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秘書算著時間,就沒有帶著傅明菲往下面去了。
畢竟,老板又不會真的讓傅明菲在所有員工面前晃。
“傅小姐,不好意思,我突然想起有件事忘記跟侯總說了。”沈秘書第一次做這種事情,實在是沒有經驗。
好在,傅明菲沒有多說什么,“你去忙吧。”
“那您……”
“我還是上去等阿琰。”如果,侯琰能帶她到處轉轉,就再好不過了。我
沈秘書點了點頭。
兩個人又上了樓,沈秘書作戲的去了侯琰的辦公室。
傅明菲就在她身后。
“咦,侯總呢?”沈秘書一臉驚訝。
傅明菲往里一看,根本沒有人。
她皺起了眉頭。
沈秘書拿出手機,給侯琰打電話。
電話卻是沒有人接。
“奇怪了。侯總怎么不接電話?”沈秘書皺起了眉頭,又撥了個電話出去,“你們見到侯總了嗎?”
“侯總出去了。”
傅明菲聽到了,擰起了眉頭。
沈秘書掛了電話,才有些歉意的跟傅明菲說:“傅小姐,前臺看到侯總離開公司了。怕是不能陪您用午飯了。”
傅明菲深呼吸,她不傻。
她就覺得侯琰會讓秘書帶她去逛逛有些問題,她來了一個小時,也沒見他讓人帶她去轉轉。
現在剛下去逛了幾分鐘不到,人就不見了。
這不是故意支開她的嗎?
他這是對她有多厭惡,有多不待見她,才用了這么拙劣的方式?
偏偏,她還被騙到了。
一開始,還挺高興的。
現在看來,她就是一個笑話。
“沒關系。我下次再來。”她不會跟侯琰的秘書爭吵的,大大方方的提著她親手做的午餐,離開了Sole。
餐廳。
侯琰體貼的把牛排切好,放到姜宛白面前。
“謝謝。”
“不客氣。”
“傅明菲要是知道你跑出來,還跟我在一起,一定會氣出心臟病吧。”姜宛白慢條斯理的品著牛排,盯著對面的男人。
“你怎么知道是她?”
“現在除了她,還能有誰?”忍了這么多年,也真是難為傅明菲了。
要是她,她都不見得會等一個男人這么久。
這上男人千千萬,何必一條路走到黑呢。
侯琰點頭,“她來送午餐,我沒見她。”
“真好啊。還有人送午餐。”姜宛白搖頭晃腦的,“我就沒有。”
“我每天做給你吃,你還想誰給你送餐?”侯琰叉起一塊牛肉,放到她嘴邊,“送到你嘴里,行不行?”
姜宛白睨了眼嘴邊的牛排,張口就輕輕地咬住,漂亮的眼眸落在對上他的眼睛。
她沒有吃進去,只是含著,媚眼如絲,眼波流轉,好不嬌媚。
她的粉唇輕輕地合上,唇齒間咬著牛排,也不吃進去。
“想做什么?”侯琰也不知道何時,自己的聲音這般的干啞。
他看著她這個動作,竟然覺得口渴。
姜宛白笑著,輕輕地咬下了一小口,粉色的舌尖輕甜著唇角,“細細的品嘗一下,看你喂的是不是好吃一些。”
“……”侯琰覺得,她是故意的。
這女人,現在越發的大膽了。
姜宛白瞥了眼叉子上被她吃過的那一塊,“你吃。”
侯琰再三肯定,她就是故意的。
在這種地方,故意逗他。
他拿回來,一口吃掉她剩下的。
心臟那里,有什么東西在沖撞。
這女人,每一次都會點火,偏偏每一次,不會幫他滅。
姜宛白一點也不掩飾臉上的笑意,吃的津津有味。
那張紅唇,一張一合,眉眼帶著笑意,漂亮的臉蛋在外面透進來的陽光下,美得有些縹緲,不太真切。
那一瞬間,仿佛就是一個投影,他有些抓不住。
忽然,他站起來,隔著桌子,勾過她的肩膀,盯著她嘴上的那塊牛排,咬了上去。
西餐廳里,時常有浪漫的故事在上演,但是像這么迫不及待,隔著桌子這般親吻的人,卻是少。
不少人都因為這幅畫面而露出欣慰羨慕的笑容,還有人偷偷了拍了一張照片。
能夠在公眾場合這般親密,可見兩個人的感情有多么炙烈,火熱。
姜宛白盯著那雙透著深邃且閃爍著火焰的眼睛,她勾起了唇角,眼里帶著戲謔的笑意。
她越是這般,侯琰就覺得自己像是被放在外面的太陽底下烤著。
他難受。
不過,這是他自找的。
姜宛白松開嘴里的牛排,“小氣鬼。你自己喂我吃的,現在又來要回去。”她伸手輕輕地推他的肩膀,“我不跟你搶。”
侯琰還咬著從她嘴里“搶”來的牛排,樣子有些呆。
“侯小爺,您能不能有點出息?說好的不近女色呢?瞧瞧,看到美人就像看到剛煮好的雞蛋,恨不得把蛋殼全給剝光了。”
“……”這比喻,真是……該死的形象。
侯琰深知,現在跟這個沒心沒肺的女人斗,他鐵定輸得衣服褲子一件不留。
就不該去撩她。
不對,根本不是他撩她。
是她,一直不安分。
他把牛排嚼進嘴里,盯著她,“你等著,總有一天,我會好好收拾你。讓你求饒!”
姜宛白笑得眼睛都變成了月牙彎,“好啊,我等著。”
“……”這女人,現在真的是仗著他不敢強迫她,無法無天!
不過,他又能怎么樣呢?
自己的女人,點了火,不讓他放明炮,他也只能自給放個啞炮了。
“明菲,你最近不是一直在侯家陪那位老太太嗎?怎么有時間約我?”
傅明菲興致不高,心里想著事。
她就想知道,到底是誰有那么大的能耐,讓侯琰費了心思把她給引開了,然后跑了。
“老人家那邊要陪,朋友也得陪呀。”傅明菲不好冷漠了譚芝芝。
譚芝芝挽著她的手,“還是你夠姐們兒。”
傅明菲笑了笑,“我現在能約的朋友也不多了。靈姝現在有了孩子,根本就沒有時間跟我一起出來。孝妃現在已經進軍影視圈,我想見她一面都很難。其他人,都各有各的事,也約不上。也只有你,這么給面兒。”
“這是不是間接在說我,無所事事?”譚芝芝調侃著。
“不是你,是我們。”
說完,倆人都笑了。
逛著商場,譚芝芝把手機拿了出來,忽然停了下來,“明菲,這個男人,是不是侯小爺啊?”
“嗯?”傅明菲湊過去看。
那張照片上,男人的身體向前傾,隔著桌子,親吻著對面的女人。
女人是背對著的,只有一點點的側影,看不清楚臉,但是那一身紅裙,格外的顯眼。
譚芝芝放大照片,皺著眉頭,“這是侯小爺沒錯吧。那這個女人,是誰?”
傅明菲盯著那張照片,心臟猛的縮緊。
她不會認錯那個仿佛在索吻的男人,那就是放她鴿子跑了的侯琰。
他竟然,跟別的女人在一起。
那個女人……哪怕只有一點點側影,那抹紅色,卻在她的心上狠狠的扎著。
她如果沒有猜錯的話,那個女人是姜宛白!
他們都已經解除了婚約,為什么還會在一起?
難道,侯琰還愛著她?
這種可能性,如同一個密封的口袋,將她包裹的死死的,她有些透不過來氣。
是啊。
他們在一起四年多,怎么可能會說解除婚約,就解除了?
不過是老太太的一句不喜歡,他們又怎么會因為老太太的一句話,真的就斷干凈?
明里不能在一起,暗中,還是可以勾搭在一起的。
是她大意了。
“明菲?”譚芝芝見她神情不對,有些擔心,“你還好嗎?”
傅明菲回過神來,搖頭,“我沒事。”
“你知道這個女人是誰嗎?到底有多大的能耐,竟然讓侯小爺這般對待?”譚芝芝擰緊了眉頭,“肯定是只狐貍精!”
“是姜宛白。”傅明菲現在沒有太大的心情逛街了。
“什么?他們不是已經……”譚芝芝猛的反應過來,“難道他們并沒有真的斷了關系?”
傅明菲冷笑,“是我們太想當然了。他們的婚約是因為老太太才給斷了的,兩個人的感情,哪能是老太太一句話就能斷得了的。”
“那你現在怎么辦?”
“呵,現在他們也只能暗度陳倉。哪敢明目張膽啊。”傅明菲深呼吸,揚起笑臉,“放心吧,只要有老太太在一起,他們就沒戲。”
譚芝芝見她并沒有那么擔心,“你自己心里有數就好。還有啊,不管怎么樣,你也得加把勁,老太太那里你拿下來了,也要把侯小爺給拿下來。那才是正主。”
“我知道。”
她雖然表現的很淡然,很冷靜,可是這張照片,到底還是把她的心情給攪亂了。
這個姜宛白,還真是陰魂不散,死性不改。
不過,那又怎么樣呢?
她的手上,還捏著她的把柄呢。
清純?呵,怕是放浪形骸吧。
她就等著看,侯琰知道她的真面目后,還怎么跟她卿卿我我。
姜宛白的車開到了水云間,她離開這里三年了。
再回來,心境變得有些不太一樣了。
站在門口,她看著這熟悉的大門,庭院里的花草,大多都是曾淼種下的。
她聽到一陣“突突”的聲音由遠即近。
只見王叔推著割草機出來,把那些長的很漂亮的小花都給除掉了。
她微微揚眉。
“小姐,您終于回來啦!”王叔出來就看到姜宛白站在那里。
她上身是一件紅色的短外套,下身一條黑色的小腳褲,踩著一雙白色的鞋子。
很久沒有看到她這樣穿了。
王叔總覺得,這才是該是小姐原本的樣子。
這三年來,小姐看著,總是哪里不太對,但就是說不上來。
現在看到她,就大概知道是哪里不對了。
她已經很久沒有穿過這樣亮眼的紅色衣服了。
“王叔,好久不見。”姜宛白笑瞇瞇的。
王叔愣了一下,其實也沒有幾天不見。
就之前,跟侯家退了婚后,被侯老太太請去侯家,之后就給家里說了要出去散散心,也沒多久呀。
不過,小姐這樣說,那就是很久沒見了。
“是啊。小姐在外面可還舒心?”
“非常好。”姜宛白走進去,“我媽呢?”
“太太在后面整理花。”說到花,王叔看著面前這一片雛菊,“小姐,這些花可是你親手種的,長得好好的,怎么就不要了呢?”
“我不要了?”
“先生說,您說這些花看膩了,要重新種。這不,太太現在跟阿蘭在后面準備種點玫瑰。”
姜宛白明白了。
她知道,姜自明已經知道曾淼是假的,所以曾淼一消失,他就猜到她會回來了。
把曾淼以前喜歡的,全都丟掉,也是正常的。
“嗯,就是看膩了。總覺得,還是不符合我的氣質。”姜宛白笑容甜美,“帶刺的玫瑰,我喜歡。”
王叔看著她臉上的笑容,就覺得比之前要好看。
“王叔,我去后面看看我媽。”
她往后面走去,遠遠的就看到趙如心蹲在地上,用小鋤頭翻著地,把花苗給種上。
蘭姨也做著同樣的事。
這個時候太陽沒有那么毒,不過還是把趙如心那張精致的臉曬得有些紅。
之前,已經有十六年不見,相認的時間也就一年半的樣子,相處的時間在這一年半里還得挑一半出來。
還沒有好好的享受這母女之情,她又離開了三年。
說起來,她還得感謝曾淼呢。
要不是她的出現,陪了他們三年,不知道他們有多難過。
“媽。”她叫著。
趙如心愣了一下。
蘭姨面向她的,看到她站在那里,欣喜的站起來,“是小姐回來了。”
趙如心緩緩起身,轉過來,看到姜宛白站在那里,笑靨如花,那一刻,她就知道了。
這個,才是她的乖女兒!
心潮涌動,鼻子猛然就酸了。
她熱淚盈眶,丟下手上的東西,就朝她跑去,“宛白……”
在她要撲上來的時候,姜宛白退后了一步,“媽,您站在那里,不要動!”
趙如心飽滿的情緒在這一刻就繃了。
她愣在那里,不知所措。
“怎,怎么了?”她盯著自己的手,恍然大悟,“噢,我的手臟。”趕緊拿了毛巾擦手。
“不是。”姜宛白搖頭,“您就站在那里,讓我好好看看就行了。”
“我……”
“小姐,太太這幾天,很擔心你。”蘭姨也不知道姜宛白是怎么了。
姜宛白笑著說:“我知道,蘭姨。”
“那……”
“媽,我暫時,不能抱您。”她不敢確定,跟侯琰那么沒日沒夜的熟悉,對他是不再排斥,但那種接受,是否能套在其他人身上。
萬一,她碰了趙如心,最后控制不住自己,只會讓她更擔心。
趙如心不明所以,可她都這樣說了,她有些失落,還是點頭,“好。”
“媽,蘭姨,這么大太陽,先別弄了。回家吧。”
“是是是,先進屋。”
進了家門,姜宛白看著里面的布置跟她三年前未走的時候是一樣的。
她知道,一定是姜自明改動過。
蘭姨給她泡了茶,趙如心去換了衣服下來,看到她氣色不錯,心里也就放心了。
“媽,干嘛一直盯著我?”
趙如心看著她,眼眶就紅了。
她搖頭,“對不起,宛白。”
蘭姨在一旁聽的些迷糊,怎么突然道起歉來?
“媽,您說的這是什么話?”姜宛白想安撫她,但是不敢輕易的碰她。
“我們都不知道是怎么當你父母的,竟然……”趙如心每次回想著這三年來發生的事,她怎么就沒有想到,那個是假的!
三年啊,他們竟然都沒有懷疑過。
哪怕是知道她有些不太對,性子多少還是有些變化,可他們就是沒有往那方面去想。
從來沒有想過,會有這種事情發生在他們身邊。
可事實就是,他們連自己的女兒,都分不出真假來!
“媽,這事不能怪你們。”姜宛白是真的一點也不怪他們認不出她來。
他們在一起的時間,太短了。
曾淼做的功課,也太足了。
趙如心很愧疚,“這種事情,什么都不能成為理由。是我們,不夠細心,不夠愛你。”
“媽,您越說越過了啊。好了,現在一切都回歸原點。我的身體也大好,只現在有那么一點小小的問題,當然這些都不會是問題的。”姜宛白看到她抹眼淚,就有些心疼。
畢竟,趙如心真的是個溫婉漂亮的女人。
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看到她這副模樣,都會不忍心的。
蘭姨聽不太明白,但是小姐回來了,一切都好。
趙如心趕緊讓蘭姨去廚房準備是晚飯,今天必須要好好的慶祝一下。
她又給姜自明打電話。
電話掛了不久,姜自明和白宇揚就回來了。
白宇揚在路上才聽姜自明說起了之前跟他們生活在一起三年的那個并不是姜宛白。
那一剎那,他的情緒都快崩了。
進門看到姜宛白的那一瞬間,他就知道,自己果然是瞎了眼。
他的妹妹,他都能認錯!
在白宇揚定睛看姜宛白的時候,姜宛白去抱了趙如心。
趙如心還沒有回味過來,姜宛白就對白宇揚勾了勾手指。
白宇揚完全是被她牽著走,跟著她到了外面,還沒有張嘴,姜宛白的拳腳就已經朝他來了。
“……”白宇揚措手不及,差一點就被她打到了。
趙如心和姜自明跑出來就看到了這一幕,目瞪口呆。
他們是第一次看到兒女打架,看著跟電視劇里的畫面是一樣的。
“這……”趙如心驚訝的說不出話來。
“沒想到,宛白這么厲害!”姜自明也咋舌。
趙如心看著他們大打出手,就跟仇人見了面一樣,瞧著姜宛白那柔弱的身板跟白宇揚周旋,她擔心得很。
“快讓他們別打了。”趙如心急得差點跳腳,“白宇揚,你給我住手!別打你妹妹!”
白宇揚也想住手,可是姜宛白根本就不允許他住手啊。
那一拳頭直擊他的咽喉,要不是他躲得快,他今天準掛。
“宛白,你這是怎么了?我是有錯,錯把魚目當珍珠了。可是,我對她也不好。她根本就不敢跟我怎么說話。而且,我……我大多時候都在公司,回來碰個面,吃個飯,說一兩句話就沒了。”
哎喲喂。
這三年的功夫,她又狠了。
他真的要招架不住了。
“少廢話。”姜宛白確定了,她對其他人,還是不能很隨意的擁抱。
只是現在,沒有像以前那么快的就有反應。
白宇揚被她殺氣給震住了,“你該不會真的想打死我吧。”
“看來,沒有晴天陪你練,你真的退步了。”姜宛白現在連氣都不怎么喘。
“許晴天!”白宇揚接著她的招,“許晴天也回來了?”
姜宛白冷笑,“你要是再不打起精神的話,可能你就見不到她了。”
白宇揚還想說話,肚子上就挨了一拳頭。
他往后狠狠的退了幾步,盯著發了狂的姜宛白。
“白宇揚,你不準再打你妹妹了!”趙如心急得不行。
白宇揚簡直不知道該怎么解釋,“媽,您剛才看到了,是她打的我。”
“我不管,你是哥哥,就算妹妹打你,你也得站在那里讓她打。”好不容易認回了親女兒,她哪里舍得她受一點傷。
白宇揚:“……”要是他站在那里讓她打,他真的會被打死的。
姜宛白已經又朝他出手了。
“媽……”白宇揚聲音都在顫抖。
他真的不想打架了!
這丫頭,越來越狠了。
他不想還手,可是危險來了,他怎么能不還手?
兩個人,又繼續了。
“這,這……”趙如心眼睛都急紅了。
姜自明是看明白了。
這倆孩子,并非池中物。
不管是姜宛白還是白宇揚,不在他們身邊的那些年,只怕經歷了他們都想象不到的事情。
他們能變成今天這個樣子,中間又吃了多少苦?
這是他想象不到的。
“他們有分寸。”姜自明摟著趙如心的肩膀,重重的嘆道:“是我們對不起孩子們。”
這句話,趙如心是非常贊同的。
本就是他們對不起這倆孩子。
從來沒有讓他們好好的像別人家的孩子那樣安安穩穩的過每一天。
“我們真失敗。”趙如心紅著眼眶。
姜自明點頭,他們就是很失敗。
失去了孩子十六年,等孩子回來,他們竟然還能分不出真假。
這簡直……
想到這件事,就無地自容。
還在過招的兩個人根本不知道他們的父母在想什么,白宇揚實在是招架不住了。
他連聲喊暫停,“姜宛白,你再不停下來,你就等著給你哥收尸吧!”
姜宛白終于收了手。
比起他的狼狽,她只是頭發有些凌亂,有點所喘。
“你真是越來越……”姜宛白意味深長的搖頭。
那眼神,毫不掩飾的鄙視。
白宇揚一下子躺在地上,累得他起不來,“沒有人陪練。”
“呵,所以,你這是在怪晴天了?”姜宛白站在樹蔭下,靠著樹干,盯著他,“這三年,你就沒有跟曾淼打過一場?”
“曾淼?”白宇揚想起來了,“那個假的?呵,我剛才跟你說的是真的。我跟她,真的沒有什么交流了。連你的那些朋友,她都很少很少去聯系。像唐優,那個叫莫紹凡,還有誰來著?噢,你在諾丁大學時候認識的人,她都不來往的。”
“都這么反常了,你竟然沒看出端倪?”
“我是覺得不對,但是她說的也對,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忙,總不能老是去耽誤別人呀。”白宇揚皺著眉頭,閉緊了眼睛。
陽光還是很刺眼。
姜宛白看著他,又看向還站在臺階上的那對夫妻,她說:“其實你們不是沒有發現端倪,只是不愿意去多想。”
“爸,媽,哥,我能理解的。有個念想在身邊,挺好的。”說罷,她勾揚起了唇角。
陽光透過茂密的樹葉灑下了星星點點的光,落在她的身上,她的笑容明艷燦爛,仿佛就是從星光里起出來的人。
她站在那里笑,仿佛這中間的三年時間,從他們腦海里摘除掉了。
她,一直都未曾離開過。
姜宛白吃了飯之后,沒有住在這里。
白宇揚要送她,其實她知道,他是有話要跟她說。
“你想問晴天?”姜宛白很直接。
“倒沒有那么想問。你回來了,她一定也回來了。反正都在這里,總會遇上。”
“嘿,真是讓我刮目相看啊。”姜宛白戲笑道:“那你想說什么?”
白宇揚停下來,“你跟侯琰……”
“他住我那里。”
“這么猛?”白宇揚震驚。
姜宛白揚眉,“嗯。”
“那就好。”白宇揚深呼吸,眸子里又浮現了內疚,“說起來,侯琰跟你相處的時間最短,可是他卻是最先察覺不對勁的人。”
“因為,我是她最親近的人。”
兩個人說著話,突然身后穿插了一個聲音進來。
他們齊齊轉身,就看到侯琰穿著黑色的襯衣,袖子往上卷了一節,露出了精干的手腕,左手腕上,戴著一塊限量版的手表,泛著與主人一樣的高冷光芒。
白宇揚蹙眉,“你既然早就知道那個是假的,為什么不告訴我們?”完全是錯付了三年的感情。
“你怪我?”侯琰挑眉。
“不是怪。你總該提醒一下吧。”白宇揚想想這三年把一個假的捧在手心里,真是可笑。
“我要是說那是假的,你爸媽不得急出病來?”
侯琰走到姜宛白身邊,一牽她的手,就發現她的手背有些紅,皺眉,“這是怎么了?”
“打架。”姜宛白睨了眼白宇揚。
“你竟然跟她打架?”侯琰的眼神一下子就沉了下來。
“……”白宇揚張了張嘴,“是她突然二話不說就對我出手,我哪敢跟她打啊?你別看她的手紅了,我這肋骨都差點被她打斷了。”
“活該!”
白宇揚忽然是覺得自己傻。
那個假的在眼皮子底下晃了三年,什么時候被侯琰這么護著過?
這個還真怪不了侯琰不明說,是他們一個個的都太沒當回事了。
“時間不早了,你還不走?”侯琰握著姜宛白的手,瞧著那手背大片的紅,他就想對付航動手。
白宇揚看了眼姜宛白,姜宛白淺笑。
“行。我走了。”白宇揚知道在這里,他也只有被虐的份。
侯琰牽著姜宛白往家里走,白宇揚突然叫住他,“你現在這樣子,應該算是被宛白養著的吧。”
“……”侯琰真的很想揍他。不過……
“對,她養我。你有意見?”
“沒有。”他也想找個女人養。
“他碰你了?”侯琰坐在沙發上,看著她手背上的紅,皺著眉頭,想到有這種可能。
“不是。就是想揍他。”
“我抱了我媽,然后揍了他。”
“打得好。”
“沒有晴天跟他對練,他的身手差很多。”
“他現在已經是個很成功的商人了,商人只需要把精力放在生意上就行了。”
姜宛白睨著他,“那你的精力呢?”
“我的精力,全放在你身上。”侯琰深情款款的盯著她的粉唇,喉頭上下滾動,“天晚了,該睡覺了。”
姜宛白挑眉。
“我抱你。”侯琰很自然而然的將她抱起來,上了樓。
臥室。
姜宛白洗好之后躺在床上,聽著水聲停了,她盯著浴室的門口。
男人從里面走出來,帶著一層水氣。
每天這樣看他這完美的無可挑剔的身材,她還是覺得很驚艷。
像極了一件漂亮的藝術品擺在她眼前,她可以每天都抱著同樣的心情欣賞。
薄薄的腹肌有著誘人性感的線條,沐浴過后的水他沒有擦干,那水滴順著那一條條筆劃過似的線條往下游走,最后隱沒在腰間的那條浴巾里。
她沒有一點點害羞,很大方的從頭盯到腳。
侯琰任由她看,等她眨眼后,他才問,“我可以上床了嗎?”
姜宛白往里面挪了挪,拍了拍空出來的位置,“來吧。”
那語氣,像極了要寵幸妃子的王上。
侯琰反正也習慣了。
每天洗完澡,他站在那里先讓她欣賞,等她欣賞夠了,他才在征求她的同意后,上床。
“接下來呢?”侯琰側過身,“是不是可以換我了?”
姜宛白微微揚起下巴,“你想做什么?”
“幫你找感覺。”
“可最后,有感覺的只有你。”
“……”這句話,真扎心。
每一次的最后,都是他敗了。
每天晚上,他都會要洗很久的冷水澡,才能夠結束。
可是,她就像是一把火,把他架在上面烤。
偏偏,他跑不掉,也不想跑。
姜宛白單手撐起來,凝視著因為她說這句話后而有些沉臉的男人,“說點正事。”
“嗯?”他也覺得,應該說點什么事來岔一岔。
不然,他這心,就沒有辦法安生。
姜宛白抬手就摸上了他的臉,雖然是個男人,但是這皮膚一點也不糙,“你家,跟華國任何政務之間有關系嗎?”
這,確實是個正事。
侯琰瞇起了眸子,“你怎么會問這個?”
“我問,你答。”
“我爺爺那一代,倒是有點關系。不過到了我爸,我們家就沒人從政從軍了。”侯琰眸光淺淡,“從商比從政要好,雖然商界也是勾心斗角,但是相比從政,沒有那么大的責任和壓力。我還是喜歡賺錢。”
姜宛白微微挑眉,目光未曾離開過他的眼睛。
看起來,似乎不假。
但是……
“聽說,侯老夫人當年收了個義子。”
侯琰瞳孔微縮,“這你都知道了。”
“他從政了。”姜宛白抿了一下唇,“他有個兒子,應該也沾著邊吧。”
“嗯。不過,我們跟他們十多年都不見得往來一回。”侯琰說:“他們一家人都不在都城,除了奶奶,要不是你提,我們都忘記有這么號人物了。”
“你們關系不好?”
“他是奶奶在外面撿回來的,沒有跟爺爺商量過。不過,我那個大伯也是個厲害的角色,又討爺爺喜歡。我爸不喜從政,但是這個大伯對這個很感興奮。爺爺送他去當了兵,他也爭氣,短短幾年的時間,就給自己謀了一官半職。”
“那確實是厲害了。”
侯琰往上靠了靠,把她往下拉,讓她靠著他的肩膀,“他當了官之后,就被派去外省了。這一去,差不多都有二十年了。好像最近聽說,他要調回京都了。”
“二十年你們都沒有來往?”
“沒有。”
“不管怎么樣,跟你爸也算是兄弟。怎么會鬧成這樣?”
“說起來,我也不清楚。”侯琰摟著她,“我爸跟我那個大伯,都很少來往。如此,就更別提我了。”
姜宛白得到的消息確實是這樣的。
撇開了那個義子,那侯家還真沒有跟軍事上沾點邊。
如此,曾淼那么大費周章的做這么多事,為了什么?
她覺得,那位給她的任務,還得深挖一下。
現在曾淼人不見了,還真是不知道從何下手呢。
“所以,為什么會問起這個?”
“查你家的底細唄。”
“呵,你倒是坦誠。”侯琰勾著她的發絲,在指間纏繞,“我家的底細,你來問我就好了。有問必答。”
姜宛白拿開他的手,“沒有了。”
“所以,你的正事已經問完了。”
“嗯。”
“那是不是該辦點正事了?”
“嗯?”
她剛要問他辦什么正事,眼前一片陰影覆了下來……
次日,一條熱門微博出現在了熱搜里。
博主的文案是:美好的愛情,就該是這個樣子。
下面是一張照片。
照片的構圖很維美。
男人身姿挺拔高長,抱著身穿紅裙的美妙女子,目光深情且溫柔,仿佛手捧著全世界。
女人情意綿綿的望著男人,那雙漂亮的眼睛里,仿佛倒映著男人的深情。
四周寂靜,天地之間,他們的眼里,只有彼此。
畫面美的就像是畫出來的,下面的評論也是一樓蓋過一樓。
“哇,太美了吧。這是擺拍嗎?”
“怎么可能是擺拍。這明顯是抓拍。博主好技術!”
“俊男美女,偶像劇里的男女主角啊。”
“那女人,好像有點眼熟啊。”這條評論下很快就有很多人回復。
“這么說,那男人看著也有點眼熟啊。”
“朋友們,這是不是之前被退婚的那一對?叫,叫什么來著?”
“侯家的少爺和姜家的小姐。”
終于,有人開始在網上找照片了。
不過也奇怪,還愣是沒有找到侯家少爺和姜家小姐的照片。
傅明菲看到這條微博,臉色變得極其難看。
這到底是誰拍的!
現在他們這個圈子里的人都知道她是侯家老太太認定的兒媳婦,現在出了這么張照片,那些人會怎么看她?
她簡直就是個笑話!
“明菲,不管怎么樣,圈子里的人都知道他們倆解除了婚約,也知道你跟侯家走得近,好多人都暗地里叫你一聲侯家少奶奶了,現在出了這么個照片,他們會怎么說你?”
譚芝芝義憤填膺,“要我說,該給那個女人一點顏色看看。反正,現在所有人都知道他們的婚約已經不存在了。她要還跟著侯小爺在一起,那就是她不要臉,糾纏侯小爺。”
傅明菲看著自己剛做的指甲,她說的對。
反正,所有人都知道他倆的婚約不存在了。
也知道,侯家不認姜宛白這個媳婦,就算現在發他倆的合照又有什么用?
始終進不了侯家的門。
更何況,她手上還有姜宛白的把柄呢。
既然她那么不依不饒,侯琰對她也放不下,那就給他們下一劑猛藥。
她不信,他倆還能明修暗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