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吃這個？”厲陌寒注意到她直勾勾地盯著那盤大閘蟹看，拿著筷子夾過一只。
葉九涼眸光晶亮，“嗯。”
季明謙一邊喝湯一邊觀察著他們兩人的互動，越看越覺得厲陌寒不像失憶的樣子。
薇婭看見自家兒子手里的螃蟹，有些不忍直視，“阿笙，要不你吃點別的吧。”
江亦笙掰著螃蟹腳的手一頓，面露無奈。
他暗戳戳地提醒道，“媽，我這個應該遺傳的吧。”
“哈哈哈。”江海忍俊不禁。
薇婭嬌嗔地瞪了他一眼，“很好笑嗎？”
不就是剝個蝦和螃蟹，她就是不會怎么了，反正她有老公。
想到睡書房的后果，江海瞬間斂去笑容，嚴肅地道，“不好笑，一點都不好笑。”
“阿笙，媽不會剝，你爸會，你不會，難不成還指望你女朋友給你剝啊。”薇婭理直氣壯地道。
季明謙抓住關鍵詞，突然開口，“你有女朋友了？”
江亦笙歪頭，甩給他一個白眼。
“他要是有女朋友，我就樂得睡不著覺了。”薇婭笑了笑，思維突然跳轉，“我覺得那個叫希諾的小姑娘就很不錯，和阿笙站在一起就很搭。”
“咳咳。”
葉九涼被嗆到，阿諾和阿笙搭在一起？
楚琛要是聽到這話，怕是會直接殺過來帶人走了。
江亦笙扶額，拉長了尾音，“我的媽啊，您不要亂配對成不，人家有男朋友的。”
“有男朋友了？”薇婭驚訝，語氣滿是遺憾。
“你看你，再不抓緊，好姑娘都成別人家的了。”
季明謙看熱鬧不嫌事大，跟著摻和道，“就是，伯母說的有道理。”
“你比我大，你怎么不找？”江亦笙靜靜地看著他瞎起哄，沖他呲牙。
季明謙云淡風輕地道，“你怎么知道我不找，下次找個讓你看看。”
江亦笙嗤笑，他信他個邪。
嘲諷的笑刺激了季明謙，他不滿地道，“你這什么表情，還不信了是吧，追我的女孩子都成繞京城一圈了。”
江亦笙不搭理他，螃蟹也不剝了，安靜扒飯吃。
拖季明謙的福，飯廳一直笑聲不斷。
吃完飯，季明謙和葉九涼到外面庭院聊天，架不住厲陌寒的冷眼，兩人行變成了三人。
大雪漸停，寒冷的夜晚多了幾分寂寥。
“那塊玄鐵我帶過來了，放在俱樂部，還有你的工具箱也一并帶來了。”季明謙道。
k組織沒人的雕刻技術比得上她，那塊玄鐵得來不易，要是雕壞了可就不妙了。
葉九涼點頭，“那個叫千面的是個硬茬，阿琛那邊讓他注意點，別中了招。”
提到千面，季明謙的目光不由飄向厲陌寒。
感傷的同時還有些慶幸。
還好他還沒把阿九給忘得徹底，只要他信阿九，那個千面的陰謀詭計只會落得一場空。
“阿九，那些謠言你怎么看？”
“應該是和千面同一波人做的，那些謠言已經解決了。”葉九涼蹲著身子，伸手捧起一手雪，捏成雪球團兒。
“鐵盒子的設計圖你發一份到我電腦上。”
季明謙會意點頭，好奇地問，“鐵盒子完成后你打算怎么做？”
“拍賣會。”葉九涼神秘一笑。
季明謙先是怔愣，然后便笑開了。
他調笑道，“服了，九爺。”
葉九涼掂著成型的雪球團兒，猛地朝遠處扔去。
厲陌寒看著遠處碎開的雪球，唇角浮出寵溺的笑。
走回客廳，薇婭一行人都在，唯獨缺了江亦笙一個。
“阿笙去哪了？”葉九涼問道。
薇婭說，“回房間了。”
“你的房間在阿笙房間隔壁。”葉九涼看看向身后走進來的季明謙，“你自己找去。”
之前住在陌苑，季明謙對這里也是熟門熟路了，輕點了下頭。
綿薄的雪吹著，黏在玻璃窗上，于黑夜中，透著凄冷。
洗完澡，葉九涼抱著電腦坐在床上，點開季明謙發來的圖片，仔細鉆研著鐵盒子的設計圖。
太過專注，就連厲陌寒什么時候坐在她旁邊都沒注意到。
“在看什么？”低磁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葉九涼目不斜視，“設計圖。”
厲陌寒湊頭靠近，眸光落在電腦屏幕上。
粗略瞥了一眼，他興趣乏乏。
這幾天衛北幾人和他說過很多事，也給他看了他出事那天陌苑的監控視頻，他知道有人躲在暗處一直在設計害他們。
看著她專注的模樣，厲陌寒眸光微黯，“我失憶，是不是讓你很辛苦？”
剛才在庭院，從她和季明謙的對話中，他聽得出來她身上擔著很多擔子。
她，應該很辛苦吧？
聽出他話里的失落，葉九涼微怔，把電腦放在一旁，轉過臉看他，扯唇笑著，“為什么這么說？”
厲陌寒目光灼灼地看著她，薄唇緊抿著。
須臾，他道，“你笑得不開心。”
她臉上一直掛著笑，但是他總覺得少了點什么，就好似以前他看過她的笑容不是這般的。
葉九涼嘴角的笑凝住，語氣故作輕快地道，“誰說我不開心了，你想太多了。”
她伸手捏著他的下顎，湊頭靠近磨了下他的鼻尖，“厲五爺，多愁善感可就不像你了。”
距離過近，溫熱的氣息噴灑在他面上，厲陌寒目光倏爾變得幽暗。
低沉的聲音不由放輕，“初雪那天沒有去領證，我們明天去補上好不好？”
領證？
葉九涼眼神逐漸變得渙散，微微失神。
直到男人催促的聲音再次響起，拉回她的思緒，“好不好？”
“為什么想要和我領證？”葉九涼抿唇一笑。
他回得毫不猶豫，“喜歡。”
“僅是喜歡？”葉九涼挑眉，饒有興致地道，“那萬一有一天你喜歡上別人了怎么辦？”
“不會。”厲陌寒拉著她的手按在心臟的位置。
“它只喜歡你。”
掌心下的心跳聲無比清晰，砰砰跳動著。
葉九涼輕笑出聲，看著他倔強的眼神，不由想起他那一次醉酒和她表白的畫面。
“厲陌寒，你還記不記得你那天晚上喝醉酒，第一次和我表白，你拿了什么向我表白的？”
厲陌寒疑惑，“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