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衣峰上,煙橫桃色,水流花開,清絕冷絕。
韓曉虣于山水之間賞花酣酒,眉如遠山的秦揚婉撫琴淺唱,任誰看到都不忍破壞這神仙眷侶的優美畫面。
除了姬銘。
“老祖宗,先別琴瑟和鳴你儂我儂了,幫弟子解答疑難雜癥唄,要不我筑基的時候有可能過不了心魔那關。”說罷姬銘眼巴巴的看著韓曉虣的杯中酒,使勁的對秦揚婉使眼色。
待到小婉兒去草廬內溫酒,韓大劍仙才笑罵道:“筑基哪里來的心魔作祟,有什么想問的就問吧。”
姬銘浮夸的對滿山粉蝶嘖嘖稱贊道:“果然是爭開不待葉的花兒啊,芬菲爛漫、撫媚鮮麗,如一片片粉霞,與山間小溪的垂柳相襯映,形成了桃紅柳綠、柳暗花明的春日勝景。”
“別廢話,有話直說。”
“我師父的死是不是跟蜀山有關,是不是跟雨晴姑娘有關系?”
韓曉虣看著姬銘,再遠眺漫山遍野的桃林,輕聲說道:“我獨愛桃花,它雖沒有牡丹的美艷動人,沒有玫瑰的嫵媚,沒有臘梅的迎寒怒放,但它卻能為人除去疲勞,能使人沉浸過去的小美好。
姬銘,你站在一片桃林中,倘若你放開胸懷,你聞一聞,仔細看一看,那桃花便像有魔力般,使人的身心得到放松,這就是桃林的魅力。”
姬銘摘下一朵桃花,放進嘴里細細品味:“再美的花細細品味,還是有點苦澀。老祖宗,人生也一樣吧,別拐彎抹角了,直接告訴我吧。”
韓曉虣頓時板起臉來,義正辭嚴的告誡:“姬銘,你怎么跟你師父一樣,那個門派對于我,現在已經不能多說了。那邊已經找監天教大能用神通鎖定我的一言一行,不能提不能寫,否則咱們整個劍廬都有傾覆之危。”
只見韓曉虣站了起來,揚手把一直敞開的大門關閉。
姬銘眼睛一亮,關門,果然是“有關”!
恰逢這時,秦揚婉端著酒娉婷婀娜的走了出來,溫婉可人的她難得一見的出現了一絲怒意:“剛剛是誰關的門?存在欺負我的么?”
姬銘看著韓曉虣,一切盡在不言中。
韓曉虣回望姬銘,此時無聲勝有聲。
秦揚婉慨嘆一聲:“今日的風兒甚是喧囂,都是風兒惹的禍,你們趁著酒還溫著,趕緊喝吧。”
姬銘恨鐵不成鋼的看著這蘭心蕙質的女子,忍不住就開車提醒道:“小婉兒啊,你知道嗎?男女之道,適當的摩擦是必須的,要知道摩擦不僅能產生火花,還能摩擦產生水流…………”
秦揚婉一臉懵懂的先看看姬銘,再轉而看著自家劍主。
韓曉虣別過臉,一臉寒意的對著姬銘罵道:“滾!”
………………
虛實峰上。
夢千古面無表情的看著李陵南,盡管后者跪在地上苦苦乞求。
“師父,讓我現在就筑基吧,我已經練氣九層圓滿了,再拖下去我連劉一陽的背影都看不見了。”
夢千古冷冷的說道:“連自己宿敵名字都記錯了,你讓本座怎么答應你?從今日起,你再不是玉劍門的道子了,什么時候能看清自己腳下的路,什么時候再來見本座。”
李陵南不可置信的望著自家門主,連自己被扔出大門都沒察覺。
只見少年失魂落魄的坐在地上,嘴里念念有詞:“我真傻,真的……你特么不是劉一陽到底是誰啊?我不是道子了嗎?”
常說春雨貴如油,此時的春雨像冷雨一樣打在李陵南的身,更滴在他心。
“師兄,你就這樣認輸了嗎,我看不起你哦。”黃衣少年撐著傘,誠懇的看著李陵南。
“項師弟,我還能怎么贏?”李陵南喃喃說著,目光失神而空洞。
項茭丕聞言淺淺一笑:“大師兄,你知道杰出人士這個組織嗎?”
“什么?”
“杰出人士,有毒龍王撐腰的杰出人士!”
莫道浮云終蔽日,總有云開霧散時。
…………
蜀山派的貢嘎山主峰,在藏語中,“貢”是冰雪之意,“嘎”為白色,“貢嘎”意為“白色冰山”,也意為“最高的雪山”。
此時的雪山之巔上,站著一白衣勝雪的女子,女子容顏秀麗,氣質出塵,大有“飄然自有姑射姿,回看粉黛皆塵俗”之姿。
女子衣裳單薄眉目清冽,卻占盡了月光雪色。
只見少女輕輕淺唱,歌聲如泉水叮咚般清澈悅耳。
我路過小鎮夜涼如水,天邊月正彎
路過了江南看到書生,睡在楊柳岸
我路過長街熙熙攘攘,叫賣都宛轉
路過了洛陽看到小姐,畫樓繡牡丹
我漸漸開始每晚夢到故事里的長安
長安城有人歌詩三百歌盡了悲歡
…………
“小姐,該回去了,老爺說今夜送你一份大禮!”一個正豆蔻年華的小丫鬟站在白衣少女身后小聲說道。
“大禮?是姬銘嗎?”少女嘟嘟嘴,像是懷緬著什么,下一瞬竟展顏一笑,霎時之間天地失色。
“換了是姬銘,看到這貢嘎山,肯定會說,媳婦,這里真特么冷,快回家溫暖溫暖吧,為夫定讓你如沐春風。”
“小姐,請你謹言慎行,老爺看到又得殺人了,那個男人有什么好,只不過是域外天魔。”
“雨晴姑娘”眼神冰冷的看著小丫鬟,目無表情的點了點頭:“回去吧,你還得趕著去戰俘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