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兒,尤忘心陰沉著臉從豁口處走了出來。
顯然,事情辦得并不順利。
橫行亡者大漠的沙匪如果沒有一點真材實料,早就被執法隊或者其它勢力吞吃得一點不剩。
為了方便成員之間的聯系,也為了及時增援陷入險境的同伴或者報仇,每一撥單獨執行任務的沙匪都會攜帶一只傳訊蒼鷹。
蒼鷹本就以血食為生,再加上特殊的訓練,能夠清晰感知到沙匪的受傷和死亡。
在出現死亡的那一刻,只要沒有及時傳出“待命”的指令,蒼鷹便會展翅飛回主鷹所在的位置。
這則情報并不隱秘,破解起來卻不容易。
難點就在蒼鷹的迅疾如電,還有沙匪單兵作戰的實力強悍。
任何想要阻止蒼鷹報信的企圖和攻擊,都會受到幸存者的拼死攔阻。
剛才出現的情況太多跌宕,尤忘心早將這條情報忘得一干二凈。
巨石綠洲并不大,尤忘心剛一轉過豁口,便看到甩在一株胡楊樹下的水袋等物。
水袋旁邊,一個提供蒼鷹停站的皮制護臂異常顯眼。
胡楊樹伸出的一根樹枝還有著輕微的晃動,遠遠的半空隱約瞧見一個黑點漸飛漸遠。
還是晚了一步么!
既然沒有攔住蒼鷹報信,這就代表此地不再安全,隨時都可能引來一大波報復的沙匪。
是以,尤忘心急匆匆返回了發生激戰的城墻另一邊。
錢貴和金林夕還保持著剛才的姿勢,誰也沒有妄動。一個是因為懼怕,一個是因為震驚和困惑。
“傳訊蒼鷹不見了,錢大哥,你大概在什么地方見過沙匪的大部隊?距離這里遠嗎?”
這是他所關心的問題,必須即時知道答案。
“離這里大概一百多里吧,靠近龍泉綠洲那一帶。最近闖進亡者大漠的旅客和探險者不在少數,‘生意’也比以前好了很多。”
錢貴稍微想了一陣,給出了一個相當精確的答復。
此時,他的起色顯著好轉了不少,不再如剛才那般軟弱無力。流星
依靠強效鎮靜劑阻斷異能能量在執法隊中相當普遍,但是沙匪這方面的儲備和來源不多,藥劑量自然輕了很多。
就因為如此,才會有錢貴前番的逃脫。
一百多里?
這個距離貌似不錯,這段時間足夠錢貴完成異能的恢復,即便沙匪追了過來也能及時逃走。
心中稍稍安定,尤忘心陰沉的臉色褪去,開始恢復了幾分隨和和調侃心思。
“錢大哥,沒想到咱們又見面了?”
這里燒得半焦的尸體氣味明顯,明顯不是說話的好地方。
尤忘心一邊打趣地朝錢貴重新問候,一邊攙扶起他走向城墻的另一邊。
即便沙匪擅長沙漠奔襲,百里的路程至少也得走上五六個小時,這段時間足夠三人進行短暫的休息,順便等待鎮靜劑藥效的消失。
錢貴身材高大,在尤忘心的攙扶下多少有些別扭,努力強撐著身軀扶住墻壁行走,時不時懼怕地瞅一眼落在后面的金林夕。
剛才那般慘烈的場面,明顯是那個靚麗女孩所為。
手段之殘忍,令人發指。
這種魔女怎么和忘憂館扯在了一起?
以后絕對離她遠一點,嗯,對小尤老板也得客氣一些。
心事重重的金林夕走在最后,搞不清自己現在的狀況,若是了解到前面某人的想法,一定會一腳踹過去。
越過了城墻豁口,一片小型的綠地出現在眼前。談不上綠草茵茵,但也比周圍的大漠荒涼好了數倍。
稀疏的綠草以三株粗壯胡楊為中心,向著四面八方擴散,一直延伸至遠處的碎石邊界。
那碎石邊界,還保留著幾分坍塌城墻的模樣。
三人找了一塊較為平整的青石坐下,恰好在其中一株胡楊樹下。
尤忘心瞥了一眼錢貴皸裂的嘴唇,抬手從背包側兜拽出一瓶未曾開封的礦泉水遞了過去。
走進沙漠過于倉促,兩人只是購置了兩個水壺和一些劣質的壓縮餅干,不過礦泉水倒是順手拿了一瓶,現在剛好派上了用場。
“錢大哥,咱們現在這里恢復一陣兒,直到你的異能完全恢復。哦,對了,你到底拿了他們什么東西?”
尤忘心對此十分好奇。
一般來講,沙匪為了可持續發展,不至于斷絕了今后的生路,往往只劫掠財物、食品,偶爾也會劫個色。
只要不是蓄意抵抗和欺瞞,性命都能得以保全。
可看剛才兩名沙匪窮兇極惡的模樣,即便圖財成功也會隨手帶走錢貴的小命。
好奇的很吶。
錢貴感激地接過了礦泉水瓶,剛剛擰開瓶蓋往嘴里倒水,驀然聽到尤忘心的問話,險些一口水嗆死。
咳咳……咳!
連續的咳嗽過后,借著用衣袖擦嘴的機會瞄了一眼“面無表情”的金林夕,錢貴心中更慌。
現在能力未復原,如果說謊的話會不會遭受酷刑逼供呢?
小尤老板與這個惡羅剎到底什么關系,到時會不會替自己求情呢?
錢貴在心中斟酌利害時,尤忘心皺著眉頭上下打量他的衣衫不整,尤其在對方的清涼短褲停留了一瞬。
再瞧一眼“看呆了眼”的金林夕,心中微微有些泛酸,連忙用身體擋住兩人中間,并伸手在她的眼前輕晃。
“林夕!……你能不能扭頭等會兒?”
“啊?干嘛!咱們要出發了嗎?”
金林夕霍然清醒,迷惑地仰起俏臉,渾然不明白對方的用意。
“錢大哥缺一條褲子,避避嫌哈!”
瞧到金林夕迷惑的表情,尤忘心立時明白了剛才是自己想多了,頓時變得開心許多。
他的背包里還有一條備用長褲,可以拿來救急,順便也能小恩小惠一把。
“褲子?”
金林夕瞬間回過味來,俏臉驀然升起一片紅霞,但還是以一聲輕啐掩飾。
“誰稀得看,等會兒咔嚓了就沒有這些顧慮……”
正從背包往外取長褲的尤忘心動作一僵,神情尷尬地瞄了一眼場中的唯一外人。
這家伙咋在這時賭氣呢,太粗俗了!
不過,在場的錢貴卻是另一種想法。
喝過大半瓶水的錢貴剛要擰上瓶蓋,也想好了“無懈可擊”的答復,卻被這兇惡的話語完全嚇到。
咔嚓……
果然是狠角色,要是發現自己扯謊……
“尤兄弟,我全招了!”
一聲真心實意的哀嚎驀然出口,還不等另兩人有所反應,就竹筒倒豆子一般將事情的經過講述出來。
巨細無遺,生恐留下隱瞞的口實。
原來,錢貴背著順來的探險者背包走進大漠,一路上順風順水。
除了一張地圖外,背包內的補給品不多。
水壺是小巧玲瓏的直筒,牛肉干和面包也是小包裝的兩三份。
只要省吃儉用一些,足夠撐到下一處綠洲補給點。
對此,錢貴并沒有太多的失落,反而大喜過望。
因為,在背包內還有更實用的東西。
大面額鈔票兩捆,各類珠寶首飾和名貴的化妝品若干,還有數十顆他看不出用途的普通玻璃球。
確定是玻璃球,他見多了昂貴貨色,自然不會認錯它們的材質。
本來就嫌背包沉重的他,在一次途中休息時,將這些雜七雜八的無用物品一并扔了出去。
其后,錢貴背著這些精挑細選剩下的寶貝,走過了巨石綠洲,又走出了近百里,一直在靠近另一處綠洲的沙丘處遭遇了不幸。
一共有二十二名沙匪毫無征兆地從沙丘后露面,攔下了正在跋涉的三撥旅者。
其中,就包括獨行的錢貴。
唯一與傳言不同的是,這批沙匪不像是打家劫舍,而是在尋找某些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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