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宛白去了療養院看了趙如心,也跟姜自明說了這個事。
“你去京都?”姜自明擰著眉頭。
“嗯。哥騰不出手來,那邊的事也很著急,負責人處理不好,我想著我反正游手好閑,幫哥減輕一點負擔。”姜宛白看了眼床上的趙如心,“爸,可能要耽誤幾天,這幾天我就不能來看媽媽了。”
姜自明搖頭,“你媽這里你不用擔心,我會照顧好她。”
“嗯。”
“你有沒有跟小琰說?”
“我會跟他說一聲的。”三年前她不聲不響的離開了,她也不想再這樣不打一聲招呼的就走。
不管有多遠,她都會跟他說一聲。
姜自明欲言又止,“你去那邊,要多注意安全。”
“我知道。”姜宛白買了機票,她得去往機場,“我爸,我得走了。”
“嗯。”姜自明送她出了門,站在那里沒有動。
等她走遠了,他才回了房間。
坐在床邊,給趙如心擦著手,“宛白要去京都了。這些天,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老是夢到宛白小時候的樣子。還會夢見,她離我們而去。”
“你說,這是不是有什么預兆啊?”姜自明重重的嘆了一聲。
姜宛白到了機場,侯琰遠遠的朝她走來。
那臉色,不太好。
“你怎么來了?”她微微揚起下巴,手揪著他的衣領,“舍不得?”
“為什么不提前說?”男人明顯是不高興了。
姜宛白聳聳肩,“我也是臨時起意的呀。我決定后,就給你打電話了。還不夠提前嗎?”
“白宇揚自己去就行了。”
“他分身乏術。”姜宛白知道男人在生氣,把東西放在他的手上,捧起他的臉,“我說侯小爺,您可別小氣。只去幾天,就回來了。你要是真舍不得,跟我一起走啊。”
侯琰任由她捧著他的臉,拿出手機,撥了個號碼出去,“給我弄一張去京都的票,航班是……座位號……”
她只是開玩笑,竟然真的要跟她一起走。
姜宛白:“……”這人未免也太能了吧。
眼看馬上都要檢票了,他竟然還插隊買票!
這種行為,還真是……欠抽。
侯琰跟姜宛白從都城飛到了京都。
天都黑了。
他們到了機場,就有人來接。
“姜小姐,我是這邊的負責人,李順。”李順戴著眼鏡,看起來精明能干。
“謝謝。”
“應該的。酒店已經訂好了,我現在送您過去。”
“好。”
“您沒有帶東西嗎?”李順見她就背了一個小包,沒有行李,怕她是不是托運了,忘記拿了。
姜宛白愣了一下,她拉過侯琰,“我帶了他。”
李順看著那個高大冷峻的男人,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他拉開車門,“請。”
到了酒店,李順不好意思的說:“我以為只有姜小姐您一個人來,所以只訂了一間房。”他看向她身邊的男人。
“沒事。”姜宛白笑了笑,“正好。”
某個男人的毛還沒有撫順呢。
要是讓他自己一個人一間房,不知道得氣炸成什么樣的。
“那二位早點休息,明天一早,我來接你們。”
“辛苦了。”
李順走后,姜宛白看了眼沉著臉的男人,輕碰了他一下,“怎么了?”
“我是東西?”侯琰居高臨下的睨著她。
“你難道不是東西?”姜宛白說完,立刻捂嘴,“你是東西。”
侯琰:“……”
是他不該去糾結這個問題。
怎么說,都是在罵自己。
他拉著她的手,往里面走,“我是東西!”
“……”姜宛白抿著唇輕笑,跟上他的腳步,“嗯嗯,不管你是什么,你都是我的。”
這句話,成功的取悅了男人。
彎腰將她抱起來,進了電梯。
也不管是不是還有別的人,他就這樣高調的抱著她。
他們進了電梯,其他人就不好意思再進去了。
“能不能低調點?”姜宛白把臉埋進他的胸口,在酒店這種地方,他這般對她,難免會讓別人想多了。
“你知道什么是高調嗎?”侯琰凝視著她。
姜宛白看到他眼里的光芒在變,立刻就知道他這話中的意思,“你可別亂來,收斂點。這里有監控呢。”
見她慌了,侯琰得逞的笑了,“行,有些事情,還是關起門比較好。”
“……”不要臉。
次日,姜宛白揉著快要折斷的腰起了床,見侯琰拿著手機從外面進來了。
他掛了電話,姜宛白幽怨的瞪著他,“你越來越沒節制了。”
侯琰走過去,手按在她的腰上,“疼嗎?”
“酸!”
“你躺著,我給你揉揉。”
“不要!”姜宛白拍開他的手,“平時里的保護,我看都是假模假樣的。到了某些時候,你根本就沒有把我這腰當腰!”
她的控訴逗樂了侯琰。
侯琰將她抱在懷里,“你的腰太細,太軟了。”
“怪我嘍?”
“嗯。”
“你……”姜宛白怒瞪著他。
“怪你太美了。”他輕捏著她的下巴,“讓我克制不住想要你的心。”
“油嘴滑舌。”姜宛白拍開他的手,“讓我起來。”
“不是累嗎?再躺一會兒。”
姜宛白掙扎著起來,“我還要去辦正事。”
“那你的腰……”
姜宛白瞪他,“閉嘴。”
換好了衣服,李順也打來電話了。
她拿著東西往外走。
侯琰跟著她出門,“吃了早餐再去。”
吃完了早餐,侯琰說:“我就不陪你去了。”
“嗯。”她本就沒有想著他一起來。
“你不問我去哪里?”
“前幾天不是都京都的人來找你嗎?我想,你不會無聊的。”說起來,還真是巧。
前幾天在Sole也是聽說京都這邊出了事,這一次,AC的貨也出了問題。
侯琰跟著她來是一時興起,但來了也能順便把事解決了。
這樣,沒什么不好。
侯琰輕撫著她細嫩的下巴,“我會早點回來。”
“嗯。”
李順接著姜宛白走了。
侯琰轉身就打了電話,很快就有一輛車停在酒店門口。
開車的女人,如果姜宛白在這里,一定很意外。
“怎么來的這么突然?”仇清看著他,“前幾天去都城,你可沒有說要來。”
“順便。”侯琰神色淡漠,“那個人,還是沒有收手嗎?”
車子行駛在這繁華的京都,四周高樓大廈更為壯觀。
都城不比這里差,但就是覺得差點什么。
這里,畢竟是華國的第一府城,大多官僚都居住在這里。
“他可是為了打擊報復你而存在的,你覺得他能輕易收手嗎?以前動靜都不大,最近倒是會折騰。”
“他爸不直都在想往上面跳嗎?他這個當兒子的,自然得在底下多搭幾塊板。不然,怎么跳得上去。”侯琰十指交叉,眉宇間帶著一層寒霜。
仇清勾唇,“是。不止是他爸,其他人也在動。今年的局勢,變得有些捉摸不透。最上面的那位,似乎想要清理一些毒瘤。但是……”
她搖頭,“你也知道,動了別人的發財之道和利益,一個無妨,但是動了一幫人,可是會反噬的。”
侯琰平視著前方,“別人我管不著,現在有人在松動我的土,那就不行。”
“那你準備在這邊待多久?”
“看情況。”
“難道不是應該解決完事情之后,再離開嗎?”
“事情在哪里都能解決。”他,只是想盯著他的女人而已。
仇清多看他一眼,沒說話。
姜宛白和李順到了被扣押了貨的地方。
她一路上和李順了解到了情況,就是說手續不齊全,不讓出口。
“以前不都是這么做的嗎?”
“是。但是這一次,他們說什么都不肯放我們的貨出去。”李順也很無奈,“我們的貨沒有任何問題,手續齊全。實在是不知道為什么不讓我們出貨。”
姜宛白微微挑眉。
她到了地方之后,蹙眉,“這不是海關扣了我們的貨。”
“是京都蕭家。”
“什么來頭?”
“蕭家在京都那是真正的權貴,京都幾個大商場,都是蕭家的。飯店,酒店,娛樂場所……凡是賺錢的,他們都干,而且短時間內,把京都其他同行都擠垮了。我們的貨,都從他們的港口出去。”
李順擔心:“他們現在是進軍出口貿易這一塊了,只怕會拿我們開涮。”
“有錢人。”姜宛白總結道:“有權還有勢。”
“不然,他們哪能起這么快?”李順深嘆一聲,“姜小姐,我現在就怕我們在京都的生意,做不下去了。”
姜宛白勾唇冷哼,“呵,誰讓我賺不了錢,我就讓他也別想賺一個子。”
擋人財路,如殺人父母。
這種道理,不懂嗎?
“可是……”李順也不知道AC為什么會派這么個柔弱的姑娘來,雖然是姜家的大小姐,可瞧著她也沒有什么魅力啊。
“去會會。”姜宛白看了眼這聳立入云的大廈,確實是很氣派。
她還真是錯過了很多美好的東西。
早知道京都這般壕氣,她就該來京都發展,而不是去都城。
也不知道付航有沒有在京都給她置辦些房產。
蕭氏集團。
總裁辦公室。
秘書敲門進去,“蕭總,AC那邊的人又來了。”
正喝著酒的男人轉過身來,那張臉,長得那叫一個漂亮。
“又來了?”男人不屑的搖晃著酒杯,“還真是契而不舍。”
“這次,帶來了一個女人。”
“女人?”蕭安信輕哼道:“打算使美人計?”
秘書搖頭,“應該是AC總公司派來的。”
蕭安信揚眉,“漂亮嗎?”
“漂亮。”
“比你還漂亮?”這樣的話,明明很輕浮,可偏偏讓人覺得心動。
秘書也是跟他跟得久,知道他的性格,不動聲色,“若是美貌,跟大小姐有得一比。”
蕭安信聽后,來了興趣,“那我倒要見見,能跟我妹妹比顏值的到底長什么樣了。請進來吧。”
姜宛白和李順走進辦公室。
很敞亮的辦公室,裝修很豪華,裝修風格和物件的選擇,看得出來這個人的品味是不錯的。
她走進去,就對上一雙耐人尋味的眼睛。
只是那雙眼睛看清她的時候,眸子里出現了她不太明白的意外。
意外?
他們并不認識。
怎么會有意外這種神情?
“蕭總,你好。”姜宛白大大方方的上前,“我是AC的姜宛白,這次來,是想了解一下蕭氏為什么要扣我們AC的貨不放出口?”
秘書和李順都愣了。
這未免也太直接了吧。
一點客氣話都不說,直奔主題,也是沒誰了。
蕭安信聽著這甜美溫柔的嗓音,心口一麻,揮去了看到她之前出現的那一絲異樣,“原來是姜小姐。請坐。”
姜宛白媚眼里閃現過一抹不耐,還是坐下了。
秘書泡了茶過來。
“蕭先生,我不太明白,蕭氏是以什么身份扣押我們的貨?能否解答一二?”姜宛白翹著腿,姿態放松,一點也不像是來求人的。
蕭安信坐在她的對面,看到她的第一眼,他有一種很莫名其妙的熟悉感。
只不過再看她的氣質和神態,他又搖頭否認了。
“什么身份么?”蕭安信手隨意搭在兩旁,“AC出口的港口,是蕭氏的。其實,也不是扣押AC的貨,只是把AC的貨往后排了一下。”
“是嗎?”姜宛白看向李順。
李順蹙眉,低下了頭。
姜宛白勾唇,“是沒有交錢,還是怎么的?為什么要排后?”
“這個問題……”蕭安信看了眼李順,“李先生沒有跟你們說嗎?”
姜宛白聽他這么說,多多少少知道這事怕也不全是蕭氏的責任了。
“AC之前欠了不少蕭氏不少裝箱費,到現在還沒有完全付清。大家都是做生意,互利互惠。又都是老客戶了,我們也不是完全不允許。只是把貨排后一點,我想換成任何一個人,也做不到這么大方吧。”蕭安信那厚薄適中的唇帶著一抹笑意。
姜宛白倒是不知道AC還欠別人的錢。
看來這事,得好好查一查了。
“蕭總大方。”姜宛白回頭問李順,“還欠多少錢?”
李順看著姜宛白那張漂亮的臉蛋,眼神很清澈,聲音也是溫溫柔柔的,完全就是個不諳世事的小姑娘。
可總覺得那平靜無奇的聲音里,透著一股很強的壓力。
面對她,竟然會心慌。
“就,就……三千多萬。”李順吱唔著。
姜宛白微揚起了眉,“哦,就三千多萬。”
李順不知道她這是什么意思,只是心里很不安。
姜宛白也不多說什么,問蕭安信,“蕭總,是不是給了這筆錢,就會立刻安排我們的貨出去?”
“是。”
姜宛白拿出手機,一頓操作之后,收了手機,“蕭總,讓財務查一下賬戶,四千萬,多出來的先記著,下次出貨多退少補。”
蕭安信被她說的莫名其妙。
辦公室的電話響了。
秘書接聽,“好,我知道了。”
結束了通話,秘書看向蕭安信,“蕭總,是財務部打來的電話,AC往公司賬上打了四千萬。”
蕭安信愣了愣的看著姜宛白。
剛才她拿手機那一會兒,就是在付賬?
四千萬,說給就給了?
“你就不核實一下?”蕭安信實在是沒有忍住。
這女人,未免也太大膽了些吧。
姜宛白勾唇,“我想蕭氏這么大個公司,應該不會胡說八道。蕭總,款已經劃到貴公司的賬上,那么是不是可以安排我們的貨出港?”
蕭安信真的是被她這舉動給震到了。
她怎么可以……這么果敢?
“出,當然出了。”蕭安信看了眼秘書,“你去安排一下AC的貨。”
“是。”
姜宛白也站起來,“如此,那我們就先走了。”
“姜小姐!”蕭安信叫她。
“蕭總還有事?”
“既然你難得來一趟,不如一起吃個午飯?”蕭安信第一次被一個女人勾得這里欠欠的。
這女人,確實是太猛了。
姜宛白不好意思的笑著拒絕道:“謝謝蕭總款待,不過實在抱歉。我男朋友在等我回去陪他一起吃飯。”
“男朋友?”
“未婚夫也可以。”
“哈。佳人有約。如此,我就不勉強了。”蕭安信笑笑,“姜小姐要在京都待多久?”
“不好說。”
“若是有時間,一定要賞臉讓我請你吃飯。”蕭安信看著這個女人,總像是有什么東西在牽扯著他。
姜宛白走出蕭氏集團,上了李順的車,回到這邊的公司。
進了總經理辦公室,姜宛白站在窗前一言不發。
李順一路上內心都很不安。
此時站在姜宛白的身后,他發現自己的心尖都顫抖。
“姜小姐……”
“說吧。”姜宛白轉過身,雙手環胸,媚眼帶著一抹寒意,“我給你機會和時間,你好好解釋一下。”
李順渾身體都繃緊了,他現在都不敢去看她的眼睛。
哆嗦著開了口,“那筆錢,是,是……”
“嗯?”
“我……”
“你說不出來?”姜宛白冷笑,走到他面前,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你不會說,那我幫你說。”
李順打了個激靈。
“三千多萬,不是沒有給,而是給了。至于蕭氏許了你什么好處,我不管。但是,你這也算是吃里扒外了吧。”姜宛白繞著他慢慢走,盯著他,語調很輕很柔,一點也不像是生氣了。
她說完后,李順整個人都顫抖起來。
她怎么知道的?
“姜小姐,我聽不懂你在說什么?”
“聽不懂?算了,三千多萬對于我來說真的不算什么,能看清一個人是忠是奸,也值了。”姜宛白停下來,掃了他一眼,“從現在開始,你不再是AC的人。另外,出賣我的人,我都不會讓他有好下場的。”
這話,終于讓李順眼里流露出了恐慌。
他看到女人那張絕美精致的臉上浮現出的冷冽,那一刻像極了身在極寒之地,凍得他的血液都無法流暢,空氣都凝固了。
“姜小姐,我在AC干了兩年了,一直負責京都的事宜。我對AC,一直都是認真對待的。”
“你今天也跟我說了,不知道蕭氏在進出口貿易這一塊為什么起得這么快。你不僅知道,還送上門去了。”
姜宛白盯著他,“你和蕭氏的那些交易,不要以為沒人知道。”
李順的臉色瞬間煞白。
看她的樣子,似乎真的知道一些什么事。
只是,她到底知道些什么?
“姜小姐,我真的沒有背叛AC,沒有出賣過任何人。”李順不知道她到底是在唬他還是真的知道了些什么。
姜宛白盯著他,粉唇輕揚,眼里浮現了一抹邪氣,“看來,你是個不見棺材不掉淚的人吶。”
說完,她拿出手機,纖細的手指在屏幕上按了幾下。
很快李順的手機響了。
他愣了一下,趕緊拿出來看了一眼。
看清那些內容的時候,他的臉色變得如同白紙。
“現在,還有話說嗎?”冷清的聲音如同一條冰椎,直接插進他的心臟。
李順盯著那些他和蕭氏的交易信息,甚至還有短信內容,脊椎似乎都要斷了。
“要是不夠,你們的通話音頻,我也可以給你找出來。”
“這……這些,你是怎么來的?”這么保密的東西,他以為再也不會出現。
姜宛白勾起一抹譏諷,“你以為,你刪掉了就找不回來了嗎?”
“我……”李順頓時無話可說。
此時他整個人都被一層陰霾籠罩,空氣變得稀薄,呼吸也變得困難了。
“我不會告你,你也不會追求你的責任。從現在開始,你被解雇了。”姜宛白手撐在桌上,“但是,我也不會放過你。”
李順猛然抬頭看著她。
他做的一切,已經構成犯罪了。
但她卻不靠他。
她想要怎么對他?
“姜小姐……”
“從你走出這扇門開始,不管你做任何一行職業,哪怕是拾荒,你也不會有立足之地。”
李順看著她,這個女人還是如同昨天見到的那般溫柔。
她到現在看起來也是很好相處,很友好的樣子。
只是她說的每一個字,她的眼神,都像是千斤重的石頭,砸在他的身上。
又像是一道凌厲尖銳的利刃,離他很近很近,卻又沒有扎上來。
帶來的那種壓迫,讓他的心跳都變得沉重了。
“出去吧。”姜宛白指著門口。
“姜小姐……”李順不知道她說的是真是假。這世界如此之大,只要她不告他,他就不可能沒有立足之地。
“既然你知道不欠蕭氏的錢,為什么你還要劃四千萬的賬給他們?”這一點,他想不通。
姜宛白挑眉,“想知道?我為什么要告訴你?好讓你去跟蕭氏通風報信么?”
“……”李順閉了嘴。
“滾吧。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了。”姜宛白轉過身,不看他。
李順咬了咬牙,他走了兩步,又停下來,回頭看著姜宛白那纖瘦的背影,“姜小姐,有一句話我想提醒你。蕭氏,已經有了壟斷出口貿易這一塊的所有業務,AC就是蕭氏的第一個突破口。”
姜宛白沒理。
李順又說:“最好還是撤出京都,回都城好好的干。在京都,蕭氏會把AC吃得連骨頭也不剩!姜小姐,蕭氏現在到處集資,就算是我不把錢給他們,他們也是不會讓AC的貨出港的。除非,AC是蕭氏的。”
“除非是京都的本土公司,或者是時間久的,那些新型的公司,還有入駐京都沒兩年的,有一半都被蕭氏擠垮了。之前說的話,我也沒有全撒謊,你信與不信,我能說的就只有這么多。”李順見她一直不回頭,他重嘆一聲,離開了這里。
他一走,姜宛白就打了個電話出去,“李順這個人,我要讓他永遠不能出現在京都,都城。”
要是他后面不說這些話,她是真的會讓他找不到一口飯吃。
蕭氏在集資,暗地里搞這么大的動靜,用了這么不入流的手段騙錢,還真是……夠無恥的。
蕭安信看著賬戶里多出的那四千萬,怎么看,都覺得有些礙眼。
那女人,什么也不問就把錢打到賬上。
是蠢,還是有別的意思?
“李順離開AC了。”秘書來匯報。
“離開?”
“他給我打了個電話,那位姜小姐已經知道他跟我們的事。”
蕭安信摸著下巴,“姜小姐沒有對他做什么?就這樣讓他離開了?”
“是的。”
蕭安信越想越覺得這事不太對勁。
出賣公司,竟然就這樣放他離開了,也不追究責任。這是什么操作?
是那女人無知?
“蕭總,這事是不是有些問題?”
“你說呢?”蕭安信斜揚著唇角,“換成是你,你會這么放過一個心早就不在自家公司的人嗎?”
秘書搖頭,“不會。”
“那就是了。”蕭安信說:“這位姜小姐,有點意思。”
“是不是需要派人把她盯緊點?”
“不用。一個女人而已。AC這種小公司,我還看不上呢。你吩咐下去,AC走的那幾條線,還有他們的合作商,盡量全都歸到我們自己的公司里。”
“好的,我會安排下去。”
蕭安信看了眼時間,“嘖,到點了,該去接我們蕭家最漂亮的女人了。”
“夫人還在南佛寺嗎?”
“嗯。她那個人吶,每個人月要去那里拜拜。對了,馬上是陰歷七月了吧。”
秘書點頭,“是的,下個周五。”
“我就說她這幾天怎么這么勤。行了,我去接她了。”
姜宛白在酒店里拿著電腦不停的敲打,電腦上面出了一些跳動的字符。
手指跳躍,一個鍵,屏幕上的字符一閃,便出現了一些數據。
她剛要細看,那些數據卻不見了。
她擰緊了眉頭,手指快速的按著鍵盤,最后她停了下來。
“我在查蕭氏集團的賬,正要查到了,有人阻止了。”姜宛白拿著手機,“蕭氏集團的背后,還有高手。”
“那么大個集團,在短時間內吃掉那么多企業,背后要是沒有高手相助,那才奇怪了。”
“看來,暫時間里,我是不能回去了。”
“AC可以不從蕭氏的港口出貨。蕭氏在京都地位很牢固,想要動它,有點難。”付航擔心。
姜宛白勾唇,“要是搞不清楚蕭氏想做什么,AC的貨永遠都不好出。我那么多錢投進去了,總得要回點利息。”
“需要我過來嗎?”
“不用。你好好幫靈姝。LS現在可不一樣,她也辛苦了這么多年,你得讓她輕松一下。”手輕按在電腦上,“我這里的事,你不用擔心。”
“有什么需要,就告訴我。”
“我會的。”
結束了通話,她站在窗戶看,眺望著遠處。
她在想,會是誰在阻止她。
這樣的黑客技術,除了付航,還能有誰?
還是他們?
若是他們也在京都,那就更不能回去了。
侯琰回來就看到她躺在沙發上,以為她睡著了。
正要抱她去床上,她就睜開了眼睛。
“這么久才回來,干什么去了?”她雙手纏上他的脖子,“在京都,有沒有什么相好的?”
“有啊。”侯琰覆身下去,手指輕撫她的唇瓣,“你。”
姜宛白點了一下他的額頭,“求生欲很強嘛。”
“是事實。”侯琰問,“累不累?”
“還好。”
“那,我們換個地方住?”
“你在這里都有房產?”
“你沒有?”
姜宛白認真的想了想,“我忘記問付航了。”
“……”侯琰將她抱起來,“住我的。”
“被你包養?”
“你也養過我那么久,我養你也是理所應當。”侯琰說:“我可能要在這里多待些時間。你要不要陪我?”
“正巧,我也打算多待些時候。”
“事沒有辦好?”
“這批貨出了,但是后面的……”姜宛白皺了皺眉,“不好說。”
侯琰把她放下來,拿著她的包,牽著她的手走出房間,“需要我幫忙嗎?”
“不需要。”
“做你的男人,還真是沒有一點存在感。會覺得自己很失敗。”
姜宛白挽著他的手,靠著他的肩膀,“怎么會呢?你呀,是我的秘密武器。秘密武器一般都是在最大,最需要的場合才會出現。”
“呵。”侯琰爽朗一笑,“另一層意思就是,我這個英雄暫時無用武之地嘍。”
“英雄出征,那一般都是遇上了大事。國泰民安不好嗎?”
“有理。”
他們辦了退房手續,一起離開了酒店。
前腳剛離開,就有人去查了他們的身份信息。
“他還真是來了京都。”戴著墨鏡的男人坐在車里,那薄薄的唇抿成了一條線,微揚的嘴角掛著一抹嘲諷。
“這些年,侯庭謙一家退居在都城,還以為一輩子都不會出現在京都呢。呵,看來,我們的動靜是大了些,才把這位侯小爺給驚動了。”
“光少,要不要做點什么?”
“不用。京都是我的地盤,他能掀起什么浪?就算掀浪了,我也能把他壓下去,讓他一點浪花也翻不起來。”就算是戴著墨鏡,也能夠感覺到他眼里的不屑和狂妄。
“您說的是。”
“他身邊那個女人,是什么來頭?”
“也沒有什么來頭,就是都城一家公司的千金。”
“傅明菲那樣的他都看不上,竟然看上了一個這種身份的女人。”
“那女人有幾分姿色。”
“呵,姿色?”男人不屑,“在京都,有姿色的女人還少嗎?”
“您說的是。”
“走了。”
他們并不知道,那個只有幾分姿色的女人,會在京都攪了個天翻地覆。
侯琰這一處房倒是僻靜,環境也很優美,在鬧市里有這樣一處地方,已經很不錯了。
他帶她上了樓,“你先洗個澡,換身衣服,我帶你出去吃飯。”
“很隆重?”
“認識一些朋友。”
姜宛白揚了揚眉,“重要的朋友?”
“嗯。”
“好。”她去了浴室,又出來,“我今天沒有買衣服。”
侯琰拉開衣柜,里面全都是一些當季最新款的夏裝。
大多都是紅色的。
姜宛白意外,“你這是什么時候準備的?”
“來找你之前。”
“看來,是早就想把騙來了。”
“嗯。”侯琰走過去環住她的腰,聲音低沉,“我覺得,我也應該洗個澡。”
“為了節省時間,要不咱們就將就一起,一起?”
她哪里有說不的權力。
不,他根本就沒有給她拒絕的空間。
浴室這種地方,原本是個很單純的空間,可自從人類有了男人和女人,這個單純的空間,就變得不單純了。
下午六點,侯琰帶著姜宛白到了一家格調很高的餐廳包廂。
門推開的那一剎那,所有人都盯著他們。
看到侯琰帶了個女人過來,那些人眼里閃過一抹訝異,隨即看向了坐在主位旁邊的女人。
姜宛白也看到了那個女人。
上次,在Sole的時候,見過一面。
那個時候,她就覺得這個女人的氣場很足,和侯琰的氣質不相上下。
如今這么近距離的看她,宛如一個高高在上的女王。
“來了。”仇清站起來,“過來坐。”
侯琰摟著姜宛白走過去,那里只留了一個空位。
顯然,他們根本沒有給她留位置。
“不好意思,我沒有想到你會帶人來。服務員,加個位。”仇清吩咐著一旁候著的服務生。
服務生加了座,侯琰卻是讓姜宛白坐在主位上,他則坐在她的邊上。
這個舉動,再次讓人意外。
仇清什么也沒有說,讓服務員上菜。
“侯總,你不介紹一下這位嗎?”仇清看了眼姜宛白。
她離她近,抬眼就看到她那張精致的沒有瑕疵的臉蛋,這張臉要是放在娛樂圈,一定能紅。
膚白貌美,柔弱嬌俏,是個美人兒。
侯琰的手搭在姜宛白身后,“我未婚妻,姜宛白。”
仇清眼波微動,“不是解除了婚約嗎?”
一句話,姜宛白就足以明白,這個女人,并非友軍。
她不由猜想,難道又是情敵?
不過,要真是情敵的話,這些年怎么就沒見來過?
“沒有。”侯琰這才跟姜宛白說:“這位是仇清,我的朋友。她比你大點,你可以叫她一聲清姐。”
“清姐。”姜宛白乖乖巧巧的叫了一聲。
這甜美軟綿的聲音,比起吃了一塊巧克力還要甜到心里。
仇清卻是有些點笑不出來,但這種時候,她總不能垮臉,“你別聽侯琰瞎說,我不比你大。”
“你跟我一年的,難不成還比她小?”侯琰當下就拆了臺。
仇清皺眉,瞪他,“是是是,我比她大。”
侯琰笑了笑。
姜宛白看著這倆人,在他們身上,她仿佛看到了她和付航的影子。
只不過,調換了一下位置而已。
這些人都是仇清叫來的,跟仇清熟,但是跟侯琰,似乎也沒有多熟。
他們都知道侯琰才是大老板,就算是不熟,也得捧著。
不過跟仇清聊的時候,就不一樣了。
他們侃侃而談,聊得很火熱。
姜宛白安靜的吃著飯,喝著果汁。
侯琰則看到她碗里的空了,就給她夾菜。
仇清瞥了一眼,也沒有說什么。
一餐飯吃完,各自散了。
仇清看了他倆,“我送你們。”
“不用。我帶她逛逛。”侯琰拒絕了。
“你對京都也不熟,要逛我陪你們。”仇清拿著包包,“反正,今天還早。”
侯琰還想拒絕,姜宛白拉著他的手,“清姐既然有心,那就讓她陪陪我們吧。”
“好。”
姜宛白開了口,侯琰是不會反駁的。
仇清撩了一下長發,看了眼姜宛白,走在前面,“京都的晚上,很熱鬧。大多數人都會吃了飯,沿著護城河散步。”
侯琰全程抓著姜宛白的手,一點也沒有在意還有旁人。
護城河上,還有燈船,很美。
確實是不少人都在散步,大多都是成雙成對,年輕的,中年的,或者是老年的。
都攜著自己的另一半,看這美麗繁華的夜色。
今夜有晚風,徐徐吹來,很涼爽。
姜宛白停下來,倚著雕龍的石欄桿,看著河對面,笑靨如花,感嘆道:“好美。這些建筑物,也好漂亮。”
“這可是天子腳下,不管哪里,都是最好的。”仇清看她一副沒有見過世面的樣子,心里鄙視,臉上倒是沒有表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