二天,林鹿吃過早飯就去了帝都,剛走到校門口就遇見了蘇蕊,她也看見了林鹿,迎面跟她打招呼,“早呀!”
“早。”林鹿也輕描淡寫回應著她。
蘇蕊側頭望著她,輕聲道:“鹿鹿,我聽說校長讓你寫檢討,你寫了嗎?”
這件事不知道是誰傳出來的,大家都知道漢語文學專業有個學生本來是要被開除,結果校長網開一面,只是讓那名學生寫了檢討。
蘇蕊知道是因為那天看到林鹿從校長辦公室出來,隨后就傳來了這件事,隱約就猜中了。
“沒有。”她怎么可能會寫什么檢討。
蘇蕊低頭從書包里拿出一張白紙,遞給她,“你不嫌棄的話,我幫你寫了。”
林鹿停下腳步,沒有接,只是目不轉睛看著她。
蘇蕊咬了咬唇瓣,“我知道你不在乎名聲,可是鹿鹿,你是我在帝都最好的朋友,我不想你被開除。”
林鹿停頓了兩秒,接了過來,“謝謝。”
見她接過來,蘇蕊笑了笑,“你不用說謝謝,鹿鹿,我是真心把你當成好朋友,你只要不嫌棄我寫的垃圾就好。”
“好。”
林鹿與蘇蕊分別之后,直接去了校長辦公室,她敲了敲門,里面傳來肖驊沉穩的聲音,“進。”
推開門走了進去,林鹿有種仿佛置身于錢庫的感覺,到處都散發著金錢的氣息。
她將檢討書放在桌上,“檢討書。”
肖驊拿起來,大致掃了眼,“嗯,態度還算端正,林同學,我也不是故意針對你,你要知道你的行為影響有多惡劣,極其容易帶壞別的學生,下次注意別再犯了。”
林鹿淡漠抬了抬眉,這簡直就跟打一巴掌給一個糖有什么區別,她還是回應了聲,“嗯。”
她從校長辦公室離開后,就看到洛可可發來的微信,今天十點聽說有位大人物要來演講,你陪我一起去吧。
林鹿思考了下,回復道,大人物?
我也不知道是誰,但聽說長得很帥。
林鹿回復了個好字。
她看了眼時間也差不多快到點了,抬腳往禮堂走去,到了那里時,里面已經聚集了許多慕名而來的學生。
林鹿給洛可可占了個位置,就聽見身后傳來少女激動的聲音。
“今天云先生要來演講,我好激動呀!不知道校長怎么就說動了他。”
“主要是那張臉真的帥,哈哈,演講是其次,看人比較重要。”
林鹿聽見那個稱呼時,皺了皺眉。
云先生?
她也沒有多想,這個世界不會這么小。
過了十多分鐘,洛可可才姍姍來遲,身后還跟著悠閑的秦子豪,林鹿只給洛可可留了座根本不知道秦子豪也會來。
“妹妹,你就只給可可占了位,就不給我留個,真過分。”秦子豪幽怨道。
“我不知道你也會來。”這是實話,確實不知道。
秦子豪眼眸一橫看向旁邊的男生,冷聲道:“你,把位置讓給我。”
那名男生縮了縮脖子,硬氣道:“這是我占的位置,憑什么讓給你?”
秦子豪將手搭在靠背上,伏下身體,“憑什么?就憑旁邊坐的是我女朋友。”
他一手扯住那名男生的衣領,將他硬生生從座位上扯了起來,“你也不去打聽聽我秦子豪的名聲。”
聽見是秦子豪,原來還想理論的氣勢瞬間壓了下去,他指了指秦子豪,嘴唇顫抖著,半天才吐出來一句話:“我要去告訴教導主任。”
“切,隨便你。”秦子豪冷哼一聲。
“秦子豪,我們沒在一起,你不要老是以我男朋友自居,你咋臉這么厚。”洛可可陰沉著臉,不悅的看著他。
“遲早的事,大概臉皮厚是遺傳的吧。”秦子豪嬉皮笑臉道。
演講很快開始,禮堂淺淡的燈光瞬間明亮了起來,如同白晝般,將講臺中央照亮。
觀眾席上的所有學生,都迅速安靜了下來,靜靜等待著演講人出場,率先映入眼球的便是一雙筆直修長的長腿,緊接著是他高大的身材。
是云亦淼。
他一身灰色的西裝,襯得身材挺拔,肩窄腰瘦,白色襯衣里紐扣一絲不茍系到頂,整個人渾身上下散發著禁欲氣息。
他臉色還有些蒼白,臉上帶著一抹病態,肌膚如雪,如墨的眸子里帶著一抹溫和的笑意,薄唇輕抿,卻透露著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遠。
云亦淼一出場,人群中就發出稀稀疏疏的討論聲,其中大多數都是女生,就連旁邊的洛可可也忍不住小聲嘀咕:“哇,鹿鹿,他真的好帥,怎么會有這么優雅的男人。”
“嗯。”云亦淼的優雅無人能及,那是一種從骨子里散發的教養,衿貴與淡然。
旁邊的秦子豪聽見洛可可夸贊別的男人,面色陰沉,“在好看也是個病秧子,誰知道能活多久?”
云亦淼在帝都名聲竟知,身體差到了極致,就算有許多女人愛慕他容顏,但也不想嫁給他,忍受空房寂寞。
“可可,你要找男朋友,就要找我這種陽光帥氣身強體壯的,不然你會后悔一輩子。”秦子豪要不是怕洛可可生氣,真想把她直接抱出去,看別的男人看得一臉嬌羞。
“你怎么不說以后我男朋友就是你?”洛可可冷聲道。
“你有這個覺悟很好,我也覺得只有我才配的上你。”秦子豪自戀道。
洛可可:……
云亦淼進來就注意到觀眾席上的林鹿,在人群中是那么閃耀,如同鉆石般耀眼,看見她也來了,他原本那顆死寂的心又重恢復燃。
她可是為了他而來?
雖然知道不可能,但還是讓他眉眼上揚,整個人如同春暖花開般溫暖,褪去了那一身淡漠。
他清了清嗓子,溫潤的聲音透過話筒清晰傳到觀眾席上的每個人耳朵,嗓音輕飄,帶著一抹暖意,格外的悅耳好聽。
云亦淼今天演講的主題就是分享創作的心得,他是以國畫的大師身份來的,肖驊專門邀請了他過來。
她目光也直直的看著云亦淼,璀璨明亮的燈光灑在頭頂,亮白的燈光暈染了他俊美的輪廓。
云亦淼講完,就進入提問環節,原本安靜的觀眾席變得蠢蠢欲動起來,舉手的大多數都是女生,他隨機點了一名女生。
“云先生,都說有靈感才能創作出最優秀的作品,想請問云先生的靈感是來自何處?”那名女生站起來,問完就坐下,一臉期待云亦淼的回答。
“來自于一個人,有關于她,我都能創作出滿意的作品。”在提及這件事時,連他眉梢都帶著一抹暖意,略帶病態的臉上閃過一絲淺淡的笑意,嘴角微微勾起,像是擁有了全世界般滿足。
另外一名女生接著問道:“那云先生選擇國畫也是因為她嗎?”
云亦淼沒有半分猶豫:“是。”
他嗓音清淡,卻鏗鏘有力。
身旁的洛可可發出一聲驚嘆聲:“一定是因為心愛的女人。”
這得多愛她,眼里都帶著暖意。
可惜這份甜甜的愛情注定不屬于她。
秦子豪冷哼一聲,打破洛可可的幻想,:“我在帝都這么多年,就沒聽說過有那個女人入了云亦淼眼。”
洛可可皺著眉頭,轉頭看著他,“秦子豪,你不說話要死嗎?”
瞧著洛可可有些生氣,秦子豪也默默閉了嘴。
云亦淼輕聲笑了笑,“其實你們可以問一些其他問題,沒必要放在我私人生活上。”
“那云先生封筆也是因為她嗎?”觀眾席發出一抹超級大聲的女聲。
云亦淼順著聲音來源看過去,沒有發現人,卻還是回答了她,“是。”
對于他來說,畫畫可有可無,不是他唯一的興趣。
林鹿卻注意到那抹聲音主人是誰,她垂著眼眸看著前排的蘇蕊,雖然只有一個背影,就已經能確定是誰,她淡然抬了抬眉眼,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
其他女生問了一些關于國畫的問題,這場演講就到此結束。
云亦淼從講臺上下來后,身后就傳來一抹清麗的女聲,蘇蕊跑的氣喘吁吁,連著額間的劉海都在空中飛舞,帶著一絲凌亂美,她整理了下劉海,平復了情緒,“云先生。”
他轉身看著她,“蘇小姐?”
“云先生,我只是有一事不明白,先生的畫畫的那么好,怎么就舍得封筆。”她喜歡畫畫,所以也經常會去大型畫展,有一次在畫展上她看見了云亦淼的畫,僅憑一眼,就沉浸在他的世界中,悲傷而又憐憫。
明明那么矜貴的男人,作品中卻帶著悲涼。
他不該那樣,他應該是矚目的明珠,怎么能被世俗的塵埃埋沒。
云亦淼沉默片刻,才回答他,“只是沒有再動筆的理由。”
如今,他找不到任何作畫的緣由。
那顆心也隨著他的阿九死去。
“敢問可是因為林鹿。”她咬了咬唇瓣,掌心浸出薄薄的細汗,雙手緊緊捏著衣袖,整個人緊張又不安。
“是。”云亦淼淡淡應了聲。
“云先生這么優秀,怎么會因為一個女生而放棄。”蘇蕊分貝激昂,語氣里盡是質問。
她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實。
“那是我的事,與你無關。”云亦淼眉色陰沉了下來,略帶著不悅。
在他心中,阿九是不可替代的存在。
誰也不能質問。
“可是林鹿她不值得云先生對她那么好。”蘇蕊幾乎是沖著云亦淼背影哄道。
云亦淼停下腳步,沒有轉身,嗓音淡漠又無奈:“那你說,這世界又有什么值得?”
蘇蕊小手緊緊握成拳,她明媚的小臉上滿是傷心之色,圓潤的眸子里凝聚著氤氳著不明水汽,流動著晶瑩光澤,她死死的咬住嘴唇。
她喜歡云亦淼的畫,為了追逐上他的腳步,她沒日沒夜拼命作畫,就是有一天能得到他的指點,可是突然有一天,有人告訴她,云亦淼封筆了,那可是她所有的信仰。
這條路再難走,她都不覺得苦。
那是因為有云亦淼在。
林鹿靠在墻壁上,靜靜聽著他們兩人的對話,待到聲音消失,她才放下慵懶的長腿,雙手環胸向外面走去。
演講一結束,洛可可就被秦子豪拉走了。
她漫不經心走著,剛走到外面,就聽見耳旁傳來清雋的聲音,“阿九。”
林鹿轉身,望著他。
兩人都沒有說話,只有微風從他們中間輕微掠過,帶起細微的塵埃。
云亦淼率先打破了沉默,他輕笑一聲,“現在對我這么生疏了嗎?”
林鹿搖搖頭,“只是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她所有的話都哽在喉間,發不出任何聲音。
“陪我走走吧,想你一面不容易。”云亦淼淡然道。
林鹿沒有拒絕,走在他身邊,兩人有種說不出來的默契。
“還未給你說一聲,恭喜。”那是對她遲來的高考祝福。
“現在也不晚。”林鹿笑了笑。
“我的阿九果然是世間最優秀的女孩子,這世間又有幾個能及?”云亦淼滿眼春風柔和,如同一汪春水。
“蘇蕊說的對,你國畫確實畫的好。”林鹿突然轉移了話題。
“所以你也要勸我?”云亦淼反問。
“不勸,那是你的私事。”林鹿也說不清此刻的心情。
“你跟我生分了,我知道你和秦九笙在一起,難道做朋友都不可以?”云亦淼輕描淡寫道,殊不知說完這句話竟然用盡了他全身力氣。
“三水.....我不想要你勉強自己。”林鹿停下腳步,抬眸看著他。
“你的事情又何來勉強一說,那都是我自愿的。”云亦淼笑了笑,他眼角微微上揚,這神采奕奕的模樣驚艷了天上的太陽,嬌羞的擋在了云層中。
雖然太陽被擋住了,林鹿看著那熱氣滾燙的地面,有些猶豫。
云亦淼撐開太陽傘,“走吧,我送你回教室。”
林鹿愣了愣,沒有動。
他轉頭回望著她,見林鹿還愣在原地,又重新走上臺階,將傘遮在她頭頂,“怎么?”
云亦淼溫脈的眸子里閃過一絲受傷的神色,他指腹用力捏著傘柄,捏著發白,輕微的顫抖著,“阿九,我只是想送你回教室,也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