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熠轉過頭,感覺氣氛有些不尋常。
困惑的目光游移在沙發上端坐的兩人,一個低頭玩手機,一個看著手里的杯子發呆。
沉默無休止地延長,仿佛時間靜止了般。
“你們兩個怎么回事?”封熠抬手碰了下江亦笙的肩膀,“搞得像不認識一樣。”
一瞬,周遭陷入死寂。
季明謙手一滑,游戲頁面彈出“結束”兩字。
眼看著場子變冷,封熠接著道,“阿笙,你怎么不說話?”
江亦笙垂著眉眼,把杯子塞進封熠的手里,“熠,我先回去了,你們慢慢玩。”
語罷,他撈起外套,起身往外走。
封熠眨了眨眼,有些反應不過來。
好端端的怎么要回去了?
回過神來,江亦笙已經走到門口了。
他一個箭步沖了過去,堪堪抓住他的胳膊,“阿笙,你急著走做什么?”
江亦笙唇角勉強牽出一抹弧度,“我有點困了,改天再聚。”
封熠拉著他往回走,“難得聚一聚,再待一會嘛。”
江亦笙無奈,余光掃過對面的人,男人低頭看手機,冷漠的態度如一把匕首狠狠刺入他的胸膛。
遲來的鈍痛充斥在心口,江亦笙再也邁不開腳。
拽了兩下,沒拉動人,封熠回頭看他。
略顯慘白的臉色,把封熠給嚇著了,“阿笙,你怎么了,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江亦笙掙開他的手,強顏歡笑地道,“沒事,我先回去休息了。”
見他堅持要走,封熠也不好強人所難,“那你開我的車回去。”
說著,他拿起桌上的車鑰匙遞給他。
江亦笙接過車鑰匙,不帶一絲猶豫,毅然決絕地轉身離開。
腳聲遠去,季明謙抬起頭看向門口,早已不見江亦笙的身影。
他放下手機,本以為自己會松口氣,卻莫名高興不起來了。
封熠關上門走了回來,心底納悶江亦笙今晚的反常。
狐疑的目光投向正在喝酒的男人,難道兩人真的是吵架了?
季明謙輕啜了口酒,迎上他探究的目光,“你盯著我看做什么?”
“明謙,你說老實話,你和阿笙是不是鬧矛盾了,我怎么感覺你們兩個晚上都怪怪的。”封熠也不拐彎抹角,直接問道。
兩個人誰都不搭理誰,就算是陌生人,也該客套打個招呼,更何況大家也算是朋友了。
知道封熠不好糊弄,季明謙小心打著馬虎眼,“誰和他鬧矛盾了,他不是說他困了嗎,回去休息不是很正常的事嗎?”
“是嗎?”封熠將信半疑地看著他,“你們兩以前見面好像不是這樣的吧?”
季明謙忽然想笑,“我們兩以前見面什么樣?”
“再怎么也會打個招呼,你一進來就坐在那玩手機,你們兩個連半個字都沒有說上,簡直不正常。”越說下去,封熠更是篤定他們兩人之間有貓膩。
演戲可是季明謙的老本行,哪能輕易被封熠看出破綻。
他扯了扯唇,露出無奈的笑,“你要是以后不從商,可以考慮去寫書。”
“什么意思?”
“腦洞太大。”
封熠甩給他一記白眼,滿是鄙視。
京城的天氣總是多變,昨晚刮風下雨,不曾想次日的天氣倒放晴了。
大清早,衛北就來陌苑,總公司要開視頻會議,厲陌寒自然無法缺席。
敞亮的書房,多國語言交雜在一起,此起彼伏。
不知過了多久,墻上的屏幕變暗,長達一個多小時的會議終于結束了。
衛北把桌上簽好名的文件收拾好,抬眸看向對面的男人,“主子,晚上的宴會要幫你們準備禮服嗎?”
“不用。”厲陌寒站起身,抬腳往外走去。
他家媳婦這么久沒出現,不知跑哪里搗蛋去了,他得去瞧瞧。
半夜下了雨,庭院的草地還有些微濕。
路上,他還遇到了也在找媳婦的江海。
“阿寒,你在找小九嗎?”江海看只有他一個人,大概能猜到他和他這個舅舅一樣都在找媳婦。
厲陌寒嗯了聲。
江海溫聲笑道,“你舅媽也沒在,估計兩人一起出門了。”
話音未落,江亦笙小跑了過來,表情哭笑不得。
他喘得上氣不接下氣,“爸,表哥,你們在這就好,快去門口看看。”
“看什么?”江海一頭霧水地問道。
“媽和九涼回來了,你們和我過來看就知道了。”說著,江亦笙轉身就跑。
厲陌寒蹙眉,邁開步子跟上他。
離著大門口還有一段距離,厲陌寒就聽到了老太太的聲音。
“小九,這是鴨子還是鵝啊,這么大一只得多少斤啊?”
厲陌寒眼皮子一跳,心底有種不好的預感。
“阿海,快過來,我給你買了個禮物,快過來看看。”薇婭看見江海來了,一手提著小籠子,一手沖著他揮舞著。
江海注意到她手里的籠子,蒙著紅布也不知道里面裝著什么。
沒來得及猜測,他的目光倏地被旁邊的活物給吸引了過去。
渾身羽毛像雪一樣白,頭頂紅冠帽,黑豆般的小眼睛亮得驚人,大翅膀一扇一扇的,一搖一擺的步伐硬凹出幾分莫挨勞資的氣場。
竟是一只肥膩的大白鵝。
江海臉上的肌肉扭成一團,勉強找回自己的聲音,“小九,這這,這只大白鵝哪來的?”
“買的啊。”葉九涼笑瞇瞇地道,手里摻纏著一條紅絲帶,另一端纏在大白鵝的腳脖子上。
說著,她轉過臉,看見厲陌寒也來了,兩三步并一起走到他面前。
狹長的眼眸載滿狡黠的笑意,“陌,你看,大白鵝,肥不肥?”
厲陌寒輕睨一眼展翅的大白鵝,不著痕跡地往后退一步。
他問她,“怎么想起買這個了?”
葉九涼扯了下紅絲帶,大白鵝撲打著翅膀,直沖他們這邊跑來。
“看見了就買啊。”
看著大白鵝快跑到他腳邊,厲陌寒再退兩步,看著大白鵝的眼神充滿嫌棄。
大白鵝進一步,他退一步,畫風莫名變得滑稽。
葉九涼笑彎了腰,“陌,它不咬人的。”
“臟。”厲陌寒皺了皺眉,“細菌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