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飯,向凱邀請她在附近走走。
許晴天見時間還早,便同意了。
飯后走路消消食,也挺不錯的。
這附近有一個公園,很幽靜。
平時在這里散步的人就不少,現在在過年期間,雖然天氣冷,還是有不少人在這里溜達。
許晴天是個說細心,但又不太敏感的人。
她說散步,那就是真的散步。
向凱跟她說話,她會接話。
偶爾也會問他幾句,都很尋常。
“晴天,明天晚上你有沒有時間,我想請你到家里吃個飯。我父親一直念叨著你,想再見你一面。”向凱不好意思的說:“老人家嘛,最記得這些事情了。當然,你要是沒時間不方便的話,也沒有關系。”
一般說了這樣的話,女孩子都不太可能會拒絕。
以退為進。
許晴天認真的想了想,“明天還真不行。”
“啊?你是早就有約了嗎?”向凱有些失落,“也是,你這么漂亮,又年輕有為,肯定是有男朋友的吧。”
許晴天再怎么不敏感,也知道這是試探的話。
她說:“確實是有約了。明天有個手術,得去做。”
向凱一聽,便松了一口氣,“工作要緊。那你明天幾點下手術?”
“不好說。”
“哦。”向凱也不再說多,“那只能等下次你有時間再約了。”
“嗯。”
在公園里轉了一圈,兩個人便倒了回去。
許晴天剛走到車邊,就看到有個人倚著她的車門。
四目相對,她在對方里的眼里看到了不悅。
奇怪,他在不高興個什么?
向凱也看到白宇揚了。
這個人,他認得。
去年在一場酒會中,他見過這個男人。
是AC的老總。
他和許晴天認識?
“白總。”向凱走過去,伸手。
許晴天站在他身后,像極了陪著他的家屬。
白宇揚看了一眼他的手,還是很給面子的握了一下,“向總,新年好。”
“新年好。”
松了手,向凱問,“白總怎么在這里?”
“來接個人。”白宇揚的目光落在許晴天的身上。
許晴天很平靜的看著他。
這人,應該是跟著她來的。
不然哪有這么巧。
向凱注意到他是在看他身后的人,也感覺到身后的那束視線從他旁邊躍到眼前這個男人了。
他們,是真的認識。
“噢?接誰?”向凱裝做不明白。
白宇揚揚眉,手撐在許晴天的車子引擎蓋上,意思很明顯了。
他對許晴天說:“中午我搭了你的車,在你家睡了那么久,我也過意不去。你跟向總肯定也喝了酒吧。正好,我沒有開車,送你回家。”
這話說的,聽著像是沒什么事,但又是搭車,又是睡在她家,又不是那么一回事了。
向凱回頭看向許晴天,“晴天,你和白總認識?”
“老相識了。”白宇揚率先接過話。
許晴天對向凱禮貌的笑了笑,“向先生,時間不早了,我也得該回去休息了。明天還要準備手術。”
“那行。我們改天再約。”向凱是個文雅人。
“好。”許晴天應了聲。
白宇揚聽到向凱叫她的名字,眼神都冷了幾分。
許晴天走到白宇揚面前,瞟了他一眼,然后把包包里的車鑰匙拿給他。
看到車鑰匙,白宇揚的眼神一下子就放亮了。
剛才看到他們一起時的那種心臟沉的感覺沒有了。
略有些得意的甩了一下車鑰匙,就差沒有吹口哨了。
打開車門,護著許晴天的頭,示意她上車。
許晴天:“……”
她坐上了副駕駛,他則把車關上。
繞過車頭,他上車前跟向凱打了聲招呼,“向總,下次有時間,咱們喝酒。”
都是男人,向凱的心思也很明確,哪里不懂白宇揚這些舉動的含義。
“好。”向凱退后一步,跟他們揮手,“下次見。”
“拜拜。”白宇揚坐上車,一腳油門就沖了出去。
他心情也不知道為什么很好,還哼起了歌。
許晴天偏頭看他,向看神經病一樣。
“你能安靜點嗎?”她扶額。
“能。”白宇揚當即中規中矩的坐好了。
許晴天無語。
路程不遠,白宇揚安靜了兩分鐘,實在是有些忍不住,“你跟那個姓向的,怎么認識的?”
“我給他爸做過手術。”
“哦。救活了?”
許晴天楞了他一眼。
白宇揚明白了。
“我覺得,他對你有想法。”
許晴天不應他。
白宇揚皺了皺眉,“你是什么想法啊?”
“我現在只想把你踢下車。”
“……”白宇揚抿了抿唇,“我是真心問你的。”
“我也很真心。”
白宇揚不說話了。
車子開回小區,白宇揚沒有急著下車。
他解開安全帶,看著許晴天,“老實說,你對向凱有沒有意思?”
“沒有。”許晴天推開車門,“我要回去休息了,明天還有兩臺手術要做。”
“行,那你早點休息。”白宇揚說:“我的車還在中午的那家火鍋店,現在不想去開了,能不能開你的車回去?”
“我要用車。”
“明天我來接你。”
“……”許晴天盯著他。
白宇揚很真誠的說:“真的,我明天沒事,接你去醫院。”
許晴天懶得跟他糾纏,轉身就走了。
“我明天接你呀!”白宇揚沖著她喊。
小心思得逞,心中歡喜。
次日一早,許晴天穿好衣服,就下了樓。
“早啊。”白宇揚倚著車,對她招手。
許晴天看了他一眼,直接走到車旁,“你該不會是要賴我的車用吧。”
“我閑著無聊,送你去醫院。然后我去療養院看一下我媽。”白宇揚拉開車門,“我買了早餐,你吃吧。”
許晴天看了一眼位置上是放了小籠包,還有一杯豆漿。
她坐上去,“阿姨的情況,你們有沒有考慮過……”
她話沒說完,看著白宇揚。
“我爸舍不得。”提起趙如心,白宇揚心里也很難受。
趙如心已經在床上躺了那么久,其實都知道她已經沒有醒過來的機會。
她的生命體征,不過是靠著那些冷冰冰的機械維持著的。
其實她這樣活著,不管是活著的人還是她自己,都是痛苦的。
生不能生,死不能死。
她的命,就一直被這樣吊著。
“再這么下去,阿姨的情況也不會好。”許晴天說:“我跟宛白十幾年的好友,也不想太過煽情。我是醫生,很清楚現在對于阿姨來說,并非是幸福的,而是受著煎熬。”
“我知道。”白宇揚開著車,“我爸,他很愛我媽。我媽要是真的走了,我不知道他能不能扛過來。”
他一向不怎么相信愛情,也不愿意去觸碰那個東西。
可是看到父親對母親的情深義重,他覺得一輩子要是有個人這么對自己不離不棄,就算是死了,也沒有什么遺憾了吧。
許晴天也清楚,叔叔對阿姨的感情有多深。
或許,這就是念想吧。
人還在,總是有希望的。
車子停在醫院外面,許晴天下了車,“你就不能開你自己的車嗎?”
“你什么時候下班?我來接你。”
“……”許晴天無語,沒回他,走進了醫院。
白宇揚笑著把車開走。
去了療養院,他跟姜自明提起了之前許晴天提過的事。
從趙如心出事后,姜自明就一直在療養院陪著趙如心,這快兩年了,他老了很多。
一聽白宇揚說的話,姜自明臉色就變得陰沉難看。
他盯著白宇揚,“你媽的事不用你們操心,我自己照顧著她。這是我的事!你沒有權力來讓我怎么做事!”
“爸,我不是要干涉您,我只是在跟您說這個事實。我們都希望媽能醒過來,可事實證明,她……醒不過來了。”白宇揚有些不忍心說這句話,“您這樣守著她,是您愛她如初。可她并不知道,也感受不到。她現在還有氣息,全都是因為有醫療設備支撐著那口氣。”
“爸,媽媽這樣很辛苦。”白宇揚的眼睛都在發燙,“她要是知道您天天這樣守著他,也會很心疼的。您應該帶著媽媽的那份對生活的熱愛,好好的去生活。”
姜自明一直握著趙如心那雙冰涼涼的手,她的臉色早就不如以前那么紅潤了。
現在,更顯蒼白,也更加的消瘦。
她在這里躺了一年多,每天如一日的這樣躺著。
他跟她說話,她沒有回應。
他跟她聊她最喜歡聊的話題,她也不再參與了。
他回想著曾經的點點滴滴,想著他們這半生走來的不易,想著他們終于兒女雙全,一家人過上了幸福快樂的日子……
好不容易過了幾天好日子,她卻躺下來了。
他不能想象沒有她的日子,完全不能想。
“你可以走了。”姜自明給趙如心按摩著手,不去看白宇揚。
白宇揚知道說不通他。
這件事,讓要他做出那樣的決定,很難。
沒有人能夠接受把自己心愛的人還活著的唯一希望給毀了。
要下那個手,不知道得承受多么大的壓力。
“爸,那我先走了。”
姜自明看都沒有看他。
白宇揚看了一眼他,就出了門。
他知道,這種事情得自己想通。
別人勸,是勸不了的。
晚上十點,許晴天走出手術室。
“許醫生,辛苦了。”
“你也辛苦了。”
跟同臺手術的醫生打了招呼,她去了辦公室。
助手走進來,“許醫生,外面有位男士在等你。”
許晴天下意識的就想到是白宇揚。
“是追求者吧。”助手一臉八卦樣,“我記得之前那位先生也來過咱們醫院,那次來好像是他父親做手術。”
許晴天抬眸,不是白宇揚啊。
是向凱。
“不是。”
“可是他抱了一束花在外面等你喲。”助手沖她眨眼。
“花?”
“嗯。看那樣子,就是在追求你嘛。”
現在已經沒事了,空閑下來是可以聊一下工作以外的事情的。
許晴天走到窗戶,掀起了窗簾一角,正好看到站在外面的向凱手捧著一束玫瑰花。
助手站在她的身后,往外探了一眼,笑嘻嘻,“剛才我們好幾個護士都在說,這位先生一表人才,而且家產過億,要是有個這樣的男朋友,睡著都能笑醒。”
許晴天放下簾子,走回來,“一表人才和家產過億的人多了去了。”
“……”助手聽出了她的弦外之音,“所以,你是看不上他了?”
“沒感覺。”
“那是不是有人一表人才,家產過億,還讓你有感覺?”助手嗅到了一點點別的信息。
許晴天皺眉,看了她一眼,“你要是把這些精力用到正事上,我相信你很快就能轉正的。”
助手:“……”
許晴天換了衣服,沒有立刻走。
給白宇揚打了個電話,“你在哪里?從后門進,到地下車庫等我。”
掛了電話,助手還一臉興奮的看著她。
“看什么?”許晴天輕彈了一下她的額頭,“一會兒樓下那個再問我的話,你就說我已經回家了。”
“和男朋友回家嗎?”
“我知道該怎么回答了。”助手笑瞇瞇的,趕緊跑開。
許晴天無語。
現在的年輕人,腦子都這么能補情節的嗎?
許晴天下了車庫,正好白宇揚把車開過來了。
車子剛停穩,她就坐上去了,“趕緊走吧。”
“有人追你?”白宇揚看了眼外面。
“走。”今天做了兩個大手術,特別是后面這個,高難度,做手術的時候必須保持高度的集中力。
現在手術成功了,她繃著的那根弦也松了下來。
這一松,那種疲憊感就涌了上來。
很累,累到能倒下就睡。
白宇揚看出她的疲倦,不再跟她說話。
放了首舒緩的音樂,把車開了出去。
醫院,向凱看了眼時間,他沒有忍住,去找許晴天。
“請問一下,許晴天醫生還沒有下手術嗎?”
“許醫生已經下班了。”正好,是許晴天的助手。
向凱一愣,“下班了?什么時候走的?”他一直在樓下,沒看到人啊。
助手說:“她男朋友來接他的。現在,應該已經到家了吧。”
向凱的嘴角抽了抽。
男朋友?
到家了?
是白宇揚嗎?
助手看著他手上的玫瑰花,有些可惜了。
瞧著這向先生確實是個很好的交往對象啊。哪怕是結婚,也是很好的選擇。
也不知道許醫生看上的那個男人,是不是真的比向先生還好啊。
車子停在公寓下面,白宇揚沒有叫醒已經睡著的女人。
舒緩的音樂能夠讓人心情放松。
他也靠著靠椅,偏過臉看著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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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他們誰也沒想到,陸家不但沒窮,反而一切順風順水,好運連連,成了方圓百里富得流油的一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