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覺間，病房里只剩下葉九涼三人。
氣氛稍顯冷淡，隱隱還有一絲絲尷尬。
突然，一杯水遞到他面前。
莫遠順著那只修長如玉的手望去，觸及葉九涼淡漠的眼眸，他神情微怔。
他遲遲沒有接過，葉九涼出聲提醒，“喝水嗎？”
莫遠回過神，伸手接過她遞來的杯子。
道了聲謝，他道，“這么晚了，還讓厲總你們跑一趟，真是麻煩了。”
厲陌寒薄唇輕啟，難得客套了句，“不麻煩，莫總沒什么大礙就好。”
辦好出院手續，莫辰剛要回病房，轉過身就遇到了莫素。
他想裝作沒看見跑開，卻被莫素逮了個正著。
“莫辰，你要跑去哪？”冰冷的聲音難掩隱忍的慍怒。
莫辰腳步一頓，慢吞吞地轉過身，干笑一聲，“好巧，你也在這。”
肯定是家里的傭人給她通風報信了，真是失策。
莫素冷哼一聲，“爸在哪？”
“爸已經沒事了，我給他辦了出院手續，現在就要回去了。”莫辰道。
莫素瞥了他一眼，命令道，“在哪間病房，給我帶路。”
糟了。
要是滅絕師太看見阿九姐姐他們也在，肯定少不了一頓吵。
莫辰腰板繃直，冒著虛汗。
他訕笑道，“爸都要出院了，你還去病房做什么，要不你先去車上等著，我和阿雷去扶爸下來。”
莫素定眸看著他，起了疑心。
“你帶路，或者我自己找醫生問。”她不容置喙地道。
他越是不讓她去病房，越證明這其中有貓膩。
莫辰撓了撓頭，肩膀一垮，認命地走在前面給她帶路。
電梯一直往上升。
莫辰用余光偷瞄著身旁的人，心底忐忑。
這萬一待會要是吵起來了怎么辦？
“叮”的一聲，電梯門開了。
莫素率先走了出去，莫辰哭喪著臉跟在后面。
阿雷守在病房門口，莫素一眼便看到了，加快腳步走了過去。
“大小姐。”看見莫素來了，阿雷低著頭，恭敬地喊道。
靠近病房門口，莫素便聽到里面傳出來的笑聲。
聲音很有辨識度，是她父親的聲音。
莫素擰眉，住院還能笑得這么開心？
她推開虛掩的門，徑直走了進去。
莫辰捂臉，腦補著待會即將發生的大戰。
“上次說的還算不算數？”
“當然，明天讓我家厲陌寒請客。”葉九涼莞爾一笑。
聽到腳步聲，葉九涼以為是莫辰回來了，側眸一看，唇角的笑淡了幾分。
難怪莫辰一直不讓她過來，原來是葉九涼在這。
莫素瞇了瞇眸子，眸底深處藏著不悅。
莫辰這混小子看來是欠教訓了。
她踩著高跟鞋走到床邊，溫聲問道，“爸，您沒事了吧？”
莫遠聲音淡淡，“沒事。”
“葉小姐怎么有空過來？”莫素看向葉九涼，不動聲色地笑了笑。
怕莫素找茬，莫辰急忙跳出來維護葉九涼，“是我讓阿九姐姐過來幫忙的。”
莫素褐眸看向莫辰，意味深長地道，“莫辰，厲總他們很忙，別動不動就去麻煩人家，畢竟這時我們自己家里的事，給別人添麻煩就不好了。”
話里話外都暗指葉九涼是個外人，莫辰也不笨，自然明白她是什么意思。
然而，這些話他卻很不爽。
她明明也知道阿九姐姐和父親的關系，她還說話這么陰陽怪氣的。
他憤憤不平，剛要開口，就被葉九涼給拉住。
他轉過臉，目光疑惑地看向她，“阿九姐姐？”
葉九涼勾唇一笑，淡眸看莫素，“莫小姐，有空聊聊嗎？”
莫素微笑，“當然。”
葉九涼挑眉，轉身走了出去。
經過莫辰身旁時，莫素腳步一頓，壓低了聲音，“這件事回去再和你算賬。”
莫辰皺眉，轉過身，用后腦勺背對著她。
莫素眸光一暗，腳步不停地走出病房。
這層樓都是vip病房，顯得冷清一些。
葉九涼倚著墻壁，腳尖輕點著地面。
黑色的高跟鞋映入眼簾，葉九涼唇角微勾，抬眸看向對面的人。
“莫小姐好像對我敵意挺大？”她漫不經心地開口。
“有嗎？”莫素佯裝糊涂，“葉小姐會不會是太多疑了？”
葉九涼啞然一笑，眸底滿是涼薄，“最近我聽說了一件有趣的事，想來和莫小姐求證一下。”
“聽說莫小姐最近和mk集團的股東走得很近，甚至不惜血本地想要收購股東們手上的股份。”
“葉小姐既然已經知道了，又何必多此一舉再問我。”被當面揭穿，莫素也不慌，不緊不慢地道。
“我這不是好確定一下，以免下次揍錯人。”葉九涼痞痞一笑，說出來的話卻攜著一股戾氣。
“商場競爭，什么手段都有，莫小姐這么做我也可以理解，更何況我覺得莫小姐這個主意倒是不錯，我也打算好好借鑒一下。”
揍人都能說的這么理直氣壯，估計也就葉九涼一個了。
莫素眼神微冷，“葉小姐這話是什么意思？”
“忘記告訴莫小姐一聲了，我現在也算是騰躍集團的股東之一了。”葉九涼站直身子，從兜里摸出一根棒棒糖，慢條斯理地拆著糖衣。
“百分之五的股份，雖然少了點，但比起莫小姐什么都撈不到應該要強上一些。”
話落，她叼著棒棒糖，似笑非笑地睨了她一眼，“是吧？”
百分之五的股份？
莫素面露慍色，肯定是克里斯蒂那個混蛋。
她攥緊了拳頭，臉上的微笑掛不住了。
最近她忙著聯絡mk集團的股東，倒是忘記防著葉九涼了，還讓她鉆了這么大一個空子。
克里斯蒂那個混蛋，竟然敢把股份賣給葉九涼，她絕對不會饒過他。
“沒想到葉小姐對我們騰躍集團也有興趣，葉小姐這是打算讓兩家集團站在對立面嗎？”
“這句話應該是我問莫小姐吧，畢竟我這也是向你學習。”葉九涼聳了聳肩，語氣懶懶，“莫小姐要是想玩，我有的時間奉陪，不過要是我沒了耐性，手段粗暴了點，那就只能抱歉了。”
莫素暗暗咬牙，心底憋著口氣，窩火得很。