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坐。”姜宛白宛如主人一般。
祈老一直這間房,他就有些后悔。
早知道,他就不該來這里!
“你到底想怎么樣?”
“就想跟您聊一下。”姜宛白坐下后,服務生就倒上了醒好的紅酒。
在這里,客人想吃什么,他們都會滿足。
所以,為什么收費這么貴,也是有原因的。
祈老心里沒底,她看起來,好像真的只是想聊聊。
“您說,我面帶煞氣,是個禍害。對嗎?”她輕搖著紅酒杯,聞了聞,很香。
祈老眼神都變得有些渾濁了。
他現在摸不準她是什么意思。
“確實也是。”姜宛白自問自答,“不然,我怎么還活得好好的呢?禍害遺千年嘛。”
祈老擰著眉頭,“你到底想要賭什么?”
很顯然,老頭已經失去了耐心。
出現這種情況,通常是因為兩個原因,要么脾氣真的很大,沒什么耐心。要么,就是心里慌,呆得越久,越煎熬。
姜宛白很清楚,老頭是因為第二種。
他以為他控制的很好,其實不然。
他眼睛里的慌亂,已經出賣了她。
“您會算命,卜卦。正巧,我也略知一二。要不,我給您算一卦,我們就賭一賭,準還是不準。”
祈老臉色瞬間都變得鐵青。
姜宛白收了笑臉,一本正經的端詳起他來。
那有鼻子有眼的模樣,倒像真是個會算命的。
“您印堂發黑,瞳孔放大,神色焦慮,頭頂有烏云蓋頂,我怕您近期會有血光之災。”姜宛白神神叨叨,煞有其事的模樣,引得房間里的工作人員都忍不住想笑。
美女當神棍,就算是算不準,光看她的音容笑貌,也愿意聽她胡說八道。
不過每秒鐘十萬十萬的在這里胡說八道,用這種事來打賭的人,她還真是頭一個。
“你們可別笑,我覺得這位老人家近期真的有災難。”姜宛白看憋著笑的人,隨后問祈老,“您覺得我算得準不準?”
祈老不是傻子。
他是愛錢,可騙過不少人的錢。
正因為他有腦子,有小心思,才能騙得了別人的錢。
所以,他聽出了姜宛白的言外之意。
他若是不信,那今天一定是出不了這個門,假的也會變成真的。
他要是信的話,那肯定還有后續。
只是她到底想要干什么,他完全猜不透。
“祈老,您遲疑一秒鐘,我可就多給了十萬出去了。十萬啊,那可是有些普通人家一年的收入。準或是不準,您給個信兒。”姜宛白嘴上這么說著,可動作上卻是悠閑得很,根本沒有把每秒花十萬塊當回事。
“姜小姐,能不能插句話?”工作人員請求。
“你說。”
“如果這位老人家賭對了,是不是那邀請卡的錢,全屬于老人家的?”
“當然。”
“明白了。”工作人員退下。
祈老想著那百萬,其實不多,但是他需要。
跟著侯老太太,每個月有那么點錢,但根本不夠他用。
雖然老太太也給他介紹了不少達官貴人,可是真正信迷信這事的人,不多。
每個人都是聽聽就算了,不會像老太太一樣,把話當然。
說起來,老太太和姜家那位老爺子,迷信封建還真是不相上下。
他需要錢。
只是現在他順了姜宛白的意,那后面還會有什么等著他,他心里沒底。
越是沒底的東西,就越擔心。
“祈老?”姜宛白抿著紅酒,又提醒了他一聲。
祈老還得做出選擇,他盯著她的眼睛,美目盼兮,明明是個乖巧的人兒,可是身上透著邪氣。
看來,之前那一個在她面前,還真的不算什么。
也不知道,那一個女的,為什么要冒充她。
“我也覺得,我有血光之災。”
“您可真認真算了吧?我只是滿嘴胡說。您要是沒有血光之災,那錢也是拿不到的。”姜宛白笑的很明艷。
祈老看著她的笑容,這才反應過來。
不管他怎么說,最后都不可能是他對。
“你年紀小小,心思如此深。”
“我早就說過了,這是托您的福。要不是您當年一句話,讓我打小就在外面打滾摸爬,哪能唬得住您呀。”姜宛白一直笑意淺淺,若是不與她有兩次交道,還真會以為她是個單純天真的小姑娘。
“我一把年紀了,你到底想怎么樣?”祈老已經有些狂躁了。
被一個小年輕這般對待,完全就是吊著他,讓他不知所以然。
姜宛白笑著往后一靠,腿翹起,眸子帶著光,“就是想讓您配合我一下。您若配合的好,之前您說我不能與侯家結親的事,就算了。您若是配合不好,我想您這么大年紀了,也經不起什么折騰吧。”
祈老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從遇上她開始,他的臉色就沒有好過。
“難不成,你還想在這里對我怎么樣?”這是賭場,他們做事講規矩的。
姜宛白笑了笑,“看來,您是不打算配合我了呀。”
“哼!你這樣的人,還怎么敢肖想嫁進侯家?”祈老總覺得,她一個女人,是干不出什么事的。
“不是她肖想嫁進侯家,是我一直絞盡腦汁想讓她嫁給我。”
門,推開了。
男人低沉冰冷的嗓音讓原本還硬氣的祈老一下子就蔫了。
祈老看著來人,“侯小爺!”
侯琰淡淡的睨了他一眼,走到姜宛白身邊,看到她面前的那杯紅酒,皺起了眉頭,“我說過,你不能喝酒。”
“這種地方,總不會備有牛奶吧。”
“去端杯果汁來。”侯琰吩咐著服務員。
服務員不知道他是誰,但是來這里的人都是客人,趕緊去端來了鮮榨的果汁。
侯琰接過來,放到姜宛白的嘴邊。
姜宛白皺眉看了他一眼,“我自己會喝。”
她接過來,喝了一口。
現在她又沒病,干嘛還不讓她喝酒?
侯琰則端了她剛才喝剩的酒,一口喝掉。
這一幕,讓祈老驚到了。
他們倆……
“祈老,你跟著我奶奶也有好些年了。她給你的好處,我想我不用多說。你當好你的神棍,偶爾說中了,還會有更多的好處。你在老太太身邊,我也不會管。但是……”
侯琰目光冷冽,“你最不該,就是說她不能嫁給我。”
說來也怪,這老頭看到曾淼的時候,倒沒有說曾淼不會禍害侯家。
怎么到她這里了,還是頂著同一張臉,怎么她就會禍害到侯家了呢?
這是個什么說法?
還是說,她真的會禍害到侯家?
“這……”他不怕姜宛白,但是這個侯小爺,可不是個善茬。
“祈老,別的我也不想多說,還是剛剛那句話,您要不要配合我?”她想要嫁的人,自然會嫁。
至于最后會不會禍害到,那就看命了。
那些都不是她現在該去想的事,還有更重要的事情,等著她做。
侯琰不知道姜宛白想讓祈老配合什么。
想必她心里是有想法的,所以也閉了嘴,把主場還給她。
祈老看到侯琰和姜宛白感情這么好,他就知道不配合,也得配合了。
“我可以配合你,但是……”
“還想講條件?”侯琰挑眉。
祈老到底只是個社會經驗比較豐富的老人家,但真正遇上了這些權貴少爺,心里還是怕的。
姜宛白瞪了眼侯琰,“老人家說話,要讓人家把話說完,這是尊重。”
侯琰再次閉嘴。
“您有什么要求,盡管提。”姜宛白完全是一副萬事可商量的樣子。
祈老看了眼侯琰,見他不說話,才說:“我配合完后,你得給我一千萬。我年紀大了,不好掙錢了。”他能夠感覺得到,答應了姜宛白,恐怕以后再也難找到像侯老太太這樣的冤大頭了。
姜宛白揚了揚眉,“這就是您的要求?”
“對。”一千萬對于他們來說,一點也不多。
姜宛白笑而不語。
祈老拿不準她是什么意思,“你不是說有什么要求,盡管提嗎?難不成,你反悔了?”
姜宛白手執著杯子,看著那漂亮顏色的果汁,“我是說,有什么要求,盡管提。但是,我并沒有說,你提的要求,我都會答應你。”
“……”祈老瞪圓了眼睛,“你!”
“說實話,這事,不管你愿不愿意,都得配合。”姜宛白笑容驟然變得有些陰冷,“我可不是個善男信女,你當年一句話就害得我爸媽被趕出姜家,害得我過了十幾年不見天日的日子,如今又想毀了我姻緣。你覺得,你還有資格跟我提要求嗎?”
侯琰這才知道,這個老頭就是當年害得姜宛白五歲就被丟棄的罪魁禍首!
他一生氣,整個房間都似寒冰凝結,壓迫感四面撲下來。
祈老眼見情況不對,侯琰的神色也變得可怕起來,他心道不好,今天怕是真的有血光之災了。
“去把岑湛叫來。”侯琰聲音冷沉的沒有一點溫度。
工作人員一聽這位客人直呼老板的名字,也不敢耽擱,趕緊去叫來岑湛。
岑湛一來就覺得氣氛不對,“哥,有什么吩咐?”
“聽你嫂子吩咐。”侯琰心里有火,但是他不能壞了姜宛白的計劃。
岑湛立刻看向姜宛白,“嫂子,有什么需要你說一聲。”
姜宛白還真以為侯琰會忍不住,宰了這老頭子呢。
瞧著老頭子那臉色如同死灰一般,勾唇一笑,“找個舒適的地方,好好照顧祈老。”
岑湛以為自己聽錯了,他疑惑的看向侯琰。
“聽你嫂子的。”侯琰冷著臉。
“嫂子,你說的好好照顧是……哪種照顧?”是照顧照顧,還是“照顧照顧”?
這個聽著好像有點難區別。
姜宛白說:“就是……當客人一樣,好好照顧。”
“明白了。”
侯琰不解的看著她。
其實,祈老也不明白。
從賭場離開,侯琰問,“為什么?”
“因為他還有用呀。”姜宛白看著他一直陰沉的臉,“難不成,你真的想宰了他?”
“嗯。”回答的很干脆。
姜宛白微挑著眉,“就算要宰,也不是現在。”
侯琰看她。
“他還有用。”
侯琰見她心里有數,也不多問。
車子駛在柏油路上,姜宛白有些累的靠著座椅。
“那家賭場,是你的。”語氣里帶著詢問,可是看他的眼神,卻是肯定的。
“嗯。”
“你還真是涉足廣啊。”姜宛白側過身,望著他,“也難怪你爸不愿意從政,從政后,就不能做這些生意了。還是當個生意人,比較充實。”
侯琰對于這個解釋,沒有異議。
快到霧里的時候,侯琰的手機響了。
他看了眼來電,眉頭就皺了起來,“喂?”
“小琰,你在哪里?你趕緊回來一趟。”是老太太的聲音。
“奶奶,我還有事……”
“你一天到底都有事。你是不是在生奶奶的氣?我跟你說,祈大師說不行,那就是不行。你呀,就別一根筋。”老太太的話,讓姜宛白冷冷的勾起了唇角。
這老太太跟姜老爺子真有得一拼。
好歹也是在國外生活那么多年的人,怎么這思想依舊這么封建呢?
她若是知道她的寶貝孫子還跟她這個禍害在一起,不知道會氣成什么樣。
侯琰看了眼身邊的女人,她倒是一副看熱鬧的樣子。
“奶奶,宛白是我最愛的女人。這輩子,除了她,我誰都不要。”他語氣堅定。
姜宛白看著他,這個男人還真是……就算她還沒有找回對他的感覺,但是她依舊覺得很心安。
與他的眼神交匯,與他的呼吸交纏,與他的溫度重疊……這些,她不排斥,反而很喜歡。
她想,那一年多的時間里,她不知不覺的也把自己的身心托付給了他。
如若不然,她又為什么在臨死之前,與他親密無間?
這個男人,是值得她去愛的。
“你簡直是要氣死我!”老太太氣得直接掛了電話。
侯琰一點也不擔心。
到了霧里,侯琰繞到副駕駛,打開車門,將她抱下來。
他喜歡這么抱她。
只有在他的手上,他才能夠感覺到她是他的。
“侯奶奶怕是已經給你找好下家了。”姜宛白雙手纏在他的脖子上,目光落在他冷硬的下巴上。
他要是生了氣,心情不好,輪廓線條都會變得特別冷硬,沒有一點柔和度。
“我的事,輪不到別人來管。”
“唉,過分優秀的人,也是有很多煩惱的。”姜宛白一副很理解他的樣子。
侯琰垂眸看她,“是。我現在最大的煩惱就是什么時候才能讓你嫁給我。”
“那你繼續努力。”她拍了拍他的肩膀。
開了門,上了樓。
發卡已經還給她了,她答應他的事,也兌現了。
兩個人躺在一張床上,還跟之前一樣,找著感覺。
只不過,最后一步始終無法靠近。
聽著浴室傳來的水聲,姜宛白沒有一點歉意。
她也在努力,只是身體不允許。
不過,來日方長。
水聲停了。
她看著門口,男人走出來,站在那里凝視著她。
“是我錯了。”他突然來了一句。
姜宛白揚眉,“嗯?”
“我不該提跟你一起睡的要求。”
“那你請便。”她無所謂。
侯琰走過去,“你想得美。”
他掀開被子,躺到了她的身邊,把她攬到懷里,“就算再煎熬,我也要跟你在一起。你可以對任何人沒有感覺,唯獨不能對我沒有感覺。”
明明都這么難受了,還這么固執,找罪受。
“我沒有把你踢下去就已經是對你很有感覺了。”話這么說,她還是往他的懷里靠了靠。
找個舒服的位置睡,是一種享受。
侯琰摟著她,這一點倒是認同。
至少,能觸碰她的異性,不止付航一個了。
現在,他才是她的唯一。
曾淼趙如心逛完街回了家,她的心情很不好,但是現在也沒有辦法了。
唯一能讓她得到一點安慰的是,解除了跟侯家的婚約,那就代表姜宛白想再嫁給侯琰,也是有難度的。
她現在需要做的是,就是把姜氏夫妻牢牢的把在手里。
將來有一天,一定會用得上。
兩個人剛到家門口,就有一輛車在后面停下。
車上下來的人,她們認識。
是侯老太太身邊的那個中年管家。
“姜小姐,老夫人有請。”
曾淼蹙眉,那老太太是什么意思?
“請問,老夫人是有什么事嗎?”趙如心問了一句。
“老夫人說有話想跟姜小姐聊聊。姜夫人放心,我會安全把姜小姐送回來的。”
趙如心看了眼曾淼。
曾淼也不知道老太太是幾個意思,這可是解除婚約后,老太太第一次派人上門。
“媽,我去去就回來。”她也想看看老太太到底想做什么。
趙如心目送著車輛走了,才給姜自明打了電話。
“你說侯老太太把宛白接去做什么?”上一次,她問過姜自明了,姜自明說這孩子就是他們的女兒。
雖然還是覺得很奇怪,但現在又能怎么辦。
她頂著那張臉,在不確定之前,不管是不是,都得護著她呀。
“婚約是侯家說退的,現在他們派人來把人接去了,要就是有什么事,他們脫不了干系。不用擔心。”姜自明的語氣里,真的是聽不到一點點的擔心。
趙如心想著也是,更何況“姜宛白”又不是個能被人欺負的。
曾淼看著開車的司機,“老夫人是有什么事嗎?”
“見過老夫人就知道了。”
沒有套出話,曾淼只能做罷。
心里卻有些不安。
這是一家VIP制的spa館,曾淼剛到門口,就有漂亮的工作人員帶著她往里走。
到了最里面,推開門。
老太太似乎已經做完spa,正在休息。
“侯奶奶。”之前,她叫老太太奶奶。
現在,已經不合適了。
侯老太太緩緩睜眼,看著她,“一直以為你是個乖巧懂事的,沒想到你干起事來,也是有點手段。”
曾淼一頭霧水,完全聽不懂她在說什么。
“祈大師算你的命與我們侯家相沖,這事是天命。你要真有本事,就跟天斗,為什么要找祈大師的麻煩?”老太太的眼睛里,透著凌厲。
到底是大家族里的老太太,那語氣間,眼神里,都帶著威嚴,不可不敬。
曾淼擰起了眉頭,“我沒有找祈老麻煩。”
她倒是想,只是卓智謹也說過,侯琰早就知道她是假的了,就算是讓祈老頭改話,那也沒什么用。
“呵,你沒有?”老太太冷笑一聲,從包里拿出一疊照片,丟到她面前,“要不是有證據,我就信你了。”
曾淼皺眉,撿起照片,照片里是的女人,確實跟她長的一模一樣。
但她一眼就看出來了,那是姜宛白。
又是姜宛白!
“現在,無話可說了?”老太太眼睛一瞪,“你到底把祈老怎么了?一晚上未歸,你該不會是因為他的幾句話,心里產生了仇恨,就對他下了什么毒手吧。”
這個想法,老太太說出來后自己都嚇到了。
曾淼盯著那照片,照片里姜宛白盯著那個老頭,臉上掛著笑,可是眼神卻是冰冷的。
現在她終于知道姜宛白為什么不急著來把她攆走了。
原來,是在這里等著她的。
她這是想利用這兩張一樣的臉,做一切事,讓她來背鍋呢。
她知道她不會主動說自己是假的,做了這么多事,她要是不承認是她做的,肯定沒人信。她要承認是她做的,那這事就更落實了。
姜宛白,這一招釜底抽薪用的真好啊。
暗地里搞的鬼,一招接一招的,步步緊逼。
她這是想逼著她退出“姜宛白”這個身份。
“這不是我。”
“不是你?難道是我眼瞎?”老太太冷笑,“就算是沒有這些照片,除了你,還有誰會對祈老下手?姜宛白,祈老說的果然沒有錯。你就是個禍害!心狠手辣!”
曾淼擰緊了眉頭,“祈大師這是在賭場吧。我爸媽可以為我做證,我這些天一直在家里,從來沒有出去過,更別說是賭場。”
“侯奶奶,看在我曾經叫您一聲奶奶的份上,我還是得提醒你。這世上若是算命的都準了,那就不會有那么多意外發生。若是祈大師算的真那么準,他就該時時給自己算一算,看能不能出門。瞧照片上的樣子,他這是遇上麻煩了吧。”
曾淼深呼吸,“這世上,有一兩個相似的人,也不是什么難事。這照片里的女人妖里妖氣的,我要是有這么厲害,就直接讓祈老那些話都說不出來。”
老太太聽到她說的這些話,倒是有些疑惑。
她細看了照片上的女人,這世上真的有如此相似的兩個人?
祈老在都城,有什么仇家嗎?
一夜未歸,都聯系不上,又只有這些照片,除了她,還有誰?
“你哪里想得到祈大師會說出那樣的話。所以,你沒有想到,你就做不了準備。如今,你對他心生怨恨,秋后算賬,這也是很合理的解釋。”老太太認定了是她。
曾淼知道自己解釋不通。
怎么說,她都是最大的嫌疑。
“您愛信不信。人,沒有在我手上。”她不承認,但也不能讓老太太懷疑照顧上的人,才是真正的姜宛白。
“你倒是倔得很。”老太太瞇起了眼睛。
曾淼說:“人要真是我弄走的,我就不會來見您了。”
“你這心思深得很。越是坦蕩,就越有問題。”
“呵。您要這么說,那我也沒有辦法。”曾淼已經不想再解釋了。
這事,也沒法解釋清楚。
她不承認,老太太也拿她沒有辦法。
照顧而已,能說明什么呢?
非要說,那也只能說是他們見過面,但是沒有證據能證明祈老頭的消失,跟她有關。
見她就是不承認,老太太確實也是拿她沒有辦法。
“您要是沒有別的事,我先回去了。我媽知道我被您叫來了,有些擔心。”曾淼微微彎腰,便退了出去。
一出去,她的臉色就沉了下來。
司機說了送她,她就是坐著侯老太太的車往回。
車子剛開出去不久,就被三輛車給攔下來了。
司機盯著這從三輛車下來的一堆人,神色略有些緊張。
看這架式,怕是找麻煩的。
只是,侯家在都城,誰敢來找麻煩?
更何況,侯老太太才來沒幾天,也不可能得罪了誰啊。
曾淼盯著這幫人,頓時預感不好。
“下來。”有人上前敲車門。
司機打開車窗,“你們是誰?想做什么?”
“我們找的是她。”對方指著后面的曾淼。
司機往后看著曾淼,她的臉色不太好,“姜小姐,這些人你認識?”
“不認識。”曾淼猜,又是姜宛白惹出來的事。
“你不認識?我們老大認識你。”對方去拉車門,拉不開。
他瞪著司機,“把車門鎖開了,不然我們就砸車了。”
“你們知道這是誰的車嗎?”司機擰眉。
“就算是天王老子的車,得罪了我們老大,照砸不誤。”說罷,就舉起了手上的磚頭。
司機見狀,立刻把車門打開,“姜小姐,這事還是你自己解決吧。”
反正,現在也不是侯家的準少奶奶了。
更何況,老夫人早就不待見了。
祈大師說的也沒有錯,這女人就是個禍害。
瞧瞧惹出的都是些什么事。
曾淼沒想到他竟然真的把門開了,還說出這樣的話。
“出來!”兩邊的車門都被人給盯著。
曾淼深呼吸,被逼到這份上,也是沒有辦法了。
她下了車。
“你們老大是誰?”
“呵,前陣子你在酒吧把我們老大給打了,還讓他在醫院住了一個星期。既然你記不起來,那我們帶你去再好好認識認識?”說罷,便將她給拖到車上。
甩上車門,車子揚長而去。
速度之快,根本就沒有給曾淼反應的時候。
老太太的司機見狀,立刻把車開回去,將這事跟老太太說了。
“有人把她給帶走了?”老太太皺著眉。
“是的。好像是把人家老大得罪了。”司機說:“您看這事……”
“呵,她自己惹的禍,自己承擔。不關我們的事。”老太太整理了一下頭發,“一會兒明菲該來了,去外面等著。”
“是。”
老太太思量著,又說了一句,“你給姜家打個電話,就說姜宛白半路下了車,你也攔不住她。”
“明白了。”
司機去打了電話,老太太看著外面,也不知道祈老到底去哪里了。
她得讓侯琰去找找。
畢竟,這都城,侯琰熟悉。
沒多久,傅明菲就來了。
老太太喜歡她喜歡得不得了,挽著她的手,就上了車。
“那個姓張的,派人去截了曾淼。”李顯坐在車里,指著前面被茂密大樹包圍的舊廠房,“我的人盯著,就在里面。”
姜宛白手搭在車窗上,“那個姓張的后臺可真硬,都那樣了,愣是沒人抓他。”
“后臺是硬,但現在人不硬了。”李顯笑瞇瞇,“你不是派人把他的作案工具給沒收了嗎?這會兒,人家從醫院里出來,不得找回場子,哪里受得了這氣。”
“呵,活該。”
“你說,他會怎么收拾那個假的?”李顯很好奇。
他腦子里補了很多畫面,總覺得那個姓張的會很變態。
也不知道那女人能不能受得住。
“你以為,她會任由姓張的整她?”姜宛白翻了個白眼,“現在,就看她能拖多久。也要看看,姓張的有多大能耐了。”
“你的意思是,還有人來救她?”
“她從來都不是一個人。”
曾淼被帶到這里,四周破爛,空氣里還散發著一股惡臭。
她看到坐在一張椅子里的男人,臉頰消瘦,眼窩深陷,目光還著濃濃的恨,似乎下一秒,就會將她生吞活剝了。
她并沒有見過這個男人。
所以,她肯定,這個人是姜宛白惹的。
“好嬌俏的一個女子,可惜今天就要香消玉殞了。”姓張的一看到這個女人,就想到自己身為男人的痛。
在他清醒過來的時候,就恨不得把這個女人絞成肉沫,喂了狗。
曾淼進來的時候就已經注意到了,這里不下十個人。
她是打不過的。
現在,只有等救援來。
所以,她把拖住時間。
“我不認識你。”曾淼讓自己冷靜下來,“但我知道,你是被誰害的。”
“呵!這種時候,還在跟我瞎扯。你以為,我會讓你有機會等人來救你?”姓張的是真的不愿意再跟這個女人多費一句話。
他五官猙獰,“你害我的時候就該想到,只要我沒死,你的好日子就到頭了。”
話音一落,他揚手,“我要讓她成為整個華國的‘名人’,讓所有人都看看這個女人的美!”
那一刻,曾淼是害怕的。
數十個男人圍了上來,她不知道自己能掙扎到幾時。
但是,她必須得拖到最后一秒。
“我說了,害你的人不是我!你就算是這樣對我,但真正那個害你的人,依舊在外面過得好好的。”
“那個女人,喜歡穿紅色的衣服,我不是!”
她一向都是輕言細語,現在著急,聲音都喊得有些啞。
姓張的早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這個女人付出代價,她現在說的話,就是個屁。
憤怒早就讓他失去了聽她解釋的機會,他現在只想讓這個女人,付出慘痛的代價。
曾淼沒想到,這個男人竟然一句話也不肯聽。
她不知道,姜宛白到底對他做了什么,竟然讓他一刻也不能浪費。
那幫人,已經圍上來了。
她沒有辦法,只能以最大的努力保全自己。
她動了手。
姓張的早就知道她有身手,所以找的人,拳腳功夫都不差。
這一打,就亂了一團。
外面。
陽光有些烈。
姜宛白能看到廠房里晃動的人影,她摸著下巴,“打起來了。”
“速度真快。”李顯說:“我還以為,起碼能拖上個好一陣子。”
“姓張的都就成那樣了,他根本就不會給她時間解釋的。”姜宛白摸透了對方的心思。
眉,“那她的風險,也變大了。”
“呵。”
曾淼就算是被打死,哪怕這是她算計的,她也不會同情。
當年,曾淼算計她的時候,可比這要狠得多。
要不是她命大,早就死了好幾回了。
“你說,她這次要是化險為夷了,還會待在姜家嗎?”
“無妨。反正,我也沒有那么快想回去。就是怕她,受不住。”
李顯看著姜宛白那一臉的淡然,笑道:“她整容整得確實是像你,但是里子還是差了很多。也難怪她斗不過你,她的段位,太低了。”
“你這話說的好像我多么的不是個人一樣。”姜宛白斜睨著他。
李顯笑道:“我這是在夸你。”
姜宛白才不信。
已經過了去了十多分鐘,里面還沒有安靜下來。
看來,曾淼這些年,身手也不差。
“有人來了。”李顯提醒著她。
姜宛白看過去,果然有一輛商務車開了過來。
車上下來了四五個人。
那幾個人沖進了廠房,打斗聲又鬧起來了。
姜宛白看著那輛商務車,車里還有人。
“里面那個,才是跟曾淼合作的人吧。”李顯也注意到了。
“或許,也是我的老朋友。”
里面那個人,也注意到了停在樹蔭里,不注意的話根本找不出來的車。
隔著車窗,那雙波瀾不驚的眼睛盯著他們。
姜宛白也透過車窗望著那輛車。
明明看不見,可就是感覺得到,那束視線,很強烈。
“老朋友?要不要去打個招呼?”李顯開著玩笑。
“有些老朋友,不需要刻意打招呼。”姜宛白收回了視線。
李顯不語。
他總覺得,姜宛白的過去,比想象中的精彩。
里面的打斗聲,終于停了下來。
曾淼是被人扶著出來的。
那張臉,很多傷,衣服也凌亂了。
看得出來,她一個人支撐的很辛苦。
只是那張臉,到處都是血,很狼狽,很猙獰。
“嘖嘖嘖,瞧瞧好好的一個美人,那家伙下手可真狠。”李顯搖頭嘆息,“唉,也不怪他,誰叫他現在看到美女,也勾搭不成了呢。”
他們把曾淼扶上了車,車子便開走了。
姜宛白打開車門。
“你要干嘛?”李顯被她的舉動給驚著了。
“去看看里面的是什么情況。”
“你……你現在去,得把人給氣死吧。”李顯也趕緊下了車。
姜宛白拿著手機,編輯了一條短信出去,走進了廠房。
看到里面的情景,她也是皺起了眉頭。
那幾個人的殺傷力,還真不是蓋的。
瞧瞧姓張的十多個手下,全都被撂倒了。
姓張的也被揍的趴在地上。
他聽到有動靜,以為那幫人又回來了。
一抬頭,看到那張美艷動人的臉,整個人都僵了。
“你,你……”真是活見鬼了。
剛才不是被打得爬不起來了嗎?怎么這會兒完好無缺,氣色紅潤的站在他面前?
姜宛白居高臨下的看著他笑,“你認錯人了。”
“那天的酒吧里打你的人,是我。”姜宛白笑瞇瞇的,很友好。
李顯看著姜宛白臉上的笑容,真是有些同情這個姓張的。
被人揍了,還給弄殘了,好不容易找著機會報仇,結果認錯了人。
現在好了,真人站在面前,他卻動不了了。
姓張的反應過來后,氣得半死,“你,是你!”
“對啊。是我。”姜宛白笑的很明媚,仿佛在跟好友說著什么開心的事。
李顯瞧著女人臉上的笑容,后腦勺有點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