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頻平復了下情緒,斂眸往教室里面走去:“蕊兒,你先出去將教室門帶上,我與她有事要說。”
蘇蕊看了蘇頻一眼,見他臉色沉重,心里那股不好的感覺油然而生,但還是聽蘇頻的話,乖乖退出了教室將門關上。
“蘇頻,好久不見了。”林九矜笑著打著招呼,嗓音輕柔縹緲卻透露著一股寒意。
她眼眸里的笑意盡數褪去,只剩下無盡的深淵和凝視。
“你想干什么?”蘇頻低聲問道。
雖然他在路上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但是最終結果沒有確定下來,他心中仍舊存著一絲僥幸。
“這么久不見,蘇教授還是跟之前一樣,沉著冷靜。”林九矜下肘撐著臉頰,淡然道。
她淡淡的掀了掀眼簾,金色的瞳孔里盡是慵懶之色。
“林九矜,你是來復仇的對不對,你放過蘇蕊,她是無辜的,我這條命隨你怎么處置。”蘇頻嘆了口氣,沒想到這天來的那么快,他避而不見所有人就是想躲著林九矜,他知道她會卷土重來。
聞言,她嘴角的笑意更深了:“雪崩來臨之際,沒有那片雪花是無辜的,包括蘇蕊。”
參與那件事的所有人都該死。
她不是什么圣人,她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傷害她的人。
這是她與林鹿不同的地方。
“你想干什么,就算沒有我,也會有其他專家教授參與此次實驗。”蘇頻沉聲道。
他從黃金三角洲回來后,他特意避而不見所有人,都宣稱他沒有回來,就算做的這么隱秘可還是被林九矜知道,這就是命,出來混遲早要還的。
“所以,你們都該死。”她嘴角笑意盡數褪去,艷麗的小臉上滿是冷漠。
金色的瞳孔里面含著冰霜飛雪,精致的小臉也瞬間陰暗了,凜冽的視線看著他沒有一絲溫度。
蘇頻也被那陰森的視線看得頭皮發麻,她眼中閃爍著幽幽綠光,就像一匹狼般緊盯著口中獵物。
“你答應放過蘇蕊,不用你動手,我自己來,只求你放過她一條生路。”他語氣中帶著一縷祈求意味,他知道林九矜的真正實力,在她面前逃跑一點用都沒有。
他活了半輩子可以一死了之,但是蘇蕊還那么年輕,他怎么能連累她。
“你在跟撒旦談交易?你的籌碼好像并不夠。”林九矜慵懶坐在椅子上,悠閑把玩著畫筆。
“那你提,只要我能做到我一定盡全力,包括殺人放火。”蘇頻閉上眼緩緩說道,他違背他此生的意愿,曾經初入醫學界時,他立志做名德才兼備的醫生,絕不越過他此生的紅線,可現在……
好人與壞人,就在一念之間。
可他必須選擇,不得不說林九矜將人性看得透徹,如果他真越過了紅線,讓他活著卻比死了難受。
“我不感興趣,你知道我與林鹿的區別在哪里嗎?她不殺人,我殺人。”林九矜淡淡說道。
她不殺人,我殺人。
這句話直接沖擊著蘇頻內心,他心狠狠的顫動著,久久不能平靜。
是呀!眼前這個少女是惡魔,被他們所有人聯手逼出來的魔鬼,當年她才十二歲,卻對她做出如此惡毒之事。
蘇頻痛苦的閉了閉眼睛,緩緩跪在她面前,那膝蓋重重跪在地上,如同有千斤重般。
這是個身為父親最后的倔強。
“求你放過蘇蕊吧,都是我的錯,我一人承擔,與我的家人無關。”蘇頻看著眼前矜貴高傲的少女,一字一句道。
他將自己的尊嚴狠狠踩在腳下,只為換來女兒的平安。
可惜他眼前的人是林九矜,這深情動人的一幕終究打動不了她塵封的心,她冰冷的嗓音響起:“深情款款的父愛真感人。”
她冰冷的臉上沒有一絲動容,只有無盡的寒霜。
蘇頻苦笑一聲,他怎么忘記了,林九矜這副冰冷的模樣完全是被他們逼出來的,她沒有心。
“不勞煩你動手,我這一生坦坦蕩蕩,唯有在你身上,是我無法抹去的污點,你說的對,雪崩來臨之際,沒有一片雪花無辜,當然蘇蕊也不例外。”蘇頻緩緩說道,仿佛也接受了這個事實。
正當林九矜略帶疑惑時,就聽見蘇頻沖著門口大喊:“蕊兒快跑,別回頭。”
一直在門口等待的蘇蕊聽見蘇頻的叫聲,心里一驚,小手也冒出細細的汗珠,她小心翼翼推開教室門,就看見蘇頻倒在地上,林九矜手中的畫筆還滴血,一滴一滴落在地板上,妖嬈成花。
蘇蕊震驚的捂住嘴,瞳孔猛然放大,不敢相信眼前這一幕。
她沖了進去,嬌小的身體擋在蘇頻面前,祈求道:“九矜,求求你不要傷害我爸爸。”
林九矜面色一片冷清,薄唇微啟:“閃開。”
蘇蕊堅定擋在他身前,沒有半分退縮,她仿佛不認識眼前這個少女,心狠手辣半分不留情。
她看著蘇蕊緩緩道:“你知道他失蹤的幾年去干了……”
她還未說完的話被蘇頻打斷。
“蘇蕊,你出去,是我罪有應得,與你沒有關系。”蘇頻虛弱說道,手臂上的傷口還在源源不斷的往外涌出鮮血,他的衣服都被鮮血染紅。
他不想蘇蕊知道這個世界的黑暗。
空氣中彌漫著濃郁的血腥味,她輕輕嗅了嗅,金色的瞳孔略帶些綠光,目光凜冽,看著蘇蕊心驚膽戰,她害怕的吞了吞口水,仍舊咬牙站在了蘇頻面前。
“我就沒打算放過你們。”她從來就不是什么好人,心慈手軟這種事不會發生在她身上。
“九矜,我不知道你為什么改了這個名字,但是你以前不是這樣,你會保護洛可可,你也保護了姜柏,你是個好人,我爸爸他是無辜的。”蘇蕊聲音帶著點哭腔。
那天晚上姜柏被群毆,她躲在樓上看完了所有經過,她太緊張生怕被人發現,一時間忘記了報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