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她竟然說她考上了諾丁大學,這簡直就是給她的身上加了一身的耀眼的光環。
“很早了。”姜宛白沒有具體說,一句話帶過,“我已經跟學校那邊聯系過了,過兩天就去學校簽到。到時,我可能會住在那里。”
“那怎么行?”比起她能去那樣的大學上學,趙如心更在乎她的生活,“去學校了,沒有人照顧你。我讓你哥接送你,或者,請個司機專門接送。”
不在眼前,她怎么能放心?
姜宛白知道她擔心自己,“媽,我沒事的。那所學校的環境很好,而且住宿也是單間,我很喜歡。還有啊,晴天也在那所學校,她會照顧我,不會讓您擔心的。”
趙如心還想說什么,姜宛白握著她的手,“媽,請您相信我好嗎?我會好好的,盡量每周都回來。”
見她如此執著,趙如心也不忍心再強求她。
“那你跟你爸,你哥說,他們同意,我就同意。”
“好。”
陪著趙如心聊了好久,直到姜自明和白宇揚回來。
趙如心把姜宛白要去諾丁大學住校的事說了,沒想到父子倆都同意了。
如此,趙如心也沒有辦法。
侯琰一直都在,吃了飯后,白宇揚把侯琰叫到外面。
“你有什么想法?”白宇揚一晚上有太多了的疑問了。
他相信,侯琰也一樣。
侯琰笑著搖搖頭,很是無奈,“你腦子里想了些什么,我都跟你差不多。”
白宇揚知道他說的是真話,“我這個妹妹,真的是能帶來太多的驚喜了。”
“我陪著她這么久了,都沒有看透過她。”侯琰站在那里,想著認識姜宛白以后的事,歷歷在目。
姜宛白給他的感覺,或許就像他給其他人的感覺,是一樣的。
“諾丁大學,世界各國各地頂級豪門的年輕人才聚集地,里面隨便找一個人,身價都不會比你差多少。那個門檻,我曾經就因為沒有那幾個臭錢止步于外。”白宇揚勾了勾唇,眸光清明,“你說她,是怎么讓那所學校給收了?”
“我聽出了你在嫉妒她的意味。”侯琰挑眉調侃。
白宇揚扯了扯唇角,“我是好奇。”
“我比你更好奇。”侯琰雙手插在褲兜里,“我到底給我自己找了個什么樣的未婚妻啊。”
靈魂一問,白宇揚也想問,自己到底有了個什么樣的妹妹。
“現在,你打算怎么辦?”白宇揚問。
“什么怎么辦?”
“她去了諾丁大學,你可就不好再接近她了。”
侯琰勾唇,“誰說的。”
“我倒是好奇,你會用什么樣的身份去接近她。她要是在諾丁大學跟誰發展起了戀情……”
“閉嘴!”侯琰一記冷眼射過去。
白宇揚聳了聳肩,“我無所謂誰當我妹夫。”
“……”侯琰現在只有一個念頭,想揍他。
諾丁大學宛如一座縮小版的都城,仿佛從一個世界到了另一個世界。
姜宛白踏進這里,環視著四周的風景,很是喜歡。
不愧為都城最好的大學,在世界大學上也是排在前十位的。
這里并不是一般的普通大學,所收的學生,也并非一般的學生。
有些人三十多歲了,還在這里學習。
姜宛白拖著她的箱子,找到校長辦公室。
敲門進去,一個戴著老花眼鏡,長須白發,但精神矍鑠的和藹老人回過頭,一見姜宛白,拉下眼鏡,認真的看了又看,隨即笑逐顏開的起身。
“宛白,你終于來了!”校長高興的腳步都是飄的,聲音里帶著欣喜的顫抖。
姜宛白放下箱子,走過去輕輕的抱住老人,“校長,好久不見。”
“你這孩子,我還以為在我任職期間,再也見不到你了啊。”校長長長的舒了一口氣,松開她,“你的身體還好嗎?”
“我很好。”姜宛白在他面前轉了一圈,“您看。”
“氣色確實是好了不少。”校長很是欣慰。
姜宛白看著老人,“您的精神也不錯。”
“老啦。”校長搖搖頭,“我呀,再過兩年就要退休嘍。”
“你辛勞一輩子,也該好好休息。”姜宛白扶著老人坐下,“這些年,您還好嗎?”
“我沒事。”校長側過身,認認真真的打量著她,越看就越放心,“你來了,我就放心了。不然,我會遺憾的。”
“您言重了。”
校長嘆了一聲,“是我沒用,在這里這么多年,也沒有找到那個人。”
“是他偽裝的太好,不怪您。”姜宛白安慰道:“我這次來,一定會找到他的。”
校長看到她,心上的那塊石頭,也就放下了。
明明是個二十多歲的小姑娘,本該還在父母的羽翼下快樂的成長,沒想到卻成了別人的依靠和定心丸。
沒有人是天生的王者,大多都是靠自身的努力,不知道經歷了多少磨難,才能成為那萬里挑一的特別的存在。
“五年了,他藏得很深。現在不知道他是校園里的哪一個人,也不知道他留在這里,會不會再一次做出五年前的事。宛白,這個人很危險,只要你查到一點蛛絲馬跡,一定要告訴我。千萬不能一個人行動。”
校長很擔心她,“你的身體不好,不可以一個人行動。”
姜宛白拍拍她的手,“您放心,我心里有數。”
“我給你安排幾個幫手。”
“不用。他一直潛伏在學校里,一定對這里的每一個人都有觀察。我是新來的,幾年前就已經在檔了,他不會懷疑到我。我一個人,比較好操作。更何況,晴天不是在這里學醫嗎?有她幫我,就夠了。”
校長覺得她說的也有理,“那好,你多加小心。”
“嗯。我來太久了,先走了。”
“我帶你去宿舍。”
“不用,我自己去。”姜宛白認真說:“校長,不必特殊對待我,別的學生是怎么樣的,我也一樣。”
校長只得點頭,“那好吧。”
姜宛白跟他道了別,走出校長辦公室。
偌大的行政大樓,靠兩條腿走完的話,很累。
她坐了電梯,到了一樓,才又前往宿舍樓。
找到自己的宿舍門牌,拿好鑰匙開門。
里面早已經布置好,跟單身公寓差不多,東西齊全,應有盡有。
在這里完全不用擔心自己的私人空間會被破壞,可以放松,自由,像在家里一樣。
她把東西拿出來整理好,才給許晴天打了電話。
這并不是開學季,很多都在上課。
許晴天早知道她會來,一接到電話就奔到她的宿舍。
“你這宿舍號可以啊,999。”許晴天一眼就看到那個門牌號,笑著調侃。
“你喜歡,你拿去。”姜宛白笑著打趣。
許晴天撇嘴,“我才不要呢。”
“在這里感覺怎么樣?”她其實在這里很久了,只是偶爾會來學校上一下課。
有她愿意聽的教授的課,她就會來。
沒有的話,她就在外面給人看病。
“還不錯。”許晴天看了一眼她的房間,“你是打算在這里住下了?”
“嗯。”
“叔叔阿姨同意了?”
“當然。”
“他們怎么舍得?”
“不是還有你嗎?”
許晴天笑的很無奈,“我總不能時時跟你在一起。”
“我也不需要你時時與我在一起。”姜宛白挽著她的手,“帶我出去轉轉吧。”
兩個人走出宿舍,現在都沒有什么人,走廊空空的。
許晴天跟她說:“在這里出現的每一個人,都是大家族的繼承人,還有一些達官貴人的子女,總之,他們都不好惹。”
“不過,以他們的這種條件,除了上的那幾節課之外,其余時間也不會在學校。這棟大的跟酒店一樣的宿舍,真正住的人十根手指頭都數得過來。”
姜宛白看著這好比星級酒店外觀的宿舍樓,都是錢堆起來的啊。
只是這些錢對于那些富家子弟來說,又算什么?
錢,不過是紙。
放著不用,就是廢紙。
把自己經常出入的地方弄得漂漂亮亮的,看著也賞心悅目些。
“我跟你說,這學校不是學校,就是度假村。要什么,有什么。你才來,慢慢了解。保證不會讓你覺得煩。”
兩個人走在林蔭大道上,陽光透過樹葉星星點點灑在地上,很夢幻,很美好。
很少看到有人散步,大多都是開著豪華車穿梭在校園里。
“你來學校,可算是把那位給甩掉了吧。”許晴天一想到那位侯家公子,忽然有些同情他了。
之前隨時都跟在她身后,現在人都到這里來了,怕是不好跟了。
姜宛白想起那天說過她要來諾丁大學的時候,那男人什么也沒有說。后來他跟白宇揚出去聊了一會兒,也不知道聊了什么,倒是乖乖的打了招呼就回去了。
從那天離開到今天她來學校,那人沒出現過。
“或許吧。”他不在身邊晃,挺好的。
“他還是挺不錯的,我覺得你可以給人家機會。”許晴天說:“一個人是不是真的喜歡你,其實很容易看出來。他也陪你做了很多事,又照顧你,挺好一男人。”
“你是怎么了?是在給他當說客?”姜宛白有些疑惑,“難不成他背地里找過你?”
許晴天立刻解釋,“沒有。真的沒有。我只是覺得,他是不錯。不過,這一切以你的決定為準。”
“哼。”姜宛白翻了個白眼。
走了一段路,前后都沒人,許晴天才說到正題上了。
“其實,你不該來的。”
“嗯?”
“那個人已經蟄伏了五年,或許這五年,他也在懺悔。畢竟,當年死了那么多人。”許晴天很嚴肅,“宛白,就算要找這個人,也不該你來找。如果真的遇上他,你又有辦法應對嗎?”
“再者,你已經退出了,完全不用管這事。”
姜宛白明白她的意思,“我是退出了,但我的使命還在。一個被世界聯合組織通緝的人,必須找到。他對這個社會,世界,還有可能制造出五年前的慘案。這樣的人,我不得不管。”
“已經讓他好活了五年,總不能因為他這五年很安分,就將他曾經做的事抹掉。”姜宛白沉聲道:“他若真是悔改倒還好說,但若是在計劃另一個陰謀呢?”
許晴天眉頭一擰,“你是覺得他只是在為下一次襲擊做準備?”
姜宛白側過身,看著面前的人工湖邊,站著一個個氣質優雅高貴的女孩,“只是猜測。”
“宛白,你察覺到了什么?”許晴天總覺得,她感覺到了什么。
“諾丁大學,集華國各家優秀繼承人為一體的學校,每一個人出去了都會對這個社會做出一定貢獻,他們之中,可以說還有國之棟梁。在這樣一堆優秀的人才里,你說把這些人都毀了,會發生什么?”
這也是她剛剛才想到的。
許晴天心頭一震,下意識的否認掉,“不可能。他不敢的。”
“呵,他有什么不敢?”姜宛白拍了拍她的肩膀,“為了杜絕一切可能,最好的辦法就是把他找出來,必要時,就地解決。”
“可這個人,藏得太深了。”許晴天見她態度堅決,是肯定要把這個人揪出來了。
姜宛白望著那波光粼粼的湖面,“再深,也要挖出來。”
學校出現在了生面孔,很容易認出來。
更何況,還是個很漂亮的姑娘,水靈靈的,模樣又精致絕色,更讓人容易記在心上的是她那羸弱的身體。
她膚白貌美,唇色是粉嫩的,那雙清澈的眼睛干凈的讓人想要去污染,盈盈一握的小腰仿佛風都能折斷。
她喜歡穿紅色的衣服,很亮眼,也很襯她。
走在哪里,都是一道艷麗的風景線。
她總是一個人,獨來獨往,但追隨她的目光,卻是一片又一片。
不管男女。
“那個女人,是什么時候來的?”不遠處,有三個高挑的女孩站在那里注視著獨自一人的姜宛白。
“周一來的,才來兩天,這名氣就傳得這樣大。”左邊那個鵝蛋臉的女生說:“總是一副柔弱的模樣,可把好些公子哥勾得保護欲極旺,恨不得為佳人鞍前馬后。”
說到底,男人就是看見漂亮的姑娘就挪不動腳。
“呵,這是哪家的千金啊。小小,你查過沒有?”右邊有一雙很細長勻稱的腿的女生勾揚著紅唇,眼里滿滿的不屑,“這么瘦弱,怕是家境不好吧。瞧著她這樣子,也不像是有什么能力的人呀。”
向小小看著好友,“難不成你覺得這里還有后門進?”
“也不是不可能啊。比如,跟某個公子睡了一晚,再纏著要進諾丁,這種事情以前又不是沒發生過。”大長腿嘴角帶著譏諷,“你說是不是,孝妃?”
舒孝妃一直盯著那抹移動的紅色,長的確實是漂亮,她都有些自愧不如。
只是那身材,確實是看不出哪里好。
“行了,不過是個弱雞,不用在意。除了有張漂亮的臉蛋,呵,一無是處。那些人也只是圖個新鮮,等看久了,膩了就不會看了。”
“那是。放眼整個諾丁,誰有孝妃的身材好。這腰可是被選為全球最性感,最漂亮,最細的腰。還有這胸,保險可都是幾千萬。”文慧睨著姜宛白,“那女人,從頭到腳,哪里比得上孝妃。”
向小小皺眉,“文慧,你怎么能拿那種人跟孝妃比?根本沒有資格,也沒有可比性好嗎?”
“你說的對。”文慧附和。
被捧著的舒孝妃對她們這種奉承的話早就已經免疫了,在諾丁,最不缺的就是美女,帥哥,還有錢。
姜宛白知道自己的出現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畢竟是個新生。
她也沒有在意,做自己的事就好了。
這兩天,她只是轉了一下學校,沒有去上課。
諾丁上課,你對什么感興趣,就去上什么課,沒有特定要求你必須去上什么專業。
畢竟,每個人到了這里,都是同個專業的扎堆,一起學習的就那么兩個小時,過后的時間,隨便上不上。
這是學校,但更像是一個自由組織的聚積地。
但大部分她已經了解好了。
往宿舍樓走去,今天人倒是比剛來那天要多一點。
女生宿舍跟男生宿舍就隔了一條路,但其實是一棟建筑。
就像酒店,一個U型,中間是觀景玻璃走道,兩邊才是房間。
她進了電梯,按了9樓,電梯門正要關上,外面一個聲音響起,“請等一下。”
她趕緊按了開門鍵,一只干凈的手也伸了進來。
“不好意思。”一個穿著V領灰色毛衣的男人抱歉的跟她點了點頭。
“沒關系。”姜宛白笑了笑。
這個男人很高,目測跟侯琰差不多高。
他的短碎發遮著前額頭,濃眉大眼,只是那雙眼睛看起來有些許憂郁,高挺的鼻梁下,薄薄的唇輕抿著。
他看起來也有些病態蒼白。
不過,是個很好看的男人。
她這兩天也發現了,這里真的是俊男美女扎堆的地方,隨便遇上一個,都很好看。
所以說,為什么優秀的人會更優秀,這基因都那么優秀,生出的孩子就不會差了。
她被自己這個想法逗笑了。
“你在笑什么?”男人看著她笑,有些好奇。
姜宛白意識到自己失態,不好意思的說:“只是想到好笑的事,抱歉。”
“沒關系。你笑起來很好看。”男人說完這句話,電梯門開了。“我到了。”
“噢,拜拜。”
男人沒有出去,垂眸望著她,“我叫邱奕陽,你叫什么?”
“啊,姜宛白。”
“好,我記住了。”邱奕陽對她笑了笑,走出了電梯。
姜宛白:“……”她這算是被搭訕了?
不算吧。
管他算不算,反正也不見得會遇上。
回到宿舍,一進門就感覺到了不對勁。
房間里有不屬于她的氣息。
而且,現在還在。
立刻提高警覺,放松了腳步往里走。
她又聞到了一股很熟悉的味道,是中藥!
“回來啦。”低沉好聽的嗓音從窗戶那邊響起。
她猛的盯著來人,“你怎么在這里?”
侯琰看她只有驚訝沒有驚喜,不太滿意,“給你送藥。”
“不是,你怎么進來的?還進了我的宿舍!”姜宛白檢查了一下門,沒有被撬的痕跡啊。
侯琰打開保溫杯,把藥倒出來,端到她面前,“我跟后勤那邊的老師打過招呼,他們給了我備用鑰匙。”
“什么?”姜宛白驚的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
他憑什么去找后勤老師那里拿鑰匙?憑什么就開了她的宿舍門進來了?
“先喝藥。”侯琰溫柔的哄著,“待會兒涼了。”
姜宛白看著他一點也不覺得自己錯了的樣子,真是氣不打一處來,“我不喝!”
“別鬧。”侯琰拉著她的手,“你已經幾天沒喝了。不過,后面我會每天給你送藥來的。”
“每天?”他是瘋了嗎?還是把諾丁當成他家了?
侯琰點頭,“趕緊喝。我兜里有糖。”
“誰稀罕你的糖了。”姜宛白氣得胸口急促起伏。
又不是三歲小孩子,還拿糖哄她。
“那你就把藥喝了。”侯琰把藥端到她的嘴邊,“你自己喝,還是我喂?”
“你……”姜宛白被他這舉動給嚇到了。
以前,他可從來沒有這樣強勢過。
這男人,是哪里不對了?
侯琰再靠近她一步,直視著她的眼睛,“你喝,還是我喂?”
姜宛白深呼吸,氣得牙癢癢,“我不喝!”
“好。”侯琰忽然仰頭喝掉杯子里的藥,一手扣住她的后腦勺,臉湊過去,對準她的嘴……
姜宛白:“……”
苦澀的藥味在口腔里四散蔓延,順著喉嚨流進去,暖暖的,苦苦的。
侯琰松開她,她還發著愣。
那呆呆傻傻的樣子,真是難得一見。
她的嘴唇還有藥,整個人處于發呆定格的態度。
侯琰雖然很留戀她的柔軟,可是看到她這個樣子,有點嚇到。
“宛白,你……”
忽然,一記拳風迎面掃來。
他往旁邊躲,“姜宛白,你住手!”
姜宛白不僅沒有住手,反而追著他打,“你受死吧。”
她被他親了!
還是這樣的方式!
不能忍!
她要殺了這個男的!
侯琰被她追得很緊,他只躲不攻,“你停下來,別打了。”
“姓侯的,我跟你沒完!”剛才喝的好像不是中藥,而是炸彈。
侯琰萬萬沒有想到她的反應這么大,剛才還好好的發著呆,回過神來了后勁這么足。
他四處躲躥,開始求饒,“我錯了。”
“我不接受!”姜宛白抓起抱枕就朝他砸去,“你該死!”
侯琰接住抱枕,放回沙發上,繼續躲,“是,我該死。你先停下來,等你病好了,我以死謝罪好不好?”
“我現在就要你死。”
侯琰搖著杯子,“就算你要我死,也得把這些藥喝完了再讓我死。”
“我不!”
“姜宛白,這是不是你的初吻?”
安靜了。
侯琰緊張的看著她,小心翼翼的站在那里也不敢動。
她這到底是怎么了?
難道……
真的是初吻!
這個想法,侯琰心中一喜,完全按捺不住的欣喜,雀躍。
對,如果不是初吻的話,她不至于這么大反應。
哈,哈哈。
他想笑,欣喜若狂。
是惱羞成怒啊。
姜宛白盯著他那眼里流露出來的笑意,越是氣得把打爆他的眼睛,撕爛他的嘴,拔了他的舌頭。
他怎么敢?
“好了,別生氣了,我站在這里,讓你打。”侯琰走過去,站在她的面前,一動不動,眼神似水,能將雪都融化了。
姜宛白咬牙切齒,雙目里帶著怒火,目光落在他的胸口,很想一拳砸過去。
侯琰低下頭,輕聲說:“這也是我的初吻。”
那委屈巴巴,可憐兮兮的,活似被人冤枉了一般。
姜宛白:“……”
誰管你是不是,關鍵是你把我的搶走了!
只是現在,她再去爭論這個問題有什么用?都已經不在了,還能拿回來不成?
“你出去!”她指著門口。
侯琰沒動,“你把藥喝了。”
“出去!”姜宛白再喝一聲。
侯琰嚇得一哆嗦,把藥放下,緩緩的走出去。
拉開門的時候,又回頭叮囑道:“把藥喝了。”
“滾!”
“……”侯琰把門關上了。
姜宛白聽到門關上的那一剎那,整個人都軟了下來。
她坐在沙發上,仰頭望著天花板,心頭很煩躁,焦慮,就是各種不舒服,各種煩。
最可氣的是,剛才那樣柔軟的觸感竟然還存在。
她喝的藥流進了她的身體里,仿佛帶著火,正在燃燒著她的心臟。
現在,她的心跳快到她從來沒有體會過的程度。
氣死了!
他就這樣輕易的奪了她的初吻。
閉著眼睛,努力的去平復心里的煩躁和旺盛的火氣,她現在不敢用舌尖去口腔里探索,總感覺哪哪都有他的存在。
她一定是瘋了,才會覺得剛才的藥,不苦了。
一股氣憋在胸口,久久才散了去。
等她緩過來了,她的目光才重新放在桌上的保溫杯。
凝視著了杯子片刻,才去拿過來。
擰開蓋子,看著杯沿,她又遲疑了。
剛才,他喝過這個杯子。
一想到那男人火氣就往上躥,她去廚房拿了一只碗,把藥倒進碗里,才把藥喝了。
真苦!
很粗魯的擦了一下嘴,深呼吸,坐在沙發上,也不知道在氣什么。
到了傍晚,白宇揚給她打了電話。
“妹妹,在學校還好嗎?”白宇揚跟她說話的時候,永遠都很溫柔,言語中透著溺愛。
“還好啊。”姜宛白抱著抱枕,“哥,爸媽呢?”
“他們在看電視。要不,視頻一下?”
“好。”
姜宛白和父母視頻聊了很多,父母對孩子總是不放心,特別是她的身體還那么柔弱的情況下。
在她再次保證自己會好好照顧自己,他們才沒有念叨了。
“爸媽很擔心你。”白宇揚拿著手機走到外面,“昨天爸爸還跟我說,讓我也去那學校。”
“你別來。”姜宛白很怕他來,“你在家里,好好幫爸爸。”
“我知道。但你是……”白宇揚停頓了一下,問,“你見過侯琰嗎?”
說起這個,姜宛白的胸口就壓得慌。
“見過了?”白宇揚注意到了她的神色,“他怎么來的?”
“不知道。”誰知道那家伙是怎么混進學校的,還還后勤老師給了他她宿舍的備用鑰匙。是想干嘛?
白宇揚真是佩服侯琰,竟然真的混到學校去了。
不過,看姜宛白這模樣,對他的出現很是不高興啊。
“他惹你了?”
“是。”姜宛白也不怕跟他說實話。
白宇揚倒是好奇,“他怎么惹你了?”
姜宛白張了張嘴,又閉上了,很惱,“總之,你要是看到他,就揍他一頓。”
她總不能說,他親口給她喂藥了吧。
“看來,是真的氣到你了。”白宇揚也想不出侯琰到底做了什么把她氣到叫他揍他,“不過,好幾天都沒有看到他了。你走的那天,他來把家里的藥都拿走了。他說,往后他會監督你吃藥。”
“往后?”姜宛白聽著這兩個字,隱隱有些不安。
“對啊。你知道的,爸媽都很喜歡他,聽他這么說,更是感激不盡。這兩天媽媽一直在讓我們想辦法,怎么把你跟侯家的婚約退了,還要讓盧老繼續給你治病。我差一點,就把侯琰就是那個侯琰給說出來了。”
白宇揚搖頭無奈,“侯琰特意警告過我,不能說。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哥,你叫爸媽別再操心這件事了。”
“我知道。”白宇揚問,“那你告訴哥哥,你對侯琰,真的沒有一點想法嗎?”
“沒有。”姜宛白想也不想,直接否定。
白宇揚皺眉,“他不錯啊。”
“那你嫁給他?”
“好了,不跟你說了,我要去吃飯了。”姜宛白直接掛斷視頻。
她現在心里也苦。
父母竟然想讓她跟現在這個侯琰私奔。
而她的哥哥,居然說那個侯琰不錯。
是,總體看下來,確實是不錯。可是,她不想嫁。
算了,不想了。
她拿了件外套,出了門。
“嚇!”她看到門口的男人,嚇了一跳,“你怎么還在這里?”
他是一直沒離開過嗎?
侯琰靠著墻,雙手插在褲兜里,修長的腿支著,慵懶中透著一股桀驁。
看到她出來,他才站直了,像極了犯錯被罰站的學生見到了老師一般,小心翼翼的觀察著她的表情,“你還在生氣嗎?”
“氣!”姜宛白真的差點被他嚇死。
“那你打我吧。”侯琰站在她面前,一動不動。
姜宛白擰眉,瞪了他一眼,懶得理他,轉身就走。
侯琰跟上去,“你別憋著氣不發,會憋出病的。”
“你不要跟著我,我就不會氣,就不會憋出病。”姜宛白現在看到他,就自然而然的想到他給她喂藥的畫面。
簡直……不忍直視。
“好。”侯琰停了下來。
姜宛白聽到身后的腳步聲沒了,心頭鈍痛了一下,也沒有理,直接走進電梯。
電梯門關上,她才深深的松了一口氣。
這人,真是欠揍!
電梯停在六樓,進來一個人。
“這么巧。”邱奕陽看到她,很是欣喜。
“確實巧。”姜宛白也驚訝又遇上他。
邱奕陽問,“你是要出去嗎?”
“吃飯。”
“噢。我也是。”邱奕陽說:“你應該是新生吧。”
“嗯。”
“那你肯定不知道哪個餐廳的飯好吃。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可以當你的向導。”
這個是熱情的人,姜宛白沒有拒絕,“那就麻煩你了。”
走出電梯,兩個人一直往湖的另一邊走。
邱奕陽是個很健談的人,但他聊的內容不死板。
姜宛白因為他,對這個學校有了更多的了解。
“你在這里多久了?”
“噢,差不多五年了吧。”邱奕陽笑笑,“我都已經把這里當家了。”
“不過這里確實像是一座城市,可以居住的城市。習慣了,可能就不舍得離開。”
“對。畢竟這里比外面的世界,要顯得簡單些。”邱奕陽帶她去吃了中餐,正如他所說,味道很好。
姜宛白聽著他說起這所學校好玩的地方,一點也不覺得枯燥。
吃了飯,邱奕陽又陪她散了一會兒步,才往宿舍走。
“邱奕陽。”不遠處,一個好聽的女聲叫著邱奕陽的名字。
邱奕陽停下來,“舒孝妃。”
姜宛白看著那個女人,給她的第一眼感覺就是,身材很好。
好到爆的那種。
蜂腰猿背,美胸翹臀,身姿修長,款款玉步,儀態萬千。看她走路,都覺得是一場視覺盛宴。
她的五官長得很高級,丹鳳眼里透著英氣,笑的時候又有些嬌媚,嘴唇圓潤,線條分明。五官湊在一起,輪廓分明,清晰,但不冷硬,很柔美。
這個女人,比起T臺上的那些模特,更為耀眼。
“這位是……你的新朋友?”舒孝妃近一米八的身高,又穿著高跟鞋,站在嬌小柔弱的姜宛白面前,略顯得有些高傲,狂妄。
看姜宛白的眼神,也是下垂的,帶著輕蔑。
姜宛白并不矮,不穿高跟鞋,也有一米六五。她不怎么穿高跟鞋,對穿衣也沒有那么講究,所以看起來,很像個學生妹妹。
邱奕陽點頭,“嗯。”
“你好,我是舒孝妃。”舒孝妃伸出她的手,跟姜宛白打招呼。
姜宛白看了眼她伸出來的手,禮貌的也伸出手,跟她輕握了一下,“你好,姜宛白。”
“噢,姜宛白?你跟姜婉婷是什么關系?”舒孝妃收回了手,淡淡的問。
“她是我的堂姐。”
“難怪。你倆細看,有幾分像。她可是都城第一名媛,不過好像家里出了變故。你現在來諾丁大學,該不會是想取代她那個名頭吧。”舒孝妃言語間有些諷刺。
在她眼里,什么第一名媛,第一千金,不過是仗著家里有幾個錢,有點勢。這種沒營養的稱號,有什么用?
她最看不起那種把自己身上加上“第一”這種名號的人。
姜宛白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總覺得她好像有些針對她,“我是來上課的。”
“呵,上課?”舒孝妃打量了她一圈,“我很好奇,你是怎么有入諾丁大學資格的?”
“舒孝妃,夠了。”邱奕陽不太愿意跟舒孝妃再說下去,“她是新來的,你不要看到有新生來就想欺負。”
“呵,我欺負?”舒孝妃皺眉,“邱奕陽,你不是最不喜歡跟其他同學接觸嗎?為什么你對她這么照顧?難道她這柔弱的樣子,激起了你的保護欲?還是說,你就喜歡這種柔柔弱弱的?”
姜宛白聽著這話,難道這個舒孝妃是喜歡邱奕陽?
如此,她被她針對,好像也是應該的。
“你一天腦子里裝的什么?”邱奕陽懶得跟她多說一句話,“宛白,我們走。”
姜宛白也不想摻和,別人多說兩句無傷大雅的話,她都無所謂。
和邱奕陽走進宿舍大樓,姜宛白問,“那位舒小姐,是喜歡你的吧。”
“沒有。”邱奕陽說:“她就是那樣的人,只要有個生面孔,都會上去懟兩句。你不用在意她。”
“不在意。她氣質很好。”姜宛白是真的覺得那姑娘很符合男人們的審美,想來,她的追求者肯定不少。
“她是模特。”
“難怪。”怪不得氣質那么好。
邱奕陽說:“她是世界十大超模之一,家里是做房地產的,產業遍步全球。而且,她是珠寶,服飾設計大師最喜歡的模特。來諾丁美名其曰是深造,其實是她這兩年身體出現了小小的問題。”
“啊?”姜宛白很意外。
“諾丁的醫療科研團隊很強,她要恢復健康的身體,就在這里守著。”
“所以,她是在這里治病?”
“嗯。”
姜宛白明白了。
“你以后看到她,不用理。跟她一起的還有兩個,反正就是閑的慌,專門找好欺負的人打發時間。”邱奕陽提醒著她。
“好,謝謝。”
分開后,姜宛白回到宿舍,她回想著今天邱奕陽跟她說的那些話。
這所學校里,都有在各個領域很強的團隊。
除了技能,還有雄厚的家庭背景。
如果有人想在這所學校搞點什么事出來,那后果真的不堪設想。
但愿,是她想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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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一下,你們是喜歡一章一萬字,還是五章兩千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