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過后的翌日,風雪依然喧囂。蒼空山上銀裝素裹,除了結衣峰紅艷依舊,到處呈現出一派“千樹萬樹梨花開”的風光。
姬銘昨夜在一柱峰開了場個人演唱會,可謂是身心俱疲。
這不,都日上三竿了,他才悠悠醒來。
姬銘低頭親了一下懷里的婉霓仙子額頭,然后炸毛般跳起,大罵道:“吳囿,你是不是變態,一直盯著我睡覺,我告訴你,你再這樣我就把你獻給劍主!”
吳囿平和的看著姬銘,眼神如兩汪清水,雖然總是淡淡的看人,卻有著說不出的干凈明澈。
姬銘做賊心虛的避開吳囿的眼神,心里默念我是一個含鮑待放的純爺們,只交管鮑之交,就算老了也只能一樹梨花壓海棠。
“主人,紅顏峰有人要渡劫了!”
姬銘下意識的以為要渡劫的是小胖子的小劍靈劉一非,沒多放在心上,聞言又躺回床上了無生趣的說道:“吳囿,小黑妞才誕生沒沒多久,天劫威力應該是小意思吧?”
“主人,不是她,那是你們大長老的成嬰天劫。”
“什么?!是嚴大長老的?!”姬銘一下子坐直了身體,卻閃到了腰。
……………………
一柱峰上,井空大師雙目流露出深深的擔憂,坐立不安的來回走著,又是一股無力之感襲上心頭。
老伙計,你一定得挺住啊,最多……最多我以后不偷偷踹你屁股了!
………………
結衣峰上,偷偷下山玩耍一整夜的張一一被罰站兩個時辰,要求落他身上的桃花與飛雪都不準掉落,否則從頭再來。
韓曉虣與秦揚婉安靜的下著棋,小姑娘手如柔荑,輕托小巧的下巴慢慢思索,韓劍主依然風華絕代,邊下子邊瀟灑品酒。
忽的,遠處雷云密布,雷聲震天響。
驚得小道童哇的一聲哭出來,秦揚婉擔憂的看向紅顏峰方向,舉棋的手再也不定。
韓曉虣有剎那的神情恍惚,隨即又馬上平靜起來,溫聲細語的說道:“一一,你的罰站需重頭再來兩個時辰;小婉兒,你再這樣舉棋不定的話,下次咱們下棋就得讀秒了。”
韓大劍仙急促的喝了幾口酒,也不管紅顏峰那邊的動靜,反正,天劫也不是他韓曉虣能管的。
………………
嚴青衫雖然也是修道理訣,但講道理?他從來不喜歡。要與人講道理,還練劍做什么?打不過人家,講道理不管用,打得過人家,再講道理好像也沒必要。
有三尺青鋒即可。
嚴青衫已經提前讓門下數十名弟子遠離紅顏峰,只見這位劍廬大長老把手里的濁酒一飲而盡,而后左手一摔酒壺,右手執劍向天,靜候天劫來臨。
生死一線的天劫間,有人趨吉避兇,貪生怕死,審時度勢,避難而退;有人舍生取義,迎難而上,死中求活,無所畏懼。
他嚴青衫生性豪邁,除劍以外身別無長物,就喜歡與自己較真,畢竟,與他較真半輩子的她已經不在了。
天上劫云密布,雷光大作,電閃雷鳴!
方圓十里之內彌漫著一股似有若無的威壓,讓紅顏峰的其他生靈都下意識都會遠離此地。
成嬰劫畢竟不是成仙劫,威力當然不能同日而語。
但成嬰劫的三道天劫依然天威聲勢浩大,大有毀天滅地的威勢。
嚴青衫無懼暴風纏身,以道理訣生生抵御剜肉剔骨之痛,而后一劍破開第一重風雷大劫。
第二重天劫不從天降,卻從地涌,謂之為地火大劫。
大長老以心御劍,借劍勢護靈臺清明。五行劍意全面釋放,用地火錘煉劍體與劍意。
五行劍意也是天地大道之一,需在金丹期練就金木水火土(風雷)五種劍意法則,然后融會貫通而生成。
故同樣的五行大道,由于每個人對五行法則的領悟見解不同,施展出來的五行大道也威力各異。
嚴青衫的五行劍意以金為主,在地火的洗禮下不穩的法則鏈漸漸斷裂,但他道心明澈,迅速的對自身五行劍意查缺查漏,進行調整。隨著法則鏈越燒越牢固,五行大道越發清晰,地火只能淪為提純的工具。
與此同時,地火生生不息的燃燒著,嚴青衫的無雙劍體不停的融化破碎,又頑強的浴火重聚。最終地火不侵,再難燒毀,自此五行劍體大成!
嚴青衫傲然望天,大聲笑道:“天下有我嚴青衫。
天下快哉,我亦快哉。”
第三重天劫的劫云光暗明滅不定,卻如細雨般無聲,心魔劫緩緩降下。
只見一娉婷裊娜的女子不緊不慢的從雷光中現身,向著嚴青衫走過來,風情萬種的哀怨道:“嚴郎,你舍得滅殺我嗎?”
嚴青衫失魂落魄的看著眼前人兒,這個讓他魂牽夢縈一輩子的女子,語氣溫柔的說道:“芷兒,你還是這么的眉目依舊啊,沒有了你,人間不值得,不值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