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個聲音,趙裴喜愣了一下,盯著女人。
那女人戴著黑色的面紗,只露出了眼睛和那張紅唇。
趙裴喜盯著她,“是你!”
這個女人的聲音,他在電話里聽到過。
“很高興認識你。”女人朝他伸出手。
趙裴喜很意外,愣愣的朝她伸出了手。
輕握了一下,女人就收了回來。
“怎么樣?你家里的人,沒有住上寬敞的房子?”女人輕抿了一口酒,手指輕敲著杯面。
趙裴喜搖頭,“沒有。”
“這么慘?”女人嘖嘖感嘆,“趙如心家的錢,就算是給你們家買一套幾層樓的大別墅,每人配一輛豪車都像是九牛一毛。好歹也是一家人,怎么就這么舍不得?”
趙裴喜皺眉,“真有那么多錢?”
“你不知道他家開的公司的嗎?還有你那個表姐姜宛白,也是個有錢人。姜宛白的未婚夫,在華國怕都難找出像他那么有錢的人。”女人那張紅唇一張一合,說出來的每一個字帶著誘惑力。
真的那么有錢?
“你怎么知道他們家有錢?還有,你為什么要幫我們?”這個問題他問過好幾次,可惜都沒有得到回答。
“因為,他們現在的錢,都是從我那里搶去的。”女人嘴角微斂,“所以,你們為什么不去搶他們的錢?”
趙裴喜聽不太明白了。
這女人說趙如心家的錢,是從她家里搶的?
那是不是說明,她也是個很有錢的人?
“你這是在報復嗎?”
“你說呢?”女人冷笑,“他們能搶了我的,為什么不能有人搶了他們的?”
趙裴喜算是明白了。
這女人,在利用他。
只是這樣的利用,他并沒有覺得有什么問題。
都是各取所需罷了。
“那家人太難搞了。我爸媽,奶奶都被他們給算計回了老家。我那個姐姐也被收買了。現在,就我一個人在都城。”趙裴喜搖搖頭,“我一個人,不行。”
“不是還有我嗎?”女人看著他,眼睛里帶著狡詐的光芒,“這一次,我也是來給你送禮物的。”
從著,她拿出手機,點了幾下,“這份禮物,看你會不會利用了。”
趙裴喜正想著是什么禮物,手機就響了。
他點開一看,是一段視頻,還有照片。
他看了眼女人,女人示意他看手機。
先看了照片,像素很低,照片很模糊,但還是能看清人。
一個女人被男人按在引擎車蓋上,在撕女人的衣服。
“哇!”趙裴喜很震驚,“這是……”
“看完再說。”
趙裴喜繼續往下翻,照片都是差不多,角度不一樣。
但是能夠看得出來那個女人被男人欺負。
他點開了視頻,聲音很嘈雜,聽得清女人在掙扎呼救,只不過再怎么掙扎也沒有用,她的衣服一點點被撕碎,最后只穿了一件吊帶背心和安全褲。
視頻到這里,就結束了。
“沒了?”
“只有這么多。當然了,你要是覺得不夠,自己后面再加。”
“你給我發這個做什么?這是誰?”他不認識視頻里的人。
女人勾唇,“趙如心。”
白宇揚和許晴天又打了一場,這一次干了一個小時。
“你的耐力越來越好了。”白宇揚喝著水,表揚著她。
“你也不錯啊。”許晴天擦著臉上汗水,“比起上一次,堅持的更久。”
白宇揚搖搖頭,“我這是被你逼出來的。”
“別以為你是男人體力就很好,女人認真起來,男人是比不過女人的。”許晴天拿過水,仰頭喝了一大瓶。
這個角度,白宇揚能夠清楚的看到她漂亮的頸線,性感的鎖骨上有汗水滑落,順著那滴汗,他看到他之前沒有專注的地方。
強迫自己跳過那一處,她有平坦的小腹,細窄的腰他大概一只手就能夠完全摟住,兩條細長,線條優美且緊實的腿讓他想到了剛才她用腿夾住他腰身的畫面。
很有力,讓他難以招架。
這個女人看似嬌小,力量卻是無窮。
“你在看什么?”許晴天見他低頭好像在看自己的腿,“怎么還?還想再來?”
白宇揚立刻搖頭,“不不,我去洗澡。”
他拿著毛巾趕緊走了。
許晴天盯著他的背影,怎么感覺怪怪的?
白宇揚回了家,侯琰也在。
只是這氣氛,很不對勁。
趙如心更是紅了眼睛,抹著眼淚。
姜自明的臉色也不太好,還是安撫著她。
“怎么了?”白宇揚不知道是什么情況,“是發生什么事了嗎?”
姜宛白把手機給了白宇揚。
白宇揚不明所以,拿起手機看到上面有一段視頻,他點開了看,臉色當時就沉了下來,“這是誰拍的?”
“暫時還不清楚。”侯琰接了話,“我讓岑湛查了一下,這段視頻有很多年了。從阿姨的年紀上分析,起碼是二十多年前的。那個年代能夠用得起相機,還帶有視頻功能的人,少之又少。查也查得出來,只是需要一些時間。”
“現在需要知道的是,是誰把這段視頻找出來的,還發到了爸的手機上。”姜宛白臉色也很陰沉。
“追蹤到發信人的手機了嗎?”
“是沒有登記的太空卡。”正是這一點所以才覺得煩躁,要是能夠查出是誰,她就不用在這里干坐著了。
白宇揚擰著眉頭,“拍的人和發出這段視頻的人,找到了都不能放過!”
“算了。”趙如心啞著聲音,“這件事,就當做沒發生過。”
“怎么能當成沒有發生過?”白宇揚急了,“敢把視頻發到您的手機上,是何居心?這人,必須得找出來。”
姜宛白點頭,“媽,我贊同哥哥說的。”
“阿姨,這個人,必須找出來。”侯琰也搭了一句。
趙如心抿著唇,有些焦慮的看了眼姜自明。
姜自明握著她的肩膀,看著這幾個孩子,“你媽說不查,就不查。她累了,我先送她回房。”
姜宛白等人也沒有強留他們,看著他們上樓回房了。
“你們怎么看?”姜宛白問他倆。
“發出這種視頻,只有兩個目的,要么是要錢,要么是有別的條件。”白宇揚坐下,眉頭緊鎖,“你們有沒有發現,爸媽好像不太對勁?”
“嗯。”姜宛白點頭。
特別是姜自明,他不是這種放任不管的人。更何況,這還事關趙如心。
趙如心是他最在乎的人,他不可能忍得下這口氣的。
趙如心回到房間,就把自己關在了洗手間。
“如心,如心,你開門!”姜自明很擔心,不停的敲著門,“你出來,有什么事,我在,孩子們都在。”
里面,傳來了隱忍的哭聲。
姜自明正是擔心不不已,“老婆,你先開門。你這樣,我很擔心。”
還是沒有回應。
“你不開門的話,我就踹門了。”姜自明擔心得不得了。
正當他要踹門的時候,門從里面開了。
趙如心的臉上布滿了淚水,看到眼前的男人,她一下子撲了過去,緊緊的抱著他。
“嗚嗚嗚……”把臉埋進他的胸膛,哭出了聲。
姜自明將她抱得緊緊的,“不哭了,沒事的。”
懷里的人兒瑟瑟發抖,他清楚的感覺到她的害怕。
她也知道,她在怕什么。
“不管發生什么,我們一起面對,好嗎?”他輕撫著她的背,“你這樣,孩子們會擔心的。”
趙如心哭了好一會兒,才停了下來。
她紅著眼睛,抬頭望著他,嘴角微微輕抽,“那段視頻……我……”
她并不是多害怕發出這段視頻的人,而是怕看到視頻的他,會怎么想。
這段視頻足以讓男人為之震怒了。
沒有哪個男人看到自己的老婆被別的人這么對待,還能夠無所謂。
“不用解釋。你是什么樣的人,沒有人比我更清楚了。”姜自明將她抱緊,吻了吻她的額頭,“我們夫妻二十多年了,我還不相信你嗎?過去的事情,我們沒有辦法抹去,但我們可以選擇無視。只要我們把后面的日子過好了就行了,不是嗎?”
趙如心搖頭,淚從眼眶里流出來,“我要跟你解釋,那段視頻是聶淑蘭第一次要把我賣了。那個男人像個魔鬼一樣……最后,我掙脫了。我跟他什么事情也沒有發生過,什么都沒有發生守……”
她像個孩子一樣,很緊張,很小心的解釋著。
姜自明捧著她的臉,吻掉她臉上的淚,柔聲道:“我知道,我相信你。”
“你……真的相信我嗎?”她在看到那段視頻的時候,心里只想著一件事,就是他會怎么想?會不會相信她?
會不會覺得當年跟著他的時候,騙了他?
姜自明重重的點頭,“當然。你是我的妻子,我對你無條件的信任。這是當年,我許給你的承諾。不管發生什么事,我都會陪在你身邊,沒有人可以離間我們之間的感情。”
趙如心感動的直掉眼淚,“萬一……萬一這段視頻被傳出去了,你怎么面對你的客戶,你的員工,你的親朋好友?”她不敢想。
現在他的公司正處于穩定階段,要是出了這樣的事,她都不知道他會面對些什么樣的流言蜚語。
“不會有事的。”姜自明抱著她,目光幽深,“一切都會解決。”
夜里,姜自明看了眼熟睡過去的趙如心,掀開了被子,拿著手機去了陽臺。
他點開信息的第一條,上面有一個銀行卡賬號。
賬號的下面,附了一句話:100萬,明天天亮之前要是不到賬,就等著所有人看到你老婆被人糟蹋的樣子吧。你要是找我的話,那就看是你找的快,還是我發的快。
這條信息,他沒有給任何人看。
這個人,給趙如心發的視頻,給他發的賬號,很謹慎的一個人。
他查過這個賬號,是一個新賬戶。
這樣的賬號,就算查到了人,也找不著人。
既然敢這么明目張膽的給賬號出來,那就一定做好了萬全的準備。
他望著外面的夜色,最終往那個賬號上打了100萬過去。
做完了之后,才回了房。
看著熟睡的愛人,他緩緩躺下,將她摟進了自己的懷里。
趙裴喜拿到100萬,高興的差點跳起來。
他趕緊給家里打了電話,“爸,我在姜自明那里弄了100萬,他心甘情愿的給我的。……哈哈,我們發財了。過兩天,我買輛車,回家把你們都接來。……放心吧,沒事的。以后,你們想吃什么吃什么,想買什么買什么。……這是他們欠我們的。”
結束了通話,趙裴喜就拿著卡,去4S店買了輛三十多萬的車,辦完了手續,拿了臨時牌照,便在都城兜起了風。
他絲毫不知道,他的行為早就被人盯上了。
姜宛白和侯琰一起去了4S店,趙裴喜是刷的卡,查到了賬號。
不過那一百萬的來源,是一個境外賬號打給他的。
“已經破解了,是姜叔叔昨晚凌晨三點把錢打到那個境外賬號里的。”岑湛打電話匯報。
“知道了。”侯琰結束了通話,跟姜宛白說:“是你爸。”
姜宛白目光幽深,“我就知道他們有事瞞著我。”
侯琰的手機又響了,還是岑湛,“我排查過了在趙家人來都城之前,趙裴喜的所有人通話記錄,排除了實名登記后,找到了一個人從境外打過來的號碼,打了兩次。”
“是誰?”
“跟嫂子有關。”岑湛想賣個關子,“哥,你猜猜。”
“……”侯琰沒說話。
岑湛只堅持了兩秒,就慫了,“算了,還是我說吧。是姜婉婷。”
“還活著呢。”侯琰冷哼。
姜宛白因為這句話,看著他。
“現在人已經在都城了。”
侯琰直接掛斷了電話,解著姜宛白的疑惑,“姜婉婷回來了。”
“呵,是她?”姜宛白笑了,“這才沉寂了多久,就這么迫不及待的出來報復了?”
“她學聰明了,利用趙家人來報復,從阿姨那里下手。”
姜宛白揚了揚眉,“既然已經知道是她在作妖,那就好辦了。”
“我先讓岑湛把視頻的事情處理一下。”
“不用,我剛給付航發信息,讓他處理。”這種事情,付航最拿手。
趙裴喜開著他新買的車子,約上了幾個哥們兒,炫耀了一圈,請他們喝了酒吃了飯才離開。他單手握著方向盤,另一只手拍了幾張照片,然后發到微信里的家族群里。
很快,趙子龍就發了條語音:“兒子,這車多少錢?好開嗎?”
裴麗也發了一張表情圖:兒子好棒!
趙裴喜一邊開著車,一邊回復道:“不多,才三十多萬。我是先用來練手的,過段時間就換一輛。”
“兒子,到時你這車不開了就給我開。”
“爸,咱們以后有的是錢,根本不用開這種車子。到時,你想買什么車,有人掏錢。”
“哈哈哈,好兒子。真棒!”
趙裴喜低頭看手機想找個表情包發過去,后面一陣急促的鳴笛聲,還有閃光燈,弄得趙裴喜很不爽。
他正準備抬頭罵人,那一剎那,他嚇得反應不過來,眼看著車子撞上了旁邊的綠化帶。
那個在后面提醒他的司機把車停下來,搖頭嘆息,報了警。
趙裴喜出了車禍,姜宛白和侯琰第一時間到了醫院,趙裴喜還在做手術。
過了一會兒,趙裴歡也來了。
“表姐,表姐夫。”趙裴歡額頭的傷還沒有完全好。
姜宛白聽孫祺說過趙裴喜打了趙裴歡,還受了傷。
看到趙裴歡這個樣子,她蹙了蹙眉。
“你額頭的傷……”
“沒事。”趙裴歡搖搖頭,“趙裴喜怎么樣了?”
“不知道。”
趙裴歡還是有些擔心,她不知道趙裴喜傷成什么樣子了。
趙裴喜傷了,家里人最后的只會把氣撒在她的身上。
手術室的燈熄了。
醫生走出來,“誰是病人家屬?”
“我是他姐姐。”趙裴歡上前,“醫生,他怎么樣了?”
“沒有生命危險,但是他的左眼受了傷,會影響到視力。”
趙裴歡急忙問,“會瞎嗎?”
“也不能說完全失明,只是會很模糊。”
“那其他呢?”
“畢竟是車禍,有幾處骨折,不過養養就好了。”
醫生走后,趙裴歡緊張的神色并沒有松下來。
趙裴喜被送到病房,現在還沒有醒過來。
看到他手和腿都包扎著,頭也包了,左眼也纏著紗布。
比起她被撞的時候,要慘很多。
“你打算怎么辦?”姜宛白問趙裴歡。
趙裴歡咬了咬唇,“這件事,應該告訴他們。我沒有那么多錢,付不起他的醫藥費,后續的工作,我也做不了。”這事,她不想兜著。
姜宛白看了眼床上的姜裴喜,“如果你爸媽來了,你知道你會是什么樣的下場嗎?”
“我知道。”他們來了,肯定不會安寧,“可是我沒有錢。他要是死了,瞎了,我的日子也不會好過。”
“他有錢。”姜宛白揚眉,“他在我爸那里,騙了一百萬。”
“什么?”趙裴歡不敢相信。
姜宛白勾了勾唇,“用了三十多萬買的一輛車,高興之余請了幾個朋友喝酒吃飯,回來的時候就出了車禍。”
趙裴歡震驚了。
“騙來的錢,也不是那么好花的。看吧,付出了代價。”
哐——
門推開了。
“兒啊,我的兒啊。你怎么變成了這個樣子?是誰害的你,是誰啊?”原本該在老家待著的裴麗沖過來,趴在床頭上哭。
那老太太也踉蹌的走進來,不知所措的看著全身包的不像個好人的孫子,“喜兒,乖孫,你這是怎么了?奶奶來了,快睜開眼睛看看奶奶啊。我的孫子啊……”老太太哭著喊著。
“人還沒有死。”趙裴歡看到這一幕,太過諷刺了。
當初,他們為了錢,為了有份工作,不惜開車撞向她。
那個時候,他們只想著錢,錢錢。
沒有為她流過一滴淚。
看看現在,趙裴喜躺在這里,他們哭得傷心欲絕,肝腸寸斷。
呵,此時的場面,她才完全看到了天差地別。
啪——
她才說完,裴麗起身甩手一個耳光就落在她的臉上,“你個死丫頭,你說的什么話?他可是你親弟弟,你就這么盼不得他好嗎?我怎么就生出你這么個沒良心的?”
裴麗剛罵完,老太太也爬起來揪著趙裴歡的頭發,一只手在她臉上抓,“你個掃把星,你跑,我讓你跑,跟著野男人私混,現在你弟弟出了車禍,是不是你跟別人合起伙來害你弟弟的?啊?”
趙裴歡臉上火辣辣的疼,頭皮也扯得生疼,嘴角被抓得發麻,她哭著喊著,“我沒有!不是我!”
姜宛白見此情此景,她真的不知道趙裴歡到底生在了一個什么樣的家庭。
這是親生的嗎?比外面撿的還慘吧。
侯琰蹙眉,也沒有動。
只有讓趙裴歡感受到了真正的絕望,她的心腸才會變得更加的堅硬。至少,在面對這家人的時候,她知道反擊。
當一個人被失望和痛苦堆積滿了,再也無法忍受的時候,她就知道如何奮起了。
終于,趙裴歡用力的推開了老太太。
也不知道哪里來那么大的力氣,老太太被推倒在了地上。
這一幕,驚了所有人。
除了趙裴歡的喘氣聲,其他人連呼吸都摒住了。
姜宛白微微挑眉,差不多了。
“你,你……”老太太坐在地上,指著趙裴歡的手都在顫抖。
“趙裴歡,你是反了天了!”趙子龍反應過來,趕緊把老太太扶起來,“媽,媽您沒事吧?”
老太太捂著腰,指著趙裴歡破口大罵,“你個賠錢貨,不孝孫,對我動手,你就不怕天打雷劈?”
“趙裴歡,你是反了天了。敢這么對你奶奶!”裴麗也被趙裴歡的舉動給嚇呆了。
她沖過去,狠狠的揪著趙裴歡的手臂。
揪著還扭了一圈,趙裴歡痛得眼淚都出來了。
她反手就推開裴麗,吼道:“你們夠了!”
這是第一次,她這么這聲的反抗。
“我是不是你們生的?我是不是姓趙?我的身體里是不是流著你們的血?為什么?你們為什么要這么對我?難道我就不是個人嗎?在你們眼里,我是你們生下來的奴隸嗎?憑什么這么對我?”
她竭斯底里的質問他們,“就因為我是個女兒嗎?就算是,那也是你們生的!”她指著趙子龍和裴麗。
“你,你真的是反了!”老太太作勢又要去打她。
姜宛白把趙裴歡拉到一邊,躲開了。
“你在這里做什么?你給我滾開!”老太太怒指著姜宛白。
“一把年紀了,就消停一些,要是氣得高血壓上升,或者有什么心臟病發了,那可就一命嗚呼了。”姜宛白語氣很輕,可是力量卻很強。
老太太眼睛瞪圓,怒不可遏,“你這是在詛咒我!”
“我是在提醒你。”姜宛白睨著她,“為老不尊,倚老賣老。也就趙裴歡孝順,善良,才被你們這么折磨的不敢怒也不敢言。若是換成了我,就算是搭上我自己的命,我也不會讓你們好過。”
“你……”
“趙裴喜從我爸那里騙了100萬,你們要是還回來,我就當這事沒有發生過。你們要是不還,不好意思,我會報警,讓警察處理。”姜宛白語氣平靜,目光冷漠。
趙子龍和裴麗相視一眼,在彼此里的眼看到了震驚。
“你說什么?你要報警抓我們喜兒?”老太太眼里最重要的就只有趙裴喜,其他的都不重要。
“100萬,給你們一個星期的時間,若是不還回來,等他能下地了,就換個地方住。”姜宛白睨著躺在病床上對這些一無所知的趙裴喜。
敢把手伸到她家里人的兜里,那就要看他有沒有那個本事了。
“什么一百萬。我告訴你,你別在這里嚇唬我。我現在也懷疑是你們在車子上做了手腳,讓我兒子出了車禍。”趙子龍反咬一口。
姜宛白冷笑,“行吧。那就等警察來處理吧。”
“你以為我怕?”趙子龍指著姜宛白和侯琰,“你們給我滾出去!”
此時的趙子龍,很有底氣。
姜宛白不再看他,目光落在樣子狼狽的趙裴歡身上,“你是要繼續在這里任他們打罵,還是跟我走?”
趙裴歡不懂她這是什么意思。
“這是我的女兒,跟你走?你以為你是誰?”裴麗也出了聲。
姜宛白連一個眼神都欠奉,只是看著趙裴歡,“跟著我走,從此這里的四個人,你將跟他們再無來往。繼續留在這里,從此你的事情我不會管一丁點。”
趙裴歡明白了。
她一點也不遲疑,也不糾結,“我跟你走。”
“趙裴歡!你敢!”裴麗急了。
趙裴歡看都沒有看裴麗一眼,站在姜宛白面前,“姐,我們走吧。”
姜宛白對于她的反應,很滿意。
“走吧。”姜宛白笑著整理了一下她的頭發,牽著她。
“趙裴歡!你給我站住!”裴麗跺著腳。
趙裴歡頭也沒有回。
趙子龍沖過去,要去拽趙裴歡,被侯琰擋住了。
“記住,100萬。七天時間,若是沒有,你們的寶貝兒子就該換個地方躺了。”侯琰冷漠的甩下這句話,離開了。
留下的人,發著呆,一時半會兒沒有反應過來。
姜宛白帶著趙裴歡去找了許晴天,她臉上的傷,必須得好好處理。
有好幾處都被老太太抓破了皮,看起來很狼狽。
許晴天很淡定的給趙裴歡上藥,沒有多問。
“不要沾水,上藥之前把藥水把周圍擦一下,每天兩次,別吹風。”許晴天給她處理完,拿了藥給她。
“謝謝晴天姐。”趙裴歡知道她是姜宛白的好朋友。
許晴天搖搖頭,“女孩子的臉上,不要留下傷疤。自己好好照顧自己。”
趙裴歡紅著眼睛點頭。
“許晴天,今天先去吃飯還是先干一場?”白宇揚也沒有敲門,直接推開門就進來了。
看到里的人,他愣了愣,“你們怎么也在這里?”
白宇揚見趙裴歡的臉上有傷,皺眉,“這是怎么了?被誰打的?”
趙裴歡看到白宇揚很意外,聽到他這么問,立刻背過身去。
這么難看,狼狽的樣子怎么能被他看到?
“你來約晴天的?”姜宛白沒答他的話,這種事情,沒有人想一再的提起。
白宇揚從趙裴歡的身上移開了視線,“對啊。”
“那你們去吧。我們也該回去了。”姜宛白是很希望他倆的感情可以越打越深。
“我今天還有事,就不去了。”許晴天起身,“一會兒還有個手術要做。”
白宇揚皺眉,“所以,你今天放我鴿子了?”
“大哥,你來之前應該提前跟我說一聲啊?還有,你今天怎么這么早就下班了?我本來是打算一會兒再跟你說的。”許晴天嫌棄道:“這事不能怪我呀。”
“是是是,不怪你。也不知道是誰非得讓我每天堅持陪練。”白宇揚擺擺手,“算了,我跟我妹妹,妹夫一起回家吃飯。”
“不送。”
許晴天拿上外套,笑著跟姜宛白說:“我先去忙了。”
“去吧。”
許晴天走后,姜宛白拍了一下白宇揚的肩膀,“哥,你加油啊。”
“我加什么油?”白宇揚不自在的摸了一下鼻子。
“你懂的。”姜宛白笑著往外走,拉了一下背過身去的趙裴歡,“歡歡,走了。”
趙裴歡低著頭,不敢去看白宇揚。
只不過白宇揚根本就沒有看她,走在前面。
姜宛白有些不放心趙裴歡,先帶她回了水云間。
路上,白宇揚也看清了許晴天臉上的傷,聽了姜宛白說的話,他也覺得趙家人真的是太狠了。
不過,趙裴歡能夠反抗,也是很勇敢。
“他們一家人怎么敢出現在都城?”白宇揚細想著這個問題,“應該是有人把他們帶來的。”
姜宛白點頭,“是啊,沒有人在暗中推,怎么可能來不了?”
“姜婉婷?”白宇揚知道這事跟姜婉婷脫不了干系。
“除了她,不會有再有第二個人了。”
趙裴歡弱弱的問了一句,“姜婉婷是誰?”
“我的堂姐。”姜宛白笑著說:“都城第一名媛。”
趙裴歡不太懂,“那她為什么要幫我爸媽?”
“因為,敵人的敵人,是朋友。”
回了家,趙如心看到趙裴歡臉上的傷,心疼不已。
她把趙裴歡帶上樓,“他們真不是人,怎么對你下這么重的手?”
“姑姑,我沒事。”
“你呀,就是太懂事了。”趙如心太知道她在家里受的什么罪了,“當年,我還是個姑娘的時候,也跟你一樣,你爺爺奶奶當成奴隸一樣使喚。說起來,當年要不是你奶奶要把我給賣了,后面是什么樣的日子,誰也說不準。也不知道生在那樣的家庭,到底是福還是禍。”
“人吶,都是命。只是有時候,這個命要看自己怎么選擇。”趙如心看著她,“歡歡,當趙家的女兒,都是前世作了孽。不過,老天爺不會一直這樣對我們的,他會給我們很多路,只要我們選對了,就可以擺脫。”
趙裴歡點頭,聲音有些啞,“我要不是遇上姑姑你們,大概我那樣暗無天日的日子,還遙遙無期。”
“好孩子,這都是因為你果敢。如果你自己不敢拼,沒有人幫得了你。”趙如心重嘆一聲,“心存希望,才有未來。”
趙裴歡抱著她,“姑姑,謝謝你,謝謝你們。”
“別想太多了。好好休息,明天起來,會更美好。”趙如心拍了拍她的背。
姑侄倆抱了一會兒,趙如心讓她先好好休息。
離開之前,趙裴歡問,“姑姑,我能不能問您一個問題。”
“你問。”
“表哥為什么姓白?”她早就想問了。
這是她心里的一大疑問。
趙如心笑了笑,“這是他的本姓。”
趙裴歡不懂。
“他是我跟你姑父收養的孩子。但是,他在我心里,就是我的親生兒子。”趙如心解著她的惑。
趙裴歡驚住了。
那就是說,白宇揚跟她沒有血緣關系了!
心里的陰霾總算是有一點陽光照了進來。
次日,趙裴歡下了樓,看到了白宇揚,上前小聲的叫著,“表哥。”
“嗯。”白宇揚看了眼她的臉,“臉消腫了。”
“晴天姐的藥很好。”
“她是醫生。”白宇揚說:“醫術很好的醫生。”
趙裴歡問,“你……是不是在追求晴天姐?”
“啊?”白宇揚被她問得嚇了一跳,“我沒有啊。”
“你不是喜歡她嗎?”
“我哪里喜歡她了?”白宇揚皺著眉頭笑了笑,“我只是跟她聊得來。”
“噢。”趙裴歡點了點頭,心情一早也變得很好。
姜宛白也下樓了,看到他們打著招呼。
蘭姨把早餐端上桌。
一家人把早餐吃了,白宇揚和姜自明就去了公司。
趙裴歡現在的情況不能去上班,她住在公寓,又沒有人照顧,姜宛白就讓她留在了水云間。還能陪著趙如心說說話。
侯琰來接姜宛白,帶她去見喬大夫。
“其實不用見喬大夫,他那么忙,不能耽誤他的時間。”
“他是大夫,給病人看病,是他的本職工作和責任。”侯琰把車開進了巷子里。
姜宛白側過身望著他,“你別這么緊張。”
“我還等著你給我生孩子。”侯琰把車停好,偏頭凝望著她,“我們家一脈單傳,可不能在我這里斷了后。”
“你這樣讓我壓力很大。”這男人,變著方的在向她表白。
侯琰開了車門,“那就乖乖聽話。”
他繞到她這邊把車門打開。
姜宛白正要下車,侯琰阻止了。
“干嘛?”
“抱你。”侯琰彎腰,將她抱下車。
姜宛白勾著他的脖子,“干嘛突然要抱我?我還沒有脆弱到連車都不能下的地步。”
“我想抱你。”侯琰挑眉,“有問題嗎?”
“沒有。”
侯琰抱著她進了喬大夫的院子,把她放在椅子上。
喬大夫看著姜宛白的臉色,笑著說:“氣色很好。”
“藥沒有停過。”姜宛白望著侯琰,“他可是每天都在監督我喝藥,本人沒有到位,也是在遠程監控。”
“做的好。”喬大夫看了眼侯琰。
“自己的女人,自己得放在心上。”侯琰一點也沒有收斂對姜宛白的愛意,“您給她再好好看看。”
喬大夫明白。
做了一系列的檢查,喬大夫去配了藥,“藥不能停,還是按之前的那樣煎。”
“好。”侯琰接過藥,“盧老有聯系您嗎?”
喬大夫搖頭,“老師一直沒有聯系過我,也不知道他現在在哪里。”
聯系不上盧老,喬大夫也很急。
最急的,自然是侯琰。
岑湛派出了那么多人去尋找,也沒有找到。
這日子一天天的過,每過一天,他的心里就緊一分,恨不得這一天過得再慢一些。
看向了姜宛白,姜宛白卻只是微微笑著,“沒事。”
“你自己的身體,可要愛惜好。”喬大夫心疼這個孩子。
“我知道的。”姜宛白笑著說:“有你們在,我一定會好好的愛惜這具身體。”
從喬大夫家里離開,姜宛白側著身子倚著座椅,“你說,姜婉婷這次回來,是想讓我們家變亂嗎?”
她故意不去提自己的身體情況,就怕侯琰會有心理負擔。
這段時間,他雖然不常跟自己在一起,但她知道,他壓力很大。
他在找盧老,也在想其他的辦法治她的身體。
在她面前,他永遠那樣的溫柔。
給予她的一切,都是最好的。
“她那個家已經支離破碎了,往日的光鮮早已經沒有了。看到AC,叔叔阿姨變得越來越好,她心里要是平衡,那才不正常。”
這個姜婉婷,也確實是該注意一下了。
姜宛白說:“她沉淀了這么久,還把趙家人都給挖出來了,看來準備的很充足。”
“她再作妖,這一次可沒有上一次那么輕易就放過她了。”侯琰現在一心只想著找到盧老把姜宛白治好,若是有人從中作梗,他再也沒有以往的好脾氣了。
誰要讓姜宛白不好過,他會讓對方知道這個世界有多黑暗。
姜宛白看他的眼神滿滿的柔情,“侯琰,你有幾副面孔啊?”
“嗯?”
“當初,你瞞著所有人,也不接家里的生意,你是不是在暗地里做著什么……大事業?”她總覺得,這個男人藏著的秘密,不比她的少。
侯琰被她逗樂了,“你是想問,我是不是做著什么見不得人的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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